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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蜜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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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一群人围着,朕也无法休息。”皇上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显然有些心烦。
皇上都开了口了,朝臣们都纷纷散了,他们多多少少受了点伤,也要叫太医来瞧瞧,再好好休息休息了。明雪稀跟着宋长轼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看了一眼站在太子宋长昊身旁的花云婷,她原本是想看一眼宁斓安的,却发现没了她的身影,估计是跟宋长承离开了。明雪稀虽只匆匆一瞥,但却看到了花云婷的正脸,勾魂夺魄的美艳,不愧是花月楼的头牌,难怪引得兄弟二人为之倾心。
人走的差不多了,太后看着站在一旁还没离开的姝嘉公主,知道他们兄妹二人有话要说,也不打扰:“哀家也累了,皇上在这儿好好休息着,哀家就先回去了。”
“母后慢走。”
太后起身,在枫姑的搀扶下往外走去。见太后走远,皇上看着姝嘉公主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姝嘉公主倏地跪下:“姝嘉有罪,若不是姝嘉闹着脾气,皇兄也绝对不会受伤的。”姝嘉公主与皇上一母同胞,年幼时父亲便没了,长兄如父,姝嘉公主对自己的哥哥很是敬重的。因为她的执拗,让皇兄受伤,她很是自责。但为了她也是的孩子,生前她还没宠够他,死后也希望他能走的舒服点。
“阿皎。”皇上喊的是姝嘉公主的名字,这会没多少人,对姝嘉公主的态度自然也没那么生硬了,“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他们要的不过是朕坐着的那把椅子。在其位,谋其政。今日这些,早就在朕坐上龙椅的那一刻就想到的了。”
姝嘉公主知道皇上是在安慰自己,心底也轻松了些,她虽有些傲气,但心底还是敬爱着她的长兄的。伸手轻轻拭去眼泪:“这次决计不能放过那些贼人,定叫他们付出代价来!”
“只是……”姝嘉公主犹豫了一下开口,“皇兄真的那么相信薛暮璟吗?自幼父母双亡,没有家世背景,来历甚至可以说是不明,就这样握着京都十二支的军权,皇兄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朕自有打算,你且宽心便是。好了,今日你也受了不少惊吓,回去好好歇着吧。关于追捕杀害靖宁的凶手,耐心等长轼搜寻的结果。方才朕也说了,会让礼部择个好日子让靖宁入皇陵的,你也不用忧心忡忡的,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既然皇上对谢靖宁的事情处理的那么详尽,姝嘉公主心底的石子也就放下了,也不在打扰皇上休息轻轻退下了。
姝嘉公主走后,皇上下意识的想叫祥瑞倒杯茶,这才想起来祥瑞受伤静养着,也没兴致叫其他的小太监倒茶,将太监丫鬟都退下,自己一人躺下了。躺着也没睡,脑海里想着姝嘉公主刚才的话。姝嘉公主的担心没错,薛暮璟是身世不明,但京都十二支的军权不全由总领提督一人掌控,反而受着地啸军的牵制。军队其中的权力互牵皇上没与姝嘉公主细说。
一来,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军事上的事;二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谢常可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温顺呐。皇上揉了揉眉心,原先做淮阳郡王的时候事情就多,没想到当了皇上事情更多,轻轻翻了个身,睡去了。
从皇上那里离开之后,明雪稀就和宋长轼回了华园的住处。一进屋内,宋长轼便问她:“刚才可有伤着。”
明雪稀摇摇头:“多亏了王爷让楼秋来护着,雪稀才能无事。”
“嗯。”宋长轼显得有些疲惫,对明雪稀的话里有话也没多去反驳,只敷衍的应了声,便闭眼假寐。
明雪稀正觉得宋长轼怪异,抬头却看见展珂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人,看那模样是个太医。
“王爷。”
“王爷。”
展珂与那太医纷纷作揖。宋长轼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明雪稀:“孙太医要为本王治疗一下,王妃可愿回避?”
宋长轼受伤了?
从表面上看,看不出他有什么伤,难道是伤到了不该伤着的地方?明雪稀脸微红,匆忙的离去。虽然不知道明雪稀脸红什么,但能再次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宋长轼有些开心。
明雪稀在屋外待了一会儿,就看到孙太医与展珂一起出来,下意识的问道:“王爷如何了?”
孙太医朝明雪稀作了个揖,道:“回王妃,王爷刀伤不深,按时服药、换药,好好休养便再无大碍了。”
“嗯。”
目送走孙太医后,明雪稀进屋就见宋长轼坐在榻上布棋。见明雪稀进来,宋长轼笑道:“昨日的棋下的尽兴,王妃可否再陪本王下一盘?”
