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九分醉

27、第二十七章

　　吃过晚饭，周祁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许呦接了电话后，见他没说话，便问他。
　　周祁只是说:“没事。”
　　她敏锐的察觉到他有些低落的语气，猜测道:“心情不好?”
　　他回:“没有。”

　　许呦继续猜测，“是不是今天被客人投诉了？”
　　“也不是。”
　　停顿片刻，许呦又说:“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么？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惹你生气了？”
　　周祁笑笑，说:“不是因为你，你别多想了，我真的没事。”
　　许呦不再猜测，“那好吧。”

　　几秒过后，周祁喊她， “呦呦。”
　　“嗯?”
　　他轻声说:“想抱你了。”他想将她整个人都抱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即便不说话，也是美好的。
　　闻言，许呦忍不住笑意，笑了，“怎么，想我了啊？”
　　周祁右腿的膝盖抵着墙壁，身子弓着，手肘靠着窗口，将视线稍稍往下移了些，又轻又飘的“嗯”了一声。
　　她的心瞬间就软了。
　　许呦原本是调侃他，想活跃一下有些低沉压抑的气氛，见他如此说，最后还是没忍住也小声的说了句:“我也想你了。”

　　俩人腻歪了几句，周祁随后问她:“过几天，你有空么？”
　　“最近放假，几乎每天都有空。”

　　周祁很快对她说:“那过几天，我们出去玩吧。”
　　许呦好奇，问:“去哪？”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提出的这个问题，而是说:“到时候你决定好了时间就和我说，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就负责玩就可以了，时间是两天一夜。”
　　她感到几分意外，担心道:“这会不会太仓促了？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之前也没听他提起过要出去玩这件事啊，而且不是去半天几个小时的，是去两天一夜。怎么先前，一点儿预兆也没有?

　　“没事，不着急。慢慢来，我等你消息。”
　　许呦想了想，然后说:“那我想想办法，到时候和你说。”
　　周祁关了开着的窗户，哗啦拉上窗帘，将茫茫夜色与屋子里的灯光隔开来，“好。”
　　——

　　周祁走进街边的一家快餐店，没去收银台前点餐，而是径直上了一侧的楼梯，去往二楼。相比较楼下闹哄哄，人又多，楼上是人少又安静。
　　他四下张望，直到看到一张较为熟悉的面孔，抬脚走了过去。
　　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就笼罩过来，眼前微微一暗，林佳妍抬起头，见是周祁，立马冲他甜甜的笑了笑。青涩的脸庞，嫩红点缀其上。

　　周祁在她面前的位子坐下，“你在电话里叫我出来，说是有关于许呦的事想要跟我当面说，是吧？”
　　她颔首承认，但很快又岔开话题，“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叫点东西吃?”
　　“不用了，”他看着她的脸，“你是许呦的同学，对吧？”

　　“对，”林佳妍点着头，“我是她同班同学。”
　　周祁看了她一会，说:“我出来见你，不是想听你要跟我说的事情。”
　　“关于许呦的事，你也不想知道么？”
　　周祁摇晃了下头，没有丝毫的迟钝，说:“不想知道。”
　　林佳妍追问道，“为什么？你是不喜欢她么？你们俩不是在一起了么？你不想知道，有关于她的事情?”
　　他身子往椅背上靠。

　　此时，周围一两桌的客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留下桌子上吃完后剩下的食物残渣和包装袋，有些凌乱。整个二楼只剩下他们两个，显得有几分的冷清。
　　周祁深看她一眼，缓缓说道:“我喜欢她，是喜欢我所看到的、了解到的她，不是在别人眼中的她。我并不想通过别人的口中，去认识她，去知道她的一些事情。也不会因为别人的挑唆，就对她产生不一样的看法。”

　　林佳妍在椅子上呆住了，半晌后，她才找到自己的声调，“那你这趟过来，是想告诉我这些，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除了这些，我还想说的是，”他顿了顿，继续说，“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不准欺负她。要不然，后果是你们所不能承受的。”

　　林佳妍马上就慌了，目光惶惶不安。
　　周祁起身，“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说完了，我可以走了。”
　　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林佳妍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管不顾冲着他的背影大声的说:“就算，就算她欺骗了你，你……你也不想知道么？”
　　周祁身形顿住，林佳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重新燃起希望。她低头去翻包，找手机，“我……我这有录音，你可以听听。”

