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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画风突变 ...

  •   大自然的美景果然能让人返璞归真,林湘芸看见这一望无际的白雪,就如进入了童话世界,真想亮开嗓门高歌一曲表达一下内心的兴奋和喜悦,这么想着不自觉的竟真的唱出了声儿: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林湘芸尤自低头走着,沉浸在脚下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里,愉快地小声哼着歌。

      在天空静静缤纷 眼看春天就要来了……

      正唱到兴头上,眼睛余光忽然觉察杨唯棠似乎在看自己,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好遇见杨唯棠脸上带着困惑望过来,林湘芸猛然想到:这是弘元年间,我怎么唱起流行歌了?不着调。

      连忙住了口,紧赶两步,和杨唯棠并肩走了,四下看看问:“相公,梅花在什么地方?走了这么远都不曾见着一枝。”

      好在杨唯棠并未听清林湘芸唱了些什么,只以为她是看见漫天白雪高兴得自说自话,此时见林湘芸问起,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往前指指说:“过了前面那一片小树林就到了。”

      顺着杨唯棠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前面约一里地见外的地方果然有一片树林,虽然是冬季,树只剩枝桠,但此时一枝枝都被雪覆盖了,远远看去就像开了满树白花,如仙境一般。

      林湘芸抽抽鼻子,似乎已经在凛冽的空气里闻到了梅花的香味,脚下不停的朝那个方向奔去。

      那片树林从远处看只有一小片,及至走近了才发现是成千上万的树,且生得密密的,毫无章法,周边围绕的都是麦子地,显得十分鹤立鸡群,林湘芸见这独树一帜的树林,心里好奇,问杨唯棠:“咦,怎么这有片孤零零的树林?”

      杨唯棠走过去,用手推了推最边上的树,树上那雪花便簌簌落下来,杨唯棠也不躲闪,反倒仰脸往上看了看,有些感慨的说:“进学那年,这桑树还只到我腰间,姐姐还用这树上的叶子养了几只蚕给我逗乐,大姐出嫁那年,它及我额头,这些年它长高了许多,结了种子落地生根,林子里又长出很多新树,这片树林是越来越大了。”

      林湘芸知道桑树是养蚕的,不过这没有叶子的桑树自己还真不认得,听杨唯棠这么一说,恍然大悟,点点头说:“哦,原来是一片天然野生的桑树林,村里人养蚕?”

      杨唯棠摇头,笑道:“养蚕都是小孩子玩的,并没有人家认真养。姐姐养的蚕倒是白白胖胖,也结了几个茧子,都给我拿去玩了。”

      林湘芸也笑,脑补一脸稚气的杨唯棠养着白嫩嫩的蚕宝宝的场景,怎么那么有爱又滑稽呢。

      两人轻笑了一回,继续往前走。过了桑树林,看见一间茅草屋,杨唯棠说是为了过路人累了歇脚的,刚到这小屋跟前便闻得一阵清香飘来,循着香味转过屋角,忽然满眼尽是梅花,仿佛坠入了一片花海。

      眼前是一片雪花和梅花交织的海洋,伴着扑鼻香味,林湘芸惊呼一声:“果真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神来之笔!”

      说罢这话简直是忘乎所以,完全顾不上再维护淑女的端庄形象,花蝴蝶一般,跑到右边闻闻,又飞到左边看看,根本停不下来,恨不得和那梅花化作一块。

      这雪中梅花杨唯棠也觉得甚美,但并不像林湘芸那样激动、忘形。

      转眼看到娘子头上、肩上顶了几片雪花,在梅林间奔跑穿梭,粉妆玉琢的样子像个三岁小娃,便自己在梅林边上站定了,目光追随着林湘芸忽左忽右的身影,心里刹那间涌起一股别样的柔情。
      走神的功夫,不见了林湘芸的身影,想着她应该是梅林深处去了,于是就一边赏雪,一边站在原地等她。

      约莫着过了半炷香的工夫,仍不见林湘芸回来,便从梅林边上往深处走。

      林湘芸穿了鹅黄斗篷,在皑皑白雪之间很显眼。

      杨唯棠走到梅林深处,一眼看见林湘芸正弯腰在地上捡什么。

      杨唯棠没出声儿,隔得远远的便住了脚,仔细一瞧,却是在捡地上飘落的梅花,捡起一瓣便轻轻吹一口气,再小心的放进自己雪白的帕子里。

      杨唯棠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站定了,带笑说:“娘子真有闲情逸致,雪地拾英。你若真喜欢这梅花,折几枝带回家去也不妨事。”

      林湘芸直起身子,望望开满枝头的梅花,嘟嘟嘴说:“相公,这些花开得正好,看着它们,就像看见了豆蔻年华的女子,我心里虽然十分喜欢,还真是不忍心折下来。别人葬花,我只好附庸风雅的拾花。”

      杨唯棠一听,走近了几步,也从地上捡了一瓣,吹去上面一层薄雪,一边递于林湘芸手上,一边温和笑了望着她说:“没想到娘子竟有这般悲天悯人的情怀,看来是我读书读呆了,只记住花开堪折直须折,竟从来没有想过花儿的感受”。

      林湘芸知杨唯棠是在打趣她,也不说话,捧着满手花瓣走到杨唯棠眼前,深深的吸一口气,双手往上一扬,那花瓣便纷纷扬扬往空中飞上去,又伴着雪花落下来,抬眼一看,白的、粉的、红的随风轻盈飞舞,真比天女散花还要好看。

      林湘芸眨着亮晶晶的黑眼睛问:“相公,美吗?”

