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长恨水长东同人–白月光（嫦娥向）》淡酒清欢

40、第四十章：风景旧曾谙

　　华山脚下茶寮。
　　沉香遇到了他娘三圣母。三圣母身边的那位，沉香有些不敢确信，那不是他早死了一百年的他爹，刘彦昌吗？他还以为，他早就投胎转世了呢！
　　刘彦昌就算没转世，也不会回来找他们母子啊！他巴不得躲他们躲得远远的。
　　山脚茶寮里，三圣母脸色阴郁，刘彦昌就坐在她身边百般劝慰。这似曾相识的场面，给沉香一种幻觉，他爹娘又和好如初了。
　　但可能吗？经历过那么惨烈的背叛与抛弃，三圣母是不可能原谅刘彦昌的。他沉香也不能原谅刘彦昌，这个软骨头，没担当，不负责任的男人。
　　不用说，肯定是这不要脸的缠着他娘，害得他娘如此不开心。沉香怒从心起。
　　同儿子久别重逢，刘彦昌难抑激动，起身道，“沉香。”
　　沉香沉着张脸，一把把刘彦昌推开，把三圣母护在身后，“起开，离我娘远点。”
　　刘彦昌看到了他眼底的怒气，一时觉得尴尬，又替自己感到悲哀。沉香可是他又当爹又当妈，一手拉扯大的呀！现在竟然不肯认他了。
　　三圣母一边看着，总觉得沉香做得有失妥当。不管怎么说，刘彦昌都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三圣母拉拉沉香的衣袖，给他使个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
　　刘彦昌看了看他们母子二人，转身落寞地走了，步态蹒跚，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三圣母目送刘彦昌远去，心里有些不安。“沉香……”三圣母欲言又止，不知话该怎么说才好。
　　沉香误会了三圣母，反倒对三圣母一笑，宽慰她道，“娘，放心，有沉香在，就绝不允许刘彦昌来纠缠你。”
　　“他没有，这事说来话长。”三圣母让沉香坐下，把刘彦昌的事给沉香一一道来。
　　闻言，沉香难以接受，“娘的意思，以后，他会一直跟着我们。”
　　三圣母有些生气，问沉香，“他把你从小养到大，你就一点不念他的恩情吗？”
　　沉香气道，“他那样对娘，那样对舅舅。我绝对不原谅他。”
　　三圣母语塞，想起他二哥受过的那些折磨与苦难，她确实不该再对刘彦昌心软。但想起刚才刘彦昌心如死灰的样子，三圣母心里就是不安。
　　三圣母给沉香斟了杯茶，待沉香冷静下来，她问，“凭心而论，刘彦昌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
　　“迂腐书生。”沉香想都不想就答。
　　“他懦弱，贪慕虚荣？”三圣母试探着问。
　　沉香本想答，是，但不知怎地，他想起刘彦昌在十八层地狱，层层受刑，依然挺直了脊梁，誓死不屈，刺激得他直接掀翻了十八层地狱。在真君神殿，二郎神也没少对他严刑拷打，他并没有低过头。
　　沉香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刘彦昌绝不是懦弱的人，他迂腐归迂腐，却有把硬骨头。
　　至于爱慕虚荣，其实，沉香一直觉得，他爹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人。直到在水镜里看见，刘彦昌抛妻弃子，另娶张家小姐。
　　仔细想想，刘彦昌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当初，他从老君丹炉里死里逃生，法力全失，灰心丧气，教会他做事要有恒心，让他重拾信心，带他去找师父孙悟空的是刘彦昌。他私自逃出刘家村，被哮天犬追捕的时候，对他以命相护的也是刘彦昌，他也因此被抓到了真君神殿。
　　他从小没有母亲，只有父亲，他生命里的十六年，是他们父子相依为命走过的。这些不是说抹灭，就能抹灭的。
