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次》零落尘雨

8、母老虎

　　夏夜所谓的管，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揍，揍到他们服气为止，上次把人揍成重伤以后，他特意去问了就刘思渊，打人犯不犯法。
　　刘思渊跟她说，在非城镇地区斗殴，只要没出人命，官府是不管的，只有遇到情节严重的聚众斗殴，官府才会派人前来协调，不然乡下地方，争土争水的哪年不打几架，官府管得过来吗？
　　知道这些夏夜也算心里有底了，她打算好好教教他们做人。

　　夏夜先是帮着季铭把田里能收的水稻收了，暂时没空去找赖子们麻烦，就让他们在爽几天吧，到时候她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赖子他们大概是拿竹杆扫的，水稻成片的倒在地上，已经成熟的稻粒散落在土里，一边割还要一边捡，捡起来的稻子上也不免带上了泥沙。
　　等稻子都打出来晒干了，还要将里面的沙子筛出来，就这样还弄不干净，吃的时候里面还是有沙子，不过季铭从小吃饭都是米和糠一起煮的，这么点沙子没什么影响，夏夜就更不在乎了，她什么没吃过，有得吃就不错了。

　　等水稻入仓了，夏夜就有空揍人了。
　　夏夜先是去了陈铁棍家，这会儿陈铁棍他们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不过大家还是住在陈铁棍家，小山子的姐姐也知道他们受伤的事了，偶尔来看看，替他们洗洗衣服什么的，他们吃的饭都是陈铁棍爷爷做的。
　　夏夜来的时候陈铁棍爷爷非常热情，他家铁棍都说了，以后要重新做人，这一切都要感谢夏夜把他打醒了，他没本事教好孙子，让他学坏了，还得人家来帮他管教孙子，可不得好好谢谢人家吗。

　　陈铁棍的爷爷也发现了，他家那个谁都不服的孙子看到夏夜就跟蜜蜂看到蜂王一样，别提多听话了，他也怕自己的孙子好不容易有一点改好的迹象，又被别人给带坏了，所以见到夏夜的时候就一再求她。
　　“我年纪大了，管不自己孙子了，让他学坏了，等我死了都没脸去见老婆子了，还好他现在学乖了，我看我家那个臭小子就听你的话，你替老头子管管他，算我老头子求你了。”
　　这么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脸低声下气的求你，你能怎么办，夏夜只能答应会好好说说他孙子的。

　　夏夜这次来就是来问问，跟着赖子混的有哪些人，分别是什么村子的，他们一般喜欢聚在哪里，不然连门都摸不到怎么找人。
　　陈家地方小，陈铁棍他们都在一个房间里住着，里面还有个赖子的死忠粉李福生在，夏夜也不好直接问，“陈棍棍，你给我出来一下。”
　　陈铁棍立马跟出来了，“老大，你找我什么事？”
　　夏夜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了，“我问你，你们以前一块混的都有哪些人，分别是那个村子的？”

　　陈铁棍跟那些人一直是酒肉朋友，自从上次那些所谓的兄弟丢下他们跑了以后，他也就不把他们当兄弟了，这会儿为了在新老大面前表功，出卖原先的兄弟卖的特别顺手，可以说是知无不尽了，连赖子喜欢带他们逛哪个窑子，赖子和谁家媳妇有一腿都说了。
　　夏夜没空听陈铁棍讲赖子和王寡妇的二三事，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就打算走了，走之前又想到什么，转身对陈铁棍说：“你爷爷为了你操碎了心，他刚才还求我好好管管你，我把话放这儿了，你以后要是还混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赖子大概也是想到了爷爷一听他说以后要学好的时候，脸上欣慰的表情，这会儿夏夜这么一说也有些感动了，眼睛里都有了泪光，“放心吧，老大”，他不会在让爷爷失望了。

　　夏夜从陈家出来，就和季铭一起去了赖子他们常聚的小破屋，运气好的逮到他们正在聚会，她看了一下，上次在路上拦他们的人基本都在这儿。
　　赖子最近很得意，他们在这十里八乡根本没人敢惹好吗，季铭家那个小媳妇居然敢打他们，他赖子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这么大亏，带着兄弟们毁了季铭家的田地，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夏夜她们来的时候赖子他们正喝多了，还在吹嘘自己的风丰功伟绩呢，“老子在这清香镇就是天王老子，哪个敢不服。”

