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薄凉青衫紫竹客》珏影

2、边村教学

　　边沿山村，青山环绕，流水潺潺，无衣在清晨清脆的鸟鸣声中脱离了充满往事的梦境，方睁开眼的他坐起身来，满屋的花草清香萦绕在鼻尖，他这才从哪梦境之中真正的清醒过来，低头看向自己那一双洁白如玉的双手，这双手曾经沾满了血腥，这一次重来他希望不要再卷入这充斥着血腥味的权谋纷争当中去了。

　　起身下床，无衣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外衫拿起、穿上，整理好衣着之后，转身出门，向村中新建的私塾走去，那是村名们自发地筹备木材和稻草，一起合伙新盖的房子，虽然只有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但却能容纳下数十个人在其中听讲。

　　来到私塾后，无衣推开大门，便见到村里到了该读书识字的孩子们一个个的按年龄地坐在属于他们的位子上，年岁较小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其中之一便抱着他们坐在座位上，墙角处还有几名想要旁听的大人坐在他们自带的板凳上等着开课。

　　见到他进门后，异口同声的问候道，“无衣／先生，你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无衣带着略微歉意的浅笑，对众人点了点头。

　　几名陪孩子一起来的家长俩忙摆了摆手，“今天是这私塾第一天使用，孩子们都高兴极了，天还没全亮就吵着要来看新私塾。不过无衣，平时孩子们都是分批去你那里识字，如今这么多人你忙的过来吗？”

　　“无妨，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都比较晚，等他们将字认全了之后，我再按情况分开教学。”无衣摸了摸不知道何时跑到他身边来的羽儿的小脑袋，笑着答道。

　　“这样也好。”一个抱着孩子的家长说道，“灵村虽靠近羽都，但却十分贫瘠，如今我们也拖了孩子们的福，能够跟着多认识几个字。”

　　“如此，无衣便开始今天的教学了。”

　　无衣一边让羽儿回到他的座位上去，一边转身走向黑板，在黑板上写下了今天开始要教的内容——千字文。

　　无衣扫了一眼乖乖坐在位子上的众人，温和地问道，“你们之前在我那里学习时，已经学会了《三字经》，现在可有能背诵者？”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下面的孩子们纷纷积极地举手想要回答，无衣见状笑着点了点头，灵村的孩子们一如这村庄的名称一般极具灵气，虽没有那种过目成诵的本领，但大多数都是诚恳而又勤奋的，还有几个别的几个像羽儿那样能够举一反三、聪慧机灵的。

　　“既然你们都会了，那就一起来背吧，遇到没记住的地方就停下来听别人背，不要逞强！”

　　无衣说完，便见到孩子们一个个地坐直了身板，张嘴背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私塾外路过的村名们听着从中传出的稚嫩童声，与同伴对视笑道，“无衣来了我们村里之后，这孩子们都收了心，一个个地想要跟着他学习。”

　　“可不是吗！说不定将来我们灵村还能出个状元郎呢！”

　　“那可就是上天保佑了，孩子们都这么努力，我们也不能拉下啊！我说，今天我们去后山打猎怎么样？”

　　“就我们两个？”

　　村民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后山那么危险只有我们两个自然不够，叫上村里闲着的人一起去呗！”

　　“他们会去吗？”

　　“怎么不会，他们的孩子现在在上私塾，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同去后山探探，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呢，也能给孩子们补补身体。若是能有山参之类就更好了，拿去给无衣，他的身体可不是很康健啊！”

　　“你说的对，我们这就走吧。”

　　私塾外的对话，无衣不知晓，他听着孩子们朗朗的背书声，虽然一直坚持下去只有羽儿他们几个，但是能背下大半已经是不容易了，几个大人也时不时地插上几句他们知道的，等到全部都背完之后，无衣对众人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今天全程背下来的人数比之前几日要多了几个，他想等到时分批的时候能够把他们划进羽儿他们之中。

　　“表现的不错。”

　　听到无衣的夸奖，孩子们紧张的脸上顿时像开了花一般扬起灿烂的笑容，他们为自己得到先生的称赞而感到高兴，陪着孩子来的家长也笑了起来，他们的孩子表现的好，他们自然感到高兴。

　　“但不能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夸奖就骄傲了啊，这才是开始。”

　　孩子们听到无衣的话后立马收敛起了张扬的神情，一个个乖乖地看着无衣，表情煞是可爱。

　　无衣看着孩子们一张张纯真的小脸蛋，心也不由自主地柔软了起来，“好了，放松，我们讲新课了。”

　　无衣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随后侧身看向孩子们，“跟着我念。”

　　他指着黑板上清晰的大字一字一顿地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底下的孩子们也随着无衣一字一顿地念叨着。

