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顾佳佳（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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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佳佳（１）
凌晨的四点多，离五点还有一刻钟，她要从床上起来并迅速叠好被子。
餐桌上摆满了从冰箱刚拿出的食物。她把它们的包装袋撕烂，把食物放进微波炉，然后穿着睡衣去洗漱。
顾佳佳，一个可爱的名字，镜子里的是一副与名字相配的可爱面容。她的追求者们一直处于排队的状态，于那些喜欢她容貌的男生，她更爱怜的是自己，顾佳佳。
帅的男生似乎太花心，普普通通的男生又不入她的视线。
正在漱口的时候，右侧的窗帘被风吹得鼓起，她的细胳膊被凉风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凌晨的五点，城市的天空高楼耸立，一颗颗微弱的亮光仿若坠在高楼上的五彩果实。顾佳佳趴在窗口，月亮洒着它那薄又凉的清辉。
坠在天空的月亮圆又亮，她现在不用苦恼自己的单身问题。她已经订好飞机票。飞机起飞后，她将离开家，去更远的南国求学。她还会回来，不过是在两年之后。
厚实的毛线衣和水杯被强硬塞入行李箱中，她终于将所有要带的东西统统整理简化了一遍后塞入大行李箱。妈妈没有醒，门还是掩着的。顾佳佳轻轻推开妈妈房间的门，屋内一片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
妈妈在酒店打扫卫生，每天工作到深夜，为了让她睡得香一些，顾佳佳只留下一张纸，便匆匆走了。当她走到楼下时，她依依不舍得回头眺望。
妈妈竟然突然出现在窗口，向她轻轻地挥手。
看到妈妈顾佳佳便一下红了鼻子和眼眶，她哭了。她和母亲的距离看起来显得那么远那么远，要走上两年才能团圆。
顾佳佳站在公交站台，天已然发亮，她远远地看到了地平线驶来的公交车。
去飞机场，第一次。坐在车内，顾佳佳眺望窗外，既有些兴奋，又有些悲伤。她想到了很多人，忽然有那么一刻，她觉得窗外的人那么得熟悉，温暖，竟然对他们产生有和家人一样的感觉。
早上的飞机场，地上的人看起来如蚂蚁一样渺小匆忙。
巨大的飞机轰鸣中缓缓起飞，又缓缓飞来。
时间是早晨的９点３０分，顾佳佳为顾盼做的早餐，那些暖过的面包片，土豆丝，牛奶，她还没吃，一直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顾佳佳的父亲嗜酒爱赌。离婚的时候，顾佳佳才１１岁，童年的岁月，顾佳佳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顾盼还记得，那是顾佳佳８岁的时候。为了赢回赌本，和外面的女人欢好，顾佳佳的父亲拿起木棍，一棒打晕了声嘶力竭的顾盼，将她怀中最后的嫁妆变卖拿去赌博。
醒来的时候，她还记得顾佳佳坐在她的身旁，地上一摊血，顾佳佳一直拽着她的衣袖，大声喊：“妈妈，妈妈。快醒醒。”
喊了很久，淌了很多血，她听到顾佳佳的嗓子都沙哑了。微弱中的顾盼，眼睛微微睁开，望着顾佳佳的眼睛，“不要怕，女儿，我还好。”
从此，顾盼便决心带着女儿好好过，再也不相信男人。离婚后，顾佳佳的姓氏随了她的妈妈。
“不知道顾佳佳有没有去道别了张医生？”顾盼想。
张医生是位优秀的心理医生，也是引导顾佳佳走出心里阴影的人，以前的顾佳佳每个月要去他的心理咨询室聊天一会。
一间白净的门诊室，张医生坐在一把白色的木椅上。双手交叉，托在白色的桌子上。空闲得这会儿，他正在闭眼养神。
门是合上的，是一小时前的一位失眠患者关上的。张医生没有在意，他最近也在失眠，整宿整宿得睡不着，头发掉了许多。
早晨的医院是最繁忙的地方。
一双红如焰的皮鞋迈入医院。
顾佳佳拖着行李箱，一身红色风衣走入门诊大厅，在墨镜的搭配下，一头波浪卷长发使她看起来高傲，冷艳。
她摘下眼镜，站在电梯门口。她看了眼时间，现在是８点３０分，不慌不忙来得及。
坐着电梯从１楼升到４楼，从电梯出来，她拖着行李箱，迈步向心理科。走到一半，忽然看到一个男人向电梯跑去，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
“别走！”张医生突然在拐角出现，他白色的大褂上满是血，伸手朝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身影喊道。
那个男人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
顾佳佳这时仿佛知道了什么，急速转身，拿起行李箱向男人甩去。
“啪”得一声，行李箱打中他的小腿，男子应声倒地，趴倒在电梯前，昏了过去。
顾佳佳兴奋地朝倒下的男子撇起了嘴，竖立个中指。她回头看向张医生时，张医生露出的是惊慌的表情。
渐渐有了意识，视线渐渐从漆黑变得模糊，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我渐渐有了知觉。
