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圣放下那颗桃儿》焦糖小布丁

12、012

　　临夷有着规矩。
　　竹林里，外人是不允许进的。
　　听竹筱说，这是老祖定下来的。仿佛他之前，好像还并非如此。可这几百年来，倒是越发的严格了。
　　于是乎，等到二人折返的时候，桃夭还有些闷闷不乐。
　　“太无聊了。”她说道。
　　竹筱有些愧疚：“别生气了。”
　　桃夭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手中的野草，摇摇头：“没生气，就是等得有些无聊。”
　　竹筱抿了唇，解释道：“我本以为，就进去说一声的。没成想，长老愣是把我扣下来了两天。还跪了祖师。”
　　桃夭手中的野草一顿，她微微转了头，并不看着竹筱。只是貌似不经意的道：“跪了多久，腿没事吧？”
　　听了桃夭关心，竹筱乐得不行。又堪堪忍住自己傻笑的欲望，生生忍着：“没事没事，就是一夜而已。我还未曾出师，理论上，不到入世的年纪。故而长老们，让我快些补一补心性什么的。没真为难我。”
　　他解释得透彻，倒是让桃夭红了耳朵。
　　转过头去不看他：“我没问这么多……”
　　声音小小的，就像是竹筱曾经吃过的小糯米糕一般，糯糯的甜甜的。
　　让他忍不住的弯了双眼：“桃夭，回去，我给你做糯米糕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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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桃夭嘴里塞满了糕点，果然好说话了很多。
　　“待会儿，我得去趟五行山。”桃夭说道，“得去看看孙悟空的。”
　　竹筱连忙放下了筷子道：“我能一起去吗？”
　　“你，不怕见孙悟空了？”桃夭有些担忧。
　　竹筱一摇头，倒心底里有了主意：“我离他远些，也不言语。等桃夭好了，便跟着出来，还能如何？倒是不放心让桃夭一人去的。柔柔弱弱一颗小桃子，很不让人放心。”
　　主意打得再好，在大圣面前，也是赤条条一根草。简直一眼看到尾，两句话便气得竹筱怀疑草生。
　　“多日不见，你这小草仿佛胖了。”孙悟空说道。
　　桃夭捂眼，很是无奈的摇头。果不其然，竹筱气呼呼的喘着气，也什么都争辩不出来。
　　只能恨恨的吐出几个字来：“我之前是瘦得厉害，不算胖了。”
　　孙悟空倒是无所谓的摆手，将自己每日里闲得发慌，总是叼着的枯草扔过去两根：“送你了，多补些。”
　　让草补草？
　　桃夭无奈叹气，虽说这枯草也算是吸收日月精华，聆听佛音。有了不浅的灵气，于小妖而言，是个不错的补品。
　　可，这同类不相食啊。
　　竹筱被枯草打个正着，转了身，拿着这两根枯草。脸上俱是怀疑草生的荒谬，便去了偏远的地方盘坐在地。
　　那地方选得，仿若能离多远，便走出去多远去。
　　桃夭坐了下来，将心经从丹田中取出。翻开来，摆在孙悟空面前。等他阅读间，又按捺不住的开口道：“你总埋汰竹筱作什么？他才化形十几年，不过少年心性。”
　　意外的是，孙悟空抬了头。眼底里倒是露出几分认真来：“小桃子，你信我一句。这竹筱，恐怕不简单。”
　　桃夭抿唇：“可他，分明过了佛祖设的结界。当是个心性纯正的好人呀。”
