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吃一大碗饭

11、恩怨仇，往事散(十一）

　　“孽畜！尔敢！”
　　只听见远远传来一声厉喝，一道剑光闪过。
　　“锵！”
　　蛇妖一时不备被击中，顿时怒火滔天。猩红蛇眼一眯，阴冷的看着来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卿鸾。
　　当时白卿鸾跟在他们身后，岂知毫无防备竟中了邓软钰的环境。跟了他们许久忽惊觉竟还处在竹林中，白卿鸾方知自己估计是中幻境了。一剑劈开幻境，一路感应着他们赶路的灵力波动，一路追寻过来。
　　刚追寻到就看到巨大的蛇妖正张开血盆大口欲咬下，蛇妖嘴下不是别人，正是魔天依。白卿鸾吓得亡魂皆冒，一道剑诀断情剑就飞身而去，险险挡住了蛇妖的攻击。
　　白卿鸾飞身落下，魔天依见竟是白卿鸾，顿时精神松懈，口吐鲜血，身体软软的倒下。白卿鸾一惊，赶忙扶住魔天依，轻轻放到地上。
　　手一伸，断情剑瞬息飞回。白卿鸾握住断情剑，剑锋直指蛇妖：“孽畜，白氏念你修行不易，未直接除你。你竟敢伤人，今日我便要除妖！”说罢，剑芒一闪，白卿鸾执剑飞身而上，打的蛇妖是节节败退。
　　蛇妖在与魔天依等人缠斗时本就消耗巨大，又受了轻伤。此时白卿鸾攻势猛烈，蛇妖接连受伤顿时愤怒不已。蛇尾奋力一摔，“锵！”白卿鸾用断情剑抵抗，被巨大的冲击逼的连连后退。
　　白卿鸾心道这蛇妖好生能耐，忽定睛看去，这蛇妖头上有两个鼓包冒出一点黑点。白卿鸾心中一惊，暗道：这蛇妖怕不是能化龙了？恐我一人之力无法对付这蛇妖！
　　白卿鸾手中灵诀变化，一道求救的灵力信号在空中炸开。放完求救信号，白卿鸾手中剑一挥，再度飞身迎上，与蛇妖打的不相上下。
　　蛇妖接连受伤，心下暴怒，一张嘴，一口毒液喷出。白卿鸾心中一惊，连忙闪躲。此时蛇尾猛然袭来，白卿鸾正欲闪躲，忽瞥见身后便是魔天依，顿时手中的剑舞得飞快，一道由剑组成的盾挡在她面前。
　　“锵！锵！锵！”
　　蛇尾直击上剑盾，发出金戈之声。但蛇尾的鳞片竟能反弹攻击，白卿鸾心下察觉，但身后便是魔天依她无法闪躲，生生受了一击，嘴角鲜血溢出。
　　手中剑诀再变，灵力滚滚涌出，断情剑瞬息幻化为百剑，刺向蛇尾。
　　“嘶！”
　　蛇妖身躯一扭，以后背抵挡。
　　“铛！铛！铛！”
　　所有攻击都被后背的鳞片所抵挡，蛇妖后背鳞片一动，百道剑光竟反射回来，直刺白卿鸾。白卿鸾一惊，手握断情剑舞的密不透风。蛇妖猩红的蛇眼中竟闪过一丝不屑，看准时机，昂起蛇尾重重的扫下去。
　　白卿鸾此时正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时段，生生受了蛇尾这一击，顿时口吐鲜血。
　　“嘶！”
　　蛇妖张嘴怒吼，白卿鸾勉力抵抗，被冲击的连连后退。若是普通蛇妖，白卿鸾定然不会如此费力。但这蛇妖竟已能化龙，那便决然不是白卿鸾可以对付得了的。
　　白卿鸾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心道不知何时族中长辈才能赶来。
　　此时蛇妖再度袭来，蛇尾速度之快，竟与白卿鸾舞剑速度不相上下。白卿鸾心道再这般下去必然支撑不了多久，她拼着受蛇尾一击，手中法诀捏的飞快，厉喝：“断情斩虚无！”
