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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顺心]鹧鸪天6 ...

  •   吐蕃[1]地处高原,常年温度都不高。据说这里时离天空最近的地方,站在这里向神明祈祷最容易上达天听。普陀罗[2]寺里供奉着神明,若在那里叩拜,每次叩首时额头触碰地面的时候都能亲吻神明的脚,叩首的声音能混响着佛祖的木鱼声融入经文里。
      博雅穿着厚厚的棉衣站在一处山脊上远眺,云朵飘过似乎要去亲吻他的额头。在这么一个圣洁干净的地方说话是轻轻地,连呼吸和步伐都慢了下来,或许是不愿惊扰了佛陀吧。
      “司徒,我听说这里有一片神圣至极的湖泊。”博雅道。
      “想去?”司徒,“那明天我们就出发,晚上就能到。在那里过上一夜再回来。”
      “真是说走就走呢。”博雅笑,“你可真是放得下。”
      “你就是什么都不容易放下。”司徒从背后拥住博雅。
      “我说你啊,太洒脱了。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拉都拉不住。”博雅顺势靠在司徒的怀里道。
      “你这是什么比喻,可别欺负我没怎么读过书。”司徒用食指和中指去夹博雅的鼻子,“都脱了缰了还怎么拉。”
      “哈哈哈,油嘴滑舌的。”博雅开怀。
      最近司徒总是逗他开心,缘起半月前一个早晨。司徒早起练剑恰巧博雅早起,博雅便说为司徒弹琴。琴音起,司徒剑舞,铮铮之声伴着长剑破空之音,颇有古战场之意。
      汗意挥洒,司徒的剑法愈发凌厉,可是博雅的琴音却是跟的辛苦,不再是交相辉映而是压迫追赶。额角泛起薄汗,司徒再次一剑刺出,“登——”琴弦断裂。
      这时司徒才注意到,刚刚毫不收敛的气势压迫的博雅大口喘气,左手捂着被琴弦崩到右手手指。
      “没事吧。”司徒赶忙上前,也不管一身臭汗搂着博雅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吹吹那崩出红棱子的手指。
      “没事,是我,学艺不精。”博雅喘着气似乎有些失落,“我,不能调和气势,反而自己陷进去了。我的琴音,配不上,你的剑法。”
      司徒掰着博雅的双肩,让他面对自己:“我生气了。你总是说自己配不上我配不上我,这种想法让我很不高兴。我们之间没有谁配不配得上谁这一说法,只有能不能爱得更大胆一点。你也要想想清楚。”
      从那以后,每次司徒晨练都能看到博雅悄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但是再也没有提出要琴剑合奏了。见他总是愁眉,司徒也是难受。博雅爱钻牛角尖,想透了什么都好,想不透那就要陷上好久。
      这次博雅主动提出想去纳木错,司徒觉得这是个让博雅心情好起来的办法便立刻行动。
      交代了一些事情,司徒便带着博雅两人前往纳木错。
      “我竟不知你骑马也不错。”司徒道,看见博雅骑马紧跟其后走那些崎岖危险的山路,真是惊喜。
      “我小时候就会骑马了,你可真是把我当成一个大姑娘了。”博雅笑道。
      “那可不是么,长得比大姑娘还美。哈哈哈。”
      听见司徒在前面笑得爽朗,博雅佯怒:“呸,你可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看你再找个大姑娘去。”
      “别别别,我家博雅公子俊美无铸,没有一个大姑娘比得上。”
      “油嘴滑舌。”
      “这样的□□才能伺候您伺候的舒服嘛。”任由博雅在身后瞪也拿他没有办法,口头上的便宜算是被司徒占尽了。
      远远的已经看得见纳木错镜子般的水面了,倒映着天上的白云和晴空万里中翱翔的雄鹰。平静无波的水面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只要穿过了那层薄薄的透明的膜就能到达仙界。
      “饿不饿,吃些干粮吧。”临近湖边,司徒拿出了糌粑馍馍肉干和一些奶茶。
      浅蓝的天幕浅蓝的大地,皑皑的雪柔柔的风,还有那两个极富朝气的年轻人和毛色黑亮的骏马。天空渐渐染上了橘黄,原本洁白的云朵被点着了,慢慢烧了起来。纳木错的水也变成了橘红色,水火交融。
      司徒准备扎营,转身看见一人身着洁白的曲巴[3]逆着风走到湖边。湖边有几个朝拜的吐蕃人,那人走过去双手合十微微行礼,朝拜者停下来微笑着双手合十回礼接着继续朝拜。他又前行几步已经到了湖边上,他拉开发带任由一头青丝在风里翻转飞扬,他张开双手厚重的衣角也有些蹁跹。忽的他又收回双手,跪下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朝拜大礼。
      他没有站起来直直的跪着,风停了,雪是静止的,纳木错也不再泛起波纹,燃烧着的云朵也不再流动,他漆黑的发丝垂在脑后……司徒似乎能想象他此刻虔诚的面孔,圣洁的容颜。
      闻博雅,就是他一生唯一的洁白,是他一生侍奉的神明。
      司徒翦,除了爱他的神明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再没有什么更高贵的东西能给的了。
      湖边不远处的高地上,司徒铺上了毛毡子垫着厚厚的毛毯。他拥着博雅坐在毡子上看着那金乌坠落在湖的那头,被虞渊[4]拉扯着吞没,抵挡不住黑暗渐渐袭来。
      博雅在睁开眼时顿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天上地上四周,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满是星辰,似乎自己已经飞升于大宇宙中。
      “这……”博雅坐直身子,仔细看着周围。司徒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点点荧惑星辰,整个人都被照亮了。
      “仔细着别着凉。”帮博雅裹紧身上的大氅,司徒忍不住再次把人拥入怀中。
      第一次,博雅看到了漫天的繁星,看到了黑夜里划破天际的银河。纳木错里倒映着天空中热闹的景象,被风吹过的粼粼中有着海市蜃楼的梦幻,雪山相应,似乎这里就埋葬着神明的梦境。
      温热的湿湿的亲吻落在脸颊上,舌尖舔过唇边,原来泪已下下。司徒一手穿过博雅散落的黑发,一手揽住他的腰肢,虔诚的亲吻他的嘴唇。博雅双手搂住司徒的脖颈,给予深切的回应。
      两三颗流星划过,神佛落泪。
      博雅回到马边,取出琴来。缓缓音色流出,伴着风儿一起落在纳木错的湖面上,点出一道道波纹。他眼中点亮繁星,灼灼的看着司徒,无声邀请。
      “铮——”长剑破空,乱影舞动。足尖轻点踏空而去,湖面上,司徒踩着波纹与风共舞。琴音交融,剑映残雪,不分彼此。
      一曲罢,长剑收势入鞘,余音袅袅。
      天边鱼肚色白,归程之时。
      博雅和司徒共乘一骑,博雅靠在司徒怀里裹着毯子睡得香甜。马蹄踏着山路,踢踏之音回荡山谷,积雪不时簌簌落下。司徒抱着暖烘烘的博雅,自己心里也暖烘烘的。
      一路走到集市已经临近晚饭了,两人决定逛逛再回去。
      “司徒司徒,你看那个经纸。咱们买一些吧。”
      “那个是什么,牦牛肉么?那个,不能吃吧?”
