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送往》顾麦

3、第 3 章

　　隔了两天齐以凡就进组了。当天晚上陆闻要打总决赛。《众神的花河》原著质量高，粉丝也多，想拍得好不容易。不过导演很棒，季甫阳自己拍商业片出身，那时候口碑就很好，后来转型拍文艺片，拿过不少奖。
　　《众神的花河》原著很短，只有不到十万字。作为一部玄幻向的网络小说，长度真的很精短了。要陆闻说，罗束的原著最大的魅力还不在于剧情的跌宕，而是她独特的语言表达风格。
　　极度的凝练、简约，却含蓄。
　　拍成电影必然地会降低她在语言上的优势，但是电影有电影的优势，丰富的表现形式与画面感也是小说展现不出来的，陆闻还真的有点期待。
　　原著中，钟子涯是男主，陆闻最喜欢的秦韶华是男二。齐以凡对陆闻更喜欢秦韶华这件事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回去之后从书房里翻出来《众神的花河》的小说，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心想：这么悲剧的人物，有什么好喜欢的。
　　秦韶华暗搓搓地喜欢里乔眉一辈子，乔眉还是和钟子涯在一起了。秦韶华自己孤单单地死掉了的时候，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忘了他。
　　等到全世界想起他的时候，他的尸体都凉了。
　　齐以凡没有去问陆闻，为什么更喜欢秦韶华。他甚至不想让陆闻知道，他自己偷偷去看了《众神的花河》。
　　好像承认了，就好像输掉了。
　　他进组的时候，饰演秦韶华的演员李理还没到。女主乔菁倒是已经到了，正在一边涂指甲一边和副导演闲聊。齐以凡进去，乔菁抬起头，马上站了起来，态度熟稔，笑道：“凡哥，我是乔菁，我是你的粉丝。”
　　齐以凡起点高，后续发展也不错，长得也好看，在这个美人辈出的圈子里，盘点美人谁都不要也不能把他落下。而且脾气性格也挺好，没什么架子。齐以凡听了这话，微一怔——乔菁看起来可不是走清纯小女生的路线的，大波浪很成熟，和这娇嗔的口气……有点不太搭。
　　齐以凡伸手和她一握，松开。助理小白悄悄送来送来情报：“凡哥，有背景哎！季导的外甥女！”
　　怪不得明明之前还没有拍过一部戏，一开始就能在大制作里担当女主角。
　　齐以凡收起手机，笑容客气：“谢谢。”
　　乔菁笑了笑，收回手，坐下来继续涂指甲。
　　开机之前现场乱糟糟的，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坐到一边继续背台词。小白和他对戏，对到一半，随口道：“对了，刚刚网上有人放出了SF的战队宣传照。”
　　齐以凡没说话，又对了一半，看小白找水喝了，慢吞吞地摸出了手机。
　　齐以凡熟门熟路，搜索“陆闻造型”准没错。
　　虽然是难得的女选手，但是陆闻从来也没有刻意回避过性别的差异，一直是长发，之前还一时兴起剪过刘海……后来因为太碍事了，又把刘海蓄了上去。这次也是一样，队服还是一样的队服，黑色外套，黑色T恤，绾了一个松松的丸子头，沉静地看着前方。
　　哎，真好看。
　　齐以凡看了半天，确定登的是小号，快速下载图片、点赞、转发、评论，等小白回来的时候，手机已经安安稳稳地又揣回了兜里。
　　小白在肚子里笑疯了，脸上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他对戏。
　　不过齐以凡演技不错，脸是原装的，人也肯下功夫，台词之前都是认真熟悉过了的，原著、剧本都看了好几遍，情绪的把控还不错。要不然季甫阳也不敢让他直接在这部戏里担男主。等什么都准备好了，李理才姗姗来迟。
　　季导也没说什么，赶紧走了遍开机仪式，下午就要开工。
　　中午休息的时候，齐以凡给陆闻打电话，陆闻刚吃完午饭，一边转着圈溜达着，一边接了电话。
　　陆闻有时候也想，其实齐以凡有时候还是挺唠叨的，中午打个电话，还要跟她念叨一下中午吃了什么，盒饭里的风味茄子还挺好吃的，上午看到了有人发他们战队的宣传照感觉挺棒的，最后，还问了一下：晚上总决赛，紧张吗？
　　“还行，”陆闻回答完问题后，才道：“不是我们放出来的宣传照。”
　　“工作人员发的吧，没修过图，不过还挺好看的，”齐以凡喝了口咖啡，看着乔菁换好了戏服被助理扶着走出来，微微侧了侧身子，小声道：“女主角叫是乔菁，是新人，听小白说，是季导的外甥女。她说是我粉丝。”
　　陆闻刚挑了袋酸奶，叼着吸管喝了两口，才“嗯”了一声，道：“漂亮吗？”
　　齐以凡顿了顿，才“嗯了一声：“挺漂亮的。”
　　陆闻差点笑出来。都说齐以凡脾气好，陆闻和他在一起久了，越来越觉得，脾气好都是对着外人的，对着自己人，齐以凡的小脾气还挺多的，尤其爱吃醋。有时候陆闻都会怀疑自己：我看着就是那么多情的人吗？
　　我看起来像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随时要出轨的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陆闻无奈：“你难道还会和我分手和她好上吗？吃醋又不传染。”
　　齐以凡脸红了，小声嘟哝了一句：“我没有。”
　　“呵，”陆闻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转移话题：“我们决赛要是赢了，我后天过去探班。”
　　要是输了，队里肯定要集训了。
　　“好啊，”齐以凡挺高兴：“你们肯定赢啊。”
　　网上的估测率，SF赢的比率能占到七成。
　　陆闻淡淡笑了笑，很快挂了电话。一转身，看着站在阳台上的秦涵。
　　她从小被家里仔细培养过，对目光很敏感。她看着秦涵，淡淡笑了笑：“涵哥，训练开始了吗？”
　　“晚上就比赛了，中午不要玩手机。”秦涵撑着栏杆：“手机交出来吧，安神。”
　　“SF.Ann”，陆闻的大号。
　　陆闻耸了耸肩，关了机，随手把手机放到了门口的置物架上。文诚顶着头乱毛从楼上冲下来：“晚上就要比赛了，都在干什么呢？！管静！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扫雷！孟荆，吃那么薯片体重要上四位数吗？还有你们俩站门口干嘛呢？”文诚看了眼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谈恋爱呢！”
　　“诚哥你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证明伯母当年给你求的平安符真是太诚心了。”陆闻拉开椅子坐下来：“竟然没被人套麻袋堵在死胡同里。”
　　文诚：“……起开。”
　　“对了，你刚刚在洗澡，知道吗，咱们战队的宣传照的生图……”陆闻话没说完，文诚就气急败坏地掏出了手机，愤怒道：“我一定要招人！”
　　转身急急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