　　断情剑光芒大放，冲着蛇尾一剑斩下。
　　“嘶！！！”
　　蛇妖凄厉嘶鸣，蛇尾遭到重创几乎快断掉，剧烈的疼痛让蛇妖失了神智。巨大的身躯剧烈翻滚，顿时尘土飞扬。
　　白卿鸾心道不好，此时她后继无力，蛇妖又失了神智极易被波及。白卿鸾手中灵力一闪，一卷卷轴出现。这是空间定位卷轴，一次最多可传输四人。白卿鸾咬牙，心下犹豫。
　　此时蛇妖身躯翻滚，蛇尾横扫而来！
　　没时间思考了！
　　白卿鸾手捏法诀，触动卷轴，霎时间白光大作，一行人消失不见。蛇尾重重的划过白光击在地上。
　　“嘶！！！”
　　蛇妖凄厉的嘶吼震荡整个破败的村庄。
　　·

　　“唔”白卿鸾皱眉，悠悠转醒。睁眼，眼前郁郁葱葱，古树高大无比，像是要直入苍穹般。
　　白卿鸾坐起身，稍一动弹浑身便疼痛不已。白卿鸾疼的皱眉，缓了缓忆起当时的情况。
　　当时情况紧急，可空间卷轴一次性只能传输四人。路至半途，空间不稳，眼看空间卷轴因人过多能量即将耗尽将要破碎。
　　白卿鸾一咬牙，随手抓住离她最近的魔天依纵身一跃，离开空间卷轴，没有空间卷轴的保护，两人被空间排斥出去，不知落在何处。白卿鸾勉力用尽灵力周旋两人从高空落下不至于摔成肉饼后，也彻底昏迷过去了。
　　白卿鸾慢慢站起来，单单是站起来就疼的她皱紧了眉头。想来是筋脉受损了，估计受损的还挺严重。
　　但此时白卿鸾无暇顾及其他，尚不知魔天依此时身在何处，需先寻到魔天依才是。魔天依伤势太重，再受不得一点动荡，当时她耗尽最后一丝灵力先助魔天依安稳落地后她就失去了知觉。所以此时她也不知魔天依落在何处。
　　白卿鸾扶着树干勉强行走，寻找着魔天依。忽而白卿鸾似是看到一块儿红色的布挂在树上，强忍剧疼加快脚步走过去。果然魔天依躺在树下，肩膀上的衣物被树枝勾住划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春光乍现。
　　但白卿鸾哪儿有心思管这些，找到魔天依她便松了一口气。盘腿在魔天依身旁坐下，打坐歇息。她需要恢复一些灵力才好帮助魔天依恢复。
　　半响，白卿鸾恢复了许多。手中灵力一闪，一瓶丹药出现在手中，正是聚源灵丹，倒出三颗一骨碌塞进嘴里。精纯温和的药力顿时化开，流入五脏六腑，有了药力的辅助，被抽取过度的筋脉才缓缓舒展开。
　　白卿鸾内视，见原本干皱的筋脉在渐渐恢复原样才松了一口气。手中灵诀再变，顿时天地灵力滚滚涌入她身体。白卿鸾空出一只手搭在魔天依肩上，一手依旧捏着灵诀。
　　天地灵力进入到白卿鸾身体后，被她再分出最精纯的那一缕，缓慢的传到魔天依身体里。
　　身受重伤还有这样的控制力和心性，倒也不愧是白卿鸾。
　　如此循环往复，天色渐黑。
　　“噗嗤！”
　　魔天依蓦然喷出一口黑血，又陷入昏迷。
　　白卿鸾手中灵诀一撤，睁眼。魔天依的伤势在恢复，这口淤血吐出来便好了。但此时天色已晚，尚还不知这是何处，此处古树茂密，又不时听闻有巨兽嚎叫。晚上是妖兽出来活动的最佳时间，就此般暴露在外必然有危险。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合适的躲避场所才是。
