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棠]你的第一》乔语泽

31、交趾王子

　　曹正淳收到消息，山西五毒、千面郎君皆事败惨死，一肚子窝火，大骂饭桶。恰又听人禀报，云罗郡主要出嫁了，皇上业已同意。

　　细查一番交趾国王子底细，竟是那成是非！曹正淳遂赶到浴德池求见皇上。

　　皇上因为找不到小德子，再也没有人按得那么舒服，心中有些不耐烦：“有话快说。”

　　“奴才听说云罗郡主大婚，特来恭贺皇上。”曹正淳笑道。

　　“这禁宫之内真是没有一点秘密呀，朕刚刚才同意云罗郡主与交趾国王子的婚事，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皇上漫不经心道，心中已经对有人监视自己隐隐不悦。

　　“皇上，这是喜事传千里啊。”曹正淳不忘恭维道。

　　皇上不耐烦他拐弯抹角，道：“曹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奴才听说未来郡马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大闹皇宫的成是非。”曹公公道。

　　不想皇上早已知道成是非的身份，甚至比他所查到还要详细。

　　“曹公公就是为此事而来吗？”

　　曹正淳假作担忧道：“奴才只是担心郡主单纯，易受奸人之骗。郡主金枝玉叶，谁不想一亲香泽，成了郡马就能享尽天下富贵。”

　　“曹公公如果只是担心此事大可不必，难道朕不懂这些还要你来提醒朕吗？”皇上打断他道，“朕已经派神侯查清他的底细，一个时辰前交趾国国书已经送来，确实是国王的手笔。”

　　曹正淳再次吃瘪，继续旁敲侧击，试图阻挠成是非当郡马。

　　一来二去终于说到了正题上：“皇上也说交趾国是小国，依奴才所见，这种小国经常动荡，国王被迫签国书也没什么稀奇。所以应在招成是非为婿之前，先试一下他以策万全啊。”

　　“你说怎么试探？”皇上终于松了口，否则曹正淳不会善罢甘休，况且他认为这点小事难不倒神侯。

　　“可设下招婿宴，席间皇上令奴才向他提问题，如果他回答得和交趾国事实不符，皇上立即撤掉婚约，以备郡主错嫁夫君啊。”曹正淳尖声尖气道。

　　“准奏准奏，那就明天未时吧，就设什么什么招婿宴。”皇上满口答应。

　　曹正淳回去就派铁爪飞鹰搜集交趾国资料，意图明天难倒成是非。朱铁胆想把小混混安插在皇上身边，没那么容易！他粉白的脸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意。

　　另一方面，神侯立时收到了密报，急召云罗、成是非和海棠来书房商议明天的应对之策。

　　听闻招婿的鸿门宴，曹正淳会发难杀自己，成是非立即退缩。

　　“我有办法。”他在众人商议之际道，“退婚，我不做郡马这样就没有危险了。”

　　“不行！”云罗一口否决。

　　成是非苦着脸道：“你为什么要我冒着生命危险，要我成是非，不，要你娶我呢，不对，要我娶你呢？”

　　“都说了不行了，夫妻我们是做定了，大不了我陪你死。”云罗豪气干云地对成是非道。

　　“我不要死啊啊。”

　　神侯喝止了成是非的吵闹，将一份事先搜罗的交趾国风土人情资料交给他，要他在明早之前一字不漏地背诵下来。

　　这对根本不识得多少字的成是非来说，简直跟要他死没什么两样。他瞪大眼：“别玩了，一夜哪记得那么多资料？”

　　“办不到吗？”神侯眯了眯狐狸眼，沉声道，“那我只有再找一个黄字第一号了。”

　　成是非本来也是被逼做了大内密探，一听此言喜道：“好哇，不用做大内密探了。”

　　“你除了不用做大内密探，还不用做人。”神侯的声音在成是非耳边炸开。

　　成是非忿忿道：“这样你是恼羞成怒啊！”

　　“不是我，是曹正淳，如果你露出任何马脚，那就是欺君之罪，被凌迟处死。”神侯道。

　　成是非摊手：“假扮交趾国王子是你的意思，伪造身份也是你的意思，关我什么事？”

　　“如果事败，本王一定会置身事外否认一切，到时皇上会相信我的话。”神侯冷声道。

　　“你好卑卑卑鄙啊！”

　　“所以云罗你不想未出嫁就亡夫的话，就好好督促成是非吧。”神侯嘱咐道。

　　云罗押着成是非背书去了，唐棠兀自倚栏发怔。不觉间神侯到了她身后，“海棠，你是担心成是非吗？”

