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才是真爱神》乌鸦乌鸦

9、第09章

　　就像举办婚礼的人反而吃不到婚宴上的东西，莫未和维予一晚上也没吃什么，反而喝酒喝到几乎脱水。他们像在沙漠中寻找绿洲一样找餐厅，好不容易才找到开着门的“蓝猪”。
　　莫未和维予先看到衷夏，吃了一惊，又看到里面的伊娜，随即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很想出去装作从没来过，又不能在衷夏面前转身就走，一时被冻在原地。
　　莫未先打破沉默：“衷夏，我们换个地方一起吃点东西吧？”
　　维予马上喊：“老板，不用忙了，抱歉。”
　　衷夏还没回答，伊娜就在吧台前喊起来：“维予，进来啊，我的炸鱼尾和你一起吃！”
　　维予对里面挥挥手，没有注意到莫未在暗暗阻止他。
　　衷夏说：“莫未，我们走吧。这里在庆祝掘金成功，没位子了。”
　　伊娜抢白：“到处都是位子，你自己走，维予和莫未留下。”
　　衷夏一转身，歪着头对伊娜说：“你这么晚在外面玩好吗？你的男朋友会怎么说？”
　　维予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还在奇怪，伊娜怎么换了身衣服出现在这里？不容他多想，伊娜三两步走过来，拉住维予：“什么男朋友？我和棘树是好朋友，维予也是好朋友，大家都是好朋友。谁知道你和棘树之间出了什么事？”
　　“是好朋友啊……”维予说。
　　衷夏也拉住维予：“怪不得那么亲热，原来是‘好朋友’。维予这个‘好朋友’和你做过什么？也是送你耳环项链的‘好朋友’吗？”
　　伊娜另一只手拉住莫未：“来啊，一起到里面坐，这时候其他地方都打烊了。”
　　莫未轻轻地从伊娜手里脱身：“不用，我还是去别处吧。”
　　伊娜感到莫未对她的敌意，有点不开心，赌气抓起维予的手：“衷夏被甩掉了，真可怜，可是和我没关系。我们一起进去安慰她，好吗？”
　　维予点着头，作势要走进店里，被莫未从另一边拉住：“走吧，我饿死了。”
　　维予正左右为难，芝婴突然一脸严肃地拍了伊娜的肩膀：“小姐，不好意思，你们这样挡住门了。请你离开。”
　　伊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芝婴推出门外。芝婴小声狠狠地说：“快走，再不走我要处罚了，这次的事没完！”
　　听到这话，伊娜站在原地，看着酒吧大门把她关在外面。门缝即将合上的时候，她好像看到衷夏忧伤的脸上展露出一瞬间的得意和嘲笑。
　　这条街上的店都关着门，四下寂静无声，只有路灯照着这条路向两边无限延伸。
　　伊娜站在路中间，看着里面温暖的黄光下，芝婴、莫未和维予把衷夏围在中间。芝婴说捣乱的人走了，劝他们进店坐坐，莫未和衷夏欣然答应。维予想出去找伊娜，被莫未拉住。
　　芝婴满脸堆笑地招呼他们，衷夏的面前又摆上精致的酒杯，莫未长吁短叹地和她说话，维予偶尔还往外看，从里面看不清外面漆黑的街道，也就作罢。
　　就算在盛夏，夜风吹起来还有点冷。伊娜打了个哆嗦。
　　“今天明明是很高兴的一天，为什么衷夏要来呢？”伊娜心想。“就连找芝婴说一会儿话都不行……我做了这么多事，也没点表彰……什么处罚啊……”
　　伊娜抽着鼻子，沿着长街慢慢地走。她还要去后街拿自行车。

