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章 信口雌黄 ...
-
一段不算很长的咏唱过后，一把莹白色匕首出现在我的手中，是光明之矛的简化版，光明元素凝聚量要少上很多，反正只是用来观赏的，充充数就可以了。
作为黑暗魔法师的同时，我还可以使用中级光明魔法，从理论上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在书本就是圣经的指导思想下，这帮书呆子估计也不会想那么多。
“这是……”老头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一旁的菲谢特松了口气。
“怎么样，老先生？”我客气地说，“不知您还满意吗？”
“抱歉……是我多虑了，”老头子沉吟片刻，“可这个魔法师到底是谁呢？”
“怎么说你好……死脑筋啊！”科恩回答他，“光明联盟哪来的黑暗倾向？还不早给你们上火刑柱了！”
“可是……黑暗魔法还是出现了！”
“笨蛋，魔法一定要由魔法师才能用吗？”
“这……还请您明说。”衰人给唬住了，态度明显转变几分。
科恩满脸深沉地把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间夸张地咳嗽一声才公布答案：“试练现场不就有血统最纯正的操纵者吗？”
“……魔龙！“众人惊呼一声！
“对！就是它！“科恩一指发言人，“魔龙的力量大家都有所耳闻，这么庞大的魔法力岂是片刻就能消散的？“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魔法力泄露，“老头子吃惊地说，“黑暗魔法师根本不存在？”
“是啊……“科恩悠悠地叹了口气，“你们误杀的，是我国百年难遇的勇士啊……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从小被迫非人训练，甚至不知道自己父亲张啥样儿，好不容易熬到了头，却……”
“不可能！”活死人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亲眼看到你用了她的魔法杖！”
“我的？”我搔搔脑袋。
“对！就是你登上祭坛用的那根，还打飞了一个法师！”
“哦，那是暂时借给他的，其它两国军队撤出洞穴后，我也跟着大部队退到后方，同魔龙战斗的可全是总督大人呀，他不仅杀掉了魔龙的一个头，还……”说到这里，我的声音有些冷，“……见证了那位英雄的牺牲。”
“噢……”刚才发言的老头子轻轻说，“你们找到尸体了吗？”
这简直是废话，给宫廷魔导师那么一折腾，人工整形都成四不像，阎王看了没折寿纯属狗屎运太好。
“找到了，可惜只剩骨灰。”我一边说，一边悲痛欲绝地仰头闭上眼睛，把一直放在桌底下的奶罐搬出来给大家看，里面厚厚地埋了一层灰色的东西。
“先生，我有问题！”一个人举手，“这骨灰盒里怎么有木柴屑的？”
“唉……经贵方大师们火焰的洗礼，英雄的身躯化作点点余烬，飘洒到大草原上，斯比亚全体士兵战后留下，翻遍每片草皮，刨过每个小坑，只为了多收集那么点点灰……”
科恩双手抱住奶罐啜泣，慢慢低下头去，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在眼角处抹了点洋葱汁，眼泪洪水决堤似的汹涌而出，配合同样悲痛的表情，他的一颦一笑都如泣如诉：“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
确实不容易。要对一罐厨房临时取来的柴灰爆发出人类最炙热的情感，这实力派演员非你莫属。
大家都低下头去，隐约听见默默哀悼的声音，主祭祀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汗水顺着下巴点点打湿地毯。
正当我们忽悠得进入状态时，大门那里有人高叫：“陛下到——”
好极了，这下赢定了！科恩也悄悄向菲谢特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呈V字型。
在大家的簇拥下，陛下缓缓步入大厅，左右内侍都穿得规规矩矩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左相？！
“不知陛下和左相来访，臣有失远迎！”主祭祀半躺在沙发上，“两位是一块儿来的？”
“偶然碰到，“陛下说，“不知左相是否有要事商议？“
“不急，不急，”一个月不见，鲁曼还是红光满面，“这里看来很热闹啊，是有人闯祸了吗？”
“大人误会了，”菲谢特接口话去，把事情大概说了说，“我们已经跟祭祀解释清楚，黑暗魔法的事情不过是一场误会。“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那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
