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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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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靖风早早就起了床,她跑到了厨房,做起了倭国菜,她想要弄个什么寿司啊,饭团啊给上官摄尝一下,顺便让他也消消气。
只见她一手拿起了锅盖,一手拿起了一瓶醋,她想也没想就把醋浇了下去,然后“啪”地一声就把盖子给盖上了,又去切萝卜去了,因为没有倭国那种萝卜,所以就用胡萝卜给替上了,也没煮,胡乱地切成了丝,撒上了芝麻,再用自制的竹帘把饭给卷了起来,在她自己认为大功告成之后,她看到了桌子上一堆很丑又松散的“饭团”摆在了她的面前:“这……能吃吗?”她在问着自己。但经过一番挣扎之后,靖风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做的寿司和饭团送到了上官摄的房间门前。
她站了许久,终于鼓起了勇气,敲了敲房门。
“谁?”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
“是我……”靖风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了。
“……进来吧。”
靖风深呼吸一口:“一定要好好跟哥哥道个歉!”接着,她推开了门。上官摄此时没有扎起头发,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下,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恋恋地在他的黑发不愿离开,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绸衣,他深邃的眼睛对靖风寸步不离,当他发现靖风戴着他送的珍珠耳环的时候,他的心不禁急速地跳动了几下。
“什么事?”上官摄很快控制好自己,转移了视线。
靖风捧着那盘惨不忍睹的饭团走到他的面前:“靖风是来向哥哥道歉的……”
“哦?”上官摄的眼皮稍稍抬起了一点:“你做错什么事情需要来向我道歉呢?”
“这个……我不应该偷听哥哥跟别人说话的,还有……不应该骗哥哥的……”靖风放下盘子,搓着手说道。
“那,这是什么?”上官摄瞄了盘子几眼,怎么也想像不到这些东西居然是可以摆到口里面的。
一提起那些饭团,靖风又兴奋起来:“这是我煮给哥哥你吃的!正宗倭国食品!”她故意把“正宗”两个字说得重一点:“来嘛哥哥,尝一尝!让妹妹好好给你赔罪赔罪!”说完,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就往上官摄的口里塞,上官摄躲避不及,被塞了个正着!他没有办法,只得尝了一口,还不忘说道:“这吃了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吧?”靖风拍了拍心口,说道:“绝对没有问题!”吃着吃着,上官摄皱起了眉头:“这饭是不是馊了?怎么这个味道?”
“没有理由啊!”靖风不相信,拿起一个尝了一下,顿时,她马上石化僵硬:这……不会是用错醋了吧……她努力回想起刚刚所用的醋的颜色,难道自己用的是……白醋?
“怎么了靖风?”上官摄看到靖风这个表情,心里就知道了,这所谓的倭国食品,应该是跟有毒无异了……
“哥哥,我……好像用错调味品了……哈哈……”靖风自我调解地笑了笑,这回轮到上官摄定住了,他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叹了叹气:“我始终有一天会被你毒倒的,小风。”
“没关系啦!来,尝尝这寿司也很好啊!”靖风向上官摄递去了一块特制唐式胡萝卜寿司。“这又是什么?”上官摄实在没有勇气再吃下去了。
“寿司啊!这我保证绝对绝对没有问题!”靖风又向上官摄保证起来。
算了算了,就尝一口吧!上官摄觉得自己有点抱着一死的态度去试了,他刚咬一口,就听到胡萝卜清脆断开的声音,他嚼了几口,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胡萝卜啊!为了保持它的脆口,我没有煮呢!”靖风看到哥哥接受了她的寿司,十分高兴。
“没有煮?你说这东西你没有煮?”上官摄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谢谢你靖风,哥哥真的很高兴……”
“那哥哥还生小风的气吗?”靖风靠近上官摄,问道。
“没有了……”上官摄心里想道:我都被你做的东西弄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额头渗出了一层汗,能让自己如此惊慌失措的人,恐怕这辈子就只有靖风一个了。
“太好了!”靖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谢谢哥哥大量!那我出去玩咯!”没等上官摄开口,靖风就跳着跑了出去。
“小心……安全……”上官摄说完,长长地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看来,真的需要好好休息的是他了……
“缇缘!我们一起去玩咯!”靖风跑到了缇缘的房间,发现缇缘正躲在角落里低声地哭泣着。
“你怎么了缇缘?”靖风连忙走了过去,看到缇缘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小……小姐……”
“是不是谁欺负你啦?”靖风质问道,看缇缘没有吱声,只是一直低着头,她便扶起了缇缘,谁知道缇缘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靖风才发现她的手臂肿了一大块,她拉起了缇缘的袖子,看到了一块块瘀青,靖风的脸色马上转为青色,做这种事情的人,下手也太重了吧!
