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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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韩震威的想法。
几个人由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这四人之中有三人为嫌犯，而韩震威却因为与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于警察不知情而言，其实也相当于嫌犯一个，因此大家都无去处，只好来到那个人暂时居住的地方。
要说那个人选的地方，真是颇有新意，它既不是一般乞丐常栖的桥洞，废弃的地下阴沟等暗无天日的地方，也不是浮于水边的游船，或者列于旷野的旧集装箱。其实，他就住在银城的政府大院里。正可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倒是惬意，不过说起来也是，因为在政府大院里住的哪一个不是达官贵胄，公安机关岂惹得起。
这四人坐着那个人的名牌轿车，进入大院，竟无人盘查。
四人坐定，正待歇息片刻。马元涛就首先发话：“我本来可以回去做我的实验的，要不是你们惹出这些事来，干我什么事啊？”
“别在那里装好人，现在大家不是一样的。”赵光明悻悻然说道，“现在不是扯这些鸡毛蒜皮小事的时候，现在要做的关键之事就是找出视频，检验你娘的实验到底有没有成功，这样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人就是没罪的。”
“看现在一点自由都没有了，怎么证明，你说怎么证明？”
“你是不是除了实验，什么都不懂，我就说书读多了，还不是笨蛋一个。”赵光明轻蔑地瞧着马元涛。
马元涛报以“哼”地一声。
那个人从冰箱里取出几罐饮料，分别丢给大家之后，对韩震威说：“我看当务之急，你还是得把那段视频再给我弄一份来，这样我们可以相互比对，共同研究，看实验有没有成功。怎么说，这件事情越早处理越好。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我必须回去，回到我的那个世界去。”
“你放心，我叫我妻子把视频从邮箱发过来就行了。”
“但愿能够快一些。”
韩震威马上跟妻子李丽打电话，妻子告诉他，她一回家就给发过来，因此大家只能干等。
“请问，马教授，如果你们的实验条件一件配备的话，是不是真能成功啊？我想知道它与威尔斯科幻小说里的时间机器会有哪些区别？”韩震威问。
马元涛听到韩震威是从了解的角度来提问，因此他比较能够接受这种方式：“其实，正如他刚才说过的那样，时间机器，这是一种不可能的想象，只能存在于小说之中，无论是现代科技条件还是霍金的理论推测，目前人类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来实现穿越虫洞……”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把《时间简史》中写着‘虫洞’的地方都镂空了。”那个人忍不住在中间插话。
还是马元涛继续说下去：“但是按照弦理论的结果，存在着几乎可能完全一样的多重空间，这些空间就是一个一个的世界。这些世界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虽然可能其间的间隔只有0.01毫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但是要穿透它的话，需要非常大的能量，依目前情况来看也是不太可能的。”
这些浅显的道理，大家都听得懂，所以都认真地听他讲。
“可是，我们应该知道其实在科学界本身一直存在着巨大的隐忧，只是搞科学的人从来没有说起而已。他们以为科学能够解决一切，但是有许多东西科学根本解决不了。那这些东西难道就不能认识了吗？当然不是。世界上只有尚未被认识的事物，没有不可能被认识的事物，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关键就在于用什么样的手段去认识。其实有许多东西是通过‘理性’来获得的，当然这个理性不是我们平常说的理性，或者可以用悟性来代替吧。
“举个例子来说吧，对于目前我们所说的实验，它就相当于这样一种情况，大家应该或多或少有这样的经历。譬如你们某一天做了个梦，在梦里你去了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可是过了不久，或者若干年之后，你却真的到了这样一个地方。普通的人可能会说认为是宿命，认为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好的，因此导致许多人不思进取，这当然不可能；有些科学家则会认为存在灵魂，由于灵魂已经游离过那些地方，所以你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而且他们也已经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比如2008年英国伦敦大学研究人员利用虚拟现实装置成功完成了一项‘灵魂出窍’的实验，当然这也是很好笑的；而我的实验则是要说明我们的感觉——或者叫悟性——是正确的，我就是想用这个实验来证明这个假设的科学性，这也就是我在拙著中引到的‘月亮在无人看到的时候根本不存在’的观点。我之所以不辞辛劳的去努力完成这项实验，是因为我确信悟性比科学更具有有效性，这也得到了大科学家爱因斯担的承认，他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想象力远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上的一切并推动着进步，想象才是知识进化的源泉。’
“现代数学理论告诉我们，在弦理论的多个解之间存在着连接渠道，置换到现实的宇宙空间之中，也就意味着几个空间之间存在着连通的可能。我正是认为我已经寻找到了这样的方法，当然具体的我就不告诉你们了，如果有朝一日真能实现，可以让大家去亲身实践一下的。”
赵光明见马元涛停下不语：“看来这个实验真得很伟大啊。”
“这是很明显的。”马元涛不无自豪地说，“它将是一次新的哥白尼革命，而且将比以往的科学史上或者哲学史上的哥白尼革命还要伟大，因为它真正实现了科学与哲学的融合，是真正的双重的哥白尼革命，我一定为名垂青史的。”
大家瞪着眼看着他一边讲话一边自由自在地在房间里踱步，很明显大家已经被他的理论所折服了，竟然忘记了这个实验目前还只是实验而已，根本尚未成功。
