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债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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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父离世后的一段时间，傅家都处在低迷而压抑的状态之中。
傅一旸常常看见傅母坐在床边儿上，手里捧着她和傅父的结婚照，黯然垂泪，三餐不顾已是常事。傅一旸试着开导傅母，却是收效甚微。
“一旸……”秋默从傅一旸身后走近他，低声喊道。
傅一旸手里端着早饭，呆呆地杵在傅母房门前，双唇紧紧抿着，面上一片愁郁挥散不开。他抬手敲了敲房门，屋里没有应答。傅一旸回过头看了眼秋默，眼底强忍伪装出来的波澜平静硬生生让秋默心里猛地酸了一下。
秋默眉间轻皱，走上前搭住傅一旸的肩膀按了按，然后从他手里接过放着早饭的端盘，然后敲敲房门，稍微提高了音量说道：“阿姨，您多少吃点东西吧。您这样我和一旸都放心不下……”
回应傅一旸和秋默的，仍旧是一片死寂。
两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神中看见了担忧。
“……”忽地，房门被缓缓打开，傅母如久经风雨侵蚀的雕塑般静静伫立在门后，声音艰涩而嘶哑，“你们……还不去上学？”
她面如菜色，眼眶底下一片乌青，双眼满是血丝，许是因为最近三餐不就入寝难眠的原因，傅母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温婉清秀的女人，瞬间垮了下来。
“妈！”傅一旸英挺的眉毛紧蹙，伸手紧紧抓着傅母的手。
傅母却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有气无力地拍了拍傅一旸的手，然后将他的手拨开，从秋默手里接过早餐，虚弱道：“你们赶紧去学校吧，别迟到了。”
秋默表情与傅一旸所差无几，都是十分担心的样子。
傅母见两人这样放心不下她心里倒是浮起几丝安慰，她强装着没事的样子扯起嘴角笑了笑，说道：“我真的没事，你们赶紧上学去，别耽误了。去吧，赶紧。”说着，腾出一只手推了推傅一旸。
傅一旸深深地望了傅母一眼，又和秋默对视，过一会儿，才和秋默一起离开傅家朝学校去。
学校的人多少有听说傅一旸家里出了这事，平日几个相熟的同学也过来慰问，但是傅一旸现在心里头满满地都是对傅母的担心，应付起同学的慰问自然有些力不从心、秋默帮着他回应同学，忽地想起当初自己家里发生那样的事情时傅一旸也是这么来照顾自己的，心里不得感叹一句当真世事难料。
好不容易磨到了放学，傅一旸拉着秋默匆匆回到傅家，还未进门便听见屋子里头吵吵囔囔地传来几道粗重的男人声音。
秋默和傅一旸皆是一愣，心里顿觉不对，立马开门冲进去。
客厅内，只见傅母低垂着头站在两个男人身前，而那两个男人则操着大嗓门喊着：“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他死了这钱就不用还了！这笔钱你还也得还不换也得还！”
“妈！”傅一旸见势不对，赶紧出声喊道。
傅母像是被电触一般身子猛地一颤，唰一下抬起头看向傅一旸和秋默，面上满是惊恐之色，就像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一般。
傅一旸上前护在傅母身前，秋默也跟上，两人眼神略带警惕，像两只小狮子般紧紧掩在傅母跟前，半寸不离。
那两个人被俩小孩这么盯着也尴尬，其中一个歪着嘴啧了一声，恶狠狠道：“看你小孩在我也不说什么难听的，不过这钱你必须给我还上了！欠债还钱到哪儿都是这个理！”
说着，他朝另一个人猛一挥手，两人才离开。
傅一旸见人走了，转过身子面色凝重地看向傅母，直截了当问道：“我们欠人钱了？”
傅母侧头，似有难言之隐。
秋默拉了拉傅一旸的手，示意让他语气别那么僵硬。傅一旸也自知语气过重，深深叹了口气继续问道：“妈，我们家怎么欠人钱了？”
傅一旸会这么问，心里也确实不解。他自问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家里经济条件一直都是还可以的，怎么会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傅母抬手按了按额角，像是筋疲力尽般走到沙发缓缓坐下，道：“唉……一直没敢跟你们两个说，就怕给你们添了没必要的压力。你爸爸他做生意亏损，欠了那些人一些钱。大概是听说了你爸爸的事，怕要不到钱就赶紧上门来了。”
“欠了多少……？”傅一旸面沉如水。
傅母挪了挪嘴唇，轻声道：“这件事你们两个就别管了，我有点积蓄，再不然……这房子也是能抵一些钱的。”
“到了需要拿房子抵的地步，钱的数量一定不小吧。”傅一旸一语道破，无奈地叹口气，在傅母跟前蹲下身子，问道，“妈，我们三个是一家人，天大的事我们都可以一起扛下来，您别必要自己一个人死撑。”
秋默也坐到傅母身边，面上扬起早樱般柔和的笑意，说道：“一旸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多大的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承担总比一个人硬扛要好啊。”
傅母两颊肌肉轻轻颤动着，眼眶忽地红了起来。她看了看蹲在自己身前的傅一旸，又侧过头去看秋默，她自失去丈夫以来终日活于哀伤与痛苦之中，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就算随着丈夫离开也无所谓，然而如今看着面前这两个这般为自己着想的孩子内心深处恍若有一股活泉汩汩涌起一般。
她伸出两手紧紧拥过秋默和傅一旸，面上淌泪，泣不成声。
“会没事的。”秋默轻声道。
傅一旸轻轻拍了拍傅母的后背，道：“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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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秋默和傅一旸的安慰起了作用，在之后的几天里，傅母精神状态虽然仍是颓靡，但相对以往确实好了些。
在傅一旸的再三询问下，傅母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债务的数字。她知道那确实是一笔不少的钱，而自己的积蓄多多少少凑起来大概也只能还得上一个零头而已。
这样的压力，她实在不想加诸于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身上。
如果可以，谁不想自家的孩子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呢？
“妈，我们去学校了。”傅一旸站在玄关处边等着秋默换鞋，边往里朝傅母说道。
傅母走出来朝他们点点头，尽力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家门。
她眼看着门关上，正打算转身去稍微做点家务，门却哐哐地响了起来，大声而粗鲁。傅母下意识以为是傅一旸他们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但转念一想，他们怎么可能这么用力敲门呢？
傅母不自觉后退一步，门外响起叫喊声：“开门！别装没人在！不然就砸门了！”
像是被吓住又或者本能反应般，傅母第一时间做出的动作不是顺从着去开门而是转身想逃开，只是还没等她完全转过身，只听门哐啷一声巨响，被人由外猛力撞开——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债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