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王妃》什画

87、戏耍

　　“怕了吗？”
　　离开元临府衙，宋长轼见明雪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道。
　　春雨初歇，大街上蔓延着一股和着青草香的清新气味。宋长轼收了伞，一手握着明雪稀的手。
　　明雪稀轻轻的吸了口空气，道：“宋长轼，我想跟你去趟东莲村。”
　　宋长轼愣了一下：“……因为柳姑娘？”
　　“嗯。”明雪稀点点头，“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那柳姑娘的额头上真的长出了一颗红痣？”
　　宋长轼摇摇头：“我也不知，但我还从未听闻有这等怪事。明天咱们去东莲村问一下就知道了。”
　　“你答应带我去了？”
　　宋长轼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依你这性子，若不顺着你，还不得带着一股气回京都啊？”
　　明雪稀娇哼一声，挽着宋长轼的胳膊，两人腻腻歪歪的往王府走去。
　　第二日，明雪稀早早的醒来，见一旁睡得正熟的宋长轼，明雪稀想着昨晚他这般折腾她，愤愤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颊。宋长轼蹙了蹙眉，伸手握住明雪稀的手：“别闹。”
　　“宋长轼，起来了，你说要带我去东莲村的。”明雪稀撒娇道。
　　宋长轼眯了眯眼，伸手将她拢入怀中，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在她耳边呼气道：“稀儿今早这么有精神，看来是我不够卖力。”
　　一大早宋长轼就这么取笑她，明雪稀伸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宋长轼吃痛，咬了一口她的耳朵，看着湿漉漉的耳朵，宋长轼半威胁半揶揄道：“稀儿，帮我穿衣。”
　　明雪稀被宋长轼欺负的羞红了脸，寻了一圈未找着衣服。宋长轼伸长手，轻松的从床下捡起衣衫递给明雪稀。
　　明雪稀：“……”
　　认命的帮他穿起衣服来。说起来，这还是明雪稀第一次帮宋长轼穿衣服，以前不是他帮累得不成样的她穿衣，就是她醒来已经没人影了。今日这样还是头一次呢，偏偏宋长轼还是赤裸着身子睡的。
　　以前还没行周公之礼时，宋长轼倒是穿着薄薄的睡衣睡的，自从他开了荤之后，便没再穿过。宋长轼胸膛暖暖的，滑滑的，明雪稀靠在他胸膛睡觉的时候，觉得格外舒服，因此也没在意。
　　现在，明雪稀红着脸，拿起宋长轼放在床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帮他穿。见她这副害羞的模样，宋长轼伸手搂住她的腰肢，含住了她的唇。
　　明雪稀害怕再这样下去今日就别想出门了，连忙拿起一旁的一大堆衣服，劈头盖脸的往宋长轼脸上一砸，匆忙从床下跑去。宋长轼从脸上拿下来衣服，朝明雪稀离去的方向危险的眯了眯眼，今晚她别想睡了。
　　宋长轼洗漱完毕的时候，明雪稀已经坐在桌边用早膳。她今日难得没穿及地的襦裙，穿着一身束身的衣衫，干净利落。她今日也没扎髻，脑后梳了两个发环，还系着垂到胸口的发带。看样子像是个俏生生的丫鬟。
　　“你这是……”宋长轼被明雪稀的装扮惊讶到了。
　　明雪稀放下碗碟，跑到宋长轼面前，娇俏的转了个身，满脸期待道：“如何？”
　　“咳咳……好看。”宋长轼捏了捏她的脸颊，“为何这身打扮？”
　　“我自然是王爷的丫鬟了。”明雪稀笑吟吟道，她从昨晚就想好了，怕宋长轼反对就没跟他说。
　　“元临王妃的身份太过显眼，做个丫鬟多自在啊。”
　　宋长轼蓦地想起年少时，她也爱穿成这样，有时还穿他的衣服。当时瘦，明雪稀那时比他壮的些，穿着他的衣服拉着他出宫游玩。明雪稀今日这模样，倒是让他想起了些许年少时光。
　　“你若喜欢，这样也行。不过别乱跑。”
　　明雪稀福了福身：“是，王爷。”
