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千金选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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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材不甚高挑，甚至有些弱不禁风，但气场并不弱，远远的看去，面貌和杨唯棠竟不相上下，只是杨唯棠是质朴儒雅，少年是斯文风流。
林湘芸暗自思忖：“或许这是陈大人的孙子？既然孙子如此出类拔萃，那孙女肯定也不差，唉，杨陈氏啊杨陈氏……”如此一想，心里竟有些酸溜溜的。
车渐渐走远，只看见杨唯棠和白衣少年互相拱手行礼，一同进门去了。
林老爷、林夫人正带着小四、梅玉在门前插松枝，猛地看见女儿坐着大伯哥的车来了，只拉了四个孩子，却并未见杨唯棠，心下纳闷：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几个人一起来了？
不过还是放下手头的活儿，先热情地领着一帮孩子进了家，梅玉拿来了一盘又一盘的糖果、点心，小孩们也不客气，捡自己喜欢的吃起来。
林老爷、林夫人看着这活蹦乱跳的四个，顿时觉得家里生机勃□□来，满心的喜欢，不停的让梅玉去拿这个来吃，拿那个来吃，摆了满满一桌子。
林湘芸把回来的原因照实说了。林老爷和林夫人也甚是高兴，又把杨唯棠赞了一番。
几个人说了一会子话，四个小孩也吃得打起饱嗝。
林湘芸和爹娘说：“大娃他们还没到县里集上逛过，小四要是得空儿，让他陪着大哥他们出门逛逛。我和梅玉到店里去给相公选几根笔。”
林老爷难得的兴致颇高，叫小四进来说：“杨家大哥，我和小四带你们几个出去转转，看见这几个娃娃，心里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芸娘，晌午也不用备我们的饭了，俺们去下馆子。”
杨木一谢再谢。
临出门，林湘芸悄悄拉了爹的袖子，塞到他手心里一把铜钱，低声说：“爹，该买的买，该花的花，大哥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
杨老爷愠怒道：“闺女才出嫁几天就不把爹当一家人了？爹还缺你这点钱？好好攒着供我姑爷进京赶考是正经。”
林湘芸娇笑着撅撅嘴，也不跟自己爹推辞，嬉皮笑脸小声说：“那谢谢爹啦。”把钱重新揣进自己荷包里。
小花和林老爷颇为投缘，一声接一声的喊“爷爷”，喊得林老爷合不拢嘴，牵上小花的手，小四跟在后面，一行人欢欢喜喜的出门去了。
待他们一走，林夫人把梅玉支了出去，拉下脸来问林湘芸：“昨儿刚走，今天又回来，到底为了啥事儿？”
林湘芸一脸无辜的说：“亲娘啊，我刚不是跟你说了吗？就是陪相公过来，顺带让娃娃们来集上逛逛。”
林夫人撇嘴道：“你是我养大的，你什么性子还能瞒住我？唯棠到陈大人家赴宴那是不假，虽然这几个孩子确实讨人欢喜，不过你哪儿能勤快到巴巴陪了几个孩子来转转？以前让你去前面街上看花灯，你都死活懒得去，你爹专门给你备了车都不去，恐怕你连咱隔壁人家的门是绿还是红都说不上来。”
林湘芸笑嘻嘻的，撒娇地说：“娘，这陈年旧事你还念念不忘，人家都已经改了。你要非问我有啥事儿，看在你是我亲娘的份上，给你说了吧，省得你心里犯嘀咕，以为我在婆家又犯了什么错。”
说罢附在林夫人耳边上耳语了一阵，林夫人一听，又好气又好笑，在林湘芸身上假意打了一下，说：“卫生带这种东西你还要备个十条八条不成？还专门跑回来买？”
林湘芸也跟着笑，说：“娘还说我是你养大的，你闺女是个最爱干净的，这你都不知道吗？这女儿家用的东西总是多多益善，以备不时之需嘛，婆婆家那边没处买，我可不得专门跑回来。”
林夫人终于放下心，挥挥手说：“去吧去吧，跟梅玉去那胭脂店里挑吧。别耽误了后晌回去。”
林湘芸叫上梅玉要出门，林夫人又站在门槛里嘱咐：“小芸，快去快回啊，娘给你做最爱吃的鸡汤紫菜小馄饨。”
林湘芸和梅玉出了门，快过年了，街上到处喜气洋洋，货郎的担子上叮叮当当五花八门，吃的喝的冒着热气惹人馋，还有那杂耍的，敲着锣引人来看，两个人也一路走走停停看看，只觉得好不热闹。
不知不觉又走到陈光道陈府所在的那条街上，远远就可看见门前车水马龙，熙来攘往，不时有头戴方巾的秀才结伴进去，梅玉一看，一脸羡慕的说：“小姐，姑爷也是去了这院子吧？听说，陈大人连皇上都见过呢。”
