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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卷一之熊孩子 ...

  •   玧傥像看个怪物似的盯着我“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周涟漪你犯什么神经,哭哭啼啼的,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啊!”
      摸干一脸的泪花花,周爸爸和周妈妈刚刚离开家门,我憋了一肚子的郁闷终于有了发泄之处“周玧傥,我愿意,你管的找吗?你管我是葱还是蒜,呛着你了吗?”
      他吃笑一声“笑话,我姓周,这家里从里到外都写着我周家的大字,你说我管不管得着。”我愤愤地站起身来,好嘛,还想着不跟你一般见识,破孩子,我这么辛苦丫的还不领情“说的轻巧,这家里的一砖一瓦是你挣来的来,一个精子跟卵子的结合体在这儿大放什么厥词?我一介小女子还懂得为家里献份力呢,你个嫡长子除了会在女人裤腿下钻,倒是干点儿正事儿啊?我看你是飞机打的脑袋浆糊了吧!自己就一二踢脚,还想当神六儿呢?”
      玧傥一张脸憋的通红“周涟漪!”明显的愤怒到了极点,一手扶着案几上的汝窑瓷器就要贯在地下。瞥了一眼“你砸啊,使劲儿砸,咱爸拍卖的清乾隆年间的,不贵,也就180万,你周玧傥要是现地儿能拍出180万来,可劲儿使都成。奥,没事儿,那个便宜点,也就50万的端砚!”
      眼睁睁看着玧傥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黑,极致的变化犹如瞬间倾斜出的极光,精彩,炫目。周家少爷被人气成这模样实属罕见,阿姨在玧傥气的甩手出去时才敢颤颤巍巍地过来“小姐,少爷他?”
      我遥遥头“别管他,撑死一二百五,以为凑俩能成五百呢,就一熊孩子,还上天了这脾气!”
      施施然上楼,身后老管家正拿着手机将现场直播告诉周继业,周爸爸笑笑“真是俩孩子,让他们闹去!”老沈玩味地投过来一瞥“老周啊,你家丫头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呀!”周继业笑笑“要不怎么是周家人呢!”两个老狐狸不言而喻。
      被气得七窍出了六魂的玧傥一踩油门,跑车甩着尾冲了出去。房间的视野很好,这一幕恰恰收入眼中。
      虽然说动了周爸爸同意我学习,但真要落实起来还要好好一番推敲,首要就是从玧傥身上下手,否则即使有周爸爸,周家迟早也得败在玧傥手中。
      想到这一步便有些苦恼,玧傥那性子,常年泡在女人堆里,该怎么让他改邪归正呢?还记得自己刚醒过来的第一天问他“我刚做了一梦,特不好,梦见咱家破产,爸妈都没了。。。。。。最后你给人毙在维多利亚港了。”这货当时正夹着一碟蟹黄包,闻言整个喷出来,指着我鼻子大骂“我靠,做个梦都在咒老子死。竟然还敢诅咒爸妈,丫脑袋被驴踢了吧,世上的人都死绝了,小爷我也还是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最后当然免不了一阵天崩地裂的嘴斗,想想真是不禁扶额长叹。而且玧傥被放养了这么些年,猛然困起来,会不会适得其反?委婉一点儿的又怕来不及,真是华发三千丈,源头似个长啊!
      这破孩子,就是让人糟心。
      萨顶顶天籁般的万物生在天蓝色的房间响起,手机上熟悉的署名“阿杰”勒的心里一痛,那是我最最慌乱的过去里撕心裂肺的痛楚,每每回想曾经,都似坠入炼狱般痛不欲生。承载着我荒诞梦幻的少女梦,陪嫁了整个周家的源头。
      白色的手机机身上缀着个小小的骨头,是我们相遇那天他送的,碧玺的质地琉璃光彩,曾经牵动我年少的心,再回首,那无尽的桃花色在洪水般窒息的痛楚里消逝,磨损,恨之切,刻入骨髓。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甜言蜜语都似利剑,一寸寸剖割着稚嫩的心。
      我微微调整了呼吸,告诉自己,姑娘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那谁谁谁,一边儿去。“喂?”周家人教过我最为淑女的待人接物的方式,此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仍是带出一副懒得搭理的口吻。电话尽头的人似是一愣,想不到我的反应如此冷淡“涟漪,是我,杰徽!”清清淡淡的六个字,我总是被他若无其事的口吻吸引,觉得那是天籁般的救赎,甚至连来电铃声都设置成万物生,此刻想来,颇为可笑。
      “嗯,杰徽哥。”客气周到的问候谁不会,当初你教会了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我重新回归,任杰徽,你从此再不是我的谁谁谁?
