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子》籽潋

19、第十九章

　　赵飞燕先是一阵狂喜，后又面色铁青，最后满腔喜悦化作满腔怒火。

　　“爹？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呀？”见爹爹面色瞬息万变令人捉摸不透，赵西子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话。

　　“这个刘珩！亲都亲了，怎么还不上门提亲！真是太过分了！”半响后，赵飞燕愤愤锤地，说完就要去找刘珩。

　　西子赶紧拖住老爹，情急之下一鼓作气道：“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是我是我用迷魂大法把他给亲了！”

　　“谁亲了谁？”

　　“我！你女儿，亲了……他。”

　　“呵呵呵呵~在聊什么呢？什么亲呀不亲的？”老夫人走向父女两，身后跟着两名侍女，一人手里拎着一只鸡，不等对方开口，老夫人笑道：“飞燕老哥走得匆忙，我险些忘了捉上两只鸡给你带回去。”转头慈爱地对西子笑了一下，心疼道：“怎么才回？快回房好好睡一觉，年轻人老熬夜也不好，珩儿也是，你得多提点他早睡才是~”

　　西子看一眼老夫人，又望了望看上去跟老夫人甚是相熟的爹爹，很是纳闷。

　　既然爹爹与老夫人如此熟悉，当初为何又要让她多此一举来刘府偷鸡呢？

　　爹爹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咳咳！是这样的……”赵飞燕看出西子脸上的疑惑，知道要被自家闺女质疑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好应对之策，也不管找刘珩这事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宝贝女儿，爹和你师父相约午时相见，你师父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最讨厌不守时的人！”说着从侍女手中接过两只鸡：“哎呀你这个芸妹子，来就来嘛送什么鸡，正所谓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客气啦，嘿嘿！”说罢一个闪身不见了踪迹。

　　“爹！……”西子话还没问出口，爹就跑了，十分生气地噘嘴跺了一下脚，有一种准备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冲动。

　　老夫人见状忙上前询问：“怎么了这是？”

　　“我爹总是这样，打小就总是见不着他人……”西子委屈地说。

　　老夫人心疼地拍了拍西子的手背：“你还有我和珩儿呢，好孩子，不委屈。”

　　房顶上，手里拎着两只鸡的赵飞燕愧疚非常。
　　不是他不想多陪她，身为守护宝藏的万剑山庄之主，身上背负着太多普通人能理解的责任。
　　经年累月，宝藏入口阵门异位，据他观察那并非奇门八卦阵，而是只有善于领军打仗的将领才能破解的军阵。
　　藏宝藏之地是圣祖皇帝修建，圣祖皇帝的天下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果然连同阵型也如同战场布阵，尉迟德只用了三日便帮他修复了。

　　修复宝藏阵门，随时准备应对盗宝之人。赵飞燕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怎知十一皇子发现了宝藏入口，尉迟德还未来得及劝阻，奏折就已经递到皇上面前。

　　唐国开国君主为了避免子孙后代皇帝不问政务，依赖宝藏坐吃山空，正所谓富不过三代，因此皇室素有无战事、不到万不得已不问宝藏所在处的祖训，只将这笔财富用作救急。
　　历朝历代的皇帝皆不知宝藏所在之处，但每一代皇帝都有野心，国库里的银子根本不够一年一场战事，为了不违背祖训，明面上不问，私底下都在派人暗查打探。

　　唐皇的尚虞备用处也在暗中追查。

　　尉迟德的表妹是十一皇子生母，他一向拥护十一皇子，得知此事已经禀报皇上，无奈之下只好为十一皇子绘制了一幅宝藏图，以免在立储的节骨眼上拖他的后腿，却没想到回程途中会遇到劫宝藏图的杀手，最后又在尉迟德家中找到了所谓证据的藏宝图，尉迟德含冤莫白，十一皇子被做从犯处置，圈禁在府中。