　　刘彦昌是他爹，二郎神是他舅舅，对沉香来说，两个人都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娘……”沉香有些不知所措。即使刘彦昌做了那么多错事，这个爹，他还是愿意认的。
　　三圣母适时开导沉香，“娘知道你心里看重娘和你舅舅。但我们都不需要你特地做什么，或是牺牲什么。”
　　三圣母并不认为报复刘彦昌是对她二哥的一种补偿。她二哥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更是不屑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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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彦昌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天，眼看要天黑，四野茫茫，无处可落脚。他随便找了棵大树，准备露宿。
　　夜风清凉，刘彦昌背靠大树，夜不能寐，想到自己妻儿不认，又不能投胎转世，只能天地间飘摇，做个孤魂野鬼，倍感凄凉。然而，这又能怪谁呢？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
　　刘彦昌蜷缩在树根底下，借树挡风，依旧冷得瑟瑟发抖。不禁老泪纵横，这哪里是夜凉？分明是他心冷。
　　沉香远远地望着他的老父亲，踌躇不前。
　　过了好久好久，树梢上的月亮，都升到了中空。沉香抬步走近，脱下自己的外衣，替刘彦昌披上。刘彦昌不敢动，怕惊跑了什么。
　　沉香与刘彦昌坐在同一棵树下，一个在树的正面，一个在树的背面。树干粗壮，谁也看不到谁。
　　“这一百年里，你在哪里？”沉香问，声音小得风都可以吹散。刘彦昌听到了，便据实以答，“我在地狱。”
　　沉香笑，“我也在地狱。”
　　沉默了一会儿，沉香又补充道，“娘也在地狱，我们都在地狱。”
　　“对不起。”刘彦昌声音干涩嘶哑。他错过太多太多了。
　　沉香露出嘲讽的笑容，又问刘彦昌，“你准备去往何方？”
　　“我哪里也不去，就守着……”刘彦昌坐起来，背靠大树，抱着沉香的衣服。
　　沉香顿了一下，问，“二郎神，你还恨他吗？”
　　“恨不起来了。”刘彦昌摇摇头，道。随后，又长长叹息一声，道，“现在，我只恨我自己。”
　　“舅舅那一千年的功德？”沉香思量许久问。
　　刘彦昌起身，绕到了沉香面前，掷地有声道，“不会白费。”
　　沉香看着，背对月光，有那么些坚毅味道的父亲，竟寻到了儿时的安全感。于是，沉香起身，“父亲。”缓而沉重地念出那两个字。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刘彦昌没有放弃他，那么，他也可以给刘彦昌一次机会。
　　终于听到沉香再次叫他一声父亲，刘彦昌幸福得难以言喻。他忍不住地哭了，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沉香，这一百年来，你辛苦了。父亲非常骄傲，他的孩子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比他父亲更勇敢，更坚强，更有担当。”
　　“我还差得远呢！”沉香想起了二郎神，感慨道。二郎神，是他永远不可能超越的丰碑。
　　刘彦昌拍拍沉香的肩，以示鼓励。即使，他并不需要他的孩子成为另一个二郎神，但他会支持沉香，就像他一直在做的那样。
　　……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杨戬买了一坛上好的花雕酒，带到画舫上喝。嫦娥不喜杨戬醉酒，故和他有约在先，只准喝上三杯，三杯以后，就想都不要想了。杨戬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阳光和暖，微风和珣，绿丝绦，杨柳岸，碧水蓝天，极适合出游。画舫上，杨戬就拥着嫦娥，说着话儿，嫦娥在他怀里或嗔或笑，喜怒哀乐全为他牵动。杨戬满足极了，嫦娥也异常惬意，窝在杨戬怀里，像一只慵懒的猫一样，还打起了瞌睡。嗯，嫦娥最近有些嗜睡。