      “怎么叫的这么生分了,嗯?”低哑的男声最是诱人,最是容易勾动少女的春梦,我讽刺地无声抿了个笑在唇角,变作娇羞无限的声音“阿杰”,沉沉的笑传来,撼动心房,我曾无数次沉沦在这声音里,也曾无数次哭醒在这扑天满地的悔恨里,未来只有一个,我的存在正是为此,所以,任杰徽,前途只有一个,我们狭路相逢——勇者胜。
      因为已经通过了雅思的考试,倒也不急着眼前雪花似的卷子,高三阶段的学子无非就是复习复习再复习。请了家庭教师来教导,倒是免了去学校的累赘,周妈妈看我一副勤勤恳恳的样子,颇是欣慰,日日营养师流水似的上赶着,老管家都取笑我养出了一身的富态。
      至于玧傥,被我忽略了一段时间,近来想起他来正是高三的要紧阶段,那料到上课的时间根本找不到人影,老师同学一致说不知所踪,我知晓这所贵族学校老师也是做人颇难。
      倒也没有过分为难,只是令司机开着车到常熟的几个场子转转,凭我上辈子的印象,玧傥十有八九是窝在这儿。
      昏暗的室内跳跃着灯光,醉生梦死的场所,林林总总尽是些衣冠楚楚的禽兽,甚至有不少熟悉面孔,楼上美其名曰雅间的室内,莺莺燕燕的调笑间或隐匿在耳畔,会所这东西,本来就像一杆秤,测量一个人的道德行为,有人污秽堕落,有人清风朗月,浊者视它为跨马蹬,上不了马嫌脚蹬子高,落了马嫌脚蹬子矮。清者则视他为试金石,迈过去海阔天空,过不去泥沼缠身。
      玧傥就是陷在这泥沼里,还陷得甘之若怡。以我之力,无法破除泥沼,那么能做的,就是拉他出泥丸。
      鎏金大字,笔体潇洒,大大的“离恨天”的字样镶嵌在门框上,青楼换层皮还想变红楼?唬得了天下唬不了自己!
      一手握在旋转把手上,竟然还是开着的,看来里面的主人很是放心。推门进去,光线有些昏暗,当中摆了个檀木大几,罗列的沙发环在四周,衣不蔽体的女人趴在沙发上啜吸着鸡尾酒杯沿的柠檬。桌上散乱着打开的的纸包,林林总总的药粉,丸剂,还有一包细长的女士香烟,开包的透明TT……
      踢了踢一旁的啤酒瓶,捡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抽出跟烟捏在指尖,淡蓝的火焰跳跃着点燃,小火苗簇地迸出,袅袅细弯的烟雾扩散开来,深深地吐出一口,像是放出了的阿拉丁神灯,散着开去了。
      掸掸烟灰,左手梳理着发根,音乐都带出一种奢华的味道,最里面滚在一起的一堆人仍是毫无知觉。
      白花花的身体充斥着翻滚,摇曳在一起,嘶哑混交着呻.吟,一片淫.靡。这样幽闭的空间,有一种熟悉的堕落与归属,和我的曾经,是多么相似!指尖的灰烬落下最后一抹。交缠在一起的那对仍是没有结束的痕迹,我该庆幸,周家起码以后绵延子嗣不成问题。
      女子的声音渐渐高亢,我抄起手边的红酒瓶瞅了一眼,我弟还不错,挺有品味,陈年的红酒,可惜,情调差点儿。
      红猩的双唇,迷蒙的眼神,抖动的汗滴,无一不在显示眼前将到来的灿烂烟花。我站在我弟身后,在女人睁眼的一刹那,轻轻抿着嘴,华丽地笑……
      正好是女人被反过来的一刹那。在混合着惊恐与喘息的双重刺激下手中的酒精以优美的舞姿亲吻着女人的发顶,
      声音绝对够亮,效果绝对够棒。红酒瓶开出绚丽的颜色,成功失去了底座,抽搐的女人来不及等候最后的时刻,披着满头满脑的湿浆血红深深昏死过去。
      鲜血伴着红酒,一室的尖叫,终于唤起了沉睡的荒谬。
      玧傥一双眼,似蒙非蒙,叫嚣着回头,想要看看打搅了他好事的罪魁祸首,摇摇摆摆的身躯光裸着,声线嘶哑“他妈的,谁坏老子的好……”我一脚踹在他白皙的腰际,玧傥踉踉跄跄歪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牙缝里挤出个草的发音。