“我怎么了？张医生呢？”
我发现我正躺在一张医院的病床上。
我向四周张望，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医务人员，我想抬起头，却发现脑袋异常的沉闷。
这到底怎么了？
我拼命回想，好像是被一个东西从后砸中了我的腘窝，我记得倒地时向后看，那是一个女人的行李箱。出手的也是一个女人。
好狠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佳佳坐不住了，时间是中午１１点３０分，距飞机起飞已有将近１个钟头。这段时间，她一直守在医院的长廊里。张医生换上了新的白大褂，坐在他的门诊室。
据张医生说，是自己不小心瞌睡的时候伤到了自己，而正好让那男人看见，男人跑去叫医生，他感觉没事，所以便叫回那男人。
于是出现了那一幕。
顾佳佳走进病房，那个男人还在昏睡，护士说，他没有事的，快该醒了。于是，顾佳佳走进了张医生的门诊室。
“张医生，我不是故意对一个普通人这样，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他的医药费我付。”
顾佳佳自顾自地说道，“我有些惊慌，不知所措。没有搭上今天的飞机，我现在竟然觉得不知是好是坏。”
“飞机下午还要起飞。如果有别的心事的话，我可以开导你，让你找出内心正确选择，不过时间不早了，我们聊天时间只剩１５分钟。”
“谢谢。”
顾佳佳回到病房，病床上空无一人，她上前询问护士，得知男子已经走了。
“我还欠他一句‘对不起’。”顾佳佳离开了医院。
“啪啪。”
门外似乎有打门的声音，披着散发，顾盼一头钻进女儿的卧室里，又将女儿卧室的门关上。
“妈？”
“妈！”
是佳佳的声音，可是这怎么可能。佳佳上午的飞机，已经飞去南方了。这次讨债的一定是个女孩！顾盼不敢说话。
“开门，妈？在家吗？”
真的是佳佳！
“来了！”
顾盼忙手梳理了下头发，然后从屋内走出去为佳佳开门。
打开门，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看看你，抹了那么红的口红，穿的一身那么红，还有，你怎么回来了？！”
顾佳佳望着妈妈，没有理会她一口的责备。妈妈的头发似乎白了很多，也没有像平日那般打理，人看起来很憔悴。
于是，她的眼眶开始有泪水打转。
“怎么会这样？”回到屋内，顾盼开始叹息，“几百块的飞机票，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耽误了！”
“妈，家里怎么了？怎么这么狼藉不堪？”
顾佳佳看到了餐桌上混乱的盘子，和地上摔碎的碗，还有一些很大的脚印印在浅色沙发上。
“是因为我去上学，你又去借了钱吗？”
顾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愁眉不展，“还能怎么样？学费，生活费那么高，我只有去借。没想到这个老吴平日对人一番笑脸，催钱比谁都狠！带人砸门，砸玻璃，掀桌子．．．”
“别说了妈，我不去念了。”
顾盼突然停住了，看着顾佳佳，她站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为了你能去上学有个好工作，我们已经付出了多少吗？你愿意看着那些付出付之东流吗？！”
顾佳佳突然又哭了，“可是妈，我不想让你再受苦了！我可以不去继续深造，你不是说我做饭好吃吗？我去餐厅，酒店工作，学厨师。我可以养活自己，养活你的。”
顾盼突然不说话了，她走到顾佳佳身边，搂住顾佳佳，顺抚着佳佳的黑发。
“那我想想办法，找找人，让你去学厨艺吧。”
“我们先把借来的钱还掉吧。”
“好，随你。”
顾佳佳打开行李箱，放在行李箱外层的钱包安静得像只黑猫一样躺在那儿，她翻开钱包。
“不好！”
“怎么了？佳佳？”
顾佳佳突然又莞尔笑了：“我疑心了，钱和卡都在。”
“吓死我了你。还以为你把钱给丢了。”
似乎少了什么，可是除了银行卡和现金，钱包里没什么别的了呀。顾佳佳心想。又反复想了想，依然想不起少了些什么。
晚饭后，她坐在打扫干净后的沙发上，顾盼正在洗碗，电视里放着最新新闻，顾佳佳忽然脑袋一转，她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了。
她的脸一红。
丢的是自己的一本随身日记。
有谁这么无聊拿这些东西？
大概是自己去心理科门诊的时候，那个男的醒过来后拿的吧。
竟然觉得这么得难堪，羞耻。
顾佳佳的脸更红了。
“你发烧了吗？”
顾盼忽然走来，顾佳佳摇摇头，如苹果般的脸蛋上皱着两道黑眉，“妈，我觉得很羞耻。我的照片被偷了。应该是在医院的时候被那个小子拿了。”
“没有少钱吗？那说明人家看上你了。呵呵。”
顾盼一副不在乎，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顾佳佳羞得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顾佳佳（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