　　“你跟她关系好么？”他问了句，像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还行，”她翻到手机了，立马拿到手上，紧接着手忙脚乱的翻出录音，“你听一听录音，我放给你。”
　　周祁笑了笑，“你跟她关系不好吧，所以可以在背后跟别人说她的坏话。”
　　林佳妍楞了楞，一时忘了说话。

　　他没回过身，只是声音从前边传来，“我说过了，这些东西不会对我有影响的，更不会影响我喜欢她。”这话说完，他顺着楼梯下去，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林佳妍力气全失，攥着手机一下子跌回到椅子上。冷气忽然裹紧全身，她微微颤抖。
　　全都白费力气了，她心想。
　　——

　　几天后。
　　一大清早，路面上行人寥寥，林佳妍就站在路边上等车，几乎是望眼欲穿。
　　今天是跟周祁出去玩的日子，至于是如何瞒过王妈的，是她谎称，和班里几个女同学一块出去玩的。王妈没怀疑，提前一天帮她收拾完行李，又叮嘱了她好长一段时间在外面要如何保护自己的安全。
　　许呦听着听着，内心都有些愧疚了。
　　但一见到周祁，她便把这些统统抛之脑后了。

　　这回，周祁开过来的车不是她经常见过的那辆，而是辆银灰色的小轿车。上车后，她问周祁:“这车哪来的?以前，没见你开过啊？”
　　他轻描淡写的回，“借来的。”
　　“那你小心点开车，可别把别人的车给弄坏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放心吧，”他对她笑笑，然后开始自己夸自己，“我的开车技术，你又不是没见识过，稳得一批，好么。”
　　许呦猛点几下头，拍他马屁，“是是是，周大师傅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开车奇才啊。从古至今，可没人能比得上。”

　　周祁敲一下她的脑门，“你损我是不是?”
　　许呦双手捂住自己的头，然后瞪他一眼，控诉他的行为，“疼!”

　　“我下手明明很轻的，不疼。”
　　许呦哼唧一声，“就知道欺负我。”
　　周祁轻轻的笑了起来，“谁让你刚才那么欠?不教训一下你不行啊。以后要是越来越皮的话，那可怎么办？”

　　她皱皱鼻子，表示不爽，她把头扭到一边。看这架势，一时半会是不想理他了。
　　“早上吃了没?”
　　许呦没好气的回:“吃了点。”怕周祁等急了，她早上随随便便吃了点东西就从家里出来了，怕王妈瞧见，她背着双肩包去了另一条路口等他。
　　周祁转头看她，询问她的意见，“那我们等会，再去吃点东西吧。我早饭还没吃，有点饿了。”

　　许呦顿时没了脾气，回过头来， “你还没吃啊？”
　　“嗯。”
　　“那我们赶紧去附近找家早餐店，吃东西吧。”她着急说道。
　　周祁手握着方向盘，掉转车头，然后笔直往前开。

　　十几分钟过后，车子稳稳停靠在路边。许呦下了车，看了看周围附近的建筑物，看着是眼熟的地儿，“我们来这儿吃早餐么？”
　　“你还记不记得这儿？”他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前面的一家招牌问。
　　“那是福记啊，我记得，”她很快回想起那天来，仿佛历历在目，“有一次，我在那排队买早餐，看见你了。然后，还跑过去跟你打了声招呼，问了你的名字。”

　　周祁也清楚的记得那天，距离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可仿佛这一切发生在昨日一般。

　　“不过，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吃这家的早餐，是不是太不划算了，”许呦看着前边一个个排着队的人，不禁有些郁闷了，“好多人啊。”
　　周祁说了两个字:“划算。”
　　她看着他的脸，踮了一下脚，“怎么说？”
　　在明媚的晨光里，他回看她，“你不是说，你喜欢吃这家早餐店里的东西么？所以不管多远过来，开多久的车来，只要你喜欢，那就划算。”

　　许呦看着他，没吭声，或许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祁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排队的时候，周祁让许呦回车上等着，“你早上起得早，肯定还很困。乖，你回车上睡会儿。我去排队，买好了我再叫醒你。”
　　许呦起先不肯，但拗不过他，于是回到车上去。刚一开始，她还一直盯着他在看，可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沉，睡意也越来越沉。最后，她在车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