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Better in time》小寒絮

32、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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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无声的球员休息室内，只有男人紧贴在耳边的老式手机发出“嘟嘟嘟”的声响，10秒过后，又是一阵忙音
　　门外有人不断敲着他的门，告诉他，时间到了
　　男人垂下了手，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手指紧紧地捏着这个他一掌就能包裹住的移动电话，顿了又顿，才揣进了外套口袋
　　拎起手边的网球袋背在身上，明黄色的小型御守随着惯性从外侧的口袋中掉落到地上，悄无声息
　　拉开休息室的门，走道尽头处涌来球场观众的尖叫声和呐喊声，震耳欲聋
　　越前龙马脚下的步伐很沉重，出口的光亮距离他还有不到100米的路程，他心里清楚，这是他最后调整心态的时间
　　如果三天之内我没有联系你，就别再找我了
　　从现在开始，忘了我吧
　　三天前他们之间最后的一通电话不断在脑海里回放，直到这一刻越前龙马才发觉，语音通话是这世上最残忍的发明，他迫切地想要看看这个女人说话时的表情，是不是同她当时的语气一样的冰冷
　　场内的光线就在他鞋尖一厘米处停下，裤子口袋里的双手握成了拳，低着头的他，帽檐盖住了表情
　　再抬头时，脸上仍是那副百毒不侵的面孔，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多了份道不明的深邃
　　“小不点的脸色好差啊……”坐在绝佳视野的菊丸英二忍不住朝身旁的人喃喃
　　不二周助一如既往微笑的弧度下降了些许，言语中已是了然“应该说是当然的吧，毕竟那个人，已经失联三天了啊”
　　“不二……你说她该不会……”
　　“不一定哦”不二周助打断了好友的猜测，偏过头去压低了声线在他耳边说“你不觉得今天的警卫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吗”
　　话已至此，菊丸英二才开始小心地打量起身边不断走动的警卫
　　同样的制服，同样的路线，同样的武器……不！不对！今天警卫腰间配的不是警棍！是手枪！
　　这一发现让他激动地抓着好友的袖子不停地摇晃着“不二，她今天在现场对不对？”
　　不二周助此刻又挂上了寻常那般高深莫测的笑容，轻吐着如同往日的温润语调
　　“MA，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与此同时，球员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一位纤瘦的警卫少年轻轻地走了进来，他小心地打量着休息室的每个角落，最后视线落在地面上的小小御守上，不动声色地拾起并放入口袋，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纽约今天是阴天。这对美网总决赛来说，是个在适合不过的天气，可是在第八大道64街区的修车厂地下室里，今天的温度足以让衣不蔽体的Ira Connie抱着肮脏的毯子瑟瑟发抖
　　饥饿，无力，寒冷
　　空气里潮湿的霉臭熏得她意识模糊，负面情绪不断占据她的大脑，耳边逐渐开始听不清外界的声响，她知道这是自己咎由自取，她背叛了所有人，于是终将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腐烂成泥
　　“Clear！”
　　天花板处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动静，令她条件反射地瞪大了眼，就连左胸腔的心脏都开始躁动不安，这份活下去的希望令她忍不住落下泪来，从她苍白的脸上，滑入凌乱的发丝间
　　Jennifer Jill打开地下室的大门，眼前的景象令她停顿了整整三秒，才如梦初醒般边喊着“我找到她了！叫救护车过来！”的同时冲到她的身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她布满淤青的身上
　　看着她憔悴到瘦骨嶙峋的面容，JJ的眼眶也晕染上了雾气，腹中千言万语的责备，都化成了眼角若有若无的泪水
　　“没事了，Ira，我来带你回去”她轻柔的话语，只换回对方更汹涌的泪水，于是她只好不断轻拍着她的后背，望着比监狱还要残破的地下室墙角那处小小窗户外面，同样湿润的灰色天空
　　“他们埋了两千公斤的C-4炸药在阿瑟阿什！ ”葡萄糖输液很快令Ira Connie精神了些许，在被送往救护车的担架上，死死地抓着JJ的手腕，用尽了力气，说完她这些天以来的唯一一句话