　　只有找到真正的图，让皇上亲眼验证图纸真伪，才能为尉迟德洗刷冤屈。

　　赵飞燕回想他曾手绘过无数张图纸，试图伪造尉迟兄弟的那份，却突然传来消息，真正的图纸有特殊标记，尉迟兄弟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大牢里，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刘珩那小子年纪不大，秉公办案那股刚正劲儿倒是大得很，油盐不进，好说歹说都不放人进去，就算是他老母亲去说也不管用。不让见面，他哪儿知道那老兄弟打的是什么标记？作弊的念头只好作罢！

　　当初要不是他破不开军阵，尉迟兄弟也不会千里迢迢偷偷跑回来，若是不回来，也不会被十一皇子瞧见，一路追随表舅到宝藏入口，最后骑虎难下，双双被诬陷！

　　天下之大，他该去何处追寻真的图纸呢？

　　“唉！”赵飞燕叹息一声，将两只鸡放回鸡舍，望了望离开前的方向，脚尖一踮，消失在晨光中。

　　*

　　次日

　　赵西子一觉睡到艳阳高照。

　　“红药，今儿天气不错呀！”赵西子多动，蹦蹦跳跳走出来。

　　红药正在院子里切割鸡食，“赵护卫可算是醒了，大人都来三回了呢。”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对西子行了一礼。

　　西子笑嘻嘻：“大人是专程来看我的嘛？”

　　红药不忍击碎西子的美梦，矜持地点了点头，“大约是吧……大人还说，赵护卫昨日太过辛苦，今日就不必去大理寺了，命奴婢陪赵护卫四处走走。”说着掏出一袋碎银，“这也是大人留下的。”

　　赵西子美滋滋地抛了抛碎银。

　　分量真足！！

　　感慨，护卫这职业还真是个肥差呐！

　　“备马，走咯！”

　　京城中大街小巷都车水马龙人声沸鼎。

　　下了马，赵西子开始逛小巷子。

　　路边叫卖的商贩让赵西子想到了在赵家村卖咸鸭蛋的日子，苦中作乐，倒也快活，现在虽赚得多，顶头上司太过严格，每日还与他相邻而眠，连呼噜都不敢打，看得见摸不着，甚是委屈。

　　“红药，来两串儿糖葫芦！”西子掏出几个铜板。

　　“好嘞！”

　　西子递给红药一串糖葫芦，拍了拍饱满的荷包，走向京城大名鼎鼎的酒楼，鹤颐斋。

　　西子听说过这家酒楼的美食山珍多不胜数，甚至有穿越尚未打通的丝绸之路而来的西洋肉，虽然价格不菲，但口碑极好，她早就想来这儿大吃一顿了！

　　“二位客官，里边儿请！”见赵西子穿着护卫的劲装，腰间又悬挂着大理寺的腰牌，鹤颐斋的店小二格外热情。

　　还没到午饭时间，店里人不多。

　　一走进殿内，掌柜抬眼略一打量赵西子，立刻放下记账的毛笔，笑眯眯地迎上来招呼，“二位爷，楼上雅坐请！”又吩咐店小二泡一壶最好的茶送上去。

　　“不不不，楼下大堂随意找一桌就好！”西子担心雅间费用太高，心疼银子，虽然刘珩给的挺多。

　　掌柜的听西子的声音，愣了一下，又仔细瞧了一眼她腰间的牌子，确定她是大理寺的护卫没错，接着笑得一脸热络：“您这就见外啦！一看这位小爷就是在大理寺刘大人手下办事的，刘大人的人来，小人哪敢收您的钱？今日小人请客，小爷尽情享用方可！”

　　西子小声问身后的红药：“这算不算吃霸王餐？”

　　“应该不算吧？不过……若是被大人知晓了，怕是会……”

　　西子笑眯了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转头搓着手对掌柜的说：“那怎么好意思嘛！不如就来个虎皮肉，如皋董糖，臊子蛤蜊，酿肚子，再来个状元及第粥就够啦！”