“王爷受伤了,还是休息着好。”明雪稀出于好心建议道。
宋长轼濡湿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拿着棋子的手却不放下:“一盘棋而已,不用费力的。展珂已经帮本王去煎药了,时间有点长,王妃就当是陪本王消磨时光吧。”
明雪稀无话可说了,她本就爱下棋,难得棋逢对手,一时间手也痒了,于是就不再推脱,上榻与宋长轼厮杀起来。两人下的欢快,一时间也忘了时间。
天色渐暗,依然与楼秋一人一个托盘的走了进来。托盘上都放着药,一碗是明雪稀平日喝的,一碗是孙太医为宋长轼开的药方。
孙太医开的药极苦,见宋长轼原本云淡风轻的面上敛去所有表情变得面无表情,明雪稀看着有些好笑。上次她喝药时宋长轼就这样看她,她才发现看人喝药原是件这么好玩的事情。
宋长轼见明雪稀笑他,更加面无表情了,原本是不想在她面前失了面子,没想到这孙太医开的药这般的苦。下一刻,宋长轼原本郁闷的心却解开了,看到被依然盯着喝药的明雪稀,宋长轼也笑了起来。看她苦的皱眉头的样子,竟然那么有趣。
“良药苦口,小姐多担待吧。”依然看着明雪稀说,她要等明雪稀将药尽数咽下去才会走。
明雪稀原先嫌弃药苦,在依然离开后就偷偷吐掉,被依然发现后每次喝药都被依然盯着全部咽下去她才肯罢休。明雪稀将苦的像要夺她命的药咽下去,看到宋长轼带着笑意的眸子,故作淡定的开口:“外面下雪了?”
看到依然、楼秋衣服上的白色雪花,明雪稀显得有些惊喜。
“嗯。”楼秋将宋长轼的药放到托盘里,“刚刚下了小雪,现在又下大了些。”
明雪稀看了看楼秋,不语。难得楼秋回她一句话,看来她是很喜欢下雪的了。
楼秋和依然走后,明雪稀将视线转回到棋盘上去,奈何药的苦味在口中停留太久,使得明雪稀没法集中精神去研究棋局。
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颗蜜饯,明雪稀心思在棋局上,下意识的将蜜饯咬住。明雪稀这才发觉不对,她咬住的不光是蜜饯,还有拿着蜜饯的手指。
明雪稀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这样亲密的举动,她还未曾和谁做过呢。宋长轼也没想到自己递给明雪稀的蜜饯会以这样的方式进入到明雪稀的口中,他淡然自若的收回手,拿起另一颗蜜饯往自己嘴里放。
不知是不是明雪稀的错觉,宋长轼将蜜饯往嘴里放的时候,似是停顿了一下。这个想法让明雪稀更加觉得不好意思,心思也没法集中在那棋局上 :“被这雪搅得心痒,总想着出去看一眼下雪的模样。不如这棋明日,再下如何?”
“嗯。”宋长轼看出了明雪稀的害羞,也不戳破,“看雪前,王妃能否帮本王一个忙?”
明雪稀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就同意了:“王爷希望雪稀帮什么忙?”
“换药的时间已经到了,王妃可否帮本王换一下药?”
换药?!明雪稀当年虽然拉着卓少杭翻过花月楼的墙,但心里还是有些做姑娘的矜持在的。虽说眼前这人是她的夫君,但他们也还没亲密到这份上吧。
“这……要不帮你去叫展珂吧。雪稀没帮人换过药,怕弄伤了王爷。”
“展珂也伤着了……”宋长轼蹙眉,想了想,“算了吧,不换也没事的。”
不换药会不会加重病情?明雪稀想:“要不帮叫楼秋来?”
宋长轼那双濡湿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明雪稀,看的向来淡定明雪稀心底竟有些发虚。良久,宋长轼才开口:“王妃舍得外人看我身子?”
明雪稀:“……”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无碍。”宋长轼抬步向床榻上走去,“今日王妃定受了惊吓了吧,早点歇息吧。”
宋长轼不说还好,一说明雪稀的愧疚就更加深了一层。刚刚进屋时,宋长轼见她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她有没有受伤,还给她吃蜜饯,虽然明雪稀认为宋长轼准备这蜜饯是给他自己准备的,可他至少分了她一颗,散了口中的苦味。他这般对她好,她却顾忌着事情,让他不换药就睡了,万一有什么事儿……
明雪稀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拉住宋长轼正欲掀开被子的手臂道:“王爷伤势重要,雪稀手拙,若换药时弄疼王爷了,还请王爷知会一声。”
反正是夫妻,还忌讳着什么!明雪稀如是想着,却没注意到宋长轼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