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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洪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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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叶,有一双春水般的眸子,城门上守卫称他大人——这个人是叶经纬的次子叶承双,沂坵的海军总督,尧水寒要她找的人。
颜醉觉得心里有点堵。
“尧水寒出事了?”叶承双有些诧异的望着颜醉手里的剑,当然认得那是尧水寒的山河。
“这件事说来话长。”颜醉把山河重新一层层包裹起来,将进了封城以后的事情细细同叶承双说了,“尧公公想请您帮忙逮捕洪邑宋祺等人,进京制裁东厂督主徐忠。”
“既然是水寒请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叶承双微笑。
因为徐忠和你爹是政敌才同意的吧?颜醉默默腹诽,心知叶经纶被陷害时叶承双还是个孩子,父辈的恩怨与他无关,然而还是觉得心里有个疙瘩。
“那你便是那位颜掌事?”叶承双的反应似乎慢了半拍,“你究竟……你是姑娘吧?”
说话间竟然带了一分紧张。
颜醉点了点头,这时候撒谎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以后还不知要多少个谎话去圆。
“宫里又不是不收宫女,你为何要做宦官?”见颜醉点头,叶承双明显松了口气,好奇的问道。
“我想帮尧公公。”颜醉豁出脸皮不要了,“他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真是暴殄尤物!叶承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既然是人家姑娘自己选的,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叶大人怎么一人去封城?”颜醉见他没别的问题了,便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去一品阁吃海鲜。”叶承双想也不想便回答道,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答案显得自己不够稳重,只好摸摸鼻子干笑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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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尧水寒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三两下将那些心怀歹念的犯人收拾以后耳根虽说清净了,时间一长他就开始觉得有些无聊。
在那些犯人中寻摸了一圈,他挑了一个最顺眼的,向那人勾了勾手指。
“过来呀,”见那人警惕的不动,尧水寒有些好笑,“过来陪我聊聊。”
“爷,您想聊什么?”除了被他选中的那个,还有两三个胆子比较大的,一起凑了过来。
“你们怎么进来的?”尧水寒问道,打算等洪邑或者颜醉的时间里听几个故事。
“尧公公好大的本事,能让这一群疯狗排好了队。”忽然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
声音一听就是王琅的,尧水寒摆了摆手让众人让开:“王大人也是来排队的吗?”
“可惜没这么好的胃口。”王琅冷笑,“洪大人要见你。”
“等他很久了。”尧水寒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稻草和泥巴,“看样子,洪大人的毒怕是有点撑不住了罢?”
王琅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尧水寒估计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便随他一起去见洪邑。
他们进门的时候,洪邑正半躺在一张软榻上,身后垫了好几个枕头,看见尧水寒时他瞳孔明显扩张了一圈儿,却是丝毫不敢乱动。
“洪大人别来无恙。”尧水寒轻笑。
“……你将馨屿解了?”洪邑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尧水寒,这两天他完全不敢乱动,生怕加速了中毒。
“雕虫小技,不敢在洪大人面前丢脸。”尧水寒故作谦虚地笑笑。
洪邑没理会他语气中的嘲讽——他将尧水寒那条腰带上剪下来的一段与信一起飞鸽传书给了徐忠,本来是想以此为交易向徐忠讨要解药,谁知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回信。
而郎中给他把脉时说,馨屿已经侵入他经络,最多一两天就到五脏六腑了。
虽然并不相信尧水寒,他觉得自己现在能解毒只能依靠他了。
“洪大人找咱家,不知所谓何事?”尧水寒略等了等,见洪邑没有说话,便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竟是实心实意的打算等洪邑先开口了。
洪邑咬了咬牙,干笑了两声:“尧公公,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尧水寒笑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尧公公,这次您帮下官一把,下官以后就是您的人,您让往东,下官绝不往西。”洪邑满脸堆笑。
尧水寒很满意他这个见风使舵的态度。
“要咱家帮你解毒也不是难事,”他将桌上的点心盘子拉到自己面前,挑挑拣拣了一会儿,最后又推了回去,“跟咱家回一趟京城,把徐忠让你暗杀咱家和颜掌事的事跟皇上讲清楚了。”
洪邑猜到了尧水寒会提这个要求,但是真的听他讲了,依旧笑得有些勉强。
“尧公公,这个……徐督主位高权重的,下官怕是……”
怎么也得犹豫一番,不能让尧水寒觉得自己这般容易被摆布。
“徐督主位高权重……”尧水寒把这话重复了一遍,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朝堂上风云变幻,洪大人可不要站错了队。”
洪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有一种预感,就算他不答应尧水寒的要求,对方也会帮他解毒,然后把他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向皇上自首也会受惩,但起码有机会保命。
“下官自然是全听尧公公吩咐。”他低眉顺眼的说道,若不是不敢乱动,此时一定就跪倒在他脚下了。
“口说无凭,你先将徐忠要你做的事情写一份口供,咱家把解药给你。”尧水寒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用手指捏着在桌上一点一点。
洪邑还要再犹豫,尧水寒已经高声向门外立着的下人喝道:“还不快给洪大人准备纸笔?!”
喝罢转头看了一眼十分不情愿的洪邑,忍不住冷笑道:“能不能别那么矫情,你只要还是喘气的,馨屿就会不停扩散。”
跟个娘们似的!
等洪邑战战兢兢的把同徐忠的事情交代清楚,尧水寒忽然想到颜醉提到宋祺时的模样。
她好像很在乎这个人似的。
“你认识宋祺吗?”他问。
洪邑连忙点了点头:“他是个挺有名的茶商,每年……”
“我问的是走私军火!”尧水寒声音冷下来,他一直很讨厌这样的人,明知道问的是什么,还絮絮叨叨不知道讲重点。
“是,是,”洪邑慌忙点头,“下官都查清楚了,宋祺一直利用茶商的身份做掩护,其实暗中与西岐交往甚密!只是……”
“看来他给了你不少好处。”尧水寒笑笑,“你不写也无妨,咱家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