　　还真是不太好意思呢。

　　掌柜的笑容僵了一下：“诶！好，二位先喝茶，我这就吩咐厨子给您做，很快就好！”

　　上了楼，赵西子刚要进雅座，隔壁房突然走出个大胖子拦住她的去路。

　　“呀，这不是大理寺刘大人身边的赵护卫嘛！”大胖子一张油腻的脸显得兴奋异常，音量也特别大，像是故意提高音量：“赵护卫，你也上鹤颐斋吃饭，真是巧了！”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小小呀！”赵西子朝钱小小身后瞄一眼：“大老远来这儿挥霍，可以啊！”压低声音：“干嘛？这么大声，认识本护卫很光荣嘛~”

　　钱小小表面冷静，却是一副满头大汗焦头烂额的样子，不停地冲赵西子眨眼，咧嘴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自说自话：“原来赵护卫是来办案的呀！”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抬头望一眼天字号房：“赵护卫是这间吧？我就不进去了吧？”

　　嘴上说着不进去，话音未落人就溜进去了。

　　西子不明就里，只觉得这家伙无事献殷勤，一定有诈。

　　进了雅座，西子喝着茶，瞥一眼钱小小：“说吧，隔壁房都谁呀？该不会是你债主吧？”

　　钱小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赵护卫，你一定要救我呀！”

　　“——噗！”西子一口茶喷在桌上。

　　“赵护卫当心些。”红药连忙掏出手帕。

　　“我说小小，你又犯啥事儿啦？”西子抬抬手示意钱小小起来说话：“真不让人省心！”

　　钱小小望一眼门外，确定没有人经过才咬牙切齿地告状：“赵护卫，隔壁来的是一群坏人，他们想用钱收买我！”

　　“什……什么意思？”西子听着云里雾里。

　　钱小小这个贪官，居然也有害怕收贿赂的时候？

　　“他们……”钱小小一脸神秘：“是吴总兵的人！”

　　“什么？”西子看一眼红药，又看了看门外，红药会意，立刻守在门口去了。西子转头，效仿刘珩的一本正色：“钱小小，你可得想好了再说，因为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诶！下官知道知道！”钱小小用袖子擦干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狗腿，就差扑上去抱西子大腿：“赵护卫是皇上的人，下官谁也信不过，但信得过您！”说着掏出一份带血的书信，“这是下官从任大人家里找到的，那帮人知道下官曾带人去搜过任府，想从下官嘴里套话，还问我有没有看清杀人凶手的模样，带来了五百两银票说要给下官！嘿嘿，可惜我早有防备，愣是没走漏半点风声！就等着将此证物交给刘大人，让大理寺惩治这帮恶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下官也信得过刘大人！”

　　赵西子拍拍钱小小的肩，“大家都是赵家村出来的，几斤几两都清楚，就别装啦！”举着信封：“你这是压不住这么重要的东西，担心丢掉小名，才投奔的本护卫吧？”推了面前的大胖子一把：“装什么装呢小小。”要是他真想交出来，上回在衙门就和密函一块儿交了。

　　钱小小捂着胸口赔笑：“是是是，幸亏赵护卫今日也来鹤颐斋吃饭，否则下官还不知找什么借口出来，没准就回不去了！”

　　“那你真的看清杀人凶手的模样了么？”西子抓重点问。

　　钱小小犹豫了一下，才道：“下官看清了……是吴家的二小姐！”

　　“吴影儿？”

　　“对！”钱小小担惊受怕道。

　　“这话你敢当着刘大人的面说吗？”

　　钱小小肯定地道：“不敢！”

　　“那你可能会死得很难看。”西子一抬腿，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钱小小吓得不轻：“可可可是就算您杀了我，我也不敢当堂指证吴总兵的女儿啊！”

　　“谁说我要杀你了？”赵西子将匕首反过来敲开一个核桃吃起来，继续问：“看见吴影儿对任大人下手的，还有谁？”

