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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天伦之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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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几个女人呆愣的当儿,林湘芸丢下脂粉盒子,拖起梅玉的手逃也似的走了。
出了门老远,梅玉还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涨红着脸嚷嚷那几个老妇女说的简直不是人话,回头再遇见,定要跟她们掰扯清楚了。
林湘芸听那几个女人嚷嚷一番,此刻反倒对“我是谁”不是那么好奇了。
林湘芸啊林湘芸,原本你就是莫名其妙穿越到此处,虽然有心待在这儿,但还不知自己能在此能过个十天半月还是三年五载,在意什么姻缘,追究什么陈家千金。
和杨唯棠也不过是一场偶遇,难道还想做长久夫妻?鬼迷心窍了吧?
历史已经注定了命运,个人难以违拗,既然那不知是何许人也的陈小姐早晚会成为留名史册的杨夫人,自己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只当来逛逛散心,体验生活,何必追究这个、探讨那个,徒增烦恼。
这么想了,反倒安慰起梅玉道:“梅玉,日子总是冷暖自知,鞋合不合脚自己最清楚,别人说就让他们说去,你我若不放在心上,总归无碍。”
梅玉还是气不过,又埋怨起那回乡选婿的陈小姐来。
林湘芸知她是怕自己受了委屈,又好言开导了一番,临到家又叮嘱梅玉说千万不要告诉第二个人,在爹娘面前更不能提,免得他们跟着没由来的担心。
进家一看,爹和小四带着大哥和小花他们还没回家。
娘正在厅里细细的包馄饨,厨房里飘出肉香。阳光亮亮的洒在地上,门楣上挂着青翠的松枝,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温馨有爱,安稳和美。
林湘芸,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这样的日子甚至好过了穿越前和姥姥相依为命的孤寂日子,那些日子总是清冷的、寂寞的、潮潮的,伴着爹妈夸张的嘘寒问暖和不合时宜的关心。
于是深深吸一口气进屋来,亲昵的叫声“娘”,林夫人抬头,看见女儿高高兴兴走进来,努努嘴说:“茶几上有温好的杏仁茶,去喝一盏吧。”林湘芸从背后搂住娘的腰,带了十分的感情说:“娘,你真好。”
林夫人暖暖的笑了,笑了一会儿又叹口气说:“你在家的时候嫌你闹腾,这你出阁了,我跟你爹还真是寂寞呢,有时候俩人吃顿饭一句要说的话都没有,你呀,长大得太快了。”
林湘芸动了真情,眼睛微湿说:“娘,那我以后时常回来看你和爹吧,陪你们吃饭、说话。”
林夫人放下手里一个包好的馄饨,听女儿这么说,又开始语重心长起来:“小芸啊,爹娘活到这年纪,看你和唯棠过得好,就没什么好求的了,我们俩个寂寞归寂寞,你千万不要三天两头跑回来。在婆家可不能像在咱们家似的口无遮拦,什么是孝顺?既要孝又要顺。还有,唯棠这两年要大考,你可要侍候好了,万不可看唯棠脾气好,就和他胡搅蛮缠……”
林湘芸没有像往日那样喊“够了够了,这些我都听了两百遍了”,她只是伏在娘的肩膀上静静听着,林夫人说了一阵,见女儿无动静,好奇的回过头去,看见林湘芸一脸温顺,安安静静,自己反倒不忍心再教训了。
母女俩就这么温情脉脉的包好了馄饨,梅玉端去煮了。
不一会儿,从厨房端来两碗馄饨,一只只晶莹剔透,上面飘着绿绿的香菜,拿小勺子一翻,碗底还有紫菜和小虾米,再加上芝麻油的香气,真是让人胃口大开。梅玉还端来了醋碟和辣椒油。
林湘芸二话不说,拿起勺子就开吃。
林夫人诧异道:“咦,你以前吃馄饨必放香醋,这次怎么不放了?”
林湘芸想都没想,头也不抬的说:“我现在胃口变了,又不爱吃醋了。”
林夫人一听,从桌子对面绕过来,坐在林湘芸旁边,激动得声音都是颤的:“小芸,你不会是……不会是有喜了吧?”
林湘芸一口把半个馄饨喷到地上,苦着脸说:“娘,到底是不是你生了我呢?你有没有怀过身孕?我才成亲半月,你是不是想外孙想疯了?”
林夫人脸上腾地红了,尴尬难堪,自己讪讪的嘟囔点什么,最后才别别扭扭的说:“也对,你才成亲半月,即使怀上了这时候也看不出来哈,娘这反应确实是激烈了点儿。”
于是有点呆呆的坐了回去,闭口不提早点生个外孙的话了。
刚平复心情,只听女儿嘴里含着馄饨,含含混混的发问:“娘,咱们为啥要从别的地方搬到这儿来啊?”
林夫人心里一惊,支吾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听见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进了门,林夫人放下碗筷,急急的出门迎接了,压根没接林湘芸的话茬儿。
留意到娘脸上闪现的惊诧疑虑,还有出门时过于敏捷的步子,林湘芸觉得——这里面有故事。或许是爹惹了风流债,为了躲开那边的多情姑娘?或者爹欠了一屁股债还不起,所以远走高飞?
林湘芸正脑洞大开的导演故事,四个孩子已经蹦到了她眼前。
只见每个男孩子头上都有了一个新毡帽,连小花头上都戴了一个毛茸茸的毛线帽子,小四手上还嘀嘀喽喽拿着风葫芦、木头哨子、风筝等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杨木和林老爷都脸膛红红。
显然,这趟赶集之旅,大人小孩都很是尽兴。
几个娃娃围着林湘芸,争着抢着向她展示自己的帽子、玩具,叽叽喳喳一片,忙得林湘芸不知道先看谁的才好。杨木和林夫人坐在一边说着在街上的见闻,又感谢了一番林老爷的盛情款待。
正热闹着呢,小四从门外跑进来通报:“姑爷回来了。”
屋里一群人一听,赶紧迎出门去,杨唯棠已站在大门外。
一辆马车正在调头,车上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对杨唯棠作一揖,随即离去。
林湘芸看出是在陈府门口见到的那少年,也不多问,倒是杨唯棠自己先说:“陈公子定要送我过来,推辞不过,就乘了他的马车回来。”
林夫人自言自语道:“大户人家的公子应该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反而长得文弱阴柔,我看陈公子就气色不甚好呢,”
林厚富观察没那么仔细,略觉遗憾说道:“怎么就这么匆忙,都没有让客人到家里喝杯茶”。
杨唯棠笑道:“岳父、岳母,不必多礼,陈公子府上事务繁忙,想必是赶回去送客了。”
林夫人和林老爷因半生无子,姑爷又是这般争气的人物,一见到杨唯棠,满心的喜爱简直无以言说,只恨不能像亲儿子一般把他留在自己家里,天天看着欢喜。
如今杨唯棠从陈府回来,赶紧着梅玉沏了上好的红茶,一边吃茶一边聊起来。
林老爷笑眯眯的说:“唯棠,今日到陈府还畅快吧?”
杨唯棠恭敬答道:“今天有二十六人赴宴,席间陈大人出了题目,让我们到场的人作诗写在纸上,匿名递于他的四个好友评选,陈公子所作文笔清丽,被一致认为屈居第二,晚辈也眼界大开,见识了众人的才学。”
林夫人追问:“咦,既然陈公子有这样的才学,竟还有人把他给比下去了?这高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