　　白卿鸾手摸上魔天依的腹部，手指在骨间摸索，渐渐皱起了眉。虽说魔天依筋脉接受灵力好了一点，但肋骨好几处骨折，白卿鸾不知晓如何医治，又担心随意挪动会使魔天依伤势加重。
　　白卿鸾站起身，手捏印诀，一道灵力柔和的裹住魔天依，缓缓升至半空。用灵力裹住魔天依是白卿鸾目前想到的，不让魔天依伤势因胡乱动而恶化的最佳办法。
　　一人飘着一人走着，两人艰难的在这不知名的古林里寻找着安身之所。
　　走了许久，白卿鸾额上汗滴落渐渐打湿了衣襟，浑身都微微颤抖。若平时使灵力让人漂浮着，莫说这点时候，漂浮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但此时白卿鸾身受重伤，方才恢复时还要分心将精纯灵力传输给魔天依。自身灵力本就储存不多，此时已然消耗的差不多了。
　　白卿鸾扶住一棵树大口喘气，不能停！此时一旦停下来恢复灵力，必然会陷入深度沉浸，再睁眼时不知已是何时，在野外这般太过危险。
　　白卿鸾倒出一颗聚源灵丹吃下，药力瞬息化为精纯的灵力涌入四肢百骸。白卿鸾精神一振，喘了一口气，回身看了看魔天依。这人像是睡着了一般，眼眸紧闭，那睫毛端的是又弯又长微微颤动着，脸色苍白如雪，唇紧紧地抿着。
　　白卿鸾叹了一口气：“你我怕是冤家。”说罢，转身继续寻找。
　　·
　　扶摇白氏。
　　大殿之上一群身着华贵的人正在商议，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柳苑柳氏家主柳园清、叔频邓氏家主邓凤鸣、丘陵穆氏家主穆功青、公明夏氏夏馨羽、渊明江氏江承。
　　六大氏族家主齐聚。
　　各家核心弟子都受了重伤，渊明江氏江承更是只有江鱼儿这独一根儿的独苗，此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由不得他不着急。
　　公明夏氏家主夏馨羽面色一冷，说话是毫不客气：“白芷箬，我们相信你才把孩子送到你这儿，你就是如此对待？”
　　大殿之上，一女子身着华丽白裙，繁杂金纹攀延裙上，面容冷清，仪态端庄，此人正是扶摇白氏家主，白芷箬。
　　听得夏馨羽质问，白芷箬声音清冷道：“这群孩子，我扶摇白氏从未亏待。只是孩子们生性顽皮，未曾想他们竟聚众下山灭妖，灭妖不成反而受了重伤。诸位家主莫急，孩子们现已被送至晴明池，此番大劫，倒也说不定是他们的造化罢。”
　　听闻被送至晴明池夏馨羽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晴明池是扶摇白氏的宝地，由千年灵力凝聚而成池子，集天地之精华所在，轻易不让人进。
　　昨晚，空中突然炸响白卿鸾的求救信号。扶摇白氏震怒，谁人竟敢在扶摇白氏境界欺辱扶摇仙子？当扶摇白氏长老赶到之时，正好见白卿鸾出发空间卷轴消失不见。
　　而空间卷轴传输点正是扶摇白氏大堂，穆梓鸢一行人浑身满是鲜血，被传送至大殿，昏迷不醒。扶摇白氏上下顿时惊怒，这群孩子可都是各家族中的天之骄子，若在扶摇白氏出了事，必然要引发一场战乱。
　　扶摇白氏立时为穆梓鸢等人疗伤并通知各大家族之人，故才有了今日这六大氏族家主齐聚的壮观场面。
　　丘陵穆氏家主穆功青爽朗一笑，道：“我倒是觉得不破不立，不经历点血的磨练，如何能成大事？不过我听闻白卿鸾可是未回？”