“对，臣也很感兴趣，”左相悠然喝了口咖啡，一副老子管定这事的样子，”我倒想听听，黑暗魔龙到底为谁所杀。”
“事情是这样的，“科恩咳嗽一声说，“左相大人常年处理文件，对武将英雄有所不知，叫……？”
说到这里，他给了我一个询问的眼色，我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证件，会意地点点头接过话去，“叫犹大•鲁曼……“
“什么？“被点名的两人大惊，“和我同名？”
“大人不必惊讶，”陛下说，“大陆人口有数百万，难免有重名现象吧？”
“是啊，不过那位英雄的名字和大人还是有点差别的，“我冲他笑笑，“叫犹大•鲁曼•是猪。”
“对，就是他！“科恩说，“这位犹大•鲁曼•是猪先生在魔龙想要放大范围禁咒，给地面人们重创时站出来，用他视为生命的宝刀，扎进了敌人心脏，只可惜魔导师们误会一场，星陨大地……”
科恩一边侃侃吹来，一边悄悄捅了我一下，菲谢特也坏坏地笑开了，顺着他们的眼神看过去，左相的脸色和大白菜有得一比，还是会不规则跳动的那种。
“我国有这样的英雄人物，却冤死他乡，我们应该怎么办？“陛下站起来，捏住右手戒指，据说差点宝石摁成粉末，不然准笑断肠子。
“为他安葬！”菲谢特也跟着站起来，“向光明神王所有子民宣告，平反冤情，给他应有的褒奖！”
“就这么办！神殿评定结果送到斯比亚的那一天，举国哀悼三天！”说到这里，陛下指着奶罐对主祭祀说，“还请大人速去速回，这里有亡灵需要安息。“
“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日夜兼程赶回去！”
“等等……“左相似乎想说些什么，在陛下严肃的眼神下，嚅嗫了一会儿把话缩了回去。
“为了迟来的公道！”陛下领头宣誓。
“为了迟来的公道！“所有跟着把右手放在自己心脏前。
“白痴——白痴——”一群乌鸦尖叫着，向正在堕落的夕阳飞去。
……
夜晚的皇家舞会热闹非凡，犹大主祭祀的提前离开，使接风活动变成了欢送会，不过对那些喜爱高雅社交场合的贵族来说差不多，一张邀请函是显身价的，天顶水晶灯在魔法师精心设计下显得流光溢彩，照亮了每张兴奋又充满期待的脸。
我趴在二楼的栏杆处，下面美景一览无余，长相出众的菲谢特没多久就给少女们围了个结实，拥挤中领结也歪道一边儿，眼神求救似的往上看几下，站在旁边的科恩挥手打招呼，还握着一只炸鸡腿。
“哈欠——”我搔搔脑袋，“好难得啊，你居然没找舞伴？”
“嘿嘿，我都有四位夫人了，”他说，“再参加这种活动有损总督形象啊。“
“哦……“
“相比之下，你不去才是怪事，”科恩凑过来，“是不会跳吧？”
什么叫一语道破天机？看这就知道了。
科恩出生在贵族家庭，宫廷式舞蹈当然学过，可我就不会了，习惯紧跟游戏潮流，哪还学这老古董？
“真不去不了？”科恩看上去痛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蠢死了！“他一拍我头，“懂不懂啊，这可是拍拖的好机会！”
“好……机会？”
“想找个像我这样酷酷的男朋友吗？或者直接嫁给菲谢特做王室？还是……哎，你就快点下去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科恩摆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耐心地淳淳教导，“别害羞，悄悄告诉我喜欢哪个，我好帮你牵个线……”
“……”我像个白痴一样看着他，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不就是跳个舞吗，怎么和这事儿扯上关系了？
还没来及说什么，我就给他连扯带拉地拖下楼梯，和人们一起跟上音乐节奏，跳上自己喜欢的舞步，我别别扭扭地配合科恩的动作，无奈没表现出类似游戏的天赋，活脱脱就是只呆板鸭……虽然他离天鹅也差得远。
“拜托，别光顾着学啊，“科恩有些不耐烦，“看看周围！”
在他有些迫切的眼神下，我无奈地支起脖子四处张望，菲谢特始终在漩涡中心位置，玛法在人群中跳上跃下，隐约间还看到个长得挺结实的男孩踩到了某位小姐，正讪讪地搓着手……好像是海尔特那家伙！
“差不多了吧你“我揉了揉颈椎，“快走吧，早点回去玩电脑也好啊！”
“啧啧，你也太冷淡了吧，难不成是……都看不上眼？”他意味深长地露出一个满足笑容，看得我冷到骨子里，“不亏是本少爷的搭档，品味就是不一样！“
“啊？“我彻底傻了。
“装吧你，什么时候了还作秀！ “科恩笑得更深沉了，”机会还多的是，到时可要把握好哦！”
终于，舞会临近尾声了，身穿皇家礼服的陛下走上礼台，向人们伸出双手，大厅很快安静下来。
“感谢各位光临！”陛下说，“作为今晚宴会主持人，我由衷希望大家都享受了这一纪念性的时刻！”
