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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询问 ...

  •   我们好不容易回了市内,在酒点半的周围勉强寻了一个破旅馆住,我困得实在没劲儿,在地上铺了一层棉被地铺,倒地就睡。
      我睡得浑浑噩噩之时,总听见耳边有嘻嘻嘻的清脆声,我翻来覆去地捂住耳朵,最后,我忍无可忍地吼向小苏:“你笑够了没有?!你发痴啊!笑个不停,要睡就睡,不睡滚!”
      小苏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她搓着眼睛,睡眼松惺地坐起来,她眉头皱起,不满道:“你他妈说个梦话跟打雷似的,老娘真想踹你一脚!”
      我连忙爬到床边去,小苏被我利索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拍一拍我的脸蛋儿,纳罕道:“梦游了?哥!你还会梦游呢?”
      我拉下小苏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神情,疑惑道:“是你梦游了吧,一直在嘻嘻嘻地笑,笑个没完,我想睡都没办法。”
      小苏的眼睛睁大了几秒,她机械地摇了一摇头:“啊……不是我……”她又摸着头道,“可能是。”
      小苏刚说完话,我耳边又传来清晰空灵的嘻嘻声,我顿时毛骨悚然,硬着头皮问小苏:“你听见有人在笑吗?”
      小苏摇着头,直说没有,她还宽慰我,大概是我身体太过疲劳,所以产生了幻听。
      她拍了拍床沿说,如果你害怕的话,上来一起睡呀。
      我只是把地铺拉过来靠近了一点床边,我躺下后,还是会听见断断续续的嘻嘻之声,笑得我发怵,我死死堵住耳朵,隐隐约约的声音未曾消失,似乎是从耳朵里发来的一样。
      不一会儿,我想起师父说过槐者,木之鬼也。门前院后不能有槐树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庭院不栽鬼排手。
      我今儿在坟场小睡,靠的就是一棵大槐树,再说外面随意睡觉,最容易丢魂,以我目前的怪异来看,说不定是被什么邪气趁机钻身了。
      我以为只要没丢魂儿,一切好说。
      至于小苏这个爱吹牛的半吊子,我没指望她。
      我裹紧身上那层薄薄的被子,战战兢兢地入睡,一闭上眼睛,耳朵里传来的嘻嘻声尤为清晰。
      我有严重的起床气,更别提睡不好觉脾气燥,那种害怕的感觉似乎一下子都被愤怒淹没了,我磨牙大骂道:“笑尼玛勒戈壁!”
      我的骂声着实把小苏吓得哆嗦,她埋怨我发神经,从床上翻下来用佛山无影脚使劲踢我的后背,踢的那股力太重,我饱满的额头直接磕在地板上,还发出了一声闷重的“咚”声。
      我阴沉沉黑着脸,小苏自觉下脚太重,她跪坐在地铺上,故作可爱地吐着舌尖,忽然弯腰,向我诚恳地道歉。
      她丫说的还是日语,哦尼桑,斯米马赛嗯。
      也就是哥哥,对不起。
      这要是面对别人,别说道歉了,小苏定要蹬鼻子上脸,鉴于她的品性,我没跟她计较。
      她娇滴滴地说了一连串日语,还极具诱惑地说雅蠛蝶。
      我拉过被子蒙头大睡,不理她的雅蠛蝶,她大概也困了,没来继续发骚,窸窸窣窣地爬上床睡觉。
      奇怪的是,我被小苏踹了几脚之后,那种从耳深处发出来的嘻嘻声消失不见了,我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觉。
      我刚躺下没睡多久,哈,天就亮了。
      我不想起来也没法子,小苏使劲地推嚷我,她说快点洗漱一番前去酒点半,免得阿素发现我们溜出来的事。
      一提阿素,我就莫名紧张,她真是比闹钟还灵。
      我眯着眼睛去厕所刷牙洗脸,本来没睡醒,在我听见那一声清脆的嘻嘻后,猛地提神醒脑了。
      我警惕地看向厕所周围,依旧什么都没有,我使劲拍了拍脸,又甩甩头,没准儿小苏说中了,我就是太疲劳所以出现了幻听。
      我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忘了嘴里还含着牙膏水沫,我连忙弯腰催吐,小苏从后面挤进来跟我一起洗漱,她勾搭住我的脖子,在我后肩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她莫名其妙地咬了我几下,才开始懒懒地洗脸。
      我问她,咬我干啥?
      她张大红润的嘴巴,让下上牙齿来来回回开合,她呲着白亮的牙齿,身体微微前倾照镜子。她说,最近有点上火,牙根发酸,咬几下练练咬合度。
      我随手拿起旅馆劣质香皂,放在手心里沾水揉了揉,我闭上眼睛粗略地搓脸,嘻嘻声没有再出现,我不安的心缓缓平静。
      我们在楼下买了两份豆浆油条,小小的店内已经挤满了位置,我和小苏站在街道上将就着食用,她嫌金黄黄的油条油腻,只吃了小半截,剩下的全塞给我了。
      小苏一向爱我把我当狗,她不吃的东西,只管塞给我。
      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吃了。
      我跟师父学的不浪费粮食,只要没脏,能吃就吃,一想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吃不了饭,浪费食物就是一大罪恶。
      我把豆浆油条全消灭之后,瞧了瞧油腻发亮的手掌心,就撩起小苏的衣服擦干净手,后果是被她在街上撵着打,我差点被她打个半死。
      我揉着发青的脸庞,小苏埋怨地看着衣服上的油印,她忍不住又猛抽了几下我的后背,疼得我抱头呲牙。

      我们靠近门庭冷清的酒点半,我拉起卫衣后面的帽子,戴上乌黑黑的口罩,低调地跟在小苏身后。
      此刻的酒吧没有一个客人,空空荡荡的室内,只有服务员和调酒师各司其职,偶尔有几声说笑,见客人来了,立即就有人来招呼我们。
      我故意佝偻着身体,垂着脑袋,做出猥琐之态。不想,还是被服务员认成了第九臻,我连忙摇头没应声。
      小苏关键时刻还挺有眼力劲的,她笑呵呵地跟服务员介绍我,说我是她的智障弟弟,有自闭症,还是个哑巴,没见过世面,今天她带我出来走一走。
      服务员同情地瞅着我,他随口一提:“你弟弟的身形和我们前任领班十分相像,太像了,只不过你弟弟要……胆怯一点,自闭症的话,多带他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好的。”
      我猜这个服务员是想说猥琐,不想得罪人,说成了胆怯,酒吧里的人每天面见形形色色的顾客,早已练就一身圆滑的本领。
      听到前任领班这几个字眼,我就看见了一股苗头,便连忙捅了捅小苏的后背,撺掇她快问。
      小苏抛砖引玉地说:“你们前任领班叫林臻是吧?听说是个嘻哈大帅哥,怎么,他不在了?跳槽了?”
