36、谎言游戏（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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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只停留了一秒，伊娃又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这时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生理性疼痛让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忍住倒吸冷气的冲动，温温和和地开了口：“碧翠丝，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的冰箱里大概会有面包。”
…………
金发女人似乎对伊娃有一种特别的好感，她打开冰箱门的时候小小地“噢”了一声，扭头回眸朝沙发上的女孩子眨了眨眼睛，抿嘴笑了起来。
“我没有想到，”她伸手将挡住侧脸的金色发丝捋到脖子后面，“你的冰箱里可真够简单的。你只留出每日份的食材？不多买一些备用嘛？”
碧翠丝不在意是否等到回答，她觉得黑发女孩不回答才是正常反应。她径自掀开隔板，从里面拿出两只诱人的绿苹果，又在几乎空空如也的上层冰柜里够到了唯一一袋全麦面包和几片干酪。
“……我不太喜欢干酪，一片就够了，谢谢。”伊娃显得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苍白，在跳动的火光里，她拿着一本书，却没怎么看，像是倦极了的样子，猫一样不愿动窝。
“来一些新鲜蔬菜？”碧翠丝轻佻地问道。
伊娃掀了下眼皮，语气认真：“显然，我的冰箱里并没有。”
碧翠丝被这话逗笑了，她笑容缱绻，神态也放松极了。她像是在爱人面前刻意展示出自己的贤惠一般迅速地处理好面包和干酪，将它们塞进烤箱里，然后轻巧地坐回沙发里，递给伊娃一只苹果。
伊娃先是瞥了眼金发女人细长的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心想这戒指似乎大了那么一点，然后她看见自己精心挑选的、青翠欲滴的苹果上……被咬了一口。
于是黑发女孩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转向了另一只苹果，表情没什么波动。
“哦，不好意思。”碧翠丝这才反应过来似的，递给她另一只的同时，笑眯眯地又咬了一口，清脆的声音让伊娃的眼神一下子空洞起来。
“……碧翠丝，你的房子里看上去家具很少诶。”伊娃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摩挲着青苹果皮，像是在擦拭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或是不存在的香水味，慢慢道。
“——但是很精致。”她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碧翠丝看上去很惬意的吃着苹果，但目光却不引人注意地专注地凝视着她：“是啊，我刚刚搬进去不久，两个月左右。装修这套小房子几乎花掉了我所有的积蓄。”
她耸了耸肩，有点羞怯，“没有办法，一些不必要的家具就只好省掉了。”
——说谎。伊娃想，回忆起阴暗的砖墙上贴着的房屋出租，装修自费的小广告。上面已经被马克笔画了叉子，但时间并没有两个月那样久，马克笔那刺鼻的气味在伦敦这样潮湿的天气里总是不容易那么快就散去。
假设碧翠丝从看上了房子开始就在广告上画了叉子，那么她住进她精致的小房子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这么说装修什么的全是你一个人做的吗？”伊娃露出稍稍惊讶的表情，“真厉害。”
“没有啦。”碧翠丝看上去对于黑发女孩的夸奖很是受用，但旋即她又收起嘴角，自嘲一笑，“我在比你大一点的年纪，就开始自己独自一人在外了。这些算不了什么。”
“你也很厉害。”她看着伊娃，目光温柔，“独自一人住在这么大的公寓里。”她环顾四周，“换我早吓死了，天黑的时候多空空荡荡的，多可怕。”
伊娃嘴角浮现出清浅的笑容：“我不怕，哈德森太太很热情、很照顾我——哦，哈德森太太是隔壁的房东，租给了福尔摩斯先生。”
伊娃轻敛睫毛，有点刻意地用力擦了擦苹果皮——她知道碧翠丝一定会注意到这点。
果然不出她所料，年轻的金发女人盯着她的动作，仿佛在询问天气一般不经意道：“这么说来，他们住在隔壁喽？你们一定很熟吧？”
伊娃装傻：“啊，谁？哈德森太太吗？我们确实很——”
碧翠丝打断了她的话，笑容愈发温柔：“不。我是说那个福尔摩斯先生。”
她似乎决定刨根问底了，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佯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但伊娃却注意到她的右手握紧，那枚戒指被捂在了手心里。
“他年轻吗？长得帅吗？哦我就知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一定不缺追随者——”
“碧翠丝。”伊娃无奈道，她抬起眼睛望着她，随后向后靠去，恢复了静如止水的表情，“福尔摩斯先生早就和他的工作结婚了。”
伊娃随口说完，忽然在心里一拍脑门——自己说得有道理啊！夏洛克绝对已经和他的工作结婚了——要不就是和他的骷髅骨头。
哦对，她起先还以为是杜伯斯太太来着。现在觉得…………真的太有可能了好吧。
伊娃：哈哈哈哈哈哈，腹诽的感觉真好。
于是这一瞬间，碧翠丝亲眼目睹，黑发女孩苍白的嘴角真真切切地上扬了一抹小小的弧度，她目光中空洞漠然的那部分终于被壁炉里橘红色的暖光照了进来，窗外伦敦的雾气化在了她的眼睛里，流转在扇动的睫毛间，氤氲地落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年轻的金发女人着了迷，只觉得回忆和现实融化在了一起，她再也无法离开视线，甚至分不清眼前的人儿究竟是伊娃，还是……伊莎。
………
“上帝啊，你疯了！你再敢提一句，我们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
“好，你走吧，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的，去吧！去哪里都行！和那个女人结婚都行！！”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碧翠丝，我坚持不下去了。是我坚持不下去了，是我对不起你。”
………
这厢伊娃瞥见了金发女人陷入了某种回忆，左手指尖在苹果的遮挡下，飞快地盲打了一条看起来突兀的、荒唐的、不知所云的消息。
然后，发送，又删除——
“突然好奇，那些戒指是什么样子的？E.B”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谎言游戏（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