      杨唯棠抬头看看仍在飘落的花瓣,再看看眼前近在咫尺的林湘芸,呆愣了一会儿,才面带尴尬的说:“娘子,你是在问这花儿,还是……在问你自己?”

      林湘芸一愣,随即哭笑不得,相公真是呆萌的可爱,当然是问花啊,难道还能自恋到问自己美不美不成?难道在你眼里我的脸皮这么厚?

      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一本正经的说:“相公,我若是问花怎样?若是问自己又怎样?”

      杨唯棠的嘴角扬了扬,略一迟疑,虽面有几分不安,声音也不高,却十分清晰的说:“娘子和花儿,美丽非常,风华绝代。”

      女人啊,从来对夸赞自己貌美的话没有抵抗力,尤其是被自己不讨厌的男人赞美,即使穿越几百年也改不了这习性。

      林湘芸虽知道原主本就天生丽质,但从杨唯棠口中听得“美丽非常、风华绝代”八个字,心里还是忍不住犹如春风劲吹,情感的波涛不受控制地晃悠悠地荡漾了一回,这波涛简直有点鬼使神差,让林湘芸忽觉身上寒冷、双手发麻。

      然后她就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寒颤,抱抱肩膀说:“好冷。”

      这突然的话题转变,让杨唯棠觉得甚是诡异,但是再看林湘芸,确实香肩瑟缩、十指通红,杨唯棠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棉衣,林湘芸见状,唯恐他脱下来给自己,这天寒地冻极易着凉,赶紧说:“相公,不如咱们就回家去吧,想是在雪地里时间太长了。”

      杨唯棠面带愧色的说:“都是我思虑不周,雪地寒冷,应该让娘子带上暖袖才对。”

      林湘芸瞅了瞅杨唯棠的棉衣,看见腰间有一个口袋,脸上带笑,很是自然的说:“相公身上就有暖袖啊,喏,我把手放进这个口袋如何?”

      说罢不等杨唯棠回答,直接把手放了进去,笑嘻嘻的说:“咦,还真暖和,雪也看了,花也赏了,打道回府。”

      杨唯棠顺从的点头,两人一同在梅林里曲曲折折的往外走,因为林湘芸手放在他口袋里,杨唯棠一直不动声色留意着她的步伐,唯恐自己走的慢了或者快了,两个人步调不一。两人默契地走了一段,林湘芸低头瞥见杨唯棠的手背发红,显然也被寒风冻得不轻。

      “相公,你也把手放进口袋里好了,里面很暖和,”见他受冻,林湘芸很自然的伸手去捉杨唯棠的手,想让他也放进口袋里暖和。

      不料,杨唯棠却像被蝎子蛰了似的,极快的躲开了林湘芸的手,那动作像是预演了很多遍,没有丝毫的慌乱。

      林湘芸吃了一惊,看杨唯棠这突然的动作,一只手呆在空中,蹙眉问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杨唯棠脸上红了,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冷淡地对林湘芸说:“娘子见谅,刚才是我造次了。”

      声音不急不恼,动作不卑不亢,林湘芸摸不着头脑,迷茫的说:“相公何出此言?哪里造次了?”

      杨唯棠看了一眼林湘芸,很快把眼睛移开了,默默对林湘芸作了一个揖。

      这举动不禁让林湘芸眉头紧锁:礼节虽表示尊重,但是礼节太多,只能说明心理上有距离。夫妻之间如此规规矩矩行礼,更觉得疏离感严重。

      只听杨唯棠说:“是我冒犯娘子,一时忘形,头脑发昏,忘了新婚之夜娘子定下的规矩。”

      林湘芸听这一番话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原主在新婚之夜说了什么,自己当然不知道,但是单看杨唯棠此时神态便知,绝对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山盟海誓。

      画风变得太突然,虽然我穿越而来,见惯闪婚闪离,也看惯了翻脸快过翻书,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如今摊到自己身上,却有种无奈的委屈:这原主究竟又造了什么孽,让我来收拾残局呢?

      林湘芸一脸无奈的望着杨唯棠说:“相公,你知道我记性不甚好,成亲那日又各种跪拜行礼,你如今猛然提起,我反倒糊涂了,相公还能记得清我那日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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