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心琐言》三杯吐然诺

24、第二十三章 乾坤日月

　　在万兽洞外的一吻，算是让本小仙芳心不保了，就差把自己以身相许给阿兜了。但我转念一想，他……他不是上神吗？为什么跑到我这鉴心阁来？
　　我在仙界身份低微，一个上神能那么随便地就跟我在一起吗，那会受到多少神仙的笑话。这样思来想去，又很后悔昨日的回应。但想到那个吻，不自觉脸颊绯红。
　　我对阿兜道：“你受伤了，我们回鉴心阁休息，你能好好养伤……”
　　阿兜摇摇头道：“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阿兜笑了笑，道：“跟我走就行了。”
　　他把我抱上马车，驾着车往东边飞去。
　　也不知飞了多久，我在马车里睡的昏昏沉沉，醒来已至一片云山雾海之中。
　　眼前遥遥出现一片仙山，仿佛是从云海中挺立而出，仙山之上亭台楼阁，宫殿飞檐，气势非常。山中奇珍异兽，花草繁茂。又有无数仙娥来往穿梭。我不禁哇地一声，睁大了眼睛，透过琉璃马车的窗户好奇地向外望。
　　马车停在山上的宫殿前面，有仙娥引我下来，面前一条软绵绵的云朵织成的小桥，小桥畔天河之水就从上瀑布般流下。
　　阿兜攥着我的手，带我走上小桥，身后的小桥就隐去了，每一步都仿佛算好的一般，走到仙山上，小桥也就完全消失了。
　　这一片仙山有五座，成一圆形。我们登上的是位于中心的山。
　　山顶建一殿宇，气势恢宏，却又难得昳丽。我仰头看那殿宇，不由得赞叹起仙界的奢华。
　　这到了什么地界，竟有如此世外美景？
　　步入宫殿，四根柱子高耸如云，从山底直通云天。周围白云飘荡，仙娥穿行，各司其职。阿兜与我步入殿内，殿门口把守的小仙童道：“上神，您回来了。”
　　阿兜颔首点头，攥着我走了进去。
　　身后一阵窸窣的议论……
　　“那女子是谁？”
　　“是哪个上仙吧？”
　　“天呐，我们上神可是从没带过姑娘回来”
　　“她长得真美！”
　　我只好低着脑袋，跟着他走到宫殿里去。
　　他拉我去殿中内室坐下，室内陈一软榻，上用珍贵的兽皮铺陈着，坐上去软软的。室中又悬一用仙藤制作的秋千，秋千旁列一桌，桌上放着一精致的小瓷盆，盆中盛水。我站起身用指尖去碰了碰了碰盆中的水，水中显出一片星空，再晃一晃水，水中又显出一片月亮。我问阿兜：“这个小瓷盆里是什么？”
　　阿兜说：“那叫乾坤日月盆，盆里装着日月星空，你用手去碰水，就能变换仙山的白天黑夜。”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高端的玩意儿我是从没见过。
　　玩了一会那乾坤日月盆，我正准备坐上室中的秋千荡一荡，屁股还未坐稳，就被阿兜拉起来，道：“你伤刚好，别玩这个。坐到塌上去。”
　　我心里道，正所谓在他人地盘，只能听他的话了。从下了马车道现在，一切都仿佛做梦一般不真实。跟我一起的小仙阿兜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上神了。从人间回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目不暇接，现在又来到他的宫殿，这么大这么豪华，我一个品阶这么低的小仙，还是不要在这里厮混了，不然肯定被人笑掉大牙。
　　我决定趁阿兜不注意，驾着马车逃出仙山，逃回鉴心阁。在这里浑身都不自在，还要被仙娥仙童们指指点点。
　　我对阿兜道：“咳咳，我要休息了，你先回避吧……”
　　阿兜用手一挥，将那小盆晃了一晃，窗外的白昼变成了黑夜，他一把将我抱在软塌上道：“这几日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明日我带你去这仙山赏玩赏玩。”
　　他躺在我的身边，也欲睡。
　　我道：“你……你……不能睡这儿……”
　　“为什么？这是我的宫殿，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不……不可以……我们……男女……有别……何……何况你……你还是……是……上神……这样……不……不好……”
　　黑暗中感觉额头上多了一个吻，道：“我只在这儿等你睡着……你放心……我不会……”
　　我和他并排躺着，心想趁夜潜逃的计划算是泡汤了。我睁大眼睛环顾这四周，再看看躺在旁边的阿兜，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出去。
　　于是我决定假装睡着，待他走后再偷偷溜出去。
　　我闭上眼睛，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我听见他从塌上起来，为我掖好被角，又轻声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回想往日种种，只觉得像是一场梦。他还是他吗？我又是我吗？他是上神，而我又究竟是谁？
　　这样胡思乱想着，等了一阵子，我看四周都安静了，遂睁开眼睛，蹑手蹑脚地准备出门去。
　　刚一推门，一阵强光直射我的眼睛。
　　刚刚还是黑夜，转瞬间成了白天。殿外的山石树木都一一映入眼帘，飞鸟走兽，眼花缭乱。
　　一个身影就站在殿外的小山峰上，他身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袍，里面不着寸衣，透着长袍能隐隐看见他光洁的肌肤。他的身后是高高挺立的山川，和青翠欲滴的树木。他转过身来，宠溺地对我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跑。”
　　他从小山顶上飞下来，到我面前：“小律，你要逃跑之前，也要先掌握我这仙山的机关啊，否则，你可是出不去的……”
　　“你……你卑鄙……阿兜你……你卑鄙”，我气得脸涨得通红，转身便欲跑，心想这回又被他抓住了。传说清祺高神是仙界最善用机关的神，清祺高神住在遥远的仙山，向来不喜与仙界众仙交往，也从不举办宴会酬宾，所以大家都觉得他和名字一样清冷孤傲。甚至由于仙山距离天宫遥远，机关众多，他又常不出户，久而久之，很多仙人都并没有见过他的样貌。所以他能在鉴心阁待那么久不被发现，也就不奇怪了。
　　但我也没想到，这位存在于故事中的神，此刻就在我旁边！之前我还支使他做了那么多事，哎……现在又被他捉到这遍布机关的仙山来，回也回不去，真是愁死人了。要是被求仙宫知道我擅离职守这么久，怕是又要受罚……真是郁闷极了！
　　他上前来攥着我的手，将我拉进殿中坐下，我心中不悦，使劲推了他一把，他捂住伤口作疼痛状。我又气又急，一边生气自己想回去却被抓住，一遍又担心推重了他，赶紧上前查看他的伤势，没想到被他一下压在软塌上。
　　他道：“小律，与我成亲。”
　　成……亲……？
　　此刻，仿佛日月星河，都成了这句话的陪衬。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写的老阿姨的少女心都出来了。。。脸红心跳了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