林湘芸云淡风轻的说：“他在直隶做官，是见过大世面、大人物的，按说这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也不少，他为什么专门宴请像相公这样的秀才呢？无官无职、非亲非故的。”
小姐出阁之前，那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回去的地方就是自家的笔墨铺子。梅玉常在街上会听来一些有趣的事儿，但是她从来不敢在小姐面前说一个字，这种市井闲话只能招致小姐一顿臭骂。没想到小姐成亲之后越来越和气了，想来应该是嫁了如意郎君，人生圆满吧。
于是和林湘芸并排走了，神秘的说：“小姐，我听那街上的人都说，陈大人这次说是请咱们县里的秀才聚会，其实是打着这幌子，要给自己的千金选相公呢，不知道哪个人有这福气，能娶了陈家的千金小姐。”
林湘芸惊讶，道：“陈大人多大年纪？怎么还有待字闺中的小姐？”
梅玉歪着头想了想说：“可能是六十多岁，我也是听人说的，说他娶了四五个夫人，但是送子观音不给面子，到四十多岁才转运，一下得了一对龙凤胎，小姐，这孪生兄妹咋这么命好呢？一生下来就掉到蜜罐里了，一家人跟珍珠似的捧在手心里。”
林湘芸皱皱眉，陈家原来真是有待嫁女儿的。
梅玉敏感的觉察林湘芸有所不快，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想来小姐还是听不惯这些七七八八的花边新闻，赶紧说：“小姐，他们选他们的，咱们过咱们的，还是赶紧去胭脂店吧，夫人还等你回去吃馄饨呢。”
林湘芸待要从梅玉这儿多打听一些消息，无奈她总顾左右而言他，不搭这话茬，似在有意回避，只好罢了。
胭脂店里有几个女人正聚在一起挑选脂粉。老板娘一边把各色小盒子摆在柜台上，一边和她们东拉西扯，看起来应是熟客。
林湘芸心内不太爽利，也无心采买，勉强打起精神拿了几条卫生带，到柜台付钱。
一个女人无意间抬眼看了一眼林湘芸，竟两掌一拍，指着林湘芸笑起来，嘻嘻哈哈的说：“咦，我刚还在说陈家小姐是仙女下凡，你们这些没见过的还不信，我看这位小姐的眉眼和陈小姐还真有几分相像。你们说这模样是不是天仙？”
林湘芸眉头一皱，心里道：“看来我今天不宜出门，遇见这样几个蠢人，对生人当面就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另外几个妇女也煞有介事盯着林湘芸看了几眼，连连点头，咂着嘴说：“啧啧啧，要是那陈小姐真是这位小姐的模样似的，倒真对得起仙女这两字。哎呀，爹是大官，自己长得又好看，直隶那地方有大把的公子，跑到咱们这小地方招婿，这是图个啥？想不通。”
林湘芸本来见这几个人说话招人厌，想赶紧算了账就走。听了此话，心里一动，顺手拿了柜台上的脂粉盒，心猿意马地看了起来。
那老板娘也顾不上做生意了，和那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起来。
“图个啥？图找个家境清白，忠厚老实人呗，你想想，那大家公子哥儿们有几个会是老老实实过日子的？还是咱这小地方的人靠得住。”
“什么呀，要我说，都是因为这陈小姐不是嫡出的，这庶出的女儿，想要嫁个好人家做原配夫人，想来也没那么容易，还不如在咱们这儿找个秀才，来日陈大人提携再当了官，照样是吃香喝辣，比嫁给达官显贵做妾强多了。”
“哎，咱这县里的秀才倒真有几个像模像样的，就杨家庄那个连中三元的杨唯棠，你们见过没？读书厉害就不用说了，听人说人还长的标志潇洒，人品也是一等一的。”
“再好他也做不成陈家姑爷了，前几天都娶过亲了，娶的就是前街上开笔墨铺子的林厚富的闺女，听说那闺女长得倒是不赖，就是事理不通、五谷不分，他还真是没福分，娶亲早了，这要考中了，啥样的媳妇娶不到？”
“这有啥？你没听那说书的人说，读书人啊，最不舍的就是功名，要是被哪家千金看上，个个都能就把那糟糠之妻一扔，投奔荣华富贵去了，更别说他娶了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媳妇了。”
梅玉在一边听得脸都白了，失控地朝那几个女人大喊一声：“你们这些长舌妇，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我……我撕了你们的嘴……”
那几个女人登时禁了声，莫名其妙的瞧着梅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千金选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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