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相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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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古祖妖草真心奉，度得真君回法界。仙主累德得佳缘，万年情果酿仙胎。天地为证成奇缘，六道殊途同逾归。
却说二人喜结连理，孕育孩儿喜上加喜。
二人在木乙洞天福地之中自是欢喜度日，只待曲术身骨凝聚齐整，仙胎安安稳稳。
曲术得了人身，心中自是喜不自胜。这日曲术立于窗前，望向烛阴甜甜笑道，“夫君，如今我身骨已是十分强壮了，不如带我去巡山，如何？”
烛阴温柔道，“将这一碗白藕珠玉汤乖乖喝了，倒是可以带你去做一回山大王。”
烛阴手执汤匙轻搅白玉羹碗，珠玉在白玉碗中交接连连微微翠响，悦耳非常，引人垂涎。
曲术虽已得修人身却也不似肉体凡胎，乃是肤玉金骨，琥珀为眸。
因其原形乃是以土木沙石日精月华为饮食。曲术如今依旧饥以珠玉翡翠为食，渴以日精月华为汤。
曲术常年向往洞天福地之天外天，不然也不会苦苦谋思宁愿一死跳入轮回网。
曲术夺过白玉碗磕磕绊绊地囫囵吞下，末了还将白玉碗一并三口嚼碎吃了。
烛阴见此不得不骇然，迟疑道，“真真是叫为夫见了世面，”一边又伸出手指摸了摸曲术嘴角，柔软温暖并不比珠玉冷厉。
“为夫管辖钟山一带，不过是系数记录众生之生死业缘。众生平等，我与他们并无不同。”烛阴如是说道。
曲术乖乖地点点头，认真听着烛阴的话。
“不过你的元神是上古大妖，与生俱来的震慑之力是需压制几分的。山中鸟雀虽说是有些灵气却最易受到惊扰，尤其是孔雀一族。你切要小心着些。如今有孕在身，免得伤了身骨。莫要只顾一时高兴，漏了本性，‘大杀四方。’”
烛阴说着独自笑了起来，好似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
曲术道，“花香刺果众生皆喜食之。食之蚀骨销魂往生三界六道，因果相随生死同体，如何不喜？”
烛阴坐下将曲术揽在怀中，“众生皆恐惧生死。不是他喜食之，而是业力使然。而你嘛，就是这个业力的缘了。”
曲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烛阴又道，“你可知，我这钟山之众生生需业力，而死则却是在你的业缘之内，万物生死结因你而起。你若行善，众生自自然然而生死，你若行恶，我这钟山之万物众生，刹那间便会魂归地府。所以，众生皆敬你惧你，”
曲术道，“我的业缘为何物？”
烛阴回道，“动情。”
曲术茫然，“众生欠我命债？”
想想自己对烛阴动情，又道，“我并不想伤害众生的，也只想好好的孕育子嗣。”
烛阴心中一暖不觉动了情，温温柔柔的亲吻着曲术的唇瓣。
暮霭西沉日渐斜，缱绻情长入床帷。
轻解罗裳缠绵奕，我侬你侬情依依。
一夜良宵二人成了好事，感情更甚从前。
※
这日有人轻扣门扉，原是一个小童送上请柬。请柬骨翅印纹由火漆封口，十分精美。
“蜉蝣一族族长请局，因其幼子成年，”烛阴的未尽之语不成说明，心道，“生死刹那际合该让曲术这个 ‘长命百岁’的，去好生体会一番。”
曲术乃草木之质与蜉蝣一族更是紧邻，按理是该了解蜉蝣一族的。
奈何，奈何，在曲术眼中是不成看得见蜉蝣的。
烛阴遂在香案前燃起一根香，又命小童取来雕花木盒。
烛阴从中取出一个鸡卵大小的三彩砂泥砚滴。砚滴冷金黄为底，周围粉红水墨晕染，好似硕果仙桃。顶端有海棠红色小樱花进水口，茎端清凉水碧色出水口。雕琢的十分精美，形神具备犹如锦帛一般。
“我们去赴会吧，”说完，烛阴牵起曲术的手似要进入壶中。
曲术诧异不肯哭笑不得，以为烛阴玩笑，“夫君这是为何？难道壶中也有洞天福地不成？”
烛阴认真点头，“砂泥内处有乾坤，随我来。”
曲术莫名也只好依他，向壶中探去。
果然从入口处望见远山近水，浮云轻轻。碧水静波，波光粼粼。竹木微微，莲草青青。冷金黄色，秋叶灿灿。粉红水色，硕果累累。
眨眼间二人进入壶中，脚下是一汪碗口大的小水洼，曲术正自观察脚下的一片金黄禾草，嫩绿青苔。却不料转瞬间化为蚂蚁大小的小人，此时在看周围景致竟是一片碧海波涛，远处诸峰相连，近处红叶联翩。
蜉蝣族长率一众子孙家丁来到清水湖畔迎接。
蜉蝣族长名唤短丝，血统高贵背后附着两对巨大骨翅。
短丝身着青色锦袍上绣十二章九曲水道暗纹，团花九朵，彩色蜡蝉七只。据说蜡蝉具有隐形的翅膀且飞翔时有彩虹伴随左右，所以被蜉蝣一族视为圣物。
烛阴暗道，“蜉蝣一众人等只有族长还是故人，其他则都是新鲜面孔。”
宴席之上，见到族长幼子，将将成年。便可孕育子嗣，两盏茶的功夫，小公子已是大腹便便身怀六甲的模样，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人惊俱呼痛从座而起道，“我将生产，扶我快快离去，”
说罢面露焦急之色，双手扶住腰腹，被一众家丁扶至后殿，前殿众人皆惊俱哀叹，神色悲悯。
时不时有咿咿呀呀的呼痛之声从内殿传来。
转眼日沉而西，竟有一小童从内殿出来。手中捧着琉璃碗，碗中盛水，再向碗内张望，只能看到斑斑点点之物微微蠕动，应是活物。
小童含泪摇了摇头，戚戚簌簌，“小公子去了，”
众人再次哀叹，稍后族长望向烛阴问道，“上仙可知我儿投胎至何方？”
烛阴掐指片刻笑道，“不远，不远。小公子愿意献身为蜉蝣一族延绵子孙，积了善果。所以来世定能‘长命百岁’。”
烛阴点到为止，并未多言。
族长心知天机不可泄露，上仙怜悯他为人父的一片苦心。如此心中也是十分欣慰了。
转瞬二人又回到屋中，再去看香案上烛阴先前点燃的那支香，香烟栩栩，暖香沁人。也只燃掉半寸长短。
曲术也看到了那支香，烛阴叹道，“蜉蝣一族寿命极短，成年之后如若选择孕育子嗣，半刻不到便会死去。你看，半炷香不到的功夫就历经了一番生死。”
曲术亲眼见证了又一番生死刹那迹，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与烛阴长久相伴你侬我侬。
烛阴心中甚是安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相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