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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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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拎着行李,木愣愣地看着陌生的军校——更要命的是,随便拽个哨兵都是个尉官,所以他只能保持一个动作:敬礼。想想自己被袁朗和齐桓一唱一和地轰出老A……自己是第几次被“轰”出来了?真是笑话,自己在这里真是举目无亲了。许三多觉得自己特傻,傻得都没边了,因为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哪只脚往哪边迈。
忽然,他扫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穿着常服背对他和别人聊着什么,但是他是谁啊?一眼就认出来是王枫。许三多乐了,不顾后果地抱着行李冲过去,他刚要叫“王副营长”,却发现王枫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就跑。许三多莫名其妙地追到刚才和他聊天的那名上尉面前,好象是被那上尉给拽住的,估计人家也没看过一个士官把一个上尉追得这么落荒而逃的。许三多猛的一下被人拽住,只好不跑了,给人家敬个礼还用纯洁无害的眼神看着人家,把人家个尉官瞅得发毛,好象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
“他……干嘛看见你就跑啊?”那尉官突然发现许三多不知所以然的纯洁目光,立刻改口了,“不是,我是说,你是哪个部队的?不会就是那个许三多吧?”
“首长,您怎么知道?”许三多反应又开始迟钝了。
“咳,我来之前看了一下学员名单,结果就发现你一个士官,我说这是哪儿这么喜欢搞特殊啊,一看原来是袁朗这个老狐狸……”那上尉嘻嘻笑着打量这个神秘的老A,大概是惊讶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个木头似的家伙。
“首长,我们大队长不是狐狸。”看着这位很是亲切的上尉,许三多又管不住自己的真理之嘴了。
尊敬的上尉同志本来以为A大队的人都是一群狐狸似的诡辩家,但是面前这位……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句真理。他舌头打结了三秒钟,之后才想起来说:“我叫刘谷,我们营都不知道被你们灭了多少次了,别老首长首长的叫。顺便告诉你一句话,小心点吧,这里一大群人要找你们老A单挑,尤其小心那个空军的上校和海军的中校——我说你们得罪人怎么得罪到那边去了?平时灭灭我们步兵罢了,这会儿海陆空全了。”
空军一定是拓永刚,海军……许三多心下又伤感起来,吴哲啊吴哲,大概你的首长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吧,如果被你首长撂倒可以换回你,我心甘情愿……但是,吴哲,你好幸福,如果一个人死后还可以被这么多人惦记,那他一定是幸福的,不知道我死后会被多少人惦记思念呢?
“喂,你……”刘谷察觉到了许三多瞬间凝固的笑容,“你找不到宿舍吗?你们那的人也不来带你去?”
“啊……不……不是……他们……忙……”许三多猜想,现在他们一定正忙着吴哲的葬礼吧,可惜自己却去不了了。
“算了,反正我没事,走吧。”
刘谷很“体贴”地把这个看起来像根木头似的死老A带去和自己住,如果从战略目的上讲,这家伙可能是想摸摸老A的底细,别在演习的时候整出个一比三十出来,再或者和老A交头的时候还有个熟人撑门面……不过总的来说,人家还是好心,不然的话,完毕先生早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们给挑了,尤其那海空的两个,看在教官的份上总算没来找许三多的茬。
许三多完成了一天的课程后,发现王枫和那名上尉都是来做教官的,而且终于想通了王枫为什么这么怕见他,连上课时的目光都在慌张地躲避着他。还有刘谷所说的海空两军,虽然都是来做学员的,但是从一上课开始,许三多就觉得脑后有两双阴森森的眼睛要吃了他——我是说如果眼睛也可以吃人的话。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袁朗齐桓等人都“很忙,没空来军校”……
晚上,许三多认真地在进行老A的夜训,认真地在操场上跑五十公里。结果,一些忍了一天一夜的家伙们火了:
“老哥,这不就是那个死老A吗?”
“是啊,训练还挺认真的,想不到是个士官。”
“二位,你们就甘心咱一群尉官和校官被他给灭了?”
