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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最艰难的时刻 ...


  •   他说到这里,重新瞌上眼,细密的睫毛轻轻颤着,因为忍耐,他唇角正微微抽动着。

      简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急于催促,她知道这个男人此刻说出的一切其实都是在将过去的的一切重新揭开,就像是陈年的伤口,又是心上的痛,这个过程一定是万分痛苦的。

      更何况,那个女孩,确实是他心尖上的人。

      简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但这是一个很好的放下过去的机会,她不想让他错过,现在毛利兰还活着,就是那个男人此刻心头的愧疚都要少上许多,但是关于那段记忆的憎恨亦或是后悔却并非是那么容易克服。

      果然,男人颤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说得出来,“抱歉,”他说,伸手揉动自己的眉心,一下又一下,“我很抱歉,我现在有些乱。”他顿了一下随后道,“因为到了最艰难的时候。”

      简点头,并没有强求,对于她而言,这是一个呼之欲出的后文,就算男人不说,也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她递给男人一杯水,笑笑,“没关系,我可以等。”眼前的男人沉默着接过水杯又沉默着低下头。简细细打量着男人的眉眼,忽然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了——背负着全国民的骂名,为一个杀人狂魔做辩护。

      接近这个男人后,男人心里的柔软确实触动到了她,但是她当初又是为何接下这单委托的呢,她突然想不明白了。是因为男人母亲低声下气的请求吗?不是,每年这样的母亲,她见多了。或者就是为了那双曾经纯净如今只沉淀着过去的眼睛吧。

      她退身出去,又将门好生关上。一回头瞧见服部立在后面,不声不响的样子,他的身后是整装备好的医护人员。

      “辛苦了。”简颔首道。

      服部盯着这个棕发女子的眸子,沉声道,“他说了?”

      简摇摇头,“没有。”她顿了顿,“他现在还过不去。”

      服部就沉默了。

      半晌他才道,“你想听我的调查经过吗,关于当年那件事。”

      简看着男人略暗淡的眸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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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兰那孩子,我接触很多,她发生这样的事,我比于她那撕心裂肺的父亲和濒临崩溃的母亲也好不了多少,大概是我知道这个女孩存的意义吧?所以即使不是亲属的我依旧没有办法理智处理。

      我排除万难,甚至不惜动用老爹的力量,几乎全权接手了这个案件。

      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我们也逐渐弄清楚了第一位死者的身份,据说他早年常和意大利黑手党接触,近些时候有些像日本警方靠拢的迹象,换句话而言,那位远藤先生,叛变了。

      我们猜测黑手党方面有人发现了远藤的叛变迹象,继而派出杀手将其灭口。只是令人奇怪的是,远藤与小兰身上只有一个弹孔,但是阳台墙壁上却有多个弹痕,很显然,除了这二人,现场还有别的人。

      狙击手身处地标大厦内部高层,而我们到达现场后找到了几个崩碎的弹壳,更好地印证了这一疑点,也就是说,当初这场血案背后,说不定就有两方势力的争斗。

      兰那孩子虽说是全国空手道冠军不错,但毕竟还没有到躲避子弹的地步,远藤肥胖更是不可能这么灵活,也就是说现场在的那个人不仅与这背后的势力争斗有关,亦是有这不可小觑的实力。

      当年的线索太少,再加上背后势力的阻挠,我们的调查一再被耽搁,当我们最后确认当年在地标大厦上实行任务击杀两人的是前FBI的某位调查员时,那个人已经死了。

      或者说,几乎是灭门惨案,就连是那人年仅八岁的女儿都不曾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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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部倒吸了一口气,颤了许久才回答,“那个在场,除了步美小兰校长的第四人,就是工藤,而那家灭门惨案,亦是工藤所为。”

      简僵在原地,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吸了口气,“你的意思是,当初杀害毛利兰的,不是他?”

      服部艰难点头,“这也许是工藤今生最为幸运的一件事,虽然亦是最艰难的一件事。但他确确实实没有杀害小兰。”
      “那么,对外公布的消息……”

      服部道,“上头不让公布FBI成员的失误,将罪名全部归咎到工藤头上了,对兰的家属就是这么解释的,卷入了黑手党纷争死去的不幸人。”

      简想起那个金色头发的大小姐,颤着声音说出凶手是工藤的时候,她心里没来由地一抽搐。那么毛利兰的父亲和母亲又该如何看待这个人呢?