　　白芷箬颦眉：“鸾儿为救这群孩子强行使用空间卷轴，但空间卷轴传输有限，一次只能传输四人。途中空间卷轴能量不够，鸾儿为护得这群孩子周全，与魔天依一同跳下，此时被空间随机转移去了何处，我们亦不知。”
　　“说起魔天依，虫族之人为何没来？”叔频邓氏家主邓凤鸣道。
　　白芷箬道：“虫族来人传言，言道天依命中有劫，必然不会身死魂散。且交由我扶摇白氏全权处理。”
　　闻言，大殿中一静。
　　尤其是先前吵嚷嚷的夏氏家主夏馨羽更是不言语。
　　两者相比较，高下立判。
　　·
　　“呼呼”
　　白卿鸾大口喘气，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找寻了半天，终于在天黑时找到了一处在小水潭旁的洞穴，洞穴隐蔽，洞口杂草丛生足有一人多高。白卿鸾方才灵力化鸟进去探寻，洞穴内无妖兽，看来今晚能好好的度过一个夜晚了。
　　白卿鸾拂开杂草，小心翼翼的进入洞穴，再次仔细勘察一番确定的确是无妖兽后方才小心护送魔天依进来。手捏法诀，缓缓将魔天依放于地上。白卿鸾长松一口气，一下瘫倒在地上大扣喘气。
　　身为扶摇白氏的扶摇仙子，白卿鸾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此时她身上白裙脏兮兮的，还有几处破损，满身血污，小脸也是脏兮兮的。然在扶摇白氏，白袍衣裙上出现一点污渍都被认为是失礼。
　　白卿鸾休息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施法在门口布了三道结界，断情剑就放于一旁，她担心到时进入深度恢复时顾忌不到外面发生的事。做完这一切白卿鸾立刻盘腿打坐，恢复自身。
　　天地灵力受白卿鸾的召唤，缓缓涌入洞穴进入白卿鸾的身体里。整个洞穴顿时被天地灵力照的通亮，天地灵力充斥着洞穴，同时也将魔天依包裹起来，魔天依一呼一吸间都是天地灵力。
　　灵力从她鼻息间进入身体，缓慢的滋润着受伤的筋脉。
　　“嘶”
　　不知过了多久，魔天依缓缓醒来，意识一回归，浑身疼痛疼得她差点没再度晕过去。大口吸气想要缓解疼痛，但一吸气胸腔就疼痛不已。
　　这下亏大了。魔天依躺地上，如此想到。魔天依因疼痛动弹不得，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心道：这入目之处皆是天地灵力，如此浓郁的天地灵力，我莫不是升天了？原来死了还能感受到天地灵力呀。但我死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疼痛？
　　魔天依动不了，心里就开始胡思乱想。她连抬抬手指都费劲，连法诀都无法运转，自然也没办法吸收天地灵力恢复自身。只能躺地上，任由天地灵力滋润她的身体。
　　一旁打坐的白卿鸾法诀一变，唰的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手连点几大穴道，突出一口淤血，气色顿时红润了许多。白卿鸾活动活动身体站起来，她内伤严重，所幸没伤及骨头，有天地灵力和丹药的辅助已然恢复大半。
　　白卿鸾站起来，行至魔天依身前，冷不防两人对视上。
　　白卿鸾：“......”
　　魔天依：“......”