　　他的那帮手下也吹捧道:“那是，赖子哥是谁。”
　　“就是就是，那季铭媳妇也太过分了，不就是让她陪赖子哥睡一觉吗？居然不知好歹的拒绝，还打人，也太过分了。”
　　“对对，居然敢打赖子哥，拔他们禾苗都是轻的，这种人就是欠教训。”
　　赖子被吹的飘飘然，“我不止拔他们家禾苗，我让他们家以后都种不成地，迟早要让那小娘们趴在我身下叫爷爷。”
　　“赖子哥威武，那个赖子哥，你到时候玩厌了，能不能把那小娘们给哥几个玩玩，你还真别说，那小娘们长得还真带劲。”
　　赖子仿佛已经看到夏夜趴在她身下的模样了，“臭小子，老子带你们去逛窑子还不够啊，就这么想女人，行了行了，到时候让你们都爽一爽行了吧。”
　　“谢谢赖子哥”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赖子一高兴就说开始吹牛，“还真以为赖子哥打不过她是吧，你赖子哥是不能娘们计较，咱靠的不是武力，靠的是脑子，那季铭家的小媳妇不是能打吗？有本事来打我呀。”
　　然后……他就被打了。
　　夏夜一脚将门板踹到赖子身上，进去后也不管是谁，一顿胖揍，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加上喝了酒头脑不清楚，一下就被踹翻好几个。
　　等反应过来，他们也知道怕了，一个个抱头鼠窜，这里不比上次在大路上，他们想跑都跑不了。

　　背后他们敢意淫夏夜，当面就只有求饶的份了，有一个倒霉鬼被夏夜拎着揍，“大姐，别打了，我错了，别打了。”
　　“叫谁大姐呢？”
　　“对不起，大妹子，我错了。”
　　“谁是你妹子呢？”
　　“我错了，大姑娘，大小姐，大闺女”那人实在不知道怎么叫，一下子急得跪下了，“大哥，我真的错了，别打了。”
　　夏夜看着被自己揍成猪头的人，也觉得这么盯着一个人打有点不合适，应该打带头的人才对，可是她回头一看，赖子比他手里的这个猪头还惨呢。

　　季铭自从被自己媳妇就了之后，就想学好拳脚，下次绝不能让媳妇顶在前面，夏夜见他这么诚恳，教了他不少实用的招式，还有怎样打人才不会出人命的方法。
　　这次夏夜来找赖子的麻烦，也没有瞒着季铭，两人是一起来的，刚好让季铭实践一下最近学到的东西。
　　季铭一来就逮着赖子死揍，让你肖想我媳妇，当老子不存在是吧？

　　将所有人都收拾了一次，夏夜才放话到，“不是能耐吗？不是靠脑子吗？不是让我来打你们吗？这下打够了吧？让你们去毁我家的稻子，老娘不打你们叫祖宗就跟你们姓，今天打累了，咱们明天再继续哦。”
　　说着给他们留下一个灿烂的笑脸，挽着季铭的胳膊开心的走了。
　　走出门的两个人还有说有笑，夏夜还开始了教学，“今天你表现不错，不过还是有两点要注意一下，揍肚子的时候还可以往下一点，上面是骨头，揍了会手疼，还有一个大人的时候要注意保护自己，随时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不能光顾着打人，也要注意身后是不是有人敲闷棍，或被你打的那个突然拿到武器什么的。”
　　季铭认真的记下。

　　接下来的日子，夏夜她们小日子过得特别有滋有味，小夫妻两个每天甜甜蜜蜜的在家里做假花，累了就出去找人活动筋骨，赖子他们最近已经不敢聚在一起了，实在是每次聚会都会被夏夜和季铭找上门来，然后胖揍一顿，就是老实待在家里，夏夜还到他们家门口晃悠，只要家里没别人，有是一顿胖揍。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赖子实在是被打怕了，带着几个兄弟去外地发展了，留下来的那些人，也纷纷改过自新，在父母的带领下，带着东西到夏夜家里赔罪，请她高抬贵手。
　　也有心疼自家孩子的，要来找夏夜讨说法，夏夜可没有不打老人的习惯，更何况这些人也就四十来岁还算不得老人呢，其实也不用她动手，只要一撸胳膊，那些人就吓得抱头鼠窜。
　　像这种人在村里一般人缘都不怎么好，被揍了也是活该，大家只有拍手称快的份。

　　夏夜一揍成名，现在他们清香镇的人都知道小河沟有一个嫉恶如仇的小媳妇，有谁犯事了都会被他胖揍到改过为止，一时间他们清香镇无比和谐，就是那些喜欢打老婆的男人，虐待儿媳妇的婆婆或虐待公婆的儿媳妇，都收敛了不少，就怕夏夜听到风声来胖揍他们一顿。
　　以前大家被欺负了，就是去找亲朋好友找场子，打来打去最后就发展成群架了，现在人们人们再有矛盾，占理的那一方就说：“我要去找季铭媳妇评评理”，理亏的那方就不敢再嚣张了，连里正都对夏夜提出了表扬。