　　“娥子。”杨戬试着在她耳边轻唤一声，没有动静。杨戬将目光投向桌上的花雕酒，酒虫闹腾了。就要伸手酒够，另一只纤细嫩白的小手搭在他手上。
　　杨戬回头，嫦娥双眼微眯，笑得像狐狸一样。
　　“没有……”杨戬下意识辩解道，做贼心虚很明显。约定好的三杯，他已经喝完了。
　　嫦娥笑意更甚，杨戬心里发毛，保证道，“我一定好好遵守我们的约定。”杨戬连忙把手收回来，还往身后藏！
　　嫦娥眼里柔波荡荡，杨戬一定不知道，这样的他有多可爱，多叫人心软。嫦娥拉起杨戬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不生他的气，杨戬忐忑不安。
　　嫦娥起身替他斟了杯酒，送到他手中，见杨戬傻楞楞地看着她，一脸的不敢相信。嫦娥点点他的鼻头，“下不为例。”说这话的语气宠溺到了极点。
　　杨戬丢了酒，直接扑倒嫦娥。有眼无珠，他喝什么酒啊！明明他香甜软糯娥子就在眼前，岂不比美酒更醉人？
　　这次换嫦娥傻眼了，她可没有招惹他啊！完了，杨戬现在，沉迷酒色一样没跑。咱被王母用“贤良淑德”熏陶出来的嫦娥仙子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杨戬只觉得嫦娥呆呆的样子，好生惹人怜爱。所以，他一定要好好“爱”她。
　　嫦娥慢慢被杨戬的温柔攻陷，媚态横生，轻声细吟。约摸嫦娥已经情到深处，杨戬慢下来，问嫦娥，“我是谁！”
　　嫦娥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口中呜咽道，“杨戬。“
　　“嫦娥最爱的人是谁？”
　　“杨戬。”
　　“你是谁的女人？”
　　“杨戬。”身体有什么东西得不到纾解，嫦娥难受得都哭了。
　　见嫦娥眼里滚泪珠儿，哭得梨花带雨，杨戬终于肯放过她了。
　　其实，杨戬问什么，嫦娥根本听不清，她只知道不断地叫杨戬的名字，她就能得到她最想要的了！
　　杨戬让嫦娥养成这样的习惯，心机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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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湘赴约前来，见江心有只画舫，不见舟子，随波逐流，就知道是杨戬的杰作。
　　这不，阿湘取下头上的玉簪投进水里，就化成了一叶小舟。没有法术，阿湘倒把碧玉簪用得随心所欲。阿湘和昊天怄气，不肯修习道法。昊天为此十分头疼，又怪起了东王公把王母宠坏了。
　　阿湘一身淡黄衣衫，撑起小舟靠近杨戬的画舫，腾地一下，从小舟上跳了上去，身手灵活，不忘收起碧玉簪。
　　阿湘掀帘进来的时候，戬娥二人相对而坐，把手闲谈，都是正儿八经的。
　　然而，嫦娥脸上春潮未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湘瞪了杨戬一眼，那意思是，在江上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嫦娥都被你教坏了。
　　杨戬装看不懂。阿湘颇为不屑想，这点算什么，小孩子过家家，想想昊天和她……
　　一不小心想远了，阿湘赶紧打住，怎么又在想昊天那老混蛋。
　　嫦娥好奇地看着眼神交锋的两人，问杨戬，“她就是娘娘。”
　　美丽年轻有活力，长得真是好看，而且越看越好看。都说瑶姬和她是美人，他们是没看见此刻的王母娘娘，朝阳初升，霞彩满天。这就是年轻时候的娘娘，嫦娥颇为惊艳。
　　阿湘也在看嫦娥，诶，传说中的嫦娥仙子！一张嫩白小脸，让人有掐的冲动，泪汪汪的杏眼，欲说还休，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可惜，她身边的某人太丑，太碍眼了！