　　“别担心”JJ轻轻地覆上她的手“Rita已经处理好了”
　　迎上Ira疑惑的目光，JJ在救护车大门关上之后，拿出手机切到美网决赛的直播画面拿给她看，对方扫了一眼，便了然地合上了眼眸
　　一直到最后，自己都远不如这个女人
　　JJ将手机收回端放在眼前，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三天前Rita带回来的消息震惊了整个纽约警局——两千公斤的C-4炸药被埋在阿瑟阿什球场，当所有人都提出取消这场比赛的时候，只有这个疯女人坚持要将比赛继续，最后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式，竟说服了美网协会动用第二球场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完成决赛，而总部派出的爆破物处理班正日夜不休地解决那个可以炸毁半个纽约的威胁
　　JJ的笑容随着沉思渐渐消失，只有她明白为什么Rita会坚持要让决赛继续，同时也只有她明白，如果今天的计划再次出现意外，这个疯女人将需要承担怎样的后果
　　上帝保佑，一切平安无事

　　越前龙马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毛巾敷面，蒙德尔奇教练在他旁边不停地叨叨着刚才的两局比赛中有哪些重大失误，他烦躁的扯下头上的毛巾，眼睛看向窗外的雨幕，压跟没有在听
　　不得不说，若是没有这场及时雨令比赛暂停，越前龙马势在必得的大满贯奖杯很有可能就此拱手让人，光是这一点，便让他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些
　　“越前先生，场地已经处理好了，请你入场”
　　男人将鞋带重新系好，背上网球袋走出了休息室，他的教练走在他半个身位的位置仍在絮絮叨叨着，而他一个字母都没听进去
　　经过一个拐角，三名警卫与他迎面走来，前两名男子太过高大几乎完全遮住了身后的那位金发少年，越前龙马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径直与他们擦肩而过
　　走到与那名金发少年并肩之际，忽一个明黄色的物体随抛物线的轨迹落到他眼前，他下意识抬手去接，摊开手掌，红色绣线整整齐齐的御守二字令他停下了脚步急忙回过头望去，那名少年已经转过身子快要走过刚才那个拐角，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唇边扬起了若有若无的弧度，一步之后，消失在他视野范围之中
　　蒙德尔奇教练在身后催促他该走了，他应了一声，视线仍黏在那个空荡荡的墙面停留了几秒，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朝球场的方向走去，步子迈得极快，快得令蒙德尔奇教练必须小跑才能跟上
　　听闻越前龙马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躲在墙后的少年才不紧不慢地跟上前两位警卫的步伐离开
　　警卫帽下粉棕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泽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现在收看的是2017年美国网球公开赛男子单打决赛现场直播，来自美国洛杉矶的越前龙马对战西班牙选手阿列康德罗·马丁，目前比分2:2现在是决胜局……”
　　比赛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半小时，可观众的热情丝毫没有减少，比分越是胶着，观众的呐喊声就越是激烈
　　小仓悦子站在球场看台的过道里，金黄色的假发下，审视的眸子一刻不停地扫过一排又一排的观众席，身着警卫服的她丝毫没有引起他人的怀疑
　　必须再快一点。她这样想着
　　方才从隔壁一号阿瑟阿什球场出来，拆弹组的同事告诉她球场底下的炸药数量已经清点完毕，距离目标数值两千公斤还差5公斤的缺损，是否需要继续搜索
　　小仓悦子对这个措辞很不满意，炸药配比精确到毫克，5公斤的差值，对于一场恐怖袭击来说的确已经构成不了威胁，但如果是用来针对某一个人，却绰绰有余
　　球场里没有，他们一定带在身上。
　　Where are you？Robin Rodriguez
　　球场内的越前龙马仿佛能感应到她的需要，连续几个回合的吊球让小仓悦子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观众席的脸，得分后的嘈杂盖过了身后不断靠近她的脚步声
　　迎来了越前龙马的发球局，在他抛起球的那个瞬间，小仓悦子危险的眯起了眼，她找到了
　　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一道危险的阴影，瞬间紧绷了她全身的神经