“是谁做的!你快告诉我,这真是太过分了!”靖风的脸气得通红,她拉着缇缘就要冲出门去。
“不要啊小姐……”缇缘忍着泪水,将靖风拉了回来。
“你不要去对吧?那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说!”靖风最看不过眼的就是打人这事了。缇缘低头,轻声说道:“是……是哥哥打的……”
“哥哥?”靖风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有那样的哥哥?”靖风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哥哥下如此毒手伤害自己的妹妹,这让靖风十分吃惊,但吃惊归吃惊,很快她又气了起来:“谁说哥哥就可以打妹妹的!你哥哥在哪里?我替你去教训他!”缇缘依旧没有说话,看来她是十分害怕她哥哥的。
“你不说是吧?马上给我收拾包袱就走,我不需要一个这么懦弱的人来伺候我!”靖风迫不得已,用了激将法。这一招果然有用,缇缘的脸色刹那就变了:“小姐?”
“听不清楚吗?我不需要一个懦弱的人来伺候我!”靖风硬硬头皮又重复了一次:“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就告诉我你哥哥在哪里,要不你就走!”
“这……”缇缘面有难色:“我哥哥是……”
“到底是谁?”靖风耐住了性子。
“他是一个地痞……经常在东市流连的……”缇缘说完之后,样子还有点后怕,看来那个哥哥真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你怎么从来没有提起你有个哥哥?”靖风觉得有点奇怪。缇缘听到这个问题,心头一紧,泪珠像线一般坠下,靖风马上慌了起来:“如果你不愿意,就不要说好了,别哭啊……”缇缘摇摇头:“小姐可知道,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只记得,在三岁的时候,被一户人家收养了,这个哥哥,就是那户人家的长子……他们长期都不给饱饭我吃,不让我穿得好,自继父母去世之后,哥哥又把家产都败光了,所以我才出来做工,赚到的钱,大部分都给我哥哥了……”她看了看靖风,那咸咸的液体又流了下来。
靖风紧紧地抱住了缇缘:“好妹妹,以后,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好吗?”缇缘已经泣不成声,在靖风的怀抱里不住地点头。
“好了,现在我就去会会你的哥哥,给他一点教训看看!”靖风一提起为民除害的事情,总是十分积极,她站起来,带着她的太刀和纸符,拉起了脸上还挂着泪水的缇缘,说道:“走!带我去找你哥哥!”缇缘听到此话,有点惊恐:“可是……”但是靖风不容许她再多说一句,就拉着她往外走,出了上官家的大门。上官摄站在书房门前,对柴锁使了一个眼色,柴锁识趣地跟了上去。
刚到东市,一派繁荣的景象又映入眼帘:街上多了许多穿奇装异服的人群,熙熙攘攘,还多了很多靖风她们看都没有看到过的商品。突然,靖风她们的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以为是谁在挡道呢,原来是一个不识礼教的丫头!”靖风马上回过头去,果然,是慕容觅迦!只见她一身火红的装束,煞是神气,她的眼睛勾勾地盯着靖风看,让靖风浑身上下都打起颤来。
“你说什么?”靖风忍住了不适,问道。慕容觅迦哼哼一笑,说道:“我说你,不!懂!礼!教!那又怎样!”靖风一听就来气:“分明是你故意为难!”接着,她转身要走,不想再跟慕容觅迦纠缠下去。慕容觅迦一个箭步上前:“上一次被你走掉了,这一次可不会那么容易给你离开了!”靖风有点生气了:“那你想怎样?”慕容觅迦看到靖风生气的表情,更加高兴:“就让本小姐好好教训一下你吧!”说完,她又亮出了鞭子!接着便是往靖风身上狠狠一鞭!靖风眼尖,侧身避开!街上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往两边的商铺跑出,害怕被卷入其中,那些小贩都躲到了一边,居然还看起热闹来。柴锁站在暗处,细心地看着,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
