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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7.
      云水谣原名叫长教,比起前者,尤夏更喜欢长教这个古朴的名字,总觉得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韵味。
      深夜的云水谣静悄悄的,像个温婉恬静的深宅小姐,陷入神秘的梦境。

      这个点大多店铺关了门,班长和文柯先回去了,余下几个人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各个饥饿辘辘,眼看着这一路上没吃的卖,无奈只好在小卖铺买些盒装的泡面,接上热水,就近到河边的大鹅卵石上坐着。

      荆朋买了两罐啤酒,乔新劝阻他,“伤成这样了还喝。”
      荆大爷完全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还多拿了一罐。
      …

      榕树上的许愿条轻抚着树叶,月光下,化作一片深沉的红,随风飘动着。
      几个年轻人横坐成一排,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刺溜刺溜吸泡面的声音,还有微风拂动着榕树叶,溪水撞击着河中石。

      突然,荆朋手撑着文瑞的肩膀站起来,文瑞差点没呛着,“狗爪拿开。”
      荆朋提着啤酒一瘸一瘸的走到尤夏旁边坐下,递给她一罐,“大哥。”
      尤夏抬头睨他一眼,没说话。
      “喝一个?”
      乔新叫嚷,“你自己喝就算了,别给她喝。”
      荆大爷纹丝不动。
      尤夏看着杵在面前的酒,收下了,“谢谢。”
      荆朋没什么表情,回过头喝自己的。
      乔新把啤酒拿过来还给荆朋,“受伤了就悠着点!你要喝你自己喝!”
      荆朋手撑着地,颧骨和嘴角的伤颜色更深了些,一脸散漫的看着乔新,“人家都收下了,你充什么滥好人,老妈子。”
      “你——”乔新气的脸长吸一口气,“我懒得和你吵。”
      荆朋懒洋洋的喝着酒,“噢。”
      尤夏见乔新这较真样,说:“我不喝了。”
      荆朋看都没看她,“噢。”
      文瑞吃完一盒面,没饱,又去买一盒,眼看着小店要关门,瘸着蹦着上赶着拦下店主,“等等,等等。”

      8.
      2016年4月21日
      后天就要回学校了,今个早起出门勾了两张简单的速写,画的还比较满意。中午,我和乔新在路边的小摊解决了午饭,点了一道野生溪鱼,一道野生溪虾,乔新还另要了份爆炒田螺,吃完饭,摊主还给我们泡了杯金钱莲养肝茶,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味道也形容不上来,好喝说不上,难喝也不至于,也就解解渴去了。
      在那小摊歇了一会,我们又去情人桥画画,傍晚遇上一个卖冰石花蜜和小菠萝的大姐姐,戴个大檐帽,皮肤黝黑,衣服穿的整齐板正,热情善聊,坐在桥上和我们讲了许多关于云水谣的故事,从许愿锁说到必应宫,从云水谣古道讲到和贵楼的阴阳井,再到茶田与各式小吃以及古楼故事与名家传记,她讲的有趣,我们听着也来趣。
      聊的投机,竟不觉时间流逝,又快到了晚上,大姐与我们说她的小妹家就在怀远楼,有时接待外来的游客,可以夜晚留宿,我们有兴趣去的话可以给优惠点的价格,我觉得挺有意思,就拉上乔新去体验一下土楼的夜晚。
      我们把画具放回民宿,就跟着大姐去了怀远楼,她的小妹卖茶还没回来,家中只有一个老婆婆,笑的格外和蔼。
      大姐一边带着我们从下到上参观,一边讲解土楼的构造,历史,还请我们吃了晚饭,几道说不上名的客家美食,色香味俱全。
      吃完饭,我们在这座高四层的土楼到处转转,拍拍照,回来时刚好碰上刚回家的小妹,一个看上去格外甜美的短头发长着雀斑的小姑娘,她热情的招待我们去喝茶聊天,直到十点我和乔新才上楼休息。
      这里各家各户门口贴着对联,顶上高高挂着红灯笼,白天挂在杆条上晾晒的衣服和那些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也被收走了,人们陆续进屋关上门,一时间,土楼略显空荡荡的。
      她们住的房间只有一张古老的木床,一把椅子,还有一个破旧的长桌,小灯泡暗的很,好在房间不大,还算亮堂,就是屋子里有些潮,还有点闷,住着不太习惯。
      睡前,乔新和我唠嗑半天,尽扯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讲的困了,现在已经卷着被子呼呼大睡,别提多美。
      ——尤夏的日记

