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才是真爱神》乌鸦乌鸦

21、第21章

　　即使导演本人在场，一屋子的人也没几个在好好看电影。维予正烦着，后面静静走进来一个人，他走过莫未的时候，在后面拍拍他的背，然后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用站起来。莫未仰头看到是欧曲，心里乐开了花。
　　看到欧曲来了，棘树赶快把伊娜推开，把脚从沙发上放下，端端正正坐好。伊娜也只好规矩坐着。
　　欧曲走到维予旁边坐下，维予感觉到有陌生人，向他点点头。大银幕反射过来的忽明忽暗的光中，欧曲也对他点点头。维予没有移开视线，一直看着他，欧曲也平静地回视。
　　前面的屏幕上，演着英雄的旅程，追车、开枪、引发爆炸、救美女。
　　维予低头，又抬头，几乎要开口，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他转过头，继续看着前面。欧曲也什么都没有说，开始看电影。
　　整个九十分钟，维予只感觉到眼前有追车、开枪、爆炸、美女，其他什么也没看进去。
　　一片大漠黄沙后，字幕向上滚动，灯也一盏一盏亮起来。众人这时候反而认真看起来，不再有人说话，静静地看着十几分钟的列表从眼前滚过。最后一阵鼓掌，才一个个站起来。
　　青澄伸了个懒腰：“好棒哦！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的电影！演士兵那个人是不是整了容？鸿叶，到底是不是？”
　　“下次我帮你问。”
　　莫未等人挨个去和鸿叶握手。
　　“太厉害了。”
　　“非常出色。”
　　“恭喜。”
　　鸿叶拘谨地谦虚一阵，搓着手对一个戴眼镜的高瘦中年男子说：“哎，你看怎么样？”
　　“还行。”那人冷冷地说。
　　鸿叶叫起来：“什么还行？当着我的面啊！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让我高兴一下吗？”
　　“其实我没仔细看，不然别人都在玩，就我在工作，太亏了。”
　　“混蛋，我可是比工作的时候还认真！”鸿叶大叫。
　　“有吗？来之前我连主演是谁都不知道，现在我把他八个女朋友的名字都记住了。”
　　鸿叶上下摸兜：“把这句话再说一遍，让我录下来给投资商听。”
　　“准备好了吗？我开始说了：因为鸿叶用我们相爱的裸照威胁，我以前说他所有的好话都是被逼的……”
　　“滚！”

　　一群人没用几分钟就喝得半醉，到处都是半开玩笑的吵架和调情。
　　欧曲初看有点严肃，他报了个名字，其他没有多说，于是也没人问。但他显然认识青澄，很快就变得不正常的亲近。他们一起坐在双人椅上，青澄的右腿紧贴欧曲的左腿，时而一起和旁人高声谈笑，时而两个人低声耳语。
　　“就是那个人，去年穿过一双彩虹皮鞋的人！”青澄着急地大声说。
　　“这我怎么知道是哪个人！”欧曲拍着椅子扶手大笑。
　　“你怎么会不知道，只有鞋子是彩虹色……”
　　“你想起名字再告诉我。”欧曲看到莫未皱着眉头看这边，会意一笑，拉着青澄到莫未身边。
　　欧曲随口就问莫未：“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莫未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表现出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
　　“我看了你的报道，野心挺大嘛。”欧曲说，“你在创作中需要什么资料，就跟棘树说，我们会全力帮助。”
　　“是……是。”莫未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我想，你肯定还需要这个人帮助。”欧曲示意别人叫一下衷夏，“所以今天特意把她找来。”
　　青澄兴致盎然地插嘴：“什么？莫未需要衷夏干什么？要模特的话，我就行啊。”
　　“你是一点也不看新闻？”
　　衷夏巧笑嫣然，一步一摇地走过来。
　　欧曲指着莫未对衷夏说：“我的朋友在做一个当代史的研究，可以请你帮他找些资料吗？”
　　衷夏看素未谋面的欧曲向她介绍还算熟的莫未，忍俊不禁。不等她回答，欧曲又说：“以前那件事，各方面都情非得已，如今时过境迁，我们大家都放下吧。可以请你把这个意思转告给令尊吗？”
　　衷夏悠然回答：“我和我父亲从来不谈这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们谈到了，我会告诉他。”
　　欧曲像松了口气，友善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里随时欢迎你来，任何时候，为任何事找我，或者棘树，都没问题。”
　　“你是……”衷夏还是说出口了
　　“我是棘树的哥哥。哦，当年差点炸死的是我，不过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今天快乐！”
　　“就是呀——嗷吼！”青澄跟着举杯起哄。
　　欧曲又问衷夏：“你今天来这里，令尊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他怎么会让我来。”
　　青澄插嘴：“我爸妈也不知道，他们让我离棘树一家远一点，还让我离衷夏远一点，所以我才要来！”
　　受到感染，全场一起举杯大喊：“对！”“做得好！”“英雄！”
　　“你们是偷喝酒的小学生吗？”欧曲不屑一顾，“你呢？你不会也瞒着父母吧？”
　　他指着角落里的维予，所有人突然都看向维予。维予顿了一下，紧接着学青澄的样子，气势高亢地喊：“我爸知道我在这里会打断我的腿，嗷吼！”
　　众人笑成一片，欧曲嘴角上扬，眼睛却笑不出来。