      服部半磕着眼继续说,“我将他的行为视作是杀人泄愤,但是我至今还不知道当初的他是如何离开现场的。”

      他苦笑了一笑,“也许只有他本人知道。”

      简深深的望了一眼紧闭的门,“他会说的,只是也许不是现在。”

      服部点点头,面容微苦,“外头闹得很厉害,我这边压力也很大,所以我的希望还是,尽快。我会争取第二次出庭,所以我希望你……”

      简笑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在业内的风评向来都是不错的,对于一件案子,我从来没有半途放弃或者不尽心的道理。”

      简随后眨了眨眼睛,“我需要那位失误的FBI成员的资料,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加快脚步。”

      服部微微蹙眉,“你要拿着这份资料去与工藤对证?”他摇摇头,“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这对他刺激很大。”

      叫做简的女孩努了努嘴,她看着服部的眼睛,“可是你明白,我们等不下去了。”她看着服部有些惨白的脸,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简小姐,”服部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疲累的眼睛,他苍白而又无力地对眼前这个刨根究底倔强无比的律师小姐,动了动嘴,“现在不是这个问题,您就别问了。这件事牵扯太多了,如果您愿意继续,那么我建议您还是暂时不要参考这份资料或者讲这份资料拿去与工藤对证。”

      他说,“那对他刺激太大了。”

      简住了嘴,她明白这件事的复杂性了,现在房间里的那个男人正在独自面对曾经最为艰难的事情,就像是被压垮的骆驼,只要再多任何一根杂草,恐怕那个人就要就此崩溃下去了。

      她看着服部,“我知道了。我不会使用那份资料。”她话锋一转,“但是我要知道你们调查的细节,我是他的律师,自然要掌握更多的东西,就算是为了他着想。”

      服部说,“一定要说吗。”

      简坚持道,“我想知道,为了他。”

      服部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为了工藤。”

      ——————————————————
      【服部自述】

      你知道,那件灭门惨案是盛极一时的,更何况还是发生在刚刚发生重大血案后的美国,在当地甚至是世界各地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人们愤怒,人们震惊,人们呼吁政府呼吁警方查清此事,整个社会几乎都陷入了一种无名的恐惧中。

      而当时的我们因为追查地标大厦事件的时候而接触到了这位警员,当知道对方被灭门的时候,我是万分震惊的。

      早年认识的朱迪警官——那是一位伟大的女警官,为了这件事找到我,要求和日本警方合作。前面也说了,我动用了老爹的权力,将这件事全盘接了下来,然后就开始了我的调查。

      很多事情我已经说过了,比如最后怀疑到的凶手是谁。不过我们追查到凶手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当初我们还没有将这件灭门案与地标大厦事件做联系,能够找到的情报寥寥无几。

      调查进程一直很缓慢。

      除了这件灭门案,我也说了,我私人还在调查地标大厦事件,总得给小兰那孩子的父母一个解释不是吗?哦对了,小兰的父亲就是那位毛利侦探,她的母亲也是一位女律师,就和简小姐您一样。我说多了,我的意思是,这孩子确实是很棒的出身,但却遭此不幸,很可惜。

      回到正题上来。我找到了当初在场的目睹一切还活下来的那位唯一的见证者——虽说当时事发地正在举办一场生日派对,人很多,但是我一一问过,大多对当初的事情不清楚,都说反应过来时,枪声已经响了,而现场一片混乱,混乱后便出现了两名死者。

      所以我说只有一位。是的您似乎猜出来,那孩子,那唯一的证人,就是布美,也是那场生日派对的主人公。

      那孩子受到很大的刺激,我去的时候,她的父母把我堵在门外,一个劲儿地推我出去。‘您走吧,那孩子情况很差’那孩子的父母对我说。但是步美真的是个很勇敢的孩子,在我准备的走的时候,她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瘦瘦小小的,用着懦懦的声音对我说,“爸爸妈妈,我也想见平次哥哥。”

      我当时都要落下来泪来,那孩子很不容易。她与小兰是早就认识了的,看见小兰那样子,却还能勇敢的站出来勇敢的对我讲述当时的情况,太不容易了。

      她给我说了很多,那孩子以前和柯南,是,也就是,工藤缩小的模样,一起组建了少年侦探团。她的观察力很好,她说了很多有用的。

      在她的话里描述了这样一个人,懒散的墨绿色头发的男老师,现场有这么一个人,也知道枪案发生,都在他们身边。
      我问那人叫什么。

      樱满沐名。

      那孩子这么说。

      但她太害怕了,她不知道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她就那样缩在墙角,一直到我们过去。

