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圣放下那颗桃儿》焦糖小布丁

11、011

　　两人在房内正一时间无话，双双端着茶杯，各自想着些什么。便听到底下一阵子操作，悉悉索索的，间或还有些吵嚷嬉笑的声音。
　　桃夭正准备开口问，便听到底下那萝卜熟悉的声音。
　　“上面那两个，赶紧下来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放肆不羁。一副天地之间，他最为老大的模样。
　　桃夭和竹筱对视一眼，都是极为无奈的模样。
　　“那，下去一趟？”竹筱问道。
　　只不过，他眼角里那一抹不确定，和淡淡的抗拒，倒是把他的心思给显露得七七八八了。
　　桃夭抿了抿唇，轻轻拽了下竹筱的衣袖道：“走吧。”
　　竹筱：……
　　“快点儿啦，下不下来了！”底下的萝卜已经喊上了。
　　竹筱，桃夭：……
　　不同于客房的清净，只是一出门的功夫，就像是已经来了另一个喧闹十分的世界一般。
　　桃夭一下子紧抿着唇，无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手。攥出个青白的颜色来，让竹筱看着，忍不住就想要上前把她的手拉开。
　　“怎么了？太吵了吗？”他问道。
　　桃夭摇了摇头，只是指着前面的一片灯红酒绿：“没想到，萝卜兄弟好像还弄得挺有模有样的，我有点儿意外。”
　　正说着，地下那个圆滚滚的已经一溜烟的跑了过来。撞到了桃夭脚旁，才堪堪停下。
　　还不忘嘴里哎呦哎呦叫唤不停：“真累。可把我给忙坏了。”
　　萝卜抖了抖自己的头，看着两人道：“赶紧着入座，演完了我们还得去赶着吃月流苏呢！”
　　圆滚滚的白球，一下一下撞着桃夭的腿。很是坚持的模样，嘴里还不住喊着：“走了走了，赶紧入座。”
　　桃夭：……你不要老蹭我的腿。唔唔唔……
　　萝卜……哦不，那个萝卜样的傀儡娃娃确实在节目上用了心思。一排小萝卜头似的傀儡站在前面，随着琴笛的曲调悠扬，极为缓慢的晃着脑袋。
　　间或的几个抬手转圈的动作，也安排得别有新意。和平日里，桃夭他们听过的曲子总不知道是哪里有着些许的不同。
　　“那个第二排的小萝卜头……好像有点儿紧张啊。”桃夭眼尖的看了过去，压低声音在竹筱耳旁说道。
　　那个小娃娃，也不知道是这动作太难，还是本身造得就没那般灵活。举手投足间，总会比其他的傀儡慢上半分。急得眼角发红，不住看着周围人的举动。
　　一个音调上扬，众人抬了手。
　　小娃娃慢了半拍，成了场里唯一还举着手的。愣了一下，才面红耳赤的收了回来。
　　桃夭看着，只觉得它万分可爱。说不出的让人心底里，涌出几分笑意来。
　　“这节目，不错吧？”萝卜凑了过来，很是趾高气昂。
　　看他那模样，若是桃夭他们说出半个“不”字来，登时就能拖着滚圆的身子，打上来一样。
　　竹筱笑了笑，指着那台前，唯一一个摇晃的节奏和他人相反的小萝卜头道：“你若是有闲暇，记着给它换个身子。这样不灵活的，还尽力跟着你的动作，实在看得辛苦。”
　　萝卜一楞，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兴许是终于曲调和缓的缘故，唯一的动作，便是那身体的轻轻摇晃。
　　应当是终于放松了下来，那小傀儡竟然没意识到，自己和周围的都是相反的节奏。兀自还摇得格外认真。
　　萝卜停顿了下，方才喊道：“那就是我安排的，你没看出而已！”
　　他扯着嗓子喊，倒是气势汹汹的模样。只不过，桃夭看着，它不住的转着身子看那小傀儡，浑身不住的抖一抖，模样很是急迫的样子。
　　一曲终了，小傀儡们笑嘻嘻的下了台。桃夭再找那萝卜，已经是没了身影的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小萝卜奋力滚到了小傀儡身旁，轻轻撞了撞它累极了的腿脚：“我叫那个女人给你换个身体。”
　　小傀儡一楞，有点儿傻傻的：“啊？没事的，不用。”
　　萝卜罕见的羞涩了些：“我说用，就得用！”
　　当然，这些个让人听得发笑，又有些说不出来温暖的事情，桃夭他们却是并不知晓了。
　　毕竟，是要陪着竹筱回一趟临夷，只是借道了傀儡乡而已。
　　桃夭坠在竹筱身后，骑着小驴一颠一颠的走着。
　　“这驴，走得我屁股疼。”桃夭可怜兮兮的说道。
　　竹筱转了头，看着这格外娇气的小姑娘：“你可安静些吧，待会儿再把这位小兄弟气着了。人家一颠，把你给弄下来了。可不得自己走了。”
　　这倒是实话。
　　毕竟是傀儡乡出来的驴，就算是每日里也是拉磨干活儿，那也别有一番脾气在里面。
　　桃夭走不动的时候，爬上去骑着可是费了好一番口舌。
　　桃夭撇着嘴，不情不愿的安静了下来。
　　只是小手轻轻撑在驴身上，企图着分担些颠簸的力量。除了把一双手弄得酸痛外，也没见有个什么其他的作用。
　　“还有多远啊？”桃夭问道。
　　竹筱看了看日头，轻轻估算了下：“大概着，等到了天黑，自然就到了。”
　　什么？
　　桃夭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天黑！我以为借道傀儡乡，应当是近了很多的！”