缇缘被靖风推到了一边:“你不要动,站在那里就好!”她拔出太刀,指着慕容觅迦:“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慕容觅迦看到靖风动了真格,心里竟然闪过一丝兴奋!她没有答话,直接又是一鞭!靖风一看不妙,转身躲过,飞快地闪到慕容觅迦的身旁,想用刀鞘震开慕容觅迦,想不到觅迦也是一个身手敏捷的人,她微微一笑,躲开了靖风的攻击。
“想偷袭我慕容觅迦,你真是异想天开呢!”觅迦很快调整好位置,把手里的鞭子一挥!
“不要整天把慕容家挂在嘴边,真是讨厌之极!”靖风不慌不忙,又用刀鞘挡住了鞭子。右手举太刀,就要往觅迦的脖子抵过去!柴锁一惊,怕惹出事端,刚想冲出去,却因为不远处的声音而定住:“谁在老子的地盘搞事!”靖风她停住了出击的手,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站在了她们面前,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但因为脸上的胡须,所以显得整个人都老成起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刀,身后还有几个小喽罗。缇缘看到这个人,往后退了几步:“哥……”靖风听到这个词,心头一震,冷笑道:“原来你就是缇缘的哥哥?”那个男子显然有点吃惊,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阴阴地笑起来:“是又怎样?”
慕容觅迦因为被落下了,有点恼怒:“喂!你们干嘛?”
靖风对觅迦说道:“慕容小姐,让我解决了这个人的事情,我们才好好再较量下去,可以吧?”慕容觅迦没有吭声,她望了望那个不速之客,只得退到了一边。
“你!给我过来!”缇缘的哥哥对着缇缘凶道。缇缘哆哆嗦嗦,刚要走过去,却被靖风拉住了手:“你以为你是她哥哥她就要对你言听计从吗?”那男人似乎有点不悦:“我们兄妹之间的事情,恐怕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吧!”他对身后的小喽罗使了个眼色,他们马上领会,拿着刀走到了靖风的面前,靖风定了定心神,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既然你爱多管闲事,那就让我好好来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缇缘的哥哥冷笑着,下了命令:“上!”那群喽罗听罢,马上蜂拥而上,靖风拿着太刀,左手往怀里一抽,抽出了数张纸符,口中念念有词,她暗中用力,几张纸符马上飞向了那群喽罗,让他们动弹不得!缇缘的哥哥有点吃惊:“你,你这使了什么妖术?”靖风没有回答他,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说道:“不要再欺负缇缘,你听到了没有?”缇缘的哥哥低了低头,柴锁暗道:“不好!”但已经来不及,缇缘的哥哥举起刀就要砍,缇缘吓得身体都动不了,靖风一惊,但已经闪不开,只得任由那刀砍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翠绿的光从半空中飞过,“哐”地一声把缇缘哥哥手中的刀打掉!靖风盯睛一看,原来是一支翠玉箫!觅迦看到有人救了靖风,嘴角抽动了一下。
“谁!是谁!给老子站出来!”缇缘的哥哥被彻底惹火了,缇缘在旁看得心惊胆战。许久,一个修长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待他走近之后,靖风和觅迦都定住了:那人居然就是慕容家二公子慕容轻!
