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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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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顾冶白都唱出汗来了，脸上的笑容都要僵掉，听到台下排山倒海的欢呼声让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总是躲在屏幕后面，通过网线和那么多人接触，实际上和人面对面、感受他们的视线、亲耳听见他们的声音，这两种感觉完全不同。
他似乎懂得了那些喜欢在人群面前展现自我的主播的心情，他们会把最美好最努力的一面给所有支持他们的人，这是对支持者最好的回报。
“谢谢大家！”L猫拖着在震撼中还没回过神来的顾冶白对观众道谢，90度鞠躬要多热情多热情，她是特别开心，她的“前男友”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她的脸。
顾冶白后知后觉地跟着鞠躬，让观众都笑出声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刚好主持人也上场了，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牵着手下去了。
这是表演的细节，男嘉宾为了体现对女嘉宾的照顾和绅士风度，所以都会和穿着恨天高的女嘉宾手拉手，这种举措会让很多女观众很有好感。
砂糖倒是很郁闷，他紧紧盯着那两人的手，心想道：不是说这两个人没有绯闻吗？我看明明就是暗度陈仓……
走下台阶的顾冶白腿突然一软、差点打滑摔倒，被迎面而来准备上台的男主播接住了，旁边的L猫则是在两人退到幕后就松开了两人的手，不然她也能拉他一把。
“Sorry……”顾冶白勉强道，“I……哦，我腿软了。”
男主播哭笑不得：“大兄弟你能不能麻溜点从我身上起来？贼鸡儿沉了你。”
顾冶白也很无奈，就是他感觉刚刚那一滑好像腿抽筋了，疼得不行实在没有力气起来，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啊……抱歉抱歉，谁能扶一下我？我腿抽筋了。”
男主播勉勉强强撑着他，看了一眼周围：“哎哟我去，还拍照？快来担一肩膀！我要出台了！”
神TM出台，顾冶白这才发现那群围观群众正在兴致勃勃地拍照，似乎自己这样“投怀送抱”的姿势特别像卖腐。“他腿抽抽了。”男主播催促道，这时候才有人回过神来帮忙搀扶他。
L猫穿高跟鞋，而且比顾冶白矮太多，也没办法扶，只能在旁边问：“你没事吧？怎么就抽筋了呢？”
“太紧张了。”顾冶白被人扶到休息椅上坐下，医务人员已经接到通知赶过来了。
L猫似乎没听见他说话，自顾自地说：“是不是缺钙啊？那你要多补钙啊。我跟你说我能买钙片，你要的话我给你一些。”
顾冶白正看着医务人员处理自己的腿，没意识到L猫说的话哪里有点奇怪。
之前跳舞的一个女up主悄咪咪地扯了扯L猫的裙子：“32099@cp.com楼主好人一生平安。”
L猫和该女UP主互相对望，彼此露出了“你懂”的眼神，惺惺相惜起来。
被后台小插曲打断了一下节奏，男主播很快调整好自己，他是和音乐区其他主播一起组成的乐器演奏组合，还好不用说话，不然那一口东北话能让人笑场。
“刚刚那个是SKY？”顾冶白这会儿突然想起来，刚刚帮他的人是谁。
“是啊。”L猫也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哎妈，SKY啊！！！”
虽然她的发音有点奇怪，因为在排练的时候大家都是把“SKY”发成“死钙”的音。
SKY是BTV音乐区最有才华的钢琴演奏人，在排练的时候一直练着表演的曲子，一天单曲循环那么几十次上百次，却没人觉得不耐烦。
音乐实在太美好了！
“我要录音，我要录音。”顾冶白想过去，但是腿还疼得厉害。L猫看不过去，说：“我换双鞋子就下台去帮你录视频。”
“有航拍机器人。”工作人员在旁边说。
不能看到现场版，让顾冶白很难受，他暗搓搓地想一定要趁人不注意溜走去看现场。
主持人已经开始介绍节目，幕布拉开，就看见纯黑色的钢琴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地高贵优雅，坐在钢琴前面的是表情庄重、注视着钢琴琴键的双眼却流露出一丝温柔的SKY。因为他刚刚接了一把顾冶白，西装已经弄皱了，就干脆把外套脱了，留下白色的衬衫，他又解开了上面的几粒扣子，微微地露出锁骨，整个人反而没刚刚西装革履那样古板起来，透露着点随性的活气。
青年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敲击。
只需要前面的一小段，乐曲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架子鼓也敲了起来，也是BTV的一个架子鼓up主，所有人的眼都亮了起来。
“《那一年的河川》……”
钢琴和架子鼓的完美结合。
与此同时，BTV的官方直播弹幕已经把屏幕刷满了。
“我的妈啊，BTV这是要开交响乐团？”
“卧槽，BTV大手笔。”
“卧槽此生无悔入BT。”
“宫崎骏QAQ。”
“录制啊！！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听到这音乐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好羡慕去现场的小伙伴！！”
越来越多的乐器加入进来，小提琴、三角铁……
然后它们渐渐停止了演奏，只留下不知道什么乐器还在一曲独奏。