　　无衣领着他们念了几遍后，便不再领读了，而是指着黑板上的字让孩子们来念，不会念的就听着其他人念，然后在下一遍的时候跟着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一句结束之后，无衣便在这一句的下方写上了，“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这其中有几个字比较难认，让他不由地多教了几遍，然后让孩子们连着上一句一起念。就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在朗朗读书声中度过，正午时分，陪着孩子来的家长带着孩子回去了，而没有家长陪伴的孩子们则在私塾里等待着忙完农活或是做完午饭的家长来领他们回去。而下午，是已经开始习字的孩子们练字的时间，只有少数的孩子们会来私塾，因此午休的时间比较长。

　　等到几乎所有人都离开后，无衣才带着羽儿离开私塾，朝羽儿的家走去。

　　“先生。”

　　羽儿空着的那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羽儿有什么问题吗？”

　　无衣低下头，笑着看向灵羽，眼中尽是祥和的关爱。

　　“先生上午教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无衣温柔地揉了揉灵羽的头发，“这是下节课的内容，羽儿现在知道了，那下次学什么？”

　　“这……”

　　无衣的回答，让灵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想从先生的口中知道答案，却又想着如果现在知道了，那下一次又该学些什么。

　　“不要烦恼羽儿，想知道的话，先生我现在告诉你。”

　　灵羽不知无衣为何会改变了主意，他不解地仰着头望着无衣，“先生？”

　　“羽儿，有些事情需要等待，或许才会有更大的收获。”

　　灵羽听着无衣的话，懵懂地点了点脑袋，虽然不知道无衣话中的深意，但他知道下一次不会这样提前问无衣了。

　　“真是个乖孩子。”无衣温和地笑道。

　　他牵着灵羽的手，再次向前走去，边走边说，“这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啊，讲的是这天是青黑色的，这地是黄色的，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之中；而这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指的是天上的太阳正了又斜，而晚上天空中的月亮圆了又缺，星星布满在夜空之中……”

　　无衣带着灵羽走了一路便解释了一路，直到灵羽家的门口方才停了下来，这时听到他声音的翎嫂走出厨房笑着对他喊道，“无衣也来了，今天我炖了野菌汤，你可要多喝几碗呐，好好补补，看你脸色这么苍白，是做完又没睡好？”

　　“嫂子，我没事，你不必这般忧心。”

　　翎嫂瞪了无衣一眼，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你是我和当家的带回来的，而且你肯叫我一声嫂子，嫂子我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而且愿意教导羽儿，也算是嫂子承了你一份情，这点小事又何必推脱呢！”

　　“唉，那就听嫂子的。”

　　“这才对吗！”翎嫂听到无衣的回答，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羽儿，还不带先生进屋坐着，要是受了风得了病，看我不打你！”

　　“知道了。”灵羽在翎嫂说完后立马机灵地喊道，随后牵着无衣走进了屋中。

　　与灵羽一家吃了午饭之后，无衣推拒了翎嫂的好意，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准备下午学生来时要用的笔墨和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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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沿山村的生活一向是如此宁静而祥和，日子就这样在教学与问答之中一天天的过去了，而忽然有一天傍晚，本应该在家好好待着的灵羽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找他，他说，“先生，我爹娘又捡回了一个人，他身上没有伤痕血迹，却是昏迷不醒，爹娘说是在上次发现先生的地方发现他的，也许是先生的旧友，让我来喊先生去瞧一瞧。”

　　“嗯？”无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他迅速地点了点头，跟在灵羽的身后去见那可能是’熟人’的人。

　　“我们走吧，羽儿。”

　　无衣一路跟着灵羽一路小跑地来到来他家，花了些功夫平复不闻地气息后，看向灵翎夫妻俩，“大哥，嫂子他在哪？可能带我去看一看。”

　　翎嫂看着无衣脸上因为一路小跑而染上的不正常的红晕，不由皱着眉对灵羽呵斥道，“羽儿，你不知道先生身体不好吗？怎么还让他跟你一起跑过来！？”

　　灵羽看了看无衣，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阿娘，我一时给忘了，这不是里面的那人可能是先生的朋友吗，我想先生应该也很想见他，所以才……”

　　“好了，没有下次！”

　　“我知道了，阿娘！”

　　翎嫂教训完灵羽，这才转身看向无衣，“我说无衣啊，他现在也还不醒，我和你大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才去叫你过来瞧瞧，也不知道你和他认识不认识。”

　　无衣点了点头，嫂子，带我去见他吧。”

　　“嗯，你跟我来。”

　　无衣跟在翎嫂的身后，走进了灵羽的房间，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白发白眉的人，身着一身鹅黄色的大氅，显得俊雅而又雍容，难怪灵羽一家把他当作自己的朋友了。

　　这人他虽没见过，但是给他的感觉不像是羽国之人，甚至可能不是九界之人，他身上的气息更像是来自苦境，那个风波不断的地方，而这人的形象除了脸上没有黥纹之外，到和他在屈世途那里听说的素还真旧友很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相也只有等他醒了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