　　夏夜的名声是传出去了，不过也不全是好名声，现在很多人背后都叫她母老虎，原先那个羡慕季铭娶了一个漂亮媳妇的人也不羡慕了，去山上守株待兔的人也不去了，只要是她们清香镇的人，绝没有被以女人为诱饵的仙人跳欺骗过，每个人都坚决执行绝不往家里捡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信条。
　　很多人都被夏夜的名声唬住了，那可是连赖子都能收拾的狠人啊，一时间那些想要来她家买头花的人都有些胆怯。
　　不过有美红姐这群最先和夏夜交好的人替她说话，别人一看夏夜也是无缘无故就打人了，慢慢的也不害怕了。

　　夏夜也不在乎外面是怎么说她的，每天和老公谈谈情，挣点小钱花，吃好吃的大米饭吃到饱，这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真有，夏夜早就想买个下人了，但他们家的房子也太小了些，建房子这件事为该打算起来了，挣了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说到建房子，夏夜非常不满意现在的土砖，她们清香镇没有砖窑，用得都是那种晒出来的黄土砖，把它敲碎了和水一和，都能还原成泥巴。
　　想要用青砖建房子，得到老远的须弥镇上去买，这一来一回运费就不少了，这个时候有没有大卡车，用砖都是靠牛车拉，还不是所有的路段都能让牛车通行，必要的时候还要靠人力来挑，建一个房子需要多少块砖啊？
　　这晒的黄土砖也不是不能用，不就是下雨天掉点黄泥吗？拿点泥抹抹就是了，还不花钱。

　　夏夜想着，这黄土砖还要自己家里做，又是和泥又是打土胚的，太费事，还不如请人去须弥镇去运一批青砖。
　　不过在她还没有将想法实施的时候，陈铁棍他们就找上门来了，他们说要认夏夜当老大不是说说而已的，这不伤一好就来季家报道了，又是砍柴又是挑水的，比伺候亲爹还勤快。
　　夏夜看他们这殷勤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赶人，再说了，也赶不走他们，又加上陈铁棍的爷爷和小山子的姐姐也都找上门请她帮忙管教自己的孩子，还都是带着礼物来的，对这些淳朴的人她还真硬不下心来。

　　可是夏夜又不想当□□老大，既然人家跟了她，那她就要为别人找个生计吧，得了，不是要建房子吗，那就去烧砖吧。
　　从空间里找出关于烧砖方面的书，将操作过程跟他们讲了一下，让他们自己好好想想。
　　夏夜去找村长在村里买了块地，找人建起了砖窑。

　　等砖窑建起来了，就让陈铁棍他们试着烧了一批，村里人还都跑过来围观，砖胚是建房子的时候就做好的，已经晾干了一段时间，不过这烧制的过程还要十几天，这些村民们还是每天跑过来围观。
　　陈铁棍他们哪里看到过这个架势啊，以前人们看到他不吐口水就好了，被众人瞩目，让他有了一种自豪感，再这种情况下，他烧砖烧的特别用心，砖窑一天到晚都需要有人守着，他们四个轮流排班，没有半点偷懒的。
　　没错，李福生也跟着一起干，他是个一根筋的，对赖子非常忠心，可是赖子他们离开清香镇的时候完全忘了他，他就这么无奈的被抛弃了。

　　自从赖子他们离开了，李福生的继母就抖起来了，直接不让他进家门了，被家里赶出来的李福生无路可去，他自己又没手艺，哪怕出去打工被人都嫌他以前的黑历史不肯要他。
　　前一段时间，他们一起在陈家养伤养出来了革命友谊，在这个时候也是其他三人收留了他。
　　自从夏夜让陈铁棍烧砖以后，他们三就求到了夏夜面前。

　　“老大，李福生现在被家里赶出来了，你看能不能让他跟我们一起干。”
　　“你们不是关心不好吗？怎么现在还来替他说话？”
　　“没有关系不好，李福生这人脑子不太好使，说话最是气人，就不能跟他一番计较，现在他无家可归了，只能咱们兄弟几个拉他一把了，其实李福生本性不坏，都是被赖子带坏的，他认为赖子救了他，就一直听赖子的话，现在赖子走了，他也不会再干坏事的。”
　　“现在都把错推到赖子身上了，你们以前坏事也没少干吧？拔了多少人的禾苗啊”，夏夜打算借机敲打他们一下，免得时间久了他们又忘了伤疤。