“解脱的感觉怎么样？”科恩攀上菲谢特的肩，“这就叫艳名四波啊！”
“你也就现在羡慕，”菲谢特说，“换了你肯定受不了……”
“怎么受不了？换了我先谈约会啊！哎，你看上哪个没有？”
“……”人群中传来一声欢呼，掩盖了菲谢特的声音，我把目光投向礼台，看到克里默陛下的右手中多了一只酒杯。
“这是祝酒仪式，“科恩解释说，“每次活动结束前都要来一遍的。”
“这第一杯酒，庆祝顺利通过皇储试练，”陛下拍拍手，“上来吧，我的儿子！”
菲谢特冲我们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走上台区，同陛下礼节性地和碰杯，轻轻呡了一口，白玉般的脸上浮出些许笑意，漂亮得可以当艺术品来收藏，引起贵族少女间一阵海潮般的尖叫，把天顶上的水晶灯震得微微发颤。
“接下来，请黑暗行省总督，科恩凯达上台！”陛下从内侍处又接过一杯酒，“你魔龙是斯比亚每个勇士的！”
“过奖，过奖……”科恩打着官腔，握着一捏就折的酒托，头一仰酒就不见了，他转身把酒杯伸向内侍，舔舔嘴巴示意好味，尖叫声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后者崩着的脸轰然崩溃，提起价值不菲红酒瓶，又给他斟上一杯。
“最后！”由于气氛太过热烈，陛下不得不大吼，“我有请特邀嘉宾，耀阳之枪总店主，暗影•哈莱小姐！”
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还在犹豫间给后面哪位一推就上了台，摸摸鼻子和陛下面对面站在一起，科恩和菲谢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这是怎么回事？”我小声问，“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们两个安排的？”
“还不是为了你好，成天窝在电脑里的玩家！”科恩说，“偶尔也参与一下嘛。”
“不行！”我有些发急，“你知道我不会喝酒！”
“不会有什么关系，慢慢学就好了嘛，”菲谢特坏坏地笑着，双手把酒杯固定我手里，科恩，一拳就从后面偷袭过来！
“干什么！“我背向后仰躲过一拳，身体立即向后倾。
“就干这个！“菲谢特手在空中用力一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圆周运动外加惯性定律的作用下，可怕的红色液体劈头浇下！
灾难，无处可藏！
在外人看来可能只是小小一杯饮料，对我来说却比奇美拉还恐怖，红色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是讨厌的酒精味儿，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场合问题，抬起袖子就是一阵猛擦。
“好，真是豪迈的姿势啊！“科恩厚着脸皮鼓掌，”有武器店的噱头！“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给我记住……”
“年轻人就是要有朝气啊，”礼台上，陛下的笑容依然和蔼，“最后的红酒，让我们同主祭祀和他的部下们一起共享！“
“还、还有？“我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不多，不多！“菲谢特说，“对来自神殿的每位魔法师敬一杯就可以了！……两杯也没问题。”
……
我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好像是给两个不厚道的人架着挨个像每张桌子跑，机械式地喝下一杯又一杯不知名的东西，头晕目眩地看着天顶的水晶灯发出一波波绚烂的光彩，顿时想起一首歌谣：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父亲大人要我们把你押送回去，“菲谢特说，“多半是怕你中途昏倒！”
“是……那很有可能……”我有气无力的回答，身为游戏玩家恐怕是第一次给害得不能开夜车，连菲谢特都给带坏了，未来的日子真是举步维艰哪！
暗影，暗影•哈莱……我曾经网名的衍化名，怀着颗光明的心，行走在黑暗中，听起来还有点哲理预言的味道，该不会是指这个意思吧！
不等我清醒过来，科恩已经习惯性地大力踹门：“各位，人到啦！”
人到了？难道……有谁在等我？
菲谢特反手锁上门，我踉踉跄跄地跌进去，发现不少刚刚还见到的人，克里默陛下，纳舍尔皇后，红鼻子马丁爷爷……连玛法他们几个也在！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章 信口雌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