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满阶梧桐ff

4、四， 回家

　　“小玉，中了，中奖了，有奖哦， 100块呢。” 陈曦低声喊着，很兴奋，仿佛中了百万大奖，他是要故意地夸大这兴奋，他要把这兴奋传染给宋玉，他要宋玉开心。他拿出着彩票点打印出的票据和一张土黄色的博登爵士像给宋玉看。 “你看，你的生日，老天爷都在为你祝贺呢。” 陈曦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宋玉的头发，“ 先休息会儿， 等一下，我们去买东西，蛋糕、 玫瑰, 和化妆品。”

　　这时，邻座的老太太已经起身，收拾了圣经和笔记本，准备离开。她拿出一张粉红色的如名片一样大小的纸片，放在陈曦和宋玉的桌子上，然后对着宋玉说话。一边说一边微微颔首。她说的不是英文，更不是中文。宋玉满脸疑惑，不知其所云，当然也不知该如何应答。老太太指了指那张粉色纸片，上面印着“耶稣爱你”四个中文字。

　　陈曦把纸片揣进兜里，拉起宋玉的手直向药房走去。各种化妆品琳琳琅琅，既有兰蔻雅诗兰黛专柜，还有很多普通品牌一个架子挨着一个。宋玉选了中档的伊丽莎白口红和蜜粉。

　　当他们走出购物中心的时候，不知从何时候开始下雨了，灰色的云层重重叠叠着，布满天空，淅淅沥沥的春雨轻轻地洒落，那些光突突的树枝在这知时节的雨水地冲洗下，变得油亮油亮起来。陈曦二话没说就又折回 Mall里， 买了把雨伞。

　　陈曦和宋玉共伞而行。雨伞遮住着了他们半个身影，随着他们的脚步，雨伞也有节奏地颤动着。陈曦的一只手提着蛋糕，一只手撑雨伞。宋玉的一只手钩着陈曦的胳膊，另一只手里抱着玫瑰花。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宋玉则在心里默默地念着那本几米漫画上的一句话：“所有的伤悲，总会留下一丝欢乐的线索；所有遗憾，总会留下一处完美的角落……” 这时起雾了，迷迷茫茫的雾气自远处弥漫，静静地氤氲开来，而他们也静静地走着，步入雾霭，仿佛是行走在一副水墨丹青里。

　　陈曦准备的晚餐，有红烧肉，和赛螃蟹紫菜汤，他还特地开一瓶藏了5年的红酒，那可是他一直不舍得喝的。今天，宋玉不仅跟他聊天，说了好些话，还笑了好多次，这是这三年里头一回。他心里一直担心着，担心宋玉会就这样忧郁下去。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也给宋玉倒了一些， “小玉，少喝一点红酒对你有好处。”

　　宋玉略施粉黛，粉艳的唇还是蛮好看的。她已经换了一件淡蓝色的半新不旧的薄毛衫， 三年多来，她从没有买过一件新衣。 这毛衫的领口开得有点低，露出她苍白的颈项，刚好合适戴项链。宋玉每次穿这件毛衫的时候，都喜欢围条丝巾，把那个有点低的领口遮一遮。 今晚在家里，不需要遮挡，她便戴上那条蓝宝石项链。

　　宋玉很乖巧地举起酒杯，浅酌了一小口，继而夹了点蛋白， “这几年，我让你为难了......” 宋玉微低着头，她的眼睛有点迷蒙，她又送了一点蛋白到口里， “ 我，我 ，我以后，....” 她抬起头，眼角热乎乎的，有液体缓缓地溢出， 望着陈曦： “我以后，会听你话，让那该死的保险公司见鬼去吧。”

　　陈曦微笑颔首，没有说话，仰起头把杯中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晚上，宋玉睡下后，陈曦坐在餐桌边，他给自己又斟了杯红酒， 这回他是一点一点地品，似乎在欣赏这酒的味道，又似乎在慢慢回味这酒的干醇。 那束玫瑰在餐桌上怒放着，她的芬芳在这屋子里恣意地弥散 。 他喝着酒喃喃自语：“嗯...嗯... 歌里曾唱：让指针停在花开的时候，怎么可能啊，如若真能那样就好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粉色纸片，背面印有时间，地址和电话。

　　（完）

作者有话说

　　百元加币上的人像是博登爵士。
感谢所有前来阅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