　　钱小小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有马师爷，另外还有两名衙役！”

　　“很好，刘大人跟前我会替你美言几句，如果你肯上堂作证，没准皇上还会派锦衣卫保护你，那可是相当的有面儿呀！”

　　钱小小将信将疑，“真的？连皇上都会惊动！？”

　　“老子一个正五品的骗你个七品芝麻官儿？”赵西子收好信封，自斟自饮了一杯茶，神情戒备地问道：“对面几个人？”

　　钱小小乖巧地比了个三。

　　西子摆摆手表示可以解决，“我们也三个人，三对三，不慌。”

　　钱小小抖着脸上的肥肉：“下官慌呀！他们可都是带着刀子的高……手……”话没说完，就看见倒在门口的三名“高手”，下巴都惊掉了。

　　张开走进雅座，抱拳道：“赵护卫，刘大人让你回家吃饭！”

　　西子也惊叹张开的功夫，一挑三只在眨眼之间，这是有多凶残！

　　“小开开呀，你怎么来啦？”西子围着张开转了一圈。

　　张开害羞地背过身去，一见赵西子这表情就知道没好事：“赵护卫有话……不妨直说……”

　　“你教我几招怎么样？我可以拜师的，不过不能让我师父知道！”

　　“那我就不敢……”张开吞吞吐吐道：“而且……张氏武功，传男不传女！”说完就跑了。

　　西子气不打一处来，一回头：“钱小小，你站在我背后想死啊！”

　　钱小小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问：“他刚才说什么传男不传女，是什么意思呀？”

　　“意思……意思就是，他是个女的！满意了吗！”西子往倒在门口的“高手”身上踹了几脚：“吴子胤个狗官！”

　　钱小小又是一抖。
　　想当初赵西子也是这么骂他的。

　　“赵护卫，菜不要了吗？”红药追着下楼。

　　“要，不要白不要，打包带回去吃！”看一眼忙不迭跟着的钱小小：“还有这个胖子，也带走！”

　　*

　　刘府

　　赵西子走进院子，发现钱小小跟丢了，又回到门口，见钱小小望着刘府的门匾瑟瑟发抖，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直摇头：“早做个好人，今日就不会心虚成这样了不是？”

　　钱小小双唇抖动，十年寒窗苦读，头发都读白了也没有高中，最后散尽家财才买了个官儿当，每次经过比江城衙门高一级的地方，他就忍不住心慌气短，也不知这毛病还有没有得治。

　　“都说十年寒窗，我用了二十年！到最后还只是个秀才，真是……”

　　“行啦行啦，什么十年寒窗苦读落榜，还不都是你自己蠢记不住？四书五经背不下来，谈什么策论？还想中状元！”赵西子毒舌地说完，挥挥手：“今晚的状元及第粥赏你吃了！”

　　钱小小一脸钦佩地跟着赵西子进去。
　　不愧是御赐的护卫，见识就是不一般！四书五经太难了，他还真是背不下来！

　　安顿好人证钱小小，红药来报老夫人大喜，让西子到正厅和她一块儿吃饭。

　　西子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老夫人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儿值得请她吃饭，直到大王小王出现在她面前。

　　“赵大哥！我们回来了！”大王小王异口同声地道，“两日不见，赵大哥清瘦了些！”

　　西子这才恍然大悟，满怀期待地问：“老夫人的大石头这是……弄好了？”

　　“修好啦！”大王小王献宝似地请西子到后院看灵石。

　　院子的小溪中，灵石傲立，大石头丝毫看不出任何修补过的痕迹，就如最初的模样。

　　西子大为惊喜，赞道：“厉害呀老顽童！”

　　“不过赵大哥，我们回来的时候，有人跟踪！”小王汇报。

　　“人呢？”西子转头问，“还跟着？”