悠长的竹笛声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带来了岁月的变迁和久远的回忆，那一刻不少人热泪盈眶。穿着汉服的演奏者裙袂飘飘，成为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
“《天空之城》！！！”
“竹笛太催泪了！”
“BTV这是在犯规啊！！QAQ”
“垃圾BTV毁我青春败我钱财还要了我的命Q^Q！”
“我听过这个曲子，但是我没听过现场版的，太特么震撼了。”
“刷礼物刷礼物！！！”
“我要这礼物有何用？”
“别说了，BTV的VIP我充它个五年！”
腿稍稍恢复了点力气的顾冶白悄悄溜出了后台，跑到人群里一起欣赏演奏，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所以还真没人发现他溜走了。
在演奏结束后，演奏者站成一排向观众鞠躬致谢，观众们都要疯掉了，在台下疯狂地喊“安可”。
一时间场面非常混乱，人们都想往前靠，挥舞着手上的横幅和荧光棒，想让自家的up主注意到自己。人群推搡着，安保人员急忙上来控制场面，台上也有些无措，他们没想到观众这么激动，只能等主持人上来控场。
“各位观众请冷静一下，不要推挤。”主持人拿着话筒说，“安保人员维持一下秩序，请各位不要往前挤，注意安全。”
现在挤的人是不挤了，但是人群已经乱成一锅粥，顾冶白在人山人海中体会到了传说中的“春运”——这个词还是旁边的观众被挤得憋出来的。
“跟春运一样，别挤了啊后面的。”
“什么春运，这就和妖都8点钟的地铁差不多。”
死宅骨头表示大开眼界。
这样推来推去，有个人被推倒在他怀里，因为怕人摔倒，顾冶白不得不反手把人抱住。
但是他忘了他的腿刚刚抽筋，现在一紧张又开始疼，自己也站不稳，几乎被人们推来推去就推到了边缘。看到快到外面，顾冶白松了口气，起码可以远离那些狂热粉丝了，就是……
他和怀里的那个人被挤出人群，而他还站不稳，被推倒在地上。
顾冶白怕人摔到，就拿自己当肉垫，缓冲了一下，结果自己疼得快扭曲了一张脸。
“呃……你没事吧？”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完了完了只顾着抱着人了，如果是妹子岂不是会被她撕了……等会说自己是“流氓”报警进了派出所，L猫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救我，顾冶白悲哀地想。
怀里的人不说话，头发很短，应该是男的？顾冶白松开手，问道：“你能起来吗？”
“能……”砂糖根本起不来，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什么玩意人堆里那么多人挤谁不好挤到他？黎明杀机的那个破匹配系统在三次元也有用吗？
不不不，想到游戏的我是有什么毛病？
顾冶白没发觉他在内心吐槽，艰难地说：“那你能起来吗？”他的腿真的要疼死了，而且摔到的地方也很疼。
他作为顾家的二少爷，平时磕磕碰碰都没有（因为不出门），最严重的一次也只是脚趾撞到床脚，哪有这么凄惨过？
砂糖却想：他在嫌我重？
报复心很强的砂糖开始演戏：只见他双手撑着地面，努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眼看着他要起来了，顾冶白也稍稍准备坐起身，然后砂糖手一“软”，整个人砸了回去，顾冶白又倒下了。
双倍伤害，顾冶白头晕眼花。
“啊抱歉我手好像扭到了，起不来。”砂糖冰冰凉凉地说。
旁边的人总算发现了这俩叠在一起的人，纷纷上来帮忙。
砂糖“啧”了一声，他还没报复够。
坐在地上轻轻揉腿的顾冶白依旧没有发现伪装成小白兔的罪魁祸首脸上的表情，等腿上的疼痛缓解了一些，他才想起来，问道：“你的手……”
视线撞了个正着。
砂糖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和主播面对面，虽然刚刚报复他报复了个半爽，但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有点莫名的心虚。
尤其是他报复了人以后，那个人还关心他子虚乌有的扭伤。
主播真的长得不错，脸部棱角分明，睫毛长而卷曲，皮肤白净光洁，眼角像是翩飞的凤翎，薄薄的嘴唇轻抿透着健康的颜色，高挺的鼻梁让人怀疑他有异国血统。
“你没事吧？……”顾冶白疑惑地问，他怎么不说话？
砂糖脑海中突然飘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的一个弹幕：哎呀我摔倒了要主播亲亲才能起来。
然后他拼命地甩头，要把那条破弹幕甩出脑子才甘心一样，顾冶白被他吓一跳，没事就没事这么激动好吓人。
“要不要我带你去检查一下？”顾冶白试着从地上起来，但是站不稳，腿还是很疼，他一软往前倾去，砂糖本来下意识想躲开，却又手忙脚乱地接住他。
“哈……”顾冶白觉得自己太没用了，SKY好歹也是个东北爷们儿，和自己身高差不多，接着自己还勉勉强强，面前的这个青年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他要把人压垮了。
“你受伤了？”砂糖艰难地撑着他，闷闷地问道。难道真的被自己砸坏了？
主播深吸一口气，很不情愿地说：“腿抽筋了。”
砂糖：“是不是缺钙啊？”
主播：“……”怎么又是这句话？
砂糖犹豫了一下，说：“我带你去医务站。”
“好。”主播很无奈，他也不想麻烦别人，但是他真的走不动。
砂糖装作不认识他，搀扶着主播，慢慢地往医务站走去。主播“羸弱”地靠在这个清秀的男生身上，鼻子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糖果的香甜味道。
很甜啊，他想。
后来，主播回想起这一段，心满意足地说：“当年你碰瓷我，我也碰了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