“哥哥?”觅迦脱口就叫。褐色的长发今天被慕容轻绑起,淡紫色的长衣,让慕容轻更加俊美,街道两旁的女子都不禁留恋不已地再三张望。
“是你?”靖风看了看他,捡起了翠玉箫,递给了慕容轻:“谢谢公子出手相救,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要亲自解决。”慕容轻清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担忧。
“你这是什么态度!”觅迦又是一鞭,被慕容轻捉住了手腕:“好妹妹,这次就算了,好吗?”觅迦抿抿嘴,收起了鞭子:“这次看在哥哥的份上就放你一马,下一次我们再玩!”
靖风听到这句话,苦笑了一下:这,我们的打斗像玩吗?
缇缘的哥哥脸已经被气得通红,他拣起了刀,向靖风砍去!缇缘尖叫了一声,冲上前去!靖风连忙飞出纸符,把缇缘的哥哥定住了。
“臭丫头!你对我下了什么咒!”他的嘴巴依旧不饶人,靖风走上前就是一巴掌:“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欺负缇缘,要不我就把你扔到山里去喂狼!听说那里的狼很喜欢你这种人的肉哦……”靖风还用一张纸符幻化出一头很饥饿的深山野狼的形态,让在场的人都捏了把冷汗!慕容轻看了,嘴角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勾角。缇缘的哥哥看到之后,声音都颤抖起来:“好……好……我答应你……”
“给我滚出长安,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知道吗?”靖风这句话说得毫不留情。
“是的……我的姑奶奶……”缇缘的哥哥是被吓怕了,连忙答应。靖风看也是时候了,就除去了咒语。他们一帮人,马上落荒而逃!靖风突然觉得他们有点可笑,她回过头,对缇缘说道:“以后就没事了,知道了吗?”缇缘的脸上满是感激:“谢谢小姐……以后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你是我妹妹,不是奴婢,听到了没有!要不我会生气的哦!”靖风故作生气。缇缘笑了笑:“是的,姐姐。”路上的人看到没有戏看了,很快又恢复原状,慕容兄妹还站在原地,靖风走了过去:“后会有期!”没有等他们说话,靖风拉着缇缘就走,柴锁连忙跟了上去。慕容轻小声地说了一句:“后会有期吗?”觅迦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我们也回府了,好吗?”慕容轻温柔地看着觅迦,点了点头。
靖风她们逛了一个下午的西市,刚回到府中,就看到脸色不大好的柴锁,他好像很烦恼一般,靠在了树边,缇缘的目光突然温柔了起来,这被靖风看在了眼里。
“缇缘,我自己先去休息,你也下去吧。”靖风故意留了个机会给他们两个,接着自己就往上官摄的书房走去,哥哥应该还在工作吧?她走到了书房的窗口,果然,上官摄正在很认真地批着文件,他的眉头皱了皱,说道:“进来吧。”靖风吐了吐舌头,走到了门口,推开门便走了进去,哥哥总是那么地敏感,不论什么时候,都有如此高的警觉性。
“还在忙吗?”靖风走了过去,把手指放在了上官摄的太阳穴,轻轻地揉了起来:“累吗?”上官摄显然很疲累,他没有回答,但却有重重吐了一口气的感觉。
靖风也没有再说什么,手指很有节奏地揉着,突然,她一个激灵,问道:“哥哥……爹和娘的墓在哪?我想去祭祀……”上官摄听到这话,身体仿佛僵住了,他慢慢回过头来,答道:“爹娘的遗体我已经送回了爹的故土,怎么,路途还蛮远的,什么时候要出发?”