　　宋长轼无奈，王妃这般调皮，他能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明雪稀乖巧的拉着宋长轼入座，非常殷勤的为他布菜，侍候的十分贴心。
　　一番用膳之后，宋长轼就和明雪稀一同出门了。宋长轼之前去过一次东莲村，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去东莲村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一条是旱路。因为昨晚下雨的缘故，旱路都是泥泞，宋长轼看出明雪稀想坐船的念头，便提议走水路。
　　明雪稀笑的很开心，岸边多得是摆渡的小船，宋长轼交了银两，撑篙的船夫连忙招呼着两人上了船。
　　小船很是简陋，只有一乌篷遮盖，开船的老伯撑着篙，带着斗笠将两人往东莲村方向送。明雪稀坐在船头，见船上搁置着一副船桨，转身朝船夫道：“老伯，我能拿你这船桨划吗？”
　　“可以。”撑篙人呵呵一笑，只道她是兴致来了，对自身造不成任何大碍，也由着她去了。
　　明雪稀拿起船桨对宋长轼讨好一笑：“王爷您做好，奴婢这就为你摆渡。”
　　闻言，宋长轼担忧的眉头顿时就松了，嘴角微勾。她若是喜欢就让她弄去吧，做了元临王妃之后明雪稀就很少表现这般俏皮性子。知她喜爱山水，就依她这次享受撑船之乐，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明雪稀很高兴的划着桨，将水波纹一荡一荡的划开来。老伯见状，道：“姑娘以前划过？”
　　“小时候同哥哥们划过。”
　　明雪稀小时候和明磊稆还有卓少杭一同去湖里摘过菱角，那时明雪稀和卓少杭一船，明磊稆独自一船，还比谁摘得菱角多。三人为了玩的尽兴，大多都是自己掌舵，久而久之也就摸索出一些门道了。
　　“稀丫鬟少时真是趣味满满。”宋长轼原本端坐着假寐，闻言便睁开了的眼睛，看着明雪稀道。
　　明雪稀正对着宋长轼坐，双手划着桨，无奈的笑了笑，她家的王爷醋缸又翻了：“王爷若是喜欢，稀丫鬟天天为王爷摆渡，如何？”
　　宋长轼凝眸看了明雪稀一眼，正欲开口，却听见对面来来往往的竹筏上传来一阵高昂、清脆的歌唱声。
　　明雪稀转眸望去，是一群摆渡的姑娘，带着斗笠，每人一条船，船上还放着竹筐，看样子是在湖上作业。
　　“这片湖很好，那些姑娘常在这儿讨生活。夏日采莲，秋日采菱。无聊时便唱几句，这些姑娘嗓音清脆，有着空谷鸟啼之感，着实悦耳啊。”老伯解惑道。
　　明雪稀朝那些姑娘投去艳羡的目光，宋长轼将她的表情不动声色的尽数纳入眼中，端正姿势，闭上眼睛接着假寐。
　　在姑娘的歌声里，宋长轼和明雪稀终于到了东莲村一个小码头。明雪稀刚下船，便听见一阵轻缓的二胡声从不远处传来。
　　明雪稀下意识的询问般看向宋长轼，宋长轼还未开口，船夫老伯就帮明雪稀解了惑：“又是村长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拉二胡。”
　　“老伯，您知道拉二胡的是何人？”明雪稀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当然了，摆渡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东莲村村长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整日不敢正事，就爱在东莲村里拉二胡。村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没用。还是整日拿着个二胡，东边拉一天，西边拉一天。混混沌沌过了好多年了。”
　　老伯边说边小心开船，明雪稀朝老伯挥了挥手，目送老人走后，明雪稀朝宋长轼道：“村长的儿子你了解过吗？”
　　“有些了解。”宋长轼道，“如摆渡的那位老伯所说的情况大致一样。村长儿子不成器，但村长却是在村里有顶好名声的，看起来很是和善，不然当年也不会出面帮柳玉蝶收尸。”
　　以柳玉蝶的名声，当初肯帮她收尸的人确实不多。