　　衷夏被几个人簇拥着又坐下，维予和莫未坐在她两边。
　　莫未对芝婴说：“只要快，什么都好。我们就要饿死了，真的什么都好。”
　　“剩了一些炸的东西……”
　　“很好很好，端上来吧。”
　　维予心不在焉，在回想被伊娜抓住手的触感。
　　莫未看了他一会儿，说：“喂，你知道什么叫‘备胎’吗？”
　　“什么？”维予抬起头。
　　莫未接着说：“你到底喜欢伊娜什么？她把你当备胎都看不出来吗？”
　　维予回他：“别说这么难听。只不过是好朋友，有的朋友可以送她昂贵的礼物，有的朋友不行，只是这样而已。”
　　莫未摇摇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维予：“你的脑子里还有东西吗？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
　　“是啊是啊，在你心里，棘树是所有人的男朋友，我当一个人的‘好朋友’都……”他意识到衷夏听了可能会不舒服，突然止住。
　　衷夏发现他的顾虑，看着维予笑了一下：“真好啊，像初恋一样盲目地喜欢上一个人……”
　　维予站起来：“说起来，我们以前还没说过话，幸会。”
　　衷夏笑着和他握手：“我还以为迟早会在把你欺负哭了以后和你说上话，没想到还没到那时候，我就出局了。你好。”
　　“他们想玩到什么时候？生活有这么空虚吗？”维予嘟囔。
　　芝婴端上两盘乱七八糟的杂烩拼盘：“请随便用，不代表本店水平，下次再请你们吃好的。”又给衷夏端上一碟小点心。
　　维予尽量用平静地口气说：“我怎么可能是备胎，老板你是外人，你来说说，如果你是女生，你的男朋友是棘树，你会把我当第二选择吗？”
　　“我没见过那个人。”芝婴回答。
　　“怎么可能？”
　　“我一天到晚都在工作，你们可以把他带来给我看看啊。”
　　莫未插嘴：“维予，你是说，你连备胎都当不上？”
　　维予没说话，他想着棘树高大的身材、爽朗的声音、前呼后拥的架势、随手就拿钻石送人的气魄，觉得答案非常明显。因此他一点也不生伊娜的气，任何人被棘树追求都会答应的，衷夏看上去挺聪明，不还是为棘树伤心。维予更气自己拿不出任何东西和棘树对打一下，他连站起来阻挡棘树的勇气都没有。
　　“我觉得维予很好，”衷夏说，“一般人被棘树盯上，早六神无主地到处逃窜了，维予不是处之泰然？说到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维予做到了两个。”
　　维予突然被漂亮的异性当面夸奖，一时惊喜交加，脸红起来，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莫未想调侃他两句，看他的样子就不说了。心想，让他高兴一下也好。
　　衷夏又说：“和你在一起很安心，有你这样的朋友一定很好，对吧，莫未？”
　　莫未点头如捣蒜。衷夏趁机拿出手机：“给我你的联系方法吧。”
　　维予小心翼翼存下衷夏的号码，衷夏又随便聊了几句，就先离开。她要开自己的车，又是回不远处的宿舍，莫未和维予被驳回了两次，也就不再勉强送她。
　　维予依依不舍地看着衷夏离去后剩下的空杯子，莫未移过来一个位子：“真好，又多了一个‘朋友’。”
　　“幸好是朋友，我还自作多情地想，要是她约我出去，和衷夏约会一定花很多钱。”
　　芝婴偷听到了，在心里冷笑，莫未却没嘲笑他：“我帮你付，你想和谁出去就和谁出去。”
　　昨天听到你这句话就好了！维予心想，却说：“你明明知道，我总待在家里也不全是钱的问题……”
　　“我要是你，不会活得这么拘束，你不能向棘树学学吗？”
　　维予自己都笑出来，莫未是一片好心，可维予有时候真觉得他眼睛有问题。

　　中午，伊娜把放了学习材料的书包塞进橱子里，在大、中、小用于不同场合的包包里，拿起中号手提包。甩着包，伊娜大摇大摆地走上活动楼最顶层。
　　棘风对于私人空间有异乎寻常的热爱，在学校里，他长年占用活动楼顶层一个三面玻璃窗的房间。据说是注册了一个社团，申请活动空间时得到这个地方。没人知道棘树搞的什么社团，这里从来没有社团活动。这里是棘树和他身边那些人聚在一起打发无聊的地方。
　　“有吃的吗？”伊娜推门而入。
　　“垃圾食品。”个西说。
　　“正好。”伊娜看了一圈，屋里只有四五个人，棘树不在，她松了口气。伊娜还是没发现棘树能吸引人的闪光点，棘树也对她若即若离，虽然两人表现出恋爱的样子，相处起来却无比尴尬。
　　走进房间正中央的大游戏桌，上面果然放满了垃圾食品。
　　伊娜从提包里掏出一个纸卷，扔给个西：“你的。”
　　个西是伊娜见过最瘦的女孩，顺直的长发之间，她的脸几乎小到看不见。她还是不吃午饭，正捧着掌上游戏机自己玩。接过纸卷，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看，大惊失色：“这不是……你从哪里弄的？”
　　“当然是你们老师的抽屉里。”
　　“这……这样行吗？”
　　“不行又怎么样，你不是没复习吗？”
　　个西平时装成叛逆的样子，实际上胆子很小，这时候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如果被发现……”
　　伊娜：“我又不是傻瓜，这是复印件，原件还在抽屉里，怎么会被发现。”
　　个西仍然很为难：“我那天随便说说，只是一个小考，其实也不用这么努力。”
　　“举手之劳，你不用就吃掉它，毁尸灭迹。”
　　个西抬起头来：“啊，吃掉？”
　　“烧掉啦，烧掉！”伊娜从桌子上捡了个打火机扔过来。个西碰都没碰打火机，打开试卷看了一遍，跑到角落，塞进自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