　　“就在院外。”大王压低声音，“刘勋公子已经知道了，命我们不要惊动他们，想看看究竟是哪路人。”

　　院子外头

　　几名黑衣人潜伏在不起眼的地方，因为担心被刘府的护卫发现，不敢再向前靠近。

　　阴冷的声音问：“能听到里头的声音么？”

　　“老大，太远了什么也看不清！”

　　“我是问你听得见没！”

　　“听不见……不如再近一些？”

　　“再近等着送死？”

　　“……老大说的是！”

　　“真是想不明白，老太爷不肯帮咱们，却整日与刘珩身边的护卫混在一起，还帮他们修好了那个破石头！那护卫有什么吸引老头子的东西吗？”

　　“据说是有一手绝活，腌的咸鸭蛋味美香甜！”

　　“咸鸭蛋？”

　　“老太爷就好这一口，哦对，还有叫花鸡，老太爷年轻时曾过街乞讨，对叫花鸡有执念。”

　　“你们就不会效仿他们，用叫花鸡和咸鸭蛋诱老太爷替咱们办事么！？还要我亲自动手！”

　　“可是……只有刘珩府上才有鸡，我们没有呀！”

　　“没有就不会去偷么？”

　　“刘府高手如云，老大您也看到了……我们的人还没进去就被打下来了，实在是偷不到呀！”

　　“那就想办法！”

　　“还请老大示范！”

　　“你们！”阴冷的声音顿了顿：“看好了！”说着就施展轻功，身手敏捷地翻墙进了院子。

　　片刻后，刘勋右手拖着被抓的黑衣人，左手端着吃到一半的饭碗，对赵西子道：“老大，人是从你那边进来的，您也不喊一声！”

　　赵西子白他一眼：“这家伙跟他那群手下在外面叨叨半天了，吵死人，还用的着我动手么？”

　　大王问小王：“你刚听见外面有人叨叨了吗？”

　　小王：“你傻呀，赵大哥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他们听得见，咱们听个毛！”

　　看完了灵石，赵西子心情大好，拍拍手：“吃饭吃饭！”

　　“赵大哥慢走！”

　　“老大，听说您去了鹤颐斋，给我留点儿……”

　　赵西子到了正堂，老夫人已经就座。

　　西子一抬眼，发现刘珩也在，“拜见大人！红药，东西呢？拿出来拿出来。”

　　西子让跟在身后的红药将打包回来的菜放上桌，然后笑嘻嘻地坐到老夫人身边。

　　这鹤颐斋的老板还真是大方，连盘子都送。

　　桌上一下子添了好几道的菜，肉色鲜艳，香气四溢，看着闻着就很有食欲。

　　老夫人柔声问：“都是些什么菜呀？”

　　西子担心被刘珩发现她吃霸王餐又要被训，拿老夫人当挡箭牌，看着刘珩心虚地说：“路过鹤颐斋的时候让厨子做了几道菜给夫人带回来，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呢！”

　　“是么？”老夫人惊喜地看着几样打包回来的菜，“原来都是专程买来给我的呀！”发现西子的目光在刘珩身上，误会了西子的心思，心里更是美滋滋，乐呵呵道：“你这丫头，跟我说话，看他做什么？”转头吩咐丫鬟上菜，握住西子的手说：“担心你回来晚了菜凉了，我还特意让厨房先温着的！~”

　　老夫人突然变温柔，西子有点不适应，笑得脸都快要僵，还要一边拍马屁：“老夫人体恤下人，真是难得的好主子！”

　　“原以为你会买些珠钗首饰，没想到……”对坐上的少年终于开口。

　　“大人，属下不是故意的……”

　　“珩儿的意思是，想送些朱钗首饰给你~瞧你，都买了吃的孝敬我了~下回可别再如此了，多买些给你自个儿！”

　　“……”

　　西子正要说话，“大人，不好了！”张开冲进饭厅。

　　“何事如此慌张？”

　　“将军夫人自尽了……”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