“原来是送回了苏州啊……”靖风口中低声说道,虽然她很想马上出发,但长安似乎还有些什么事情要她去好好地调查一下,所以她心里一下子没有了计划。
“要不等哥哥有了休假之后再一同前行,好吗?”上官摄看着晚霞,说道。靖风呆呆地答了一声,继续按着太阳穴。
“哥哥……”
“怎么?”上官摄觉得靖风的语气好像有点奇怪。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跟哥哥一齐隐居,从此离开这个这么复杂的地方,过一些平静的生活……”靖风说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太多了,连忙说道:“我胡说的啦!”
眼神刚刚还有点亮色的上官摄,顿时又沉默了起来:“如果可以,我都希望过着这样的生活……”可是,现实就是,他没有可能过这样的生活,他注定是要一辈子过着跌荡生活的人,一辈子,就这样过一辈子。
“好啦,哥哥也该休息一下,去吃饭了好不?”靖风停住了手,走出门外。上官摄的太阳穴,似乎还残留着靖风的温暖,他的身体周围,似乎还有靖风的气息,隐居的生活,对上官摄来说,是一个如此难以实现的愿望……何况,他没有办法带着一身鲜血,隐居于人世……
靖风刚走出门,看到了树下,柴锁和缇缘一起的身影,靖风不禁轻声笑了笑,转身走回了房间。
“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知道了没有?”柴锁的语气是那么的强硬,缇缘只能点点头。
“你知道的,我……我不想,亲手杀了你。”好不容易,柴锁的口气软了下来,缇缘的脸上一片绯红:“如果是死在你的手下,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不想你死……”扔下这么一句话,柴锁便走开了,因为他看到上官摄正在看着他们,他没有逃避,径直走到了上官摄的面前。
“柴,你为什么没有家室?”上官摄毫无表情地问道。
“少爷,因为我还没有实现我的抱负。”柴锁很直接地回答了他:“而且,我……”
“行了。”上官摄没有让他说下去的意思:“准备晚餐吧。”柴锁躬身退了下去。上官摄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柴,红颜祸水,懂吗?”他转身又走进了书房,说道:“怎么,又有什么新的情况?”墙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他答道:“大人,慕容家派了高手保护倭国的使者,这恐怕……”
“行了,你也下去吧。”上官摄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算着日子,还有三天,就是慕容家来拜访的日子了,那个时候,恐怕就是一个大好时机了。他看了看靖风的房间,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这三天内靖风的行动了,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去找那个倭国使者,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真的是没有办法的预料的,只有让柴锁好好地看着她了。多出了这重担忧,上官摄低着头,眼睛暗淡了许多:靖风,为什么你要现在回来呢?你再给一点时间我,我们就可以安枕无忧了,难道这就叫做天意?
却说靖风回到房间之后,发现她的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奇怪,今天出去之前桌子明明还是干干净净的啊。”她伸手把纸条拿了起来,想不到那纸条居然说起话来!
“上官小姐,倭国使者有危险了,请你一定要好好帮助他。”这一句话让靖风听了之后觉得莫名其妙:“危险?什么危险?”可是那纸条没有再多说半句,接着便化成一堆灰烬。
“好高明的阴阳术,到底是谁给我留下这些话的?”靖风的心又罩上一层浓雾,不行,一定要好好查清楚!靖风暗自下了决定,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倭国使者有任何损失!这可是关乎大唐声誉的事情啊!