　　空气被撕裂的声响由远及近，她条件反射快速蹲下，金黄色的网球正中身后的人眉心中央，他手里的匕首只挥到一半，连一记闷哼都没有便倒地不起
　　小仓悦子迅速用背影挡住了直播摄像机的镜头，同时用无线电告诉对面看台的同事目标人的座位位置，周围的观众有一片小小的骚动，立刻引来了周围其他巡逻的警卫十分顺利地配合她将人带走
　　“Thankyou.”这时裁判出声安抚了观众，场内再次回归安静，此时此刻，她才敢微微侧过脸去看球场里的那个男人
　　越前龙马背对着她的方向正在调整那副红色球拍的丝线，镜头里他的神情专注又有一丝懊恼，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次简单的发球失误，直至他再次转身面对对手，不曾有多余的目光离开球场之上
　　小仓悦子收回视线朝前走，缓缓低下头去试图用手掌遮掩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现在开始倒计时花痴三秒，三，二，一
　　迅速调整好心态和情绪，比赛就要结束了，但是还有三个人没有找到，没时间浪费了
　　决胜局越前龙马一路领先，很快就进入了赛点，小仓悦子站在看台左侧的楼梯上，心中按耐不住地有些焦急
　　“Rita，我们在阿瑟阿什发现了偷偷潜入的TimothyMcVeigh，现在已经带走”耳麦里总算是听到了一丝令她欣慰的消息
　　“Stay alert”她简短地回答，还剩两人。
　　身旁的观众突然全体站起迸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她意识到，是那个男人赢了。小仓悦子将视线落到场地中央，却见对方不偏不倚地盯着她看，饶是像她这般没脸没皮的人，此刻竟控制不住自己脸颊上升的温度，以及唇边逐渐扬起弧度
　　从越前龙马的方向看去，一个眨眼的功夫，楼梯上只剩下一个潇洒挺拔的背影，如果忽略那不停用手掌给自己脸颊扇风降温的动作
　　大屏幕上的越前龙马伸手压低了一些帽檐，用没有拿球拍的右手撑了一会自己的眉骨，掌心遮住了他的表情，双肩微微颤抖，抹了把脸后走到球场中间和对方握手，再去场边和教练击掌，直播的镜头始终跟随者他，记录他擦汗，记录他喝水，记录他浅笑
　　小仓悦子走到二楼看台底下的阴影处，用望远镜寻到了不二周助的位置，观察到菊丸英二正趴在不二周助的肩头又是抹泪又是笑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是滑稽，他身旁的不二周助则笑意更深了些，似要回答他的话而正准备开口，却忽的凝眸朝二楼看台底下探寻，那冰冷的湛蓝色眸子令小仓悦子条件反射般收起了望远镜转过身去，有些后怕般轻拍了拍自己受惊过度的心脏
　　越前龙马站在场边接受采访，球场中心已经搭起了简易的颁奖台，他今天心情似乎还不错，回答问题时说的也比平时要多一些，小仓悦子始终用望远镜观察着场内的人，一刻不曾放松警惕
　　该上台领奖了，工作人员在他身后低声这样告诉他，越前龙马点点头，余光瞥了一眼左侧看台的楼梯，随即平静地收回目光
　　颁奖台很简易，明眼就能看出是三个箱子堆成的，冠军台阶的高度才刚到越前龙马的膝盖
　　“小心点，这台子很不稳，摔下去的话可就太滑稽了” 阿列康德罗·马丁小声提醒他
　　越前龙马低声答谢，抬脚踩在那节属于他的冠军台阶上，双脚刚落稳，整个台阶便硬生生塌陷了一节，与此同时，广播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空气里迸发出一记长达五秒的尖锐刺耳的蜂鸣声
　　令全场消音
　　此时此刻越前龙马心中突然有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眼角瞥见一个个黑色的身影穿过层层叠叠的观众朝主席台飞奔而来，他已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思绪稳定了下来，脚下纹丝不动，神情也没有片刻惊慌
　　“What the hell ？”观众席突然开始骚动，仔细望去才发现竟是保安在驱赶他们，阿列康德罗·马丁反应过来后张口询问身旁的人，而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正在被安保带走，他想走下来寻一个解释
　　“Hold it！！”不远处突然有个声音阻止阿列康德罗的行动，台上的三人同时闻声看去，却见一个金发消瘦的安保少年正朝他们飞奔而来，伸手矫健地翻过一个个看台围栏，眼看还有50米就到眼前
　　“小心！”越前龙马突然出声，惊到了身旁的两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却听得一声枪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