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心琐言》三杯吐然诺

22、第二十一章 海外仙山

　　收拾完行装，我与阿兜准备启程去西海。
　　西海离天宫遥远，阿兜驾了一辆琉璃马车，停在鉴心阁的梧桐树边。我跳上马车，打量着这豪华版的马车，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轻松地取到那么多灵器灵物，从前问他，只觉得他是人缘好，别人都愿意借给他，如今倒是明白了几分。又明白了为什么先生经常和他交头接耳。看来他来鉴心阁确实有故事，但是先生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呢？
　　这些问题，都要等此行完成以后，再回来好好问问他。
　　琉璃马车日行万里，腾云驾雾，只一日便到了西海。
　　随着眼前景色开阔，马车所飞之处，下面皆是茫茫大海。我透过马车的玻璃往外望，正是奇花异草，不可胜数，其间又闻仙乐飘飘，
　　这十座岛屿，分别名凤麟、聚窟、广鹿、曳舟、鱼腾、石留、炎火、元涧、长祖，最后一座岛也即千娇百媚岛，就是那西冥上仙的女儿娇奴所掌管的岛屿。这岛原叫玉碎岛，岛上常年生长着各类灵草灵果灵花，是西海十岛中最大的岛屿。娇奴不喜这个名字，嫌其太过忧郁，于是改名叫千娇百媚岛。
　　这十岛分布在西海各个方位，随着时间变化推移挪动。好在有最新的西海地图的指引，我们应该能够成功地找到这些岛屿的位置。
　　按照地图索引，我们先去了凤麟岛，凤麟岛位于西海深处，岛上有数以万计的凤凰和麒麟，一派祥和欢快的气象，故名凤麟岛。凤麟岛被弱水环绕，没有浮力，连一根羽毛也承载不住，更别谈载人渡舟了。阿兜的琉璃马车能飞越四海，因此我们越过弱水，便至凤麟。在一片凤凰麒麟齐飞的画面里，一个身形巨大，面若山崖，青口獠牙的怪兽朝我们走来。阿兜让我待在马车上，他飞身下去，持一把紫青宝剑，直插海崖兽的心脏，阿兜便拿到了第一颗心。
　　聚窟位于西海广鹿岛的西面五万里处，岛上真仙灵宫，比比皆是。生长一种怪树，名曰返魂树。这种树能发出像群牛齐吼一样的声音，听了心神激荡，难以自持。取其根入药，有起死回生的特殊功效，可谓仙家至宝。每至亭午夜分，这座岛就下沉至海底隐藏起来，到次日又升上来。为了等这座岛屿升上来，我们耽搁了一日，在马车里歇了一夜。次日，聚窟缓缓地升起，岛上返魂树遮天蔽日，盘根错节。我们也顺利地拿到了第二颗心。
　　跟着阿兜又见识了剩下的几座岛屿。炎火岛位于西海中距天宫九万里的地方。据言上面的神兽，取其脑，配以菊花一起服用，可得五百年的长寿。岛上奔跑着许多小动物，阿兜说那叫火光兽，用它的毛皮制成的衣服能抵御炎炎烈火的侵袭。
　　石留岛距东岸十九万里之遥。这里的山石发出幽冷的光，如同水晶透亮。用这种石头制成的剑足以削金断玉。据说西冥上仙曾用这石头制成的宝剑在仙魔大战中，斩断了魔君的头颅。
　　我们顺利地在其他九座岛上获得了九颗海崖兽的心，第十颗在千娇百媚岛，难度可见一斑。
　　当我们登上千娇百媚岛时，娇奴已经在岛上等候。她的口哨吹响，从四面八方涌来大批海崖兽，将阿兜团团围住。
　　我的琉璃马车漂浮在云海上，我欲下车帮他，他朝马车一划，在马车附近出现了一道结界。我出不去，怪兽也进不来。我只能在马车里干着急，而不能帮到他。
　　海崖兽越聚越多，首领是最大的那个，被围在中间。阿兜飞向前去欲取它心脏，却被其他的小兽掀翻在地。
　　在海崖兽向他走去，要叼起他之时，他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用宝剑直插海崖兽的心脏。但他似乎沉了一下，道：“娇奴，你把他的心挖走了！”
　　“哈哈没错，我又怎么能这么容易地让你得到这第十颗心……现在不管你答不答应娶我，这小仙也是必死无疑了。”娇奴一声口哨，其他的小兽又纷纷散去。
　　阿兜怒火中烧，他将宝剑丢在地上，直飞到娇奴面前，一腿将她掀飞在地：“你怎会变成如此之人？她若有事，我定不会饶过你。”
　　她的嘴角淌出血液，狠狠地看了阿兜一眼：“九哥，你要为了她，同我翻脸至此吗？”
　　“你说，那最后一颗心，你放在哪里了？”
　　“呵，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我说了，你娶我，我便告诉你。”她道，“从小我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
　　“西冥上仙把你宠坏了，你就趁着他闭关修行之时，任性胡为吗？”阿兜道。
　　“反正我就是要得到你！”她道。
　　阿兜举起剑就要杀她，我大喊：“不要！”情急之下想冲破结界，被结界的金光撞倒在地。噗……我喷了一口血，心脏开始剧烈地疼起来。
　　这已经是第七日了，倘若不能拿到第十颗心脏，我恐怕就要灰飞烟灭了。
　　“阿兜，你不能杀她，她是西海的公主，你若杀她，要受整个西海的唾骂，背负整个西海的仇恨，你别……别为了我……”
　　阿兜解开结界，冲过来，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再继续说下去。
　　西冥上仙闭关修行，无法为此事做主，现在整个西海是娇奴在做主，倘若阿兜真的伤了她，也便是与西海结仇了。虽说上神比上仙品阶高，但是整个西海疆域辽阔，连天宫都要让他几分，给他面子，就算上神也不例外。既然已成定局，我又何必再连累阿兜呢？不管他是不是上神，又是为什么来到鉴心阁的，这数万年来我们一起生活一起玩闹，在我心里，他就是那个同我最亲密的厨子。
　　就算是灰飞烟灭，我也不能连累他。
　　我心中这样想定，反而长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