      “那个是牛筋,做腰带或者弓的。”司徒耐心解释,“杀牛后清理干净,直接风干。”
      “这边的牛肉都不处理一下么?”
      “不呢,杀了后直接挂在那里。想不想尝一下这边的特色,生牛肉?”
      博雅听得一愣一愣的,胃口全无:“还是不了吧。哈哈。”
      一路上,博雅就像个好奇宝宝,虽然比较克制,还是买了不少东西。
      “上好的川茶。精良的茶饼。”一人大声叫卖,“司徒家产的贡茶。”
      “司徒。”博雅看着他,“那人是卖假货的吧,你家的茶一般不都在铺子里卖么。怎么也不会到集市上来摆摊子吧。”
      司徒家的商队每次走商到一处都会临时租个铺子卖东西或者与大商家交换大批的货物,不会只卖茶叶,也不会挑担子叫卖。
      “哈哈,卖假货的家伙不少,尤其这些小地方集市,打着大旗号还东西的小贩还不少。不会有什么人信,但也会看在便宜的份上买卖。”司徒解释着。
      接着博雅又看到了一把小弯刀十分漂亮,两人便将那小贩抛在脑后。
      正看着货物,司徒突然拉着博雅转身就走。
      博雅赶忙丢下手里的弯刀:“怎么了,怎么了。”
      司徒脸沉沉的,直直朝那卖茶小贩那里走过去。小贩周围围满了人,看得出来卖的异常火爆。莫非是嫉妒了?博雅想着,又觉着司徒个大茶商完全不可能因为盗用名声就嫉妒小茶贩子。不过看着司徒凶巴巴的脸,博雅又不确定了,不会真要当街血刃竞争对手吧。
      看着司徒挤开人群一掌拍到小车上时博雅还想着:司徒原来你真这么小气啊,哈哈。接下来是不是要质问对方“你个卖假货的,拿出司徒家茶叶的证据来”,想想就很好玩呢。
      “把你的令牌拿出来。”司徒厉声道。一身凌厉的气息,一下虎得周围都安静了。
      不是吧,司徒。你真这样做啊。
      那人一下将手里的令牌抱紧,眼神警惕:“你谁啊?凭什么给你看啊?”
      “我就是来验证一下你那司徒家的令牌的真伪。”司徒道,“你敢拿出来展示还不敢给我看看?”
      “不给。”那人往后退了一步。
      “你给不给?”
      “不给。”
      司徒突然发难,翻过车子去抢那令牌。将那人按在地上,司徒皱着眉看着手里的牌子上“司徒”两个字。
      “杀人啦,杀人啦。”那人一嗓子叫开。本来因为打架有些混乱的摊位更是一片狼藉了,人们听到杀人立刻跑动了起来。本来,难得开一次集市,人流量就不小,这下推推搡搡的更是乱成一锅。
      博雅本来是站在摊位前和一群人一块儿“看热闹”的,谁知突然挤挤搡搡,博雅不想被人流挤走,却是被一些大娘的篮子挤得站立不稳。有人伸脚一绊,博雅顿时倒地。情急之下,司徒赶忙过来隔开人群将人从地上拽起来,避免踩踏。
      就这么个功夫耽搁,那茶贩子已经顺着人流跑走了。
      骚乱很快平息,本来就是个乌龙,几个协管管理了一下秩序,集市又恢复了。
      “你没事吧。”在一个摊子坐下,司徒点了些食物。
      “没事没事。”博雅整理着被骚乱弄乱的衣服,“倒是你,怎么突然动起手来,那个小贩有什么问题么?”
      司徒将令牌放到桌面上,书卷的祥云中司徒两个字豁然在目。
      “这令牌怎么了。”
      “那人说这是司徒在云给他的令牌。”司徒道,“司徒在云是我父亲,这也确实是我父亲的令牌。”
      “不是十多年前就……”博雅也惊道,“那人也才二十来岁。”
      “我父亲从来不往西走商,虽然会往这边卖茶,但也是西边的人过来买了带回去。”
      “这人是如何知道你父亲的名字。”
      司徒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用手指摩擦过令牌:“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没什么,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顺心]鹧鸪天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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