　　孙悟空暗下摇头，不以为然的看了看天上波光粼粼的结界：“你信他？”
　　桃夭认真点头：“我信佛祖的。”
　　孙悟空自是知道这小桃子的执拗，任不得他说半句西方佛祖坏话。就算是说了，也是半点儿都不信的。
　　他暗地里，没好气的翻了白眼。愣是将一双火眼金睛，弄出半个眼白来。看上去，煞是滑稽。
　　也不知道小桃子是何处长大的，怎养了个这般天真无邪的性子。信谁，都这样彻底。
　　孙悟空摇着头，心底里几分压着，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可明明，他粗气喘得极匀，还能大口吐息。
　　说到底，不过看这小桃子没信了自己，心中一两分失落罢了。
　　只有一两分！孙悟空想着，绝不承认可能更多。
　　“这小草说……”孙悟空话说了一半，便看到桃夭瞪眼看向自己，连忙住了嘴。
　　“成吧，成吧。叫竹筱是吧？”
　　想当初，他还在神石里的时候，两人聊得多欢！就算只是意念相交，互相也是半句话也不藏，什么都说的。
　　这样想着，孙悟空看向桃夭的目光里，就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委屈。
　　桃夭点了头。
　　孙悟空却是叹了口气：“小桃子啊，竹筱说是来自俯夷山，你可知那里离哪儿近？”
　　桃夭点头，说了两个字：“鬼城。”
　　孙悟空见她不以为意，越发担忧：“世人皆道鬼城主死了，可他那样的人，老孙我是不信的。说不定，他正暗地里准备着放一个大招呢！”
　　桃夭睁大了眼睛，吓得打了个嗝。
　　“不，不会吧？”她摇了摇头，“我觉得，听着竹筱说，鬼城主最初也是个不错的好人？后来，可是被那老祖镇压了啊！”
　　“史书上的寥寥几笔，最是信不得的。我都能想到，若是我死在天界，这之后的千年里，我会是个什么荒谬样子。”孙悟空一抬头，看着竹筱道，“再说了，我会骗你？”
　　那语气狂妄极了，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桃夭。让她心下一跳，仿若接下来的话万般重要一样。
　　让她迟疑了两息，方才摇头，说得很是诚恳：“你不会骗我。”
　　话说出来，就是自己也一愣。哪里来的自信？这眼前的猴子，可曾经害苦了桃夭。这不过几月，就信了？
　　桃夭沉默良久，低了头不再说话。
　　孙悟空看着，也不想逼她，干脆点了头，招呼着打开了书，竟然讲起心经来。也不知如何，他讲得深入浅出，煞是有理。倒让桃夭很是钦佩。她一向只听过孙悟空如何神勇，一展齐天大圣的旗子便打上了九重天去。不过，真如何厉害，她倒是没怎么看过。
　　就在蟠桃园里，看他埋汰那些可怜的桃树了。
　　三千年的蟠桃树啊，估计这一回下去，要等个几千年才缓得过来！
　　“小桃子，你在听吗？”孙悟空讲了许久，一抬头却见桃夭仿若出了神的模样，不由得发笑。
　　最窘迫不若出神被夫子盯到。桃夭便点了名，浑身一抖。急匆匆的抬了头，看着孙悟空。
　　“在听的，在听的。”她回答道。
　　这心内实话，可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竟然出神的缘由，可是太丢人了。
　　孙悟空抿唇笑了笑，看着小桃子窘迫的脸红，好心的没有戳破。只是低了头，继续讲起来。
　　耳边，听这小桃子偷摸舒了一口气，心下不由得发笑。
　　这桃子，可真是玉雪可爱!