慕容院内,流云阁。慕容兄弟正在对目而坐。
“轻,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慕容放喝了一口酒,眼睛轻轻往慕容轻的方向看了一眼。
慕容轻淡淡笑了一下:“既然对方分明要跟我们对峙下去,我们就奉陪到底吧。”
“呵呵……所有的事情都是轻你部署的,你自然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但是,对手始终是一个很深不可测的人……”慕容放放下了酒杯,走到了窗前。皎洁的月色似乎开始朦胧起来。慕容轻不再说话,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寂静之时,他的脑海突然闪过今天自己所救的那个女子的面容,粉红的脸颊,水灵的眼睛,还有不俗的身手呢……想到这里,他又微微一笑,还真是希望可以再见面呢……兄弟两人,就这样一直欣赏着春夜,而靖风的样子,不住地在慕容轻思绪中出现。
春风拂过薄薄的帘子,靖风小声地打了个喷嚏,只见她随手拉了拉被子,然后又沉睡过去,她的眉头,却是紧锁的。
一早,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靖风的脸上,树叶让阳光变得闪烁起来。终于,靖风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坐了起来,看来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为什么没有人来叫醒她呢?她也没有多想,穿好衣服洗漱后就走出了院子。
“他们,在赶集吗?”靖风有点被吓到了,家丁侍女们都在忙个不停,满院子跑来跑去,热得他们大汗淋漓。这和惬意的春天之景配合起来倒真的很不般配。
“缇缘!缇缘你在吗?”靖风一心要问个原因。叫了许多遍,才听到人群中一把小小的声音:“小姐,我在这!”接着就看到缇缘单薄的身躯从中挤了出来。
“小姐醒了?饿了吗?我马上去准备……”不等靖风说话她便转了个身,靖风脸一沉,捉住了她的衣领:“缇缘,你们都很忙吗?”缇缘似乎没有察觉到靖风脸上的黑线,答道:“是的小姐。”
“哦?为什么啊?”靖风有点不解,又不是正月,还这么忙?
“因为后天是慕容家到访啊,所以少爷让我们从今天开始把整个府都打扫干净。”这上官府的庞大可是在长安数一数二的,难怪要这么早就开始打扫了。慢着!慕容家?靖风的脸开始抽搐起来,居然又要跟那三个恐怖分子见面?妈妈咪啊……真是冤家路窄啊!
看到面部肌肉失控的靖风,缇缘问到:“小姐,你没事吧?”靖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哥呢?”
“少爷很早就出门去了……”缇缘提起上官摄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这样啊……”机会来了!靖风心里在偷笑:“我出去一下,你们慢慢忙吧!”
“小姐!”缇缘听到这话,急得拉住了靖风的袖子:“小姐,不要出去好吗?”想起跟小姐出门总是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缇缘可真是怕了。
靖风以为缇缘怕自己会被罚,便对她说道:“放心放心,我一定会在我哥回来之前赶回来的!乖!”然后进房间准备出门,她拿了一套男装,换了上去,把头发往上一扎,倒也清爽。
她不管缇缘的劝告,走出了大门,缇缘看着她的背影,双手合十,念道:“一定要保佑小姐安然无事才好,喃无阿弥陀佛!”
离开家的靖风理了理思绪,要先找到那个倭国使者才行,既然如此,那就到他们先前住的客栈看一下吧!打定主意,她便往荣福客栈进发。
找了许久,她才在西市的最角落处找到了荣福客栈,只见那家客栈相当小,还十分破旧,“真不知道那个使者是怎么住得了这个地方的……”靖风一直碎碎念着,走了进去。
“小公子,要住房吗?”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走了上来,想必他就是店主了,看到他脸上一颤一颤的肥肉,靖风有点恶心的感觉,这也太胖了吧?
“不……我想来打听一个人……”靖风说道。那个店主听到靖风不是来投宿的,笑容马上消失:“我什么人都不知道。”靖风一看,赶紧拿出了几两银子,塞到了店主的手里:“还请店主指一条明路。”店主接了钱,笑容又回来了,那肉抽动得更加厉害,靖风的胃又一阵翻云覆雨。
“不知道公子想要打听什么人?”店主首先问道。
“是一个外来的人士,最近店上有外来人士居住吗?”靖风定了定,回道。
“这……”这店主显然记性不大好,靖风有点叫苦。那店主来回踱了几步,终于记起了点什么:“对,不久之前有两个从倭国来的人住过这里!”靖风一阵狂喜,问道:“那现在呢?”
