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攻略（庶女攻略同人）》宝珠茉莉

4、第 4 章

　　永平侯府，半月泮。

　　徐令宜把老太太迎进来，边走边道：“您要找我打发个丫头来就是了，亲自跑这一趟又是何必。”

　　徐太夫人笑呵呵道：“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在屋子里久坐也不好，索性到你这里来看看。”

　　大丫头春依手脚麻利地上了新茶，瞄到老太太只端起茶盅沉吟，极有眼色的与夏末退下了，安静地与魏紫守在门外。

　　老太太这才开口，摩挲着细腻的青花瓷茶杯，道：“程国公夫人今上午来了，着急忙慌得要定日子。”她喝了口清亮的茶汤，似是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

　　徐令宜知道，这是看不上那家的行事，只是素来的好修养让自己母亲做不出私下说出鄙薄他人的话来。

　　说实在的，弄到现在他也很无奈。罗元娘不管不顾地给他纳一房贵妾，程国公正愁找不着梯子，这下可好，两下撞一起，只有自己不得不兜揽下几桩麻烦事，失去了置身事外的潇洒。

　　恐怕那个乔六小姐在家里也是被耳提面命过的。

　　想到这，他眯了眯眼，想起那个说话伶俐、行事干脆的小姑娘，二话不说就趴到了水里，虽然最后还是暴露了踪迹……

　　应该是不知情的，只怕被家里长辈给牺牲了。

　　他心里无端多了一份愧疚，我不杀伯仁，伯仁到底因我而死。

　　程国公虽然狡猾可恨，小姑娘到底是无辜的。他微微叹了口气，对母亲说：“按他们的意思来吧，早早地接进来，也省了元娘多心。”

　　徐太夫人心中与他所想一致，叹了口气说：“元娘这次真是……难道我就看顾不了谆哥儿了吗，就算没有我，你这个爹难道是死的不成，何苦再拉进来一个贵女！”说到最后，已是有点怨怼了。

　　徐令宜怕老夫人心中压火，连忙宽慰道：“她已经这般境地了，难免要多算计一些。暂且体谅她一片慈母之心吧，等到乔六小姐进门，多照顾一些，也算是对她的补偿了。”

　　“也只好如此了。”徐太夫人叹到，“只是我总有点放不下心，你纳了程国公家的嫡女作妾，会不会有点扎眼？”

　　“这也是无法的事。”徐令宜苦笑道，“事出有因，当天也有不少宾客在。他程国公府不嫌丢人，咱们也没什么可心虚的。”

　　“不错，不过以后与他们府上，能不来往就不来往吧。”

　　“这个您放心，从来也没有谁跟个妾的娘家作正经亲戚走动的。他怕是也明白，这次是用女儿填人情来了。日后想他也没有脸来充长辈。”

　　说到此，徐令宜似乎也有些不屑这位国公的为人行事，这还是一母同胞亲兄弟留下的唯一骨肉呢。

　　徐太夫人叹了一回，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事已至此，咱们也都别想啦。我去找你三嫂，安排一下，下月十二就把人接进来吧。”

　　徐令宜淡笑道：“辛苦母亲了，帮我向三嫂道一声谢。”

　　许莲子的身体时好时坏，在床上总也起不来身。似乎是上次出门太逞强，被风给扑了，埋下了病灶。

　　程国公夫人来得时候，她正在绣橼的服侍下喝一碗又辛又涩的苦药。

　　听完程国公夫人的意思后，她哇的一声，把刚喝下的药全吐了出来。

　　旁边绣橼又急又心疼 ，边给她捶背顺气，边掉眼泪，只会叫小姐。

　　好不容易倒过气，许莲子挣扎着坐好，恨恨地瞪着眼前的女人，哑声说：“我欠了你们什么吗？为什么要如此害我！伯伯婶婶好狠的心！送自己的亲侄女儿去给人当妾好大的体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怕我爹半夜去找你们吗！”

　　程国公夫人本有些歉疚，结果听着这种诛心的话，又气又心虚，竖起眉毛呵斥道：“六姑娘好大的口气，怕是忘了这些年府里供你吃供你穿了吧！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父亲去世了你听你伯父的不应该吗！在侯府里行下那样的事我们还没有追究过你！幸好家中再没有姐妹，不然名声全被你败坏干净了！”

　　许莲子气的几乎仰倒，感觉血液都往脑袋里冲，太阳穴一股一股的跳，手脚一阵阵发软。她左右看了看，抓起身边小机上的药碗，狠狠向她掷去，恨声道：“滚！”

　　她自觉用尽全力，实际却虚弱无力，那个药碗飞到半路就后劲不足，落到地上滴溜溜滚了个圈，只磕碎了一个角。饶是如此，仍然把国公夫人吓了一跳，伸手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不知说了什么。

　　许莲子经此一气，早就陷入半昏迷状态，把绣橼吓得一叠声出去叫人。叫了乔三太太、大夫来，忙火火直到夜里，才等到她转醒。

　　她醒来，盯着烟粉色的帐子猛瞧，还是不说话。

　　现在才发现，这帐子上有莲花暗纹刺绣，怕是应和了乔莲房的名字吧。

　　烛火昏昏，这次身边还是只有乔三太太。女儿重病不起，前途晦暗，这个年轻守寡，一手抚养女儿长大的坚强的女人怕也是撑不住了。

　　许莲子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她，两颊深深地凹下去，嘴唇有点干裂，鬓发散落在耳侧，就算睡梦中，眉头仍然紧紧皱着。

　　她看着这位母亲不知何时出现的显眼的几簇白发，骤然鼻子一酸。

　　乔三太太的压力想必不比自己小吧。

　　似是有所感，乔三太太睁开了眼睛，看见她醒了，眼中瞬间盈满惊喜，抓住她的手颤声道：“莲儿……”声音轻轻地，生怕惊散了她。

　　许莲子努力撑出一个微笑，安抚她：“娘，我在呢。”

　　乔三太太把额头抵在她的手上，不做声，只能看到她瘦弱的肩头颤动。

　　许莲子感受着手上的湿意，看着平日养尊处优的贵族夫人短短几天憔悴成这个样子，心中酸涩不已，只能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肩头，温声说：“娘，我好了，别担心了。”

　　谁知话音未落，乔三太太一把搂住了她，放声哭道：“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

　　许莲子的眼泪猝不及防地就下来了。

　　穿越过来的惊慌，被诬蔑的委屈，面对命运的无力，对未来的恐惧，统统化作眼泪，在这个名叫母亲的女人怀里得以释放。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

　　闻声赶过来的绣橼看到此景，也忍不住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