　　心经一篇并不长，用孙悟空的方法，不多时便讲完了。桃夭起身谢过，将那两三个大桃往孙悟空手旁一摆，轻轻作揖，便转身离开。
　　孙悟空捏了桃，啃了一口，倒是眼底里露出几分疑惑来。
　　这小桃子，作揖得动作还挺准？
　　他又大大的啃了一口，满嘴皆是桃香。桃夭一向给他的，都是绝对珠圆玉润的大桃。半点儿都不带马虎的，绝对是上佳。
　　孙悟空虽吃得开心，心底里却也不住的犯难。这小桃子，不会真当他是那等重口腹之欲的人，误会多时？
　　这念头，直等到日落，桃夭早已掐诀离去，他仍旧心里犯难。
　　这误会，还是要早早解除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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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筱自从在桃夭家落了户，便干起了每日里朝九晚五的生活。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天赋，卖的菜极好。间或让桃夭尝一尝，都吃的满脸享受。家中多半的银两，多半都是竹筱弄回来的。
　　桃夭自知帮不上忙，也就开了后院的地，每日里种些瓜果蔬菜。她本是浑身带着先天木灵气，自然熏着菜更为香甜。倒也算是帮了忙。
　　桃夭归家时，竹筱正盘膝打坐。看那周身妖力运转，应当只是在调整吐息。
　　桃夭也没去打扰他，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暗自手里面，编起草叶蜻蜓来。
　　等竹筱睁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熟睡的桃夭。一旁，还不知何时散落的几只草叶蚂蚱，蜻蜓，编得倒是栩栩如生。
　　他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轻轻推了推桃夭的肩膀，唤了声：“醒吧。”
　　桃夭睡得香，这倒是丝毫没反应。反而，舔了舔唇，像是在睡梦里，吃着了什么山珍海味一般。手在空中抓了抓，捏了跟布带子，倒是带着暖意。
　　她很是满足，更是抓紧了几分。往怀里一抱，翻个身，睡得更香。
　　只可怜竹筱，被拽了束发的带子。又不敢真如何使蛮劲，拉了两下，反倒被拽得更紧。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偏这桃夭睡姿极差。也不知是如何保持的平衡，竟是半个身子翻在半空里，只一脑袋，两只手，外加上半条腿。斜斜的依在塌上，睡得倒是安稳极了。
　　竹筱瞟了眼她，这姿势正把小桃子的面容看得极清楚。真正搬来了这些日子，除了最初桃夭见他偷包子，一下抓了他的手。他们二人，还真甚少待得这样近过。
　　“桃夭，桃夭。”竹筱小声叫着，也没个回应。
　　他很是无奈，身子歪成个很是别扭的姿势。愣是没碰到桃夭，也没真拽醒她。
　　竹筱低着头，看桃夭睡得香甜。嘴边，仿佛还有几点晶莹。他不觉失笑：“这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竟然都流口水了！”
　　他呢喃着，目光有些游移。在那桃夭的脸上，呆愣了许久。
　　竹筱发觉，自己好像还真是从未这般近的细细看过桃夭。这小女孩儿，虽说平日里倒是娇气得很。就连下厨，都能酿出火灾来。
　　可，倒是从来没喊过累的。
　　她，好像长得，还挺可爱的？
　　竹筱安静的看着，半晌都没有动弹。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是腿麻得发软了。
　　不好。
　　只是一挪步，竹筱便心底里暗自摇头起来。这软了的腿一动，竟是一时间掌握不好平衡。干脆摔了下去。
　　竹筱连忙伸了手，堪堪支住了自己。没让他结结实实的摔在桃夭身上。
　　不过，若是这般光景桃夭若是还不醒，便不是睡觉，而是昏迷了。
　　她揉了揉眼睛，很是不解。
　　“竹筱？”她疑惑道，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看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竹筱堪堪把自己撑住，一手在桃夭一侧，竟看着像是把她给拢起来了一般。心下大喊失礼，面上却是强作镇定的抬起身来。
　　“没什么。你该起来了。”竹筱道。
　　桃夭笑着歪头，目光落在竹筱那泛红的耳尖上，倒是没出言戳穿。
　　“好吧。”她点了头，拉了拉竹筱的衣袖。
　　在他回头间，露出个无辜至极的表情来。捂着自己的肚子，扭了扭。一抬头看着竹筱，眨了眨眼睛：“饿了。”
　　竹筱：我还真是欠了你的！
　　看着桃夭一双大眼，他是打也不是，说也不是。只得转了身，轻轻“哼”了一声，便进了厨房。一通捶捶打打，便拿出来一盘子点心来。
　　“吃吧。”他说道。
　　桃夭一清早便赶了市集去，去忙着张罗买桃树苗的事。还真是腹中饥饿得厉害。看了竹筱一眼，得了允许便很是欢快的大快朵颐起来。
　　“竹筱，真不是我夸你。”桃夭塞了满嘴的点心，说话得几分不清晰，“你做饭真是有天赋！”
　　竹筱转了头去，给她倒了茶：“吃你的吧，别说话了。”
　　话虽是说得半点儿也不客气，嘴边的笑意却是丝毫没藏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