　　“这死去的四个人之间，唯一有纠缠的就只有和柳玉蝶的一桩事了。只是柳玉蝶死去已经四年了，为何那人现在才杀他们呢？”明雪稀疑惑道。
　　宋长轼低头思索了一下，道：“这中间还是有很多事情要我们去查的好了……今儿陪你玩是首要任务，查案这种事还是交给府衙来吧。”
　　宋长轼下意识的想起摸摸明雪稀的头，但她今日扎着两个发环，让宋长轼无从下手，只得恶作剧般扯了扯她垂下的发带。
　　明雪稀甩甩头，扯着宋长轼的袖子道：“现在该往何处走？”
　　宋长轼愣了愣，这村周遭四处环山，下了船之后往前没走几步就记不清路了，况且他上次来的时候走的是旱路，望了望四周，他也有些迷糊了。
　　“啊，原来也有咱们元临王爷不识的路？”明雪稀揶揄。
　　“咳咳。”宋长轼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这天下的路我若都识得那不就成土地公了。”
　　“不不，你若是土地公，那我不就土地婆了？我才不要整日在土地里待着呢。”明雪稀当即反对。
　　见明雪稀难得傻气，宋长轼伸手搂住她的腰肢：“稀丫鬟，你的王爷都当土地公了，还不当个土地婆来伺候你家王爷？”
　　明雪稀拍拍宋长轼，奈何力气太小，对宋长轼构成不了什么威胁。两人打闹着，对于找到村落一事
　　“……两位，是要去东莲村吗？”草丛里走出来一个少年，面容清秀，看到宋长轼和明雪稀齐齐看向他时，他害羞的挠挠头。
　　“这位公子可知道东莲村怎么走？”明雪稀问道，视线落到少年右手拿着的二胡上，二胡样式虽然老旧，但却被擦拭的干干净净，心想：这位大概就是村长的儿子吧。
　　“方才是你在拉二胡？”
　　明雪稀一问，少年的脸上又红了些，腼腆的点点头。
　　“公子能领我们去东莲村吗？”
　　“嗯。”少年垂下头，闷声轻声应道，“二位，随我来吧。”
　　少年将二胡换到左手，领着两人往另一处方向走去。
　　“二，二位去东莲村做什么？踏，踏青吗？”少年说的哆哆嗦嗦，但是又似乎想与两人聊会儿天。
　　宋长轼道：“是，也不是。”
　　“哦。”少年似乎被宋长轼冷硬的态度吓了一跳，低低应了声就不再找话题聊了。
　　接下去，一路无话，少年走在前头，明雪稀和宋长轼跟在后头。直到杂草越来越茂密，明雪稀微微蹙眉，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唐风，你去山林子里做什么？快回去吧，你娘正找你呢！”
　　远处，一个背柴的农民对领路的少年喊道。他没看到跟在少年后面的宋长轼和明雪稀，一边朝他走近一边道：“山林子里野兽多，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不得葬在野兽的肚子里，浑小子，快跟我回去。”
　　听闻农民的话，宋长轼和明雪稀才道不好。那少年既然听到两人的话，自然也听到了他们是要去查案，却还在路上问他们是不是来踏青的，显然有些刻意。
　　那领路的少年见被拆穿，咬了咬牙，转身朝两人朗声道：“哈哈哈，被我耍了吧，你们两个笨蛋！哈哈哈哈！”说完，钻入草丛，蹦跳着跑掉了。
　　那背柴的农民这才看到宋长轼和明雪稀，略带抱歉道：“不好意思两位，阿风这人本性不坏，就是有些浑，两位见怪莫怪。”
　　明雪稀长到现在还未被人这般戏耍过，心情难以言明，想着他方才口中的“唐风”便是那少年的名字，暗暗记下，朝农民道：“这位老伯，可否带我们去东莲村。”
　　“噢噢，两位随我来吧。”农民见唐风这么戏耍两位，见两人气度不凡，心底有些不好意思。整了整背上的柴，领着两位往方才唐风领着两人走过的路往回走。
　　好嘛，故意带错路，还将两人带到野兽横行的山林里，明雪稀心底又默默记了一笔。
　　宋长轼看了明雪稀一眼，见她一脸郁闷的样子，知晓她心底记仇了，扯了扯她的发带，同她十指相扣，紧了紧。
　　他是好久没见过明雪稀记仇的小模样，他的小土地婆也该做回小时候那个张牙舞爪、睚眦必报的小姑娘了，反正捅了娄子他会护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