　　“等等，你没死啊！”魔天依用眼神表示惊喜。
　　白卿鸾竟也读懂了她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一走了之，但又于心不忍。白卿鸾冷着脸把魔天依扶起，握住她的手捏法诀，冷声道：“运转灵诀！”
　　魔天依闻言，闭上眼，艰难的运转灵诀。她筋脉受损严重，几近将废。所幸受蛇妖攻击心脉时被族中长老所赐灵宝抵挡，不然她现在就是个废人了。
　　但即便如此，筋脉受损萎缩，干枯发裂，一旦运转灵诀便是钻心的痛，但所幸在这期间白卿鸾不停地在给她喂丹药，还有天地灵力在滋润她身躯。故而虽因筋脉受损，灵诀运转极为生涩，但魔天依强行运转，总算是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便是运转这一个小周天都疼的魔天依青筋直冒。
　　白卿鸾颦眉，取出一颗聚源灵丹强行掰开魔天依死死咬住的牙关喂了进去。一手抵住魔天依胸口，缓缓将自身精纯的灵力输入魔天依身体。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噗嗤”魔天依一口污血喷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白卿鸾，咧开嘴笑：“谢啦。”
　　但由于刚吐了血，魔天依满嘴血污，看起来倒是有些吓人。白卿鸾冷哼一声，收回手，走到一旁坐下。
　　“别咳咳，别这么冷漠嘛，咱们好歹咳咳，都同生共死过了。”魔天依笑道，说几个字便咳嗽不止。
　　听到魔天如此说，白卿鸾气不打一处来，冷哼：“若不是你们不守规矩，我们何苦落得如今此般境地？”
　　“我们？”魔天依眼睛一亮：“你这是把我当自己人啦？我......咳咳咳”
　　白卿鸾：“......”重点是这个吗？
　　见她咳嗽不止，白卿鸾无奈起身，手抵住魔天依后背，缓缓输入灵力：“好生休息，你伤势过重。”
　　得白卿鸾相助，魔天依顿时好了不少，点点头，调笑道：“遵命，扶摇仙子。”
　　白卿鸾无奈，这人是没有心肺吗？此般境地竟还能出言调笑。白卿鸾看了看外面，洞口处漏了些阳光进来。此时竟已是天亮，白卿鸾起身道：“你好生歇息疗伤，我出去寻些吃的。”
　　魔天依点头：“你注意安全。”
　　白卿鸾不言语，转身穿过结界走了出去。
　　·
　　竹林深处，一间破旧茅草屋内。
　　一身着华服的男子躬身朝坐在摇椅上的老人行礼，老人身着朴素，慢悠悠的喝着茶。
　　“长老，我们真的不管依依这孩子吗？”男子皱眉道。
　　老人抿了一口茶，眯着眼细细品味，半响才道：“依依她娘亲出生时便给依依算过，这孩子此生坎坷，必有大劫难，这大劫难说不得会覆灭虫族。”
　　这两人不是别人，老人正是虫族长老，魔雾辛。这男子正是虫族的当代族长，魔天依的舅舅，魔羽。
　　魔羽心中一惊，急道：“但那怎么说也是小妹的骨血，小妹就只有这一个孩子，现如今依依下落不明，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魔雾辛放下茶杯，斜眼看了一眼男子：“我不急？你当我不急？依依也是我孙女好不！我算过了，依依命不该绝。小三啊，我们不可过多干涉依依，多让她经历些磨难对她以后也有好处。”
　　魔羽：“......”
　　魔羽深吸一口：“您老人家能不能别叫我小三了！”
　　魔雾辛眯起眼，漫不经心道：“好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三啊，从今往后，虫族不再干涉依依任何事。从今日起，虫族隐世不出，你别急着反驳我，我这是为保全虫族。”
　　魔羽欲一惊：“可依依......”