      我双手插在红色的风衣兜儿里,声音甜腻“周玧傥”湿腥的欲望散步在空气里,我十分意想不到,他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一屋的男男女女仿佛没睡醒似的,或者说被我这一举动吓得尚未反应过来。玧傥软着身子喘着粗气,才撑起身子眯着眼看我,这样的玧傥似乎带着一股初生甘露的气息,凛然一震!半响才看出来,连声音都降了八度“涟漪?”声音说不出的柔情婉转!
      “你他妈的来坏老子什么事儿?”狰狞的脸色一片赤青,几乎是吼着镇出这么一句,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侧了侧身子,几只飞来的酒瓶惯在墙上,湿红了高级羊毛毯。甩甩头发,定定站立在他身前“啧啧,这模样也不怎么地啊!连我弟基本生理要求都没满足了。”
      玧傥最是看不过我这幅阴阳怪气的模样,打牙缝里逼出几丝字“你找事儿是吧?”我挥挥手朝周围人“怎么着,哥儿几个还没看过瘾啊,这地上的姐们儿没过气儿吧?”周围呼啦一群人才想起方才被玧傥压在身下的女人,此时半死不活的模样,早有人七手八脚地抬出去了。
      玧傥尚有几分羞赧,单被我这么一折腾,早教怒气盖了过去,此刻倒是大大咧咧地落座在对面的沙发上,顺手抄过身旁的女人揉在怀里,竟顺机当面狎弄起来。我弹掉地上撤坏的衣服勉强扑出一块地来,就这么大刺刺地对峙“幺,这是上演活春宫啊,怎么着也得收费啊!列位,别白看啊。”
      有人低笑着上前“这位妹妹,哪家的啊?胆子倒养的不错!”
      我弹弹发尾,微微瞥一眼“哪儿能啊,比不上三少爷这女人手里打出来的效果,就是不知道肖伯伯的鞭子厚实还是三少皮来的硬!”比胆儿,我虽然不敢自诩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这么点儿架势倒还是小事。
      男孩子漂亮的面皮霎时变了颜色“妹妹口才不错,有机会多多讨教!”
      我掩口失笑“会有这么一天。”脚尖挑起地上的内裤扔过去,男孩子脸皮崩了几下,最终愤愤地穿上出去。
      笑话,我这几天可是下了大工夫的,就专门研究这些世家子弟了,没办法,港城的权贵人家太多,低调的更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零零落落的脚步声远去,整个包间里只剩下我和对面的玧傥。
      玧傥大刺啦地敞着身子,嘲讽的神色不掩一丝“周涟漪!你挺能耐啊!”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隐忍的颤巍巍,我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上下牙咬合在一起的恨意。
      也是,我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按这小子有仇必报的性格,非要给我好看不行。我之所以这么偏激地对待玧傥,不过是仗着前世相互依存的那点儿微薄记忆。可是此时看着眼前的人,油头滑脑,满目颓丧的靡靡之气,才恍觉,这不是那儿可以为了我挡刀的周家男人。17岁的玧傥,生涩又顽劣。虽然来得路上,一遍遍在腹内草稿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动口绝不动手。可是多少想法早在进入房间的一刻霎时烟消云散,中二期的熊孩子果然永远是个难题。
      周家等不起,我,也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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