　　赖子一听他说这话就心虚，“那不是以前吗，我现在都改了，老大你不能老抓着以前的事不放。”
　　“真的改了？不会再犯？”
　　“真的，我发誓。”
　　夏夜看向小山子和胡峰，“你们呢？”
　　“老大，我也改了”这是小山子。
　　“我没动手，这些事轮不到我动手”，这是胡峰。
　　小山子一听也说道：“我其实也就拔了一点点，做个样子给他们看的，我知道这样做不好。”
　　“知道这样做不好你还做？没帮着干坏事就没错了？你看着他们做坏事不去阻止这就是做错了，你也是他们的共犯，勿以恶小而为之，不要因为自己觉得自己干的坏事跟小就找借口不承认。
　　我知道你们两跟着赖子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现在，有我给你们做主，你们要还是出去干坏事，别怪我心狠手辣，还有你，陈铁棍，没人逼你和赖子他们混吧？
　　你们给我记住了，机会我就给你们这一次，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至于李福生，你们愿意帮他这是好事，就让他跟你们一起干吧。”

　　夏夜敲打过几人一次后，就没管他们是怎么折腾的，有谁再作死的话就暴力镇压，不过显然他们暂时还没那个胆子，陈铁棍他们在后来也无数次庆幸那次自己被夏夜打成重伤，怎么感觉这句话奇奇怪怪的，跟M似的。
　　很快第一批砖就出窑了，有红砖也有青砖，砖窑不止一个，所以他们两种砖都烧了一点，第一次烧出来的砖还是不太好，很多都有裂纹，就这已经让村民很是惊奇了，他们村也有自己的砖窑了。

　　陈铁棍他们烧出砖以后，就跑过来跟夏夜报喜了，夏夜根本就没关注过这事，反正方法都已经告诉他们了，要是不成她也没有办法。
　　等小山子跑过来跟她说出砖了的时候，夏夜倒是反应平常，倒是在她家做衣服的几个妇人特别激动。
　　美红姐还有杏花她们替人买过几次头花之后，和夏夜也混熟了，时不时来家里坐坐，现在已经入冬了，棉衣什么的也要准备起来，她们就是聚在夏夜家教她怎么絮棉花，手里也是带着活计来的，一听说砖窑出砖了，大家都坐不住了，约好一起去砖窑看看。

　　等夏夜她们到的时候，砖窑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看到夏夜过来，大家都纷纷给她让出一条道。
　　夏夜过去看了一眼，他们这次是尝试，只烧了两个砖窑，一窑红砖一窑青砖，一个砖窑大概能出砖两万四千多块，现在这些烧好的砖就摆在夏夜面前。
　　夏夜随便拿起几块看了一眼，红砖要好一些，七成都是好的，青砖要差一点，大概只有六成事完好的，不过有一点裂纹什么的也还是能用的，真正不能用的碎了的也就几十块的样子。

　　看着胡峰他们一脸兴奋的样子，夏夜表扬了几句，又跟他们说了一些可能导致砖烧制过程出现裂纹的原因，他们也都一一记下了。
　　既然砖已经烧出来了，那就可以正式投入生产了，那有一件事现在就要提上日程了，那就是招工，不管是制胚还是看窑都需要人手，目前砖厂有十个砖窑，夏夜是打算招二十个工人的，再加上陈铁棍他们四个，也差不多够了。

　　就在村里招了二十个工人，砖窑便开工了。
　　夏夜又将管理层安排了一下，陈铁棍比较会来事，夏夜就让他当了厂长，主要是负责和顾客接触，不过先期还不需要，所以他现在还是在教村民们烧砖，另外夏夜还选了美红姐的丈夫当副厂长，负责砖厂内部的管理，本来就一个小砖厂，有这两个人就够了。
　　安排好这些，夏夜就开始当甩手掌柜了，顺便还把第一批烧出来的砖拉走了，她家的房子也可以盖起来了，年底差不多能完工，等明年就可以住进新房子了。

　　就在夏夜忙着建房子的时候，一个人找上门来了，这人就是薛德谦，就是夏夜去县城的那回在酒楼遇见的那个愿意给二十两银子一个月请她做工的人。
　　这薛德谦之所以愿意出这么高的价钱请夏夜，就是看中了她砍价的能力，他们家生意做的挺大的，各行各业都有涉及，如果能请到夏夜，只要她在购买原材料的时候能把价格谈下来一点，也能省一大笔钱啊。
　　那次被夏夜拒绝之后，他也找过她，可惜夏夜又不常去县城，没人认识她，找不到人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