　　“义父。”唐棠点头，心中却是对他存了几分畏惧，他们本来就是棋子而已啊。一旦失去作用便会成为弃子，那一天不会远了。

　　“如果换作大哥我会放心，但是成是非字都识得不多，恐怕不行……”唐棠还是这样说道。事实上她刚才所想根本不是成是非的事。

　　“义父也是这么想，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看成是非的造化，真的要出了什么乱子，不是义父不想帮他，我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帮得了他。”神侯淡淡陈述道。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唐棠垂眸，神侯真是好计策啊，一石二鸟。成是非若成功，他便顺利安插人在皇上身边；若是失败，也可趁此借皇上之手除去成是非。

　　一道青竹般挺拔的人影自黑暗中步出，皎洁的月光照出棱角分明的轮廓，是一刀。

　　明明才半日未见，却觉度日如年。

　　甫一见面，瞥见那抹萧索的倩影，他心中莫名一刺。

　　“海棠。”他道，声音轻缓而低沉，目光温柔而坚定，这个人唯有在海棠面前是不一样的。

　　唐棠见是一刀，也缓缓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一刀。事情都做完了？”

　　“嗯。”一刀颔首，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转头，视线落在她的侧颜。海棠正望着天边的明月，一刀却觉得她比月色更美。

　　海棠她在思念什么吗？一刀想。

　　片时，唐棠已打断了他的思虑，拍了一刀的肩膀道：“今天忙了一天，早点休息。”

　　一刀点头：“你也是，明天还要和成是非他们应对曹贼。”

　　翌日。

　　昨夜云罗不小心睡过去了，成是非不孚众望，一点儿也记不得资料内容。好在他还是很淡定，大不了跟曹狗赌一回好了。

　　招婿宴上，果然杀机四伏，曹正淳准备了毒酒，询问风土人情，还请了几个高手刁难成是非。

　　而成是非过五关斩六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一身好武艺，轻轻松松就过关了，把曹公公给气得不轻，又不敢发作。

　　“王子真是文武全才，智慧武功样样出色，皇妹能嫁此夫婿真是你的福气，母后意思如何？”早已心知肚明的皇上不由笑道。

　　太后点头赞同：“就照皇上的意思办了。”

　　皇上便下旨道：“朕就将云罗郡主嫁与交趾国王子成是非，择日完婚。”自家皇妹终于嫁出去了，皇上一阵欣慰。

　　“好哇好哇。”云罗郡主的一颗心终于定了。

　　听到郡主欢呼雀跃的声音，成是非仿佛预见到自己的未来，不由落下泪来。

　　“成是非，你怎么哭了？”皇上奇道。

　　“皇、皇上，我是开心地流泪。”成是非抹了一把眼泪道。

　　“郡主，恭喜你啊。”唐棠对郡主笑道。

　　“嗯嗯。”云罗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郡主大婚自然要隆重筹备，各种流程一样都不能少，对郡马的规矩也颇多。

　　云罗正高高兴兴在自己的宫殿待嫁，可高兴不过几天，就听到小奴来报，孙公公他们找不到郡马爷。

　　想到成是非又溜掉的可能性，云罗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吩咐小奴对人掩饰此事，切不可让皇上和曹正淳知道，以免牵连成是非和皇叔。

　　大婚之期将近出了这事，小奴来回踱步，焦心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向来闲不住的云罗却出奇的平静，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内，甚至将小奴都赶出去了。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就算是皇室贵胄金枝玉叶又怎样，连自己所爱的人的心都留不住！

　　小奴在门外，担忧不已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唐棠来看云罗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她上前道：“小奴，怎么回事，是不是成是非又不见了？”

　　小奴点头：“就是不见了。好奇怪，郡主在里面一点没有发火，平静得好可怕，连骂小奴一句都没有呢。”

　　“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小奴你在这好好看着郡主，我跟神侯和一刀一定会将成是非找回来。”唐棠嘱咐完小奴就匆匆离开了。

　　护龙山庄。

　　“义父，成是非失踪了。”唐棠禀报道。

　　“身为大内密探还是这么不省心，尽给本王添麻烦。”神侯沉下眉目，“传令下去全力抓捕成是非。一刀你就和海棠二人去查找成是非下落，务必尽快带回。”

　　“是，义父。”神侯身侧的一刀来到面前领命。

　　唐棠亦遵命而行，二人正欲动身，却见云罗郡主来了，却是扮作个小宫女的模样。

　　听完云罗所述，唐棠道：“云罗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云罗颔首，面色决绝。成是非，这一次，我要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这的确是最快找回成是非的办法。”神侯表示赞同，“过了今晚，明日我就会在全国发丧，宣布云罗郡主的死讯。”

　　唐棠和一刀也只有全力配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