　　魔雾辛猛地一拍桌子：“长老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我虫族发展至今不易，根基不可毁！”
　　魔羽心有不甘，但迫于魔雾辛的长老威势，只得躬身行礼道：“是，魔羽知晓。”
　　·
　　“哇”魔天依啊呜撕咬下一大口鱼肉，嘴里含糊不清道：“可以啊白卿鸾，没看出来你居然还会烤鱼，还烤的这般好。”
　　只见这鱼外焦里嫩，鱼肉雪白，魔天依撕咬间，还有汁水落下，端的是鲜嫩肥美多汁。
　　白卿鸾不言语，一小口一小口安静的吃着鱼肉，细嚼慢咽的模样与魔天依狼吞虎咽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们要如何出去？”魔天依边吃边问。
　　白卿鸾不语，继续小口吃鱼肉。
　　“诶我们是何时到此地的？”魔天依继续问。
　　白卿鸾不语，细嚼慢咽口中的鱼肉。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吃的好慢啊。”
　　“诶你说这儿会不会是江家领地？也唯有江家领地内才有这般大的古林吧？”
　　“你一整日都不说话不闷吗？”
　　“你......”魔天依叽叽喳喳个不停，还欲说，白卿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默然一会儿，才面无表情道：“食不言，寝不语。”
　　“哦”魔天依低头吃鱼肉，趁白卿鸾不注意时悄悄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吃完两人回洞穴休息，白卿鸾盘腿打坐恢复灵力，魔天依见状也立时盘腿打坐恢复灵力。
　　·
　　扶摇白氏。
　　大殿之上，白芷箬面色冰冷：“还未找到鸾儿？”
　　殿下之人皆惶惶，对视一眼，一中年女子走出，行礼道：“禀家主，还......还未寻到扶摇仙子。”
　　白芷箬面色愈发冰冷，刚欲言说，只见一道黑光从殿外激射而来。白芷箬一挥袖袍，伸手拦截黑光。只见这黑光中竟是一虫子，白芷箬面色冰冷：“哼，又是魔雾辛这不守规矩的老不死！”
　　虫族向来无拘无束不守规矩，与扶摇白氏简直是鲜明的对比。但偏生虫族长老魔雾辛与白芷箬及其大哥白卿酒年少时是生死之交的好友，故而其实两族关系甚好。
　　白芷箬拿到虫子的一瞬间便知晓了这虫子是干嘛的，手一扬，把虫子丢至半空中，灵力激荡，虫子顿时从冬眠中醒来。白芷箬手中灵力一闪，白芷箬的命牌出现在她手中。
　　虫子摇摇晃晃的来到命牌前嗅了嗅，在大殿摇摇晃晃转悠两圈，忽而振翅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白芷箬冷声道：“跟上这虫子！”
　　殿下众人齐应：“是！”
　　·
　　洞穴内。
　　魔天依吃着野果子道：“这都已经四天了，为何你家的人还未寻来？”
　　白卿鸾闻言，停下刚欲吃果子的手，道：“不知。”说罢，才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
　　魔天依咔嚓咬了一大口果子，汁水四溅，待咽下后道：“他们该不会以为我们死了吧？这果子好吃虽是好吃，可吃了三天的果子，我实是不想吃果子了。”
　　自有一回魔天依抓回一只野冠子烤，结果竟引来了众多妖兽后，往后几天他们再也不敢随意烧烤，只能到处寻野果果腹。
　　白卿鸾不语，待得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才道：“我命牌未碎，族中之人自是知晓我未死。”
　　“那他们......”魔天依刚欲说，忽然心口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魔天依皱眉，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白卿鸾忽而眼睛一亮：“白氏之人，来了！”
　　两人赶忙出去。
　　只见道道灵光闪烁，一众身穿白袍的女子正立在洞穴外。魔天依刚出洞穴就只见眼前一晃，一道黑光直往她怀里冲去。在她身后的白卿鸾只觉眼前黑光一闪，顿时一惊，来不及施展灵力条件反射就一把抓住魔天依拉至身后。
　　黑光避闪不及，一头撞白卿鸾肩上，摇摇晃晃的掉在地上，原是一只小虫子。
　　魔天依一愣，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白卿鸾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忽而目光瞥到地上，顿时惊喜道：“小小，你怎么来了。”
　　那虫子竟似能听懂人话一般，摇摇晃晃的飞起来，绕过白卿鸾，飞进魔天依怀里，亲热的蹭来蹭去。
　　白卿鸾见状，面上面无表情，心下却松了一口气。
　　这一切说起来长，其实不过转瞬间。
　　白卿鸾面色冷淡的看着面前白氏众人。
　　“扶摇仙子”众人齐声道。
　　白卿鸾漠然点头，一中年女子行至白卿鸾面前，躬身行礼：“我等来迟，仙子受惊了。恭请仙子回扶摇白氏。”
　　白卿鸾点头，侧身看向蹲在地上跟虫子玩耍的魔天依，伸出手，道：“回家了。”
　　魔天依看着白卿鸾，阳光逆着打在她身上，她墨黑长发被风微微吹起，纵使衣裙破烂却依旧掩不住她冷清气质。
　　魔天依笑，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把手放在白卿鸾手上：“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