      9.
      深夜,尤夏失眠了,她穿上鞋,静悄悄的开门出来,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安静极了。
      抬头看向夜空,漫天的星星,头顶的红灯笼泛着幽魅的红光,像笼了层飘渺的纱丽,站在此处一眼阅尽土楼风华,她抚摸着古老的瓦片,平静的看着夜色中的土楼,它像一首沉淀百年的神秘古乐,让人在不经意间于它深藏的无上荣光中沉沦,敬仰。

      “尤夏?”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打破了良久的沉思,尤夏被吓得心里咯噔一下,侧身惊然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
      “你怎么在这?”
      “我刚要问你。”文轲走到她的身旁,与她并排站着,一脸微笑,“我今天在这里画土楼,遇到一个老太太说可以在这住一夜,我觉得挺有意思,就留了下来。”
      “就你一个?”
      “对,你呢?”
      “我和乔新一起的。”
      “她睡了?”
      “嗯。”

      突然的一片沉默,有些无话可说。
      寂静的夜,冷风吹过,红光摇曳。

      “你失眠了?”尤夏说。
      “对啊,翻来覆去睡不着。”文轲看着深邃的星空,一脸怅然,“要回去了,突然有些舍不得。”
      “喜欢的话以后有机会再来。”
      文轲轻轻的笑笑,没有回答,却问:“你伤好点没,身上有哪里疼吗?我看昨天你的背被砸了一下。”
      “小事。”
      “小事。”文柯笑着重复她的话,“你呀,也是够厉害,那么多人,说冲就冲了。”
      尤夏笑笑,“你又来了,还嫌顾老师说的不够多。”
      “没有,我是在夸你。”
      “得了,我可经不住夸。”
      文柯背过身,倚着木栏,侧目瞧她,“好吧,打住。”

      尤夏感受到他的目光,与他对视道:“看我干嘛?”
      文柯回过脸,低下头内敛的笑了笑,“没什么。”
      尤夏见他戴着耳机,“在听什么歌?”
      文轲摘下一只耳机,递了她,“听听?”
      “嗯。”

      “我在鼓楼的夜色中
      为你唱花香自来
      在别处沉默相遇和期待”

      “这是什么歌?”
      “《春风十里》”
      深沉的旋律在耳边回荡,漫进这黑夜的柔丝里。

      “把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
      变成秘密关上了门
      莫名的情愫啊
      请问谁来将它带走呢
      ……”

      10.

      今天是此次外出写生的最后一天,尤夏拉着乔新起了个大早,画了一幅梯田。

      下午,她拿上相机一个人出门拍拍照,回来的时候看到榕树下的荆朋,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背靠着树根,一动不动。
      云水谣有很多大榕树,其中有两棵百年榕树枝叶交缠,宛若情人牵手,被称为“夫妻树”,据说恋爱中男女抱抱这两棵树,许下的愿望便能完成,荆朋靠着的就是其中一棵。

      尤夏看他这睡姿,顺手咔嚓一下拍了下来,啧啧,瞧瞧这颧骨,这嘴角的伤,真够惨的。
      她刚要离开,一阵风将他撕下来的一页画纸卷走,它在天上随风飘摇,缓缓落到河边的鹅卵石上,眼看着要漂进水里,尤夏顾不及思考一脚下去,踩住画纸的一边,及时救了回来。
      她将它拿起来,擦了擦递回给荆朋,刚要放下,看到未完成的速写旁边写了一个“瑾”字。
      画不错,字真丑。

      突然,
      “干嘛?”荆大爷醒了,没神的看着她。
      目光碰撞,尤夏放下画纸,站直了,“你的画被刮飞了,我给你捡了回来。”
      荆朋垂眸,捏着画纸,突然把它揉成团,撂在脚旁边,眉心浅皱,“知道了。”
      他看上去心情不好,尤夏也不想多问,且不用想便知道那“瑾”字是什么意思。
      没看出来,还真是个情种。

      “走了。”尤夏刚转头走,荆朋叫了她一声,“等等。”
      她回头望他。

      他说,
      “谢谢。”

      “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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