      那孩子太不容易,我没办法再逼着她说出更多,那样的打击就算是成年人都没有办法抗起的,所以我决定离开了。等我走的时候,那步美她扯住了我的衣角,我转过头看向她,却听见那孩子,“平次哥哥,樱满老师,也许不是坏人。”

      她这么说,我了解她的心情,我安慰了她,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对这个人的调查。

      很快我就找到了学校,但是得到的确实一桩仿佛断了一样的线索,但是却是意料之中的,因为,那个所谓的樱满老师,在案件发生后一直没有回到学校,学校里也没以任何人在那以后见过他。我去了他曾经住着的宿舍,换洗衣服都被仔细洗了叠在床铺上。

      我们对现场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指纹鞋印或者是任何生理线索的检索,出乎意料地什么都没有得到。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又调查了这个人的档案资料,却发现一切都显示不存在。这个人,这个叫樱满沐名的人,这个樱满沐名的身份,要么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要么就是被人后期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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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问,“这个工藤和我说过,他说十年前为了杀一个人,他潜入了某个小学作为那里的教师生活着。”

      “他暂时会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事实上他并没有完完成自己的任务就离开现场了。”服部说,“具体原因我们现在还不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案件中,工藤并没有现场杀人。”

      他沉思了片刻后,“我们有个猜测,但也仅仅是猜测。我知道工藤的身份,是因为几年前我和他对过阵,那个时候他把我杀死了——但也只是他以为,我还活着,并且还在这一行业活动,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真正亲眼确认了他活着并且存在的消息,活着的他远比死去的他好多了。至少在那个普遍认为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死亡的时候,这样一个亲眼检验的机会,实在是对我刺激太大了。知道工藤没死后,我做了一系列猜想联系,开始将那个动辄杀人无数完全游离于各大组织外的杀手与工藤和当初出现在小兰和步美面前的樱满沐名联系起来。”

      他顿了顿,“但也只是猜测,在得到工藤亲口的证实前。”

      简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完全独立或者看起来毫不想干的三者,你能将他们联系起来,”她眨了眨眼,“为什么?”

      服部苦笑一声,“大概就是侦探的直觉吧。有时候直觉还真是准的可怕,不过我却也借这个猜测,大体推算了来龙去脉,当初的工藤,化妆成樱满沐名来到这个小学,后来机缘巧合参加了步美的生日宴——我暂且说机缘巧合,因为毕竟我暂且还想不到工藤在这个生日宴上的杀人动机,在这个宴会上,远藤被FBL狙击手射杀,而因为某些原因,工藤也同时被对方的瞄准镜锁定,而小兰,”服部苦笑一声,“很像是个为了救别人奋不顾身的人,而工藤最后成功脱逃,多半也是小兰的原因。”

      简若有所思,“小兰小姐早就知道樱满沐名是工藤了?”

      服部摇头,“不一定,也许只是因为想要保护,没来由的身体就动了。这件事我一直没有问小兰,就像我当初刚捕捉到工藤一样,我想当事人是他们两个的话,恐怕其中的纠葛不是我们外人拎得清的。而且小兰应该还不知道樱满沐名的真实身份,她的保护更像是一种直觉发出的行动,所以,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服部垂下眼眸,“工藤一个人就已经收到了那么大的打击,我不想再让小兰受伤了。”

      简看着眼前情绪低沉的男子,深知服部是为了房间里那个男人操心了十年的挚友,这份挚友之情实在是令人难以斩断,但这件事他们二人实在帮不上工藤什么忙,当下宽慰道,“等一切过了,就会好起来的。”

      服部叹了口气,半晌才抬起手腕瞧了一眼手表。他匆匆地拉上外套拉链,“时间到了,我那边还有重要的会议。”

      简点点头,便目送服部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她开始盘算一件事,服部说的很多,她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但是还不够,除了那个男人隐瞒的暂时没有说出的灭门案的调查详情,他目前说的这些里,还有迹可训寻。

      直觉告诉她那个叫做步美的小女孩还没有说出实情,她看过少年侦探团的资料,那孩子相当不错,是个有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胆量与气魄的孩子——但简觉得她还有话没说。

      虽然已经过了十年,但是简还是打算找到那孩子。

      服部虽然早年有过侦探经历,且也有多年出警办案的经验,但是对于一个当初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且又涉及熟人命案的时候,十年前的他还是太过于少年心性了。

      而她不一样。

      简是个律师,也同样身为女孩子,她想她和步美应该能聊的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最艰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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