　　阿湘走上前来，杨戬起身相迎，不动声色地将嫦娥挡在身后。
　　嫦娥却推开杨戬，走到阿湘面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阿湘看，好像除了她就看不到别人了。
　　“乖了！”阿湘展露最有善意的笑容，拍拍嫦娥的小脸蛋，手感真是不错。
　　“想我没？”阿湘捧着嫦娥的脸，温柔地问。
　　“想。”嫦娥蹭蹭阿湘的手心，撒娇，乖得像什么一样。
　　杨戬一脸见鬼的表情，阿湘冲他得意一笑，看到没有，颜值压倒。
　　阿湘拉着嫦娥的手坐下来，嫦娥眼巴巴地望着阿湘，直接把杨戬忽视。嫦娥这个样子，很讨王母欢心，杨戬从来没见王母笑得这么开心过。
　　“你控制了嫦娥。”杨戬咬牙切齿地道。真正的嫦娥绝对不会亲近王母。
　　阿湘毫无顾忌地大笑，嫦娥体内，她确实放了好多无伤大雅的东西。她有药让嫦娥钟情于后羿，自然也有其他东西，要嫦娥乖，对她言听计从，只属于她一个人，谁也别想夺走！
　　嫦娥又不抵抗，效果异常好，连玉帝都没有异议。有这张底牌，玉帝才敢放开手一搏，留嫦娥一条小命，而不用担心嫦娥毁了他辛苦维持到今天的三界！
　　“你们就这样摆布她！”杨戬怒不可遏。
　　“欢迎你，杨戬！”阿湘却满不在乎，还对杨戬热情地笑了一下，发出邀请。她手边的嫦娥乖得就像傀儡娃娃一样。
　　“我不会像你们一样！”杨戬嗤之以鼻。
　　“是吗？”阿湘反问。
　　“还我嫦娥。”一眨眼间，一把斧头架在阿湘脖子上。
　　阿湘看近在咫尺的杨戬，反应
　　也很快，一把掐着嫦娥的脖子，厉喝道，“你应该知道，本宫从来不受人威胁。”颇有当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母之风。
　　见嫦娥在阿湘手上挣扎，喘不过气，好像立马要断气一样，杨戬心里一惊，收回斧头，厉声喝道，“赶快放开嫦娥！”
　　阿湘把嫦娥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面露心疼之色，看起来别扭极了。顺便还对杨戬幸灾乐祸道，“你可要怎么办呢？玉帝叫我把嫦娥带回去。”
　　杨戬彻底被激怒，终于不再掩饰他真实的面目，他化成暗紫色的虚影，如泰山般高耸入云，异常高大。
　　天地间的恶业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汹涌着而来，空气里挤满恶业，凝固不再流动，令人无法呼吸，彻骨寒凉从心里透出来，冷得人瑟瑟发抖，牙关打颤，恶业肆虐，方圆百里生灵灭绝，霎时把这方人间变成了地狱。恶业的凶残毋庸置疑。
　　而恶业为之马首是瞻的杨戬口吐令人胆战心惊的话，“我要将你们一个个杀光，把嫦娥夺回来。”
　　他会这样做，恐惧深刻到骨子里，没人敢怀疑。
　　阿湘祭起碧玉簪，护着嫦娥，依旧挡不住恶业的带给人的恐惧与寒凉，阿湘毛骨悚然，恐惧压得起无法喘过气来。而嫦娥好像没受到任何影响，此时她只知紧随王母罢了。阿湘紧抱嫦娥，恐惧略祛除些。
　　杨戬举开天神斧劈向阿湘，而阿湘正和恶业纠缠，浑然不觉。
　　眼看阿湘就要血祭开天神斧，昊天及时赶到，一玉笏挡开神斧。阿湘如蒙大赦，拉起嫦娥躲到昊天身后。
　　昊天几玉笏挥散众恶业，杨戬持开天神斧攻来，玉笏又化成金色利剑紧逼杨戬而去。
　　杨戬用开天神斧挡开，那利剑转了个圈又攻了回来，就像有生命一样，和杨戬缠斗在一起。昊天趁杨戬无暇他顾，提起阿湘遁走，阿湘不忘紧拽嫦娥。
　　几个眨眼间，三人就来到了昆仑山瑶池胜境，王母的居所。
　　昊天用玉笏在瑶池周围试下结界，叮嘱阿湘，千万不能出瑶池。
　　阿湘想起杨戬仍旧后怕不已，嚷嚷道，“我这辈子就呆在瑶池，再也不出去了。太可怕了！”
　　昊天睨她一眼，欲言又止。阿湘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拉着嫦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