　　出人意料的，竹筱没说话。只是耳朵尖有些红红的，偏过了头去，不看桃夭。
　　这模样，倒是像极了蟠桃园里，那几个小小的桃子精。桃夭可是看多了这般的反应，双手一叉腰，便要摆出审问的架势来。
　　“所以，借道傀儡乡，并非是超了近道，反而是特地绕远了啊！”桃夭说道。
　　竹筱心思被戳破，梗着脖子。一阵的面红耳赤。
　　他背着手，紧紧攥着牵驴的绳。像是要把浑身的力气，都放在那可怜的绳子身上一般。
　　竹筱自幼受到的教养，让他很是为这一次欺骗感到浑身不适。可……听着自己的好友都认为傀儡术为禁术，这实在是令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我”竹筱梗着脖子，就想要说些什么。
　　桃夭却是一声铃铛般悦耳的笑声，在驴背上前仰后合：“小竹子啊，你可太可爱了。别这么轻易的就被别人带跑了。”
　　她微微一笑：“我这回来一趟傀儡乡，倒还是很开心的。若不是走了这一遭，哪里知道傀儡术竟然是干这个的。就是……如果路能近一些，就更好了。”
　　竹筱转了头去，看着桃夭笑得红扑扑的脸蛋，心底里也是有些发烫。
　　他说不出看着桃夭，此时自己心底里的热意究竟从何而来。只是，有那么一股子冲动，让竹筱想要不由分说，将自己这几百年间的种种秘密，都和驴背上的女孩儿分享。
　　从没有一刻，让竹筱这般觉得放松。
　　他抿了抿唇，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笑意。还是忍不住的唇角上扬：“其实，傀儡乡不远处，有一处密道。走过去，好像能穿到临夷附近。”
　　桃夭笑声一滞，连忙拍了拍腿，声音“啪”的一声，吓得驴兄弟一声嘶鸣。她慌忙扑下了身，紧紧抓住驴头，没让它给翻下去：“还等什么，抄近道啊！”
　　竹筱一笑，眨了眨眼睛。便拉着绳子，微微转了方向。
　　密道，其实藏得不深。准确说，是在傀儡乡这一边，明明白白，就放在路边上。
　　可到了另一边，倒是掩饰重重，极难看到的。
　　“这路，可近多了。”桃夭弯着身子，一路跟在竹筱身后。
　　她还有闲心，拍了拍两人身后的驴：“这密道太矮，不然我还是要骑着你的。”
　　驴兄弟抖了抖脑袋，极为不屑的模样。
　　竹筱倒是被他们的互动逗笑了：“你跟它计较什么？”
　　桃夭头一扬：“谁让它之前那样桀骜不驯，说什么也不让我骑的？这时候，它可还不了嘴。可比那猴子好欺负多了。”
　　说起来，倒是让桃夭想到自己被猴子说得哑口无言的状态来了。
　　心底里，有些一丝的愧疚。
　　桃夭梗着脖子，坚决不承认。那只有一丝丝，少得不行！
　　只不过，想起来这事儿的她，却也不再和驴斗嘴了。
　　“别真把它给气坏了。”桃夭小声嘟囔着，看那模样倒像是个极为认真的样子。
　　竹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它能听懂一样。”
　　桃夭抿了唇，没说话。
　　两人走了不多时，便从一片老林里走了出来。
　　这时候，才看到大道上的车马人流，颇为热闹的景象。倒是和之前的幽林，感觉很是不同。
　　“这里，人好像很多？”桃夭问道。
　　竹筱点了点头，手那么一指：“当然了，那边可是我们老祖的临去前闭关修行的地方。那可是福地！”
　　所以，才有这么多的临夷人，去看，去拜访。
　　哪怕，老祖伏魔的故事，已是千百年前的传说。记录下来的，不过寥寥几句，也足够后人观瞻的了。
　　桃夭撇了撇嘴：“那，你们竹林的师兄弟，也常去吗？”
　　竹筱却是摇了摇头：“这都是族中长辈的嗜好，他们哪里爱去那种肃穆的地方。”
　　桃夭一笑，上前拍了拍竹筱的脑门。
　　“这么说来，愿意详读临夷史的竹筱兄，倒是百年难遇的好弟子了？”
　　竹筱捂住了脑门，很是羞赧的盯了桃夭一眼：“我也只是好奇，好奇得多了才去看的。”
　　他这幅子解释的意味，倒没让桃夭被糊弄过去。她笑了笑，看着竹筱通红的耳尖，意味深长的说道：“对哦，好奇。所以才找到了这样严密的密道。就连傀儡乡，我看你好像都是熟客啊！”
　　竹筱有些紧张，一个箭步捂住了桃夭的嘴。左顾右盼了一番，没看到什么人看过来，方才舒了口气：“在这里，傀儡术可是个除之不及，可怕至极的事情。你可要小心些，不能说的。”
　　桃夭被捂住了嘴，笑意盈盈的看着竹筱。眨了眨一双有神的眼，轻轻点头，微微“呜呜”了几声。
　　竹筱如同被烫到般撤了手。
　　桃夭笑道：“我知道的。”
　　她拍了拍竹筱的肩头：“在这样一群固执长者的身边，很难受吧？是不是，还为了谈论这傀儡术，遭了不少的打？”
　　竹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我没有经历过曾经傀儡吞人的惨剧，自然也无法明白长辈们心底里的惧怕。”竹筱抬了头，看着桃夭道，“不过，我想进了傀儡乡。起码可以说，这是否禁术，全都在于使用者如何。归不到这术法本身什么。”
　　桃夭笑了，只是点头。
　　“我也这样觉得。”
　　女孩儿玉雪可爱的面容上，一双眼诚挚无比。只是那么看了一眼，便让竹筱心底里，不受控制的加速了一下。
　　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