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血色刚达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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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达巴半兽人要塞，一直以来都是森林精灵的心头之患。
只因这座半兽人巢穴，距离密林河的源头只有八十英里，若是步行，仅仅只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
尽管森林精灵并不饮用密林河水，但从这条河中引出的水，却是精灵们最主要的灌溉用水——王国内精灵种植的田地，几乎都由这条河来灌溉。
精灵王一直以来都想拔除这根哽在林地王国咽喉中，不上不下的利刺。
但刚达巴要塞铁铸的城门难以撼动，对于没有什么正经攻城器械的森林精灵来说，正面突入根本不可能。
尽管身手敏捷的精灵，可以攀爬两旁陡峭的山壁进入要塞，但这样的方法极其危险——攀爬中的精灵极易受到攻击，且无法穿戴铠甲，大部分情况下也无法还击。
何况这种方式速度缓慢，等于是以添油战术在往要塞中增兵，对于一座有着一万五千半兽人的要塞来说，这种行为与送死无异。
而精灵王显然是不可能让森林精灵去送死的。
但是现在，刚达巴的半兽人，大部分都在矮人的地盘上趁火打劫，要塞中仅仅剩余了兴许是老弱病残的两千守军——这对森林精灵来说，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
第六天凌晨，黎明将近，觅食的蝙蝠已经回巢，三百多个精灵分成两队，穿着猎装，戴着兜帽，沉默地在要塞两边的绝壁上攀爬，一些精灵的背上还背着一面巨大的盾牌。
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静悄悄地向着要塞中潜入。
这两队精灵分别由艾瑞尔和另一位西尔凡精灵带领，由战斗力最强的森林精灵组成。
他们的任务是快速潜入，并尽量在半兽人守军集结前，想办法打开要塞的城门，将城门外的五千精灵军队放进来。
若是无法确保在守军集结前打开城门，两名精灵领队会带领这三百多名精灵直接清扫峡谷内的半兽人，只是这样会付出一些伤亡。
东方的天际微微泛白时，艾瑞尔踏上了铁石城门后的土地，身边的卡兰哈德架着弓，弓弦微微拉开，警惕地四处张望，队伍中其余的精灵，正陆陆续续从峭壁上下来。
“卡兰哈德，你去峡谷里打探情况，小心些，不要被发现，有情况立刻回来报告。”艾瑞尔低声对身边的红发精灵说。
卡兰哈德干脆利落地领命离开，隐匿着身形向峡谷中潜去。
乱石荒地上，印着些不知是什么的暗色痕迹。不远处，两个半兽人巡逻兵倒在地上，勃颈上插着两把小巧的匕首。
透过昏暗的夜色，艾瑞尔看到，对面的领队刚拉奇也已经踩上了这片罪恶之地。
一名精灵与刚拉奇对话片刻，潜向了峡谷深处。
四千五百多年前，安格玛在索伦的指导下，修建了刚达巴要塞。
说是修建，其实全部的工程，仅仅只是在刚达巴山和迷雾山脉的隘口处，修建了一道城门罢了。
这里本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占尽地利之便，两山夹成了一个巨大的峡谷，出口处却很窄，只要简单的一道城门，就足以将峡谷内外阻隔成两个世界。
这城门极为沉重，单靠精灵的力量是推不开的，城门两端分别有一个巨大的转盘，看起来是用来开门的。
“王后陛下，转盘是锁住的。”一名精灵查看过后报告道。
艾瑞尔走上前，仔细查看了转盘上的锁，一对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你们留在这里，尽快破坏掉这个锁，我去对面找一下刚拉奇。”
另一边，刚拉奇显然作出了和艾瑞尔一样的决定，正在往这边跑，两位精灵领队很快在城门中心会和。
“情况有些不对。”艾瑞尔率先开口，“太安静了，巡逻的守军不应该这么少，而且转盘上的锁让我很介意。”
红发的英俊西尔凡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我那边也是一样。”
看到刚拉奇也是一脸疑虑，艾瑞尔果断道：“撤退吧——”话未说完，两个精灵俱是神色一变，一片隐约的倒地声从两个精灵身后传来。
无需回头，他们都看见对方队伍中的精灵，已经在转盘周围瘫倒了一片。
大军奔袭的脚步声沉闷而杂乱，一大群半兽人穿盔戴甲，最前排的一大片手持弓箭，后面的则手持各式武器，从峡谷中的石坡后和犄角处蜂拥而出。
刚拉奇神色庄重地轻声说：“看起来我们逃不掉了。”
现在撤退，别说三百多个精灵战士倒了一片，就算两个精灵丢下同伴撤退，以敌我双方目前的距离，他们指定会在绝壁上爬到一半时被射成筛子。
“那就战斗吧。”说完，艾瑞尔从箭袋中拿出一支特殊的弓箭，直直向天空射去，羽箭急速上升，高高越过刚达巴高耸的暗红色铁门后，在微微擦亮的空中爆出一团红色的烟雾。
