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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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妈妈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乔姨娘？”姨娘两个字被她拖得又臭又长，怪异得很。
她站定身子，捋了捋丝毫不乱的鬓发，三分假笑七分嘲讽道：“乔姨娘如何出得了门？怕是没有把侯爷下的禁足令放在心上吧。姨娘须知，侯府里侯爷的规矩最大，您顶撞我们夫人就罢了，如今置侯爷的命令于不顾，这么不放在心上，侯爷可没有我们夫人那么随和，不与你计较！”
许莲子被这么夹枪带棒的一顿嘲讽，丝毫不气，反而有些无语。
说实话，自从想起这位陶妈妈的结局，她在自己眼里就和死人无疑了。和死人置什么气呢。
许莲子面不改色后退一步，从进门开始就跟在她身后的照影上前打了个千儿，笑道：“陶妈妈这是来给夫人拿燕窝吗？”
陶氏方才只顾挑乔莲房的错，眼里再没别人，哪还能注意她身后跟的是什么人。如今侯爷的贴身小厮就站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脸上阵红阵青，窘地几欲发抖——居然在自己院里人面前闹了这么大个没脸！侯爷难道已经解了她的禁足了吗！这才几天，她泼夫人热茶的过错就这么一笔勾销？！
陶妈妈暗地里咬碎一口牙，打定主意回去从长计议，定要讨回这笔账。她面上草草和照影敷衍几句，决口不提乔姨娘半句，快步和几个丫头离开了。
许莲子往旁边让了几步，给她们让出道路，目送着她们离开。
虽然许莲子没有落井下石的爱好，但是欣赏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还是挺令人愉悦的。
带路的那个婆子越发恭敬，陪着小心把他们送进存放家具的库房。
空气中弥漫着旧家具特有的木质香气，飞起的浮尘在阳光中缓缓飘动，许莲子抽出手帕掩住鼻子，仔细查看起来。
家具用一整套才是公候人家的做派，许莲子打量着满眼贴钿雕花的桌几椅凳，问道：“有那种散件吗？这些我怕是摆不开啊。”
那婆子又陪着笑打开另一个库房，这里的家具散了很多，多是一套桌椅之类的。
许莲子挑了一套通体泛黑、纹饰简单的方桌方凳，又挑了一个香几，一张条案，左右看了看，又添了一把圈椅，这样足够把书房换个遍了。
照影在一旁嘱咐，自有婆子给送到她的院子去。
许莲子有些失笑，倒真有些逛家具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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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元娘靠在黑漆螺钿床里的大迎枕上，在丫鬟的伺候下喝完一碗药。
苦涩的药汤让她蜡黄的脸色又晦暗两分，旁边的丫鬟赶快给她递上糖渍梅，压一压嘴里的苦。
罗元娘摆手推开了碟子，问坐在脚踏上的陶妈妈：“你刚才说，乔姨娘她怎么了？”
陶妈妈正捏着美人锤轻轻给她捶着腿，闻言斟酌道：“那乔氏进门以后还没来给您请过安，更别提陪不是了，您看是不是派人把她给叫过来，提点提点？”
她还不敢直接说在库房碰到乔姨娘的事，怕万一把夫人给气出个好歹，只能隐晦的提醒她。
罗元娘在迎枕上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点，闭眼稍带疲乏地笑了笑，说：“不必理会她，她对我越恨，日后十一娘进门……”说到这，她挑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停住了话头。
“可要是侯爷被她迷住了……”陶妈妈着急地劝道。
“那就更不怕了，”罗元娘笑着看向自己这位忠心耿耿的妈妈，“她若是能分得侯爷的宠爱，十一娘就更没有依仗，她就更要好好地对我的谆哥儿了。”
陶妈妈心中稍定，叹服道：“夫人真是那女诸葛啊，这要是个爷们，挣个一品大员也是迟早的事！”
罗元娘被她逗得笑了一会，结果岔了气，止不住的咳嗽，好一阵拍胸捶背才缓过来。
她喘着气歇在迎枕上，沉思道：“不过我的确应该敲打敲打她才是。”
既要用她，又要降服住她，万一她把主意打到谆哥儿身上……
罗元娘细细扣着软被上的松鹤宝瓶纹，眼神渐渐变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