“您有新的信息，请查收。”电脑里甜美的声音提醒大家，视频已经发过来了。
这个时候传来视频，恰如久旱逢甘露，谁都想知道其中的结论。马元涛想印证自己心里面的狐疑，那个人希望大家共同见证他说的是正确的，而韩震威与赵光明则是希望通过确定这件事情，能够获得自由，完结这场游戏。
“屋子中央，马教授身子因为某种外力原因而处于倾斜状态，旁边好像有一些人在围观，仿佛只在一瞬间教授的身子又马上恢复正常了。在其中的几帧中能够看到有一道平行的光从远处射过来，怀疑教授可能在某种迪厅或者类似的什么地方。还是教授在立正的那一刹那，有一道影子向下匍匐而来。”
通过上次的怀疑，再加上刚才马元涛教授的一番讲解，韩震威马上意识到那个人说的是对的。他把自己的怀疑与其中的一些细节逐一分析给大家听，听完后大家的脸上终于展现了笑容。
“难道我的实验真的成功了吗？”马元涛激动地说，“可是我并没有觉得我好像成功啊！如果我真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话，我应该记得很清楚，以前的情况才对吧。”
“不用怀疑了，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可是在同步的空间发展上，我觉得我们原来的空间明显比这里快上一些，但是这个节奏也仅仅是对有些人来说的，整个历史却是惊人的相似，许多甚至是一样的。所以你看到我们俩是双胞胎，你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那个人感叹道。
“如此看来我们还能回去。”
“是的，只要我们能够大致完成以前的模样，是可以回去的。”那个人严肃的看着马元涛，“不过成功的关键就在于你，需要你去证明，也就是你带领我们实现这个历史。这些人中，除了韩震威，我们三个人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几个人商量后，最后决定由马元涛出面请省科学院以学术研究为前提，让他们几人在扭送法庭审理之前，进行最后一次实验。如果实验成功，那么现实的法律很明显是不可能来审理这样的案件的；如果不成功，或者出现意外，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将坦然地面对法律的制裁。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按照计划行动了，一切安排妥当，大家如释重负。
也许是被大家的精神所感动，也许是对世界充满着好奇，赵光明在这时竟然一言不发，什么他念都没有，全凭他人作主。实质上，不管是成功也好，失败也好，他都是死路一条，不过也许成功对他来说相对要好一些，至少证据不那么确凿，这样他就有可能适当减轻处罚。
马元涛说：“我们大家都很幸运，能够看到另外时空的人类，而且几乎是在完全一样的情况。说得哲理一些，那就是：发现自己，创造历史。”
“是啊，这是多么精美的宇宙作品啊。”韩震威说。
“要是有一个我那就更好了。”赵光明在旁边轻轻地说，顿时引来大家的哈哈大笑。
“对了，大家要不要听一个哲学与科学争论的故事，这可是说我们宇宙的来源的。”韩震威说。
“上帝不做无用之事。你要说的是表与石头的故事吧。”那个人说。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赵光明说。
“其实也不是故事。说一个人走到一个原始森林时，突然在他前面出现了一块大石头，你想那个人会怎么想，这块石头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韩震威问。
“当然是本来就有的。”赵光明说。
“那个人又走啊走啊，突然在脚下发现一块手表。你说这一次它为什么会在哪里呢？”
“那当然是有人丢在或者放在这里的。”
“那么为什么石头是原来在那里的，而手表就有可能是人丢在或者放在那里的呢？”
“因为自然不可能造出这么精美的手表。”
“所以，那些唯心主义者也是这样推论的，他们就说世界如此精美，肯定是有人造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呢，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能力，那只能是上帝。这就是手表与石头的故事。”
“这算不得故事。世界肯定不是上帝造的，否则大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就不会说‘上帝不掷骰子’了！”
“可是霍金说：‘爱因斯坦错了。上帝不仅掷骰子，而且把骰子掷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了。’”马元涛补充道，“而且我们竟然找到上帝掷出的骰子。要不要看看是不是豹子？”
说完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这下子，赵光明听不懂了。其实很正常，像他这样的粗人怎么可能听到过那么多的科学故事呢。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就等待着省科学院的批函，也希望法律能够法外容情。不过很幸运的是，省里的批复很快就下达了，并且市中级人民法院已经提出折中的办法：由法院方面监督进行科学实验。这可是人类历史上难得一见的伟大实验，怎么能够错过；而且他们也怕嫌疑人再一次逃跑。
由于马元涛的主动申请，现在很多人都知道马元涛在做的实验，不久这个消息传遍神州，连国外的主要媒体也开始关注这项实验。同时，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都纷纷发来贺电询问情况，其中有一家美国研究所还寄来了马元涛所说的机械臂，现在终于万事具备，就等着法院安排一个大好时间了。
那一天，晴空万里，银城市万人空巷，能够容纳万人的体育馆旁，早已被各地涌来的记者专家围个水泄不通。那场面是相当地隆重，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简直比四年一届的世界杯决赛还要隆重，真要说热闹可能只有哪一天中国足球得冠军了才能与之相媲美。
体育场中心原来用于足球比赛的空地上，已经摆放好从马元涛实验室里搬来的所有实验器材。为了确保实验的成功，法院已经对中心区域进行了隔离。一场原本不是公开的实验却由于这样的形式被公开了，这让马元涛觉得有点很不自在，就像皇帝新装的秘密被揭穿一样，但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下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