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海盗》墨蝶

9、第九章

　　水面渐渐的开阔了，海湾的白色离我们越来越远，鲸鱼在我们的船后划下一条痕迹。
　　也许是海水的温柔，鲸鱼在慢慢的活动着身躯。
　　“它动了！”我叫到，“莱奥，快它在动！”
　　“真的？”莱奥快步跑了过来，“太好了，是在动！”
　　“……”
　　“你说它是不是饿了？”
　　“……”
　　“要是有东西喂它就好了！”
　　“……”
　　还没有等我发表意见，就看见了由船底游出来的图和克拉尔，他们手里拉着渔网，向鲸鱼慢慢靠近。
　　“喂，克拉尔把渔网向我这边拉！”图的声音从海里传了出来。
　　海温柔的晃动着，我的身体和心都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包围着。
　　他们沉了下去，身躯被淡蓝色的水覆盖着，灵活的双脚有规律的拍打着水，溅起清澈透明的水花，渔网在微波粼粼下带出一种强烈的动感。
　　由鲸鱼腹下，隐去，看到了网里的活鱼。
　　穿过，看到了图和克拉尔的脑袋露出了海面。
　　图拍拍它的头，不知道在它耳边说了些什么，接着就和克拉尔撒开了渔网，网里的鱼乘此机会四散逃窜。
　　他们伸开双臂在水里上下前后的舞动，把小鱼都聚集在一起。
　　也许是受到强烈的震动感，鲸鱼也活跃了起来，它摆动着有力的尾鳍，晃动着脑袋。
　　“蒂奇，砍断绳子！”图在海面上大声地喊道。
　　“嗵！”一声巨响，绳子断了。
　　船速度一下就提了上去，鲸鱼沉了下去。
　　“它没有关系吧？”
　　“放心鱼不会被水淹死的！”
　　我看了莱奥一眼，鱼会被水淹死？真不知道是你傻还是我傻！
　　“看水！”我指着鱼沉下去的地方。
　　因为那里的水向下流动，形成一个小的漩涡。
　　“它在吃东西!”
　　水面停止了运动，接着一道白色水柱冲天而起，一个巨大的黑影随着水柱浮了上来，接着露出了头，图和克拉尔安然的坐在它的头部。
　　它调转头，尾随我们而来。
　　“天，胃口真大，差点把我们都吃了！”克拉尔一边爬上船，一边说道。
　　“图为什么还不上来？”我看着那个悠然自得的坐在鱼头上的家伙，好像很爽的样子。
　　“他还没有玩够呢！”
　　鲸鱼带着图，从船的左边游过，带起船身轻微的摇摆。
　　“伊诺雅！”图边喊边向我招手。
　　只见他的身子随着鱼向下，水被他劈开两路又在身后合在一起，拉出一道微波粼粼的涟漪。
　　现在连他的头也看不见了，只有一个手还在水上挥动，接着手也沉了了下去。海面上很静，静的连涟漪都没有了，图去了哪里？
　　“我在这里呢，哈哈哈哈！”伴随着巨大的水声，图从右面的船舷边冒出了头，“伊诺雅，你要不要来玩？”
　　戏弄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
　　“要！”我抬着头，谁怕谁呀，才不输给你呢！
　　他怔了一下，伸出手，“来！”
　　拉着他的手，我的脚在鲸鱼的头上慢慢的试探，能不能踩呀？
　　不会突然就塌了吧！
　　终于我颤颤抖抖的坐到了它的脑袋上。
　　“放轻松点，没有关系的！”
　　图摸摸它的脑袋，在它耳边说了几句话。
　　突然，我的身体向后一仰，“啊！”鱼向前滑去。
　　我就像在水上飘一样，温温的海水舔舐着我的脚，那种感觉惬意而舒适。
　　从没有和海洋如此的接近，那是一种被包容，被融化的感觉。
　　“吸一口气，”图说道，“我们到海里面去看看！”
　　回头，用眼睛瞪他。
　　“海里面很美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莫名的相信他的话。
　　沉下去了。
　　“睁开眼睛，看！”
　　水蓝的透明，阳光折射在水里透出点点滴滴的七彩，一个个水气泡泡在我眼前向海面上升去。
　　水，它就在你的怀里，在你的四周，与你的皮肤紧紧地贴着，那么柔顺那么体贴。
　　而你也在它的怀里，它的身体里，那种感觉无法言语。
　　我激动了起来，双手在水里挥舞，气泡越来越多，个个都飞速的上升。
　　“呵，”我笑出了声，可是接着咸咸的海水就灌进了我的嘴，所有的空气都跑了。
　　立刻捂着嘴，可是还是被憋得半死。
　　我看着图对他示意：上去！
　　“哗啦！”一声，我们已经出了海面，我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不错呀，伊诺雅憋了很长时间吗！” 葛雷格在船上笑吟吟的看着我们，伸出手，“钱！”
　　巴沙洛无奈的拿出两个金币放在了他手里。
　　“你竟然拿我当赌注！”
　　“呵呵，是巴沙洛不相信你！”一脸的无辜。
　　“你好像很有理似的！”
　　“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很有理！”
　　“……”
　　突然，一阵悠扬的歌声传了过来，在万物一人的大海上，这歌声如利剑一般透人心扉。