接着,众人一哄而上操场,很不识时务地跟在完毕后头跑圈。哎,各位老大,也不看看你们跟在谁后面,不仅是个老A,而且是老A里耐力连齐桓都觉得恐怖的木头。刚开始这些家伙还勉强跟上许三多的速度,十公里下来就有开始得气喘的了。您说您到这地步了该识相了吧,可惜人家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勇敢地玩命了。许三多此时正在郁闷,倒底该不该减速?后来想想,不行,要是让他们追上了还不被吃了?于是……所有人惊讶地发现前面那位死老A在加速……再过十公里,就开始有人吐了,但是后面的队伍仍然锲而不舍……
话说现在还是有一些人没傻到这地步的。比如说:
“哎,现在的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上了军校还这么自觉地给自己训练。两不误嘛!”一位大校举着个望远镜表情夸张而郁闷。
“但是你没发现这群部队的指挥官在偷学老A的训练课程吗?”铁路在一边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声,“哎,数十年的心血就这么被各个部队学去了,下次对抗战损是不是要反过来了?”
“铁路,那个士官不会是你的兵吧?”那大校狠狠地剐了铁路一眼,但是发现后者毫不介意的表情后,决定放弃用眼神把这个昔日的老A头子千刀万剐。
“什么嘛,怎么可能是我的呢!现在是袁朗的咯!对了,就是那个让袁朗这个小狼崽子体验俘虏生活的家伙,回来听袁朗说当初这小子差点追得他想呕血。”铁路这次也是来做教官的,目睹了这激动人心的跑步场景,得意忘形起来。想想袁朗这小子当初也是让他铁路体验了一下俘虏生活的吧……当初自己恨不得秒了这个老虎团的小子,可不知道咋的,下不了手啊。
“不是我说你,你们老A真有号召力!”
听了这句没丝毫诚意的夸奖,铁路还是觉得他们老A的魅力还真大,能够得到海陆空这么多校官的“追捧”,不信看看下面一群校官在自觉地进行他们老A变态的训练,领队的是一二愣子士官……
“等一下,你什么意思?”铁路好象听着对方话里有话。
“没什么没什么,我又没说要把他挖走……”忽然他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因为他看见了铁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造型。
“我可警告你啊,别去找他谈话,他那张嘴保密守则都不知道犯了几百次了,真不知道袁朗为什么要这个心直口快的家伙。”
“是……是吗?我先走了,还有事情……”看着大校快速闪人的反应,铁路满脸奸计得逞奸人得志的笑容,老哥啊,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别去找他说话,否则吃鳖了别找我,还有,你忘记了A大队的一个原则,军衔和A人技术成正比。当然,许三多这种特殊型底层士官就绝对老实了,老实得让你碰一次不想碰第二次……
再说此时许三多正在练射击,刚才的一群老大们此时正爬在树上、靠在墙边、倒在地上……总之,这让外人看起来像是伊拉克的难民。许三多这回决定别再露底了,否则激得这帮家伙再来挑他可就要找医务室的麻烦了,于是他又心不在焉地在十秒内打了个234环,于是听到“嗷”的一片叫声,于是许三多不假思索地把上来抱住他两条腿和腰的几个家伙摔在了地上,于是他看见了十几个校官哀怨的目光……最后还是刚和铁路聊天的那名大校来结束了这灾难性的“训练”。他把许三多叫到一边,在看到对方纯洁的目光后确认此人绝对不会A他,他带笑道:
“你叫许三多?身手不错啊。”
“首长,我们队里还有比我更好的……”
“我不看别人,难道你就没有兴趣把这些本领发挥更大的作用吗?”
“报告首长,我在A大队就可以很好地使用这些技能。”许三多开始明白这位大校想干什么了,他想干和袁朗被俘后做的一样的事,可惜自己不能再说“我是钢七连第四千九百五十六名士兵”。
“不是很好,是充分……”
“报告首长,我的战友说过,我这下半生,注定埋在老A里了……”许三多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是他就是这句话,吴哲说过的。
那位大校脸色微变,他已经察觉到了这不是句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说的话,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你的……那位……战友……走了?”
许三多把头深深埋下,军人的眼泪应该留在心里,而且要像火一样灼热,永不干凝。大校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很郑重而缓慢地说道:“对不起,谢谢。”
许三多诧异地看见对方认真地向他敬了个礼,但是他很快就明白这个礼是为谁、为什么而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