　　夜深人静，青澄吵闹着被塞上车。棘树透过车窗连哄带骗，终于把她送走。其他车子也一辆辆鱼贯开进树林。
　　维予拖拖拉拉留在最后，趁没人的时候，给欧曲递个眼色，示意他到一边来。
　　欧曲走近了，维予紧张起来，他感到口干舌燥，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多长的开场白才适于他即将提出的要求呢？
　　欧曲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我知道，再等等，很快就好了。再等一段时间。”
　　说完，欧曲转身，又回去向宾客挥手道别。
　　维予一头雾水，不知道欧曲有多理解他的意思。欧曲说的“再等一段时间”又是多久。
　　维予满腹心事，转来转去，看喝到脸红红的伊娜也一个人在旁边。他一步一步蹭到伊娜身边，小声说：“我们也走吧，我没怎么喝，还可以开车。”
　　伊娜刚要点头，棘树从后面冒出来，圈住伊娜的腰：“不用，她要留下。”
　　维予看看伊娜，又看看高出一头多的棘树。棘树脸上轻浮的神情让他忍无可忍。维予冲他低吼：“你能认真点吗？什么都能拿来开玩笑？”
　　棘树仍然装腔作势：“对不起啊，我女朋友换太勤让你不舒服了。下次再换了分你一个？”
　　维予见周围没有外人，说：“你已经把衷夏害成这样，就别……”
　　“是我害的吗？别推卸责任了。”
　　欧曲故意不理这边，任他们吵闹。维予拉住伊娜的手：“我们走吧。”
　　“你要干什么啊？”伊娜甩开他的手，“你是听不懂别人说话吗？我要跟你说得多清楚才可以？”
　　维予正不知所措，莫未跳出来拉住他：“那我们走了，晚安。走啊，你要送我，快走……”
　　伊娜只觉得周围很吵，一转头抱住棘树，不再说话。
　　“等等，”衷夏也走出来，“带上我，我明天来拿车。”
　　棘树说：“不用，我让人送过去，钥匙放在你信箱里……你还住那个宿舍吧？”他从伊娜怀里抽出一只手，给衷夏拉开车门。
　　棘树像个被泥浆怪缠住的树人，衷夏对此视若不见，看着棘树的眼睛说：“我明天，来拿。到时候见。”
　　棘树和欧曲会意，点点头。
　　维予又看了欧曲一眼，被莫未推上车。
　　棘树和欧曲目送最后一帮人离开，周围又安静下来，晚上的风还有点凉。
　　伊娜已经开始打瞌睡了，棘树对一辆车招招手，等它开近，把伊娜扶上车。
　　伊娜惊醒：“喂，不是说……”
　　“晚安，再见再见！”棘树上锁以后使劲关上车门，伊娜想再开门，车子已经走快了。送瘟神一样把伊娜送走。然后用小孩恶作剧成功的笑容看着欧曲。
　　欧曲没理他，转身往回走：“莫未很不错。”
　　棘树赶紧跟上：“是啊，没他做不到的事，连维予都弄来了。”
　　“衷夏原来长这样——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嗯。”
　　“你为什么和她分手？除了仲博沙那边，你还能对她有什么不满？”
　　棘树干咳一声：“啊，这个……”
　　欧曲没继续追问：“还有，你搞清楚没有，维予为什么喜欢伊娜？”
　　“没有，完全没头绪。”
　　“伊娜貌不惊人，出手还挺狠。这是个炸弹，你把它拆了，别让她靠近维予。”
　　“是。”
　　欧曲遗憾地回头看一眼：“刚才不应该让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