　　歌声悦耳动听，灵动的声音婉转回荡在这海上，平和的音调使我的心安详，它似乎在讲一个故事，在美丽的大地上所有的人都温馨的生活着，那甜美的生活呀，多么的向往。可是，歌声突然一转，就像向上抛起的钢丝一样尖锐而动人心魄，刺的我心口隐隐作痛，似乎一些东西想要呼之欲出，是一些残存的片断一点一点，模模糊糊的飘了出来。是的，我似乎要想出点什么了，是我的过去吗？可是，就在这一刻调子又降了下来，但却是那么的悲哀，那么的伤心，那么的令人绝望，那么的凄美，是在述说那几千年以来天荒地久的故事，好想哭，不，我已经哭了，泪又不受控制了，为何为何，这么的这么的让人难过。
　　“伊诺雅，这首歌是你刚才唱的！”
　　“图！”我回头看见了他沉重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刚才唱的是什么，只是感觉到了它内心的难过，有一些东西传到了我的心里，脑里，让我把它唱出来，而我根本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突然，身体下的鲸鱼猛烈的动了起来，它开始烦躁。
　　“伊诺雅，上去！”图把我递到了船边。
　　抱住护栏，把身体固定好，转头，伸手，“图！”
　　我想要拉的人却不见了。
　　“图呢？”我惊惶的看着船上的同伴，他们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图的去处。
　　“不要担心，等一会！” 克拉尔眼里都是信任。
　　“快，全速前进！”黄色的头发猛地跳出了水面，图大声喊道。
　　他飞快的向船游了过来。
　　“怎么了？”我看着他一脸的紧张。
　　“不知道！”图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说，“只是感觉很不好！”
　　“蒂奇！”
　　“知道！”说完他就爬上了瞭望台。
　　“风怎么样？”
　　“情况不容乐观。” 卡琳娜摇摇头，“风在渐渐变小！”
　　“那只能人力划船了！”
　　“克拉尔……”图的话还没有说完，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
　　“我们的船在后退！”
　　“图，水里！”蒂奇大喊。
　　我们都趴到了船尾，水里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拖着我们的船向后游动。
　　“是那尾鲸鱼，它被渔网缠住了！”莱奥说到，“它在向歌传来的方向游去！”
　　“砍断渔网的绳子！”
　　“还有两个绳子在船底！”
　　“一会松劲了，你们立刻向前划。”图说完一纵身就跳了下去。
　　突然心狠狠地敲了一下，惊得我忘了呼吸。
　　图在水中的身体与那阴影重叠了。
　　两声闷响，那阴影与船以相反的方向逸去。
　　船慢了下来，大家都出了一口气。
　　看着慢慢浮上来的图，我想一切都过去了，虽然那首歌依然还在唱，不过一定只是召唤那鲸鱼的。
　　“图，另外一只鲸鱼在船的前方！”
　　还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船已经开始后退！
　　“图！”我看着船从他的头上滑过，淹没了那淡淡的黄色。
　　“杀了它！”克拉尔和葛雷格同时冲到了前面。
　　枪对准了它的头。
　　“不要！”莱奥冲了过去，双手捏住克拉尔手，然后把枪拉向自己的怀里，“它没有恶意的！”
　　“它会杀了图！”
　　“不会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他迅捷的跳到正举起剑瞄准鲸鱼的眼睛的葛雷格的身上把他按倒，“它很善良的！”
　　巴沙洛伸出手把他拎了起来，“为了同伴有时候必须要牺牲一些东西！”
　　“它没有恶意的，它不会伤害图的！”他歇斯底里的喊道，眼泪流了出来，“没有一个动物愿意随便去伤害人的，没有！”
　　看着他的眼泪，我们什么也说不出来，又能说什么呢，这个男人是那么的信任这些和我们不同类的生物。
　　“好，我们不杀它！”克拉尔收了枪，“不是因为你的泪，而是因为你要保护它的心！”
　　“男人哭起来是很丑的！”巴沙洛把他扔在了甲板上。
　　“图被鲸鱼绑架了！”随着蒂奇的喊叫声，我们都跑到了船艉，只看到了鲸鱼的背影和图那鲜艳而刺目的黄色头发在随风飘扬。
　　晕，我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被鲸鱼绑架的人。
　　可是船依然以很快的速度，向后退着。
　　“蒂奇，为什么船还在后退？”我实在是很纳闷。
　　“因为那只鲸鱼还在推我们的船！”
　　“到底有多少只呀？”
　　“我怎么知道！”蒂奇垮下脸。
　　“无论多少只，它们的目的就是带我们去那个唱歌的女人那里。”葛雷格一笑。
　　“无论是谁我一定会给他两拳头，吓死人了！”蒂奇恶狠狠的说。
　　“反正图也去了，我们不去好象过不去的！”
　　“现在正好省了你们划船，就让它送我们一程吧！”卡琳娜满意的笑着，那笑真是美。
　　也许知道鲸鱼的目的，也知道了我们要去干什么，大家都不再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