“已经搬走了好几天了,大概在四天前吧!”那店主答道。
“四天前?”那不是她初初遇到那个倭国少年的时候吗?难道那个少年真的就是倭国使者藤原未京?
“他们搬去哪里了?”靖风连忙追问。店主搔了搔头,有点为难:“这我就不知道了……”线索突然断掉,靖风像又重新回到了原点。这该怎么办?
“啊,我记得了,公子你等等!”店主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内堂,然后又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那个客人说过,如果有人来打听他们下落的时候,就把这封信给他,我想,那位客官所说的人应该就是公子你吧。”店主还没把信递给靖风,靖风就一把抢过了信,说道:“谢谢店主!”然后飞快地跑出了店外。店主看到她的背影,脸色闪过愉悦。
走出店外,靖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抽出一纸信笺。
“奇怪,怎么没有字?”靖风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看不出端倪。难道又是被施了术的信?靖风刚想用自己的方法破解,但她看到附近还有许多人在走动,为免泄了风声,她加紧了脚步,走到了长安城外的一处偏僻树林里。
靖风用了好几次可以破解术,但是不见一点效果,信纸上依旧没有只字片语。
“这……分明就是为难我嘛……”靖风嘟哝着,但往深处一想,她不禁定住了,那个使者知道自己会去找他?这样说来,那个神秘的阴阳术师就应该是他派来通知我的吧?可是,我真的可以帮到他吗?靖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毕竟自己才刚回国,朝政的事情她一概不知,那个使者为什么会找上自己的呢?靖风的思绪一片混乱,任由春风吹乱了她的秀发。
“这位公子,为何在这里唉声叹气呢?”一把略略有点熟悉的声音进入了靖风的耳朵,这,莫非是?她马上转身,果然!慕容放正靠在树干,狡诈地看着她在笑,今天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阳光点点撒落在他的身上,显得迷人俊美,让人无法收住眼光,但由于有了上一次的相遇,靖风有点免疫了。
“没事,有劳公子担心了!”靖风努努嘴,往长安城走去。但慕容放却阻了她的路,说道:“公子的样子与本人的一个旧相识有点相似呢!”
什么旧相识,根本就是死对头好不好!靖风在心里把他们慕容家骂了个千百遍,但她没有表现出来,笑道:“那一定是兄台你认错人了!”她闪过慕容放拦住她的手,加快了步速。
“慢着,小兄弟!”慕容放伸手要拉住她,却不小心扯下了靖风的发带,靖风的一头秀发瀑布般坠落,让慕容放看得呆住了:“果然是你啊,姑娘……”靖风羞怒地看着那个带着色迷迷眼睛看着她的慕容放,说道:“公子,请自重!”然后抢过发带,又把头发扎了起来。慕容放自知自己有点过火了,连忙收起眼光赔礼:“姑娘,如有得罪,万望见谅!”
见靖风没有说话,慕容放又道:“看来我跟姑娘还真是有缘啊,今天就让我好好地招待一下姑娘吧?”
“不必了!”你们招待人的方法太特别了,靖风又闪过那个跟慕容觅迦打斗的场面,浑身不舒服。
“哎呀,想不到姑娘如此铁石心肠啊……”慕容放穷追不舍:“费煞了我的一番苦心啊……”靖风有点苦笑不得,慕容家的人看来都是怪人……她没有办法,只得说道:“好吧好吧……”话音刚落,慕容放马上笑了起来:“那我们赶快走吧!”接着,在他的口哨声下,一匹黑色的骏马跑了过来,慕容放上了马之后,一手把靖风也拉了上马!
“我说公子,两个大男人坐一匹马也太奇怪了吧?”靖风有点僵化,毕竟自己还是一副男人扮相。慕容放微微一笑:“本人不介意!”
救命啊……靖风心里喊道,“得儿”一声,骏马就跑出老远。树下徐徐降下一人,泠冽的身影,他的口中念念有词,一只鸟马上飞向了靖风离开的方向:“姑娘,所有的事情,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