艾瑞尔和刚拉奇的箭袋中，都有三支特殊的箭。这三支箭在射出后，分别会爆出红、黄、绿三色烟雾。
绿色烟雾所含的信息是“城门已开，可以进攻”。
黄色烟雾的意思则是“紧急撤退，请求接应”。
若是绿色与黄色齐发，意为“请求支援”。
而红色烟雾，是隐蔽在要塞外小山后的精灵军队最不希望见到的。它代表了最坏的情况“先遣队全军覆没，放弃进攻，撤军”。
要塞外不远处的小山后，精灵军队隐蔽在这里等待先遣队的信号。
突然，小山顶上观察的精灵向山下低声喊道：“红色烟雾！先遣队发射了红色烟雾！”
山下的精灵将领俱是一惊，瑟兰迪尔已经翻身跃上鹿背，催着大角鹿沿着山脚，向小山尽头跑去，他一定要亲眼看到信号。
大角鹿的速度很快，转瞬已经快要奔离小山的遮挡范围，这里的山体已经很矮，抬起头，能看到远处要塞高耸的城门顶部，以及——天空中尚未散去的红色烟雾。
精灵王一瞬间的表情有些茫然，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还来不及做出其他的表情，一阵狂风突兀地袭来，将他金色的长发吹了满脸，呜呜的风声在天空中奔腾。
他神色大变，转头看向东方，果然看到风暴般的乌云急速飘来，急急催着大角鹿调头赶回军队。
大角鹿还在急速奔跑，瑟兰迪尔却已经等不及地大声喊道：“恶龙！所有人以小队为单位，跟随小队长，以最快速度分散撤退进入迷雾山脉！在之前的扎营点集合！小队之间不要聚集！”
说话间，他已经跑回了军队中：“再说一遍！所有人以小队为单位，跟随小队长，以最快速度分散撤退进入迷雾山脉躲避恶龙的袭击！在之前的扎营点集合！小队之间不要聚集！”
“陛下！那先遣队怎么办？”一个精灵不合时宜地问道。
精灵王转过头，眼神凶恶得似乎要吃人，凄厉地咆哮：“没看到红色烟雾吗？！先遣队全军覆灭，撤军！”言毕双腿一磕，长剑出鞘，骑着大角鹿直直地冲向了要塞前的空地：“任何人不许跟着我！”
天空中已经能看到恶龙的黑影，瑟兰迪尔看到一支黑铁箭深深地插在恶龙的胸前，龙血顺着箭尾淅淅沥沥地往下洒，像一场血雨。
但这支箭射偏了，正好偏离心脏的位置——这是一头重伤濒死的龙，战斗起来更危险，更悍不畏死。
但如果能拖延下去，失血就足以要了这头龙的命——这大概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吧……瑟兰迪尔暗自苦笑。
森林精灵因为生活在密林中，根本没有骑兵。
这次来刚达巴的军队中，除了王后，就只有同样骑大角鹿的他机动性最强，但即使有坐骑，对上恶龙也没有多少优势——恶龙的一口龙炎能喷出近百米，若是再摇摇龙头，前方近百米的扇形区域内，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就算速度比步兵快得多，可面对这样的地毯式攻击，躲避依然是无比艰难的。
何况……还是在这样毫无遮蔽物的旷野上。
骑兵尚且如此，就更别说依靠两条腿的步兵了。
必须有人去吸引恶龙的注意，为其他精灵的撤退争取时间，否则精灵的伤亡必定十分惨重，哪怕只能争取到一点点的时间，也能多减少几分伤亡。
至于集合军队杀掉恶龙？森林精灵的兵刃连半片龙鳞都撬不下来，集合军队除了徒增伤亡，不会有半分用处。
不过片刻，恶龙已经飞到了精灵们上空，眼看着就要冲向正在撤退的精灵军队。
瑟兰迪尔从背后取下长弓，拉弓搭箭，一声利刃破空之声后，羽箭狠狠地撞上了恶龙胸前露出的黑铁箭的箭尾。
一股鲜血瞬间从伤口喷出，恶龙惨嚎一声：“精灵！你们这群矮人的帮凶！”转头一口龙炎回击，长长的火线触碰到地面，迅速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待到炽热的火焰散去，只留下了一片焦黑的大地。
瑟兰迪尔早在一箭射出后，就已经迅速离开了原地，堪堪跑出了龙炎的攻击范围。
恶龙一击扑空，立刻丢下精灵王冲向四散撤退的精灵士兵，龙炎过处，被吞噬的精灵连惨呼都来不及发出，便只余下了躺在焦黑大地上，几乎被烧尽的焦尸。
瑟兰迪尔徒劳地射出一箭又一箭，但恶龙显然找到了他的软肋，对于他的挑衅置若未闻。
握着弓的左手指节发白，长弓似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吱”声。
瑟兰迪尔跳下大角鹿，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大角鹿低头蹭了蹭他，一溜烟跑走了。
“恶龙，我已经放弃坐骑，你的对手，是我。”瑟兰迪尔将长弓拉满，羽箭裹挟着雷霆之势，狠狠地在恶龙的胸前撞出一篷鲜血。
动作已经稍显迟滞的恶龙转过头，森然的竖瞳中，映出了面前金发精灵王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血色刚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