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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胭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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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
01
伊藤川夏……
02
伊藤川夏是我七年前在北京城里的房东。棕色短碎发,笑容稚气明朗,年龄比我略大少许。大三学生,美术系,与左顾颜一样。当我每天狂奔出胡同口买老伯廉价的豆浆油条的时候,伊藤川夏便会背着画板提着相机闲适地出门,步行20分钟然后到达学校。这是每天塞油条挤公巴拼时间的我奢望不了的生活。像和青柳苍言在一起生活的感觉相同。
那叫啥?自卑来着……
虽说是我伟大的房东,但不会怎么催我欠下的房租。要知道我欠费和拖稿的速度有得一拼,于是我每月截稿期都在祈祷编辑们的个性像伊藤川夏,这样的世界真的会很美好。当初我还真的是狠狠地抹了一把泪……现在这世界美好得……人类活不了。
七年前伊藤川夏住在我对门。刚开始我的大小姐架势确实让她反感,后来熟悉她便告诉我之前看她的眼神像是看蟑螂一样。其实当时我想说我压根不看蟑螂的……
除了有课,伊藤川夏都会拉扯着我在北京城里东逛西走,大把大把的花着迹部财团的资金,以至后来需要自己去写稿子挣取那确实少的可怜的生活费,原因是因为迹部景吾很华丽地把我名下的帐户给冻结了。后来我们把地点转移到天台,看着落日余光用怎样的角度打落在对方的身上。聊聊家常,便是日子。
伊藤川夏问我。悠,你是日本人吧。那边现在怎样?
我说和夏你所看到的一样。在这个国家的不远处,都是人类都是在生存。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有着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故事罢了。正比如一个叫迹部景吾和一个叫风间悠的故事。记忆淡成残像的落幕,最后只剩追忆的份。
后半句我没有说出。本来到中国我就是为了逃避,重提起真的是无谓。这时候的伊藤川夏会起来拍拍我的头,说悠你想东西太复杂了。笑容依然是稚气明朗。
我笑。说,那不是夏你的思想太简单了么?她摇着头说这样活着才轻松。悠你知道么?其实我在日本生活过一个月,那时候有那么一个男孩子每天都在后院挥着球拍,很倔强的样子哦。我一直在围墙后面看了一个月,直到回来中国的时候还是不认识那孩子。懂么,那时候因为害怕不知道怎样开口害自己后悔了很久……
我在一旁听着伊藤川夏说着她的过去。那些十来年她一直记得的过去,关于褐色砖头,荒凉空地和倔强孩子的故事。那些细微的痕迹,被主人一点一点地掏空。年少恰却是一段值得自家好好怀念的时光,但仍是需要凭人而论。
我与万俟莫便做不出这样的事,左顾颜更是不存在回忆的人。所以说,这世界很美好……我笑着,起身说我饿了。吃饭呐。转身,到出口处是53步的距离。走了那么一段日子,周围早已数念。人或事亦相同,渐而成为了习惯。
那些种种,我们都无法去遗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