      服务员所说的前任领班果然是林臻,他挥挥手,唉声叹气地说:“哪是跳槽了?臻哥是个有个性的男人,抱着吉他去环游世界了,我们可羡慕他的放荡不羁了,凡事有两面性,孤儿也有孤儿的好,孜然一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和小苏面面相觑,我又捅了一下小苏的后背,她连忙问服务员:“那你们知道,林臻去哪儿了吗?他什么时候辞职的?他亲自来的吗?”
      服务员回想了一会儿,很快回答:“谁知道臻哥去哪儿了?说不定他还没出发呢,也就是昨晚来辞的工作,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领了钱,不说请我们吃一顿。”
      小苏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是昨晚?”
      服务员斩钉截铁地说:“那当然了,这还能记错不成?美女要是不信,去问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小苏急匆匆地拉了几个服务员问,他们都说,第九臻是昨晚来辞的职。
      问完那些消息,我们就从酒点半走出来了。
      小苏与我说过,第九臻是在前天晚上被阿素杀死的,我们昨晚辛辛苦苦地去坟场挖第九臻的尸体,挖得满身是汗,他丫的活生生地去辞职了?
      我斜睨了小苏好几眼,没好气地骂她,现在你没话说了吧?疑神疑鬼,害得老子跟你白折腾一宿,一晚上没睡,还沾了槐树的邪气!
      小苏定定地扯住我的帽子,她格外冷静地说,不,阿素算计得真是恰好,第九臻的的确确是死了,我们再去出租房一趟!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小苏现在偏执得过分,我被她拽塞进了计程车里,网上买的便宜卫衣都被她给拉得变形了,这几天都是晚上洗了衣服,白天继续穿,昨晚没洗过,卫衣上有一股子霉霉的泥土味儿。
      小苏的衣服也没好到哪儿去,又是黑黑的泥印,又是黄黄的油印。
      我们俩现在脏得不修边幅,上车时,司机的目光中有一点嫌弃,他还特意开了窗户去味儿。
      第九臻的住址小苏已经问过服务员了,我当时就知道,她还会跑一趟。我无语由她折腾,等她折腾不出什么,我再跟她算账。
      我的手机在第九世界里不能用,即使阿素醒来想联络我,也没法……不,纸片人还在我身上。
      我把头磕在窗户上,假装小憩,悄悄地偷瞟了一眼眉头紧皱的小苏后,我偷偷从金黄色的香囊里掏出纸片人看,意料之中,上面的字迹变了。
      你在哪儿?如果出事,请立即撕烂纸人。
      我窸窸窣窣地将纸片人藏进香囊之中,最终没能逃过小苏的法眼,她扑到我怀里来抢纸片人,一个劲儿地问我那是什么东西?
      我被小苏闹得没折儿,就把香囊藏进了□□里,司机在前头,小苏没好意思伸手来拿。
      我只告诉她,香囊是师父给的护身符。
      小苏明显不信,但她拿不到,只能作罢。
      我们来到第九臻原先的住处,我又装成是小苏的智障弟弟,她负责敲门,敲了半天压根儿没人应,对面的住户说,第九臻已经退房搬家了。
      其实第九臻突然离去,也是有一点古怪。
      小苏用租房子的借口,找房东看房子,房东是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她告诉我们,第九臻昨晚刚刚搬走,搬得有点仓促。
      房东也不忘说我跟第九臻的身形很像。
      房门打开后,我和小苏一同进去瞅了瞅,是一室一厅的简陋房子,里面还算干净,家具少得可怜,什么可疑的线索也没有。
      小苏神经质地毯式搜查,她非说一定有什么线索。胖房东见小苏看得如此仔细,她讪讪地说,姑娘啊,这房子就是装修简单了一点,看着不好,住着可踏实了。
      小苏笑了笑,她说:“看好了才好说住不住的话,我这人就是这样,有强迫症,买东西的时候,也是看得很仔细,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就先看看。”
      胖房东说了一声好勒,照旧陪伴在侧,小苏赶了几次人,胖房东才没有跟在后面。
      小苏看了几圈之后,泄气地挠挠头,她跑去盘问房东,昨晚的第九臻有没有什么不同?或者古怪?
      房东虽然疑惑小苏的提问,她还是回答了,她表明第九臻这个人性子有些孤僻,经常带女性回家过夜,平常还算礼貌,话不多,是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
      蓦地,胖房东还问小苏,你不是来看房子的吧,是不是来找小林的?
      小苏腼腆地承认了,于是更加光明正大地盘问第九臻的一切信息。
      可她问了那么多,半点可疑之处和多余的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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