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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3、久违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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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亥的问题在卡西幽兰看来,实在是莫名其妙,可她一生与融源相伴,面对这个问题,却显得尤为郑重。
那是她心底不容被亵渎的存在,本来这个解释可以脱口而出,但出于对当下这一幕的感染,反而显得很犹豫。
沉静半晌,卡西幽兰才给出了她的答案,或许不是她的本意,但却是此刻最为认可的解释。
“水瓶座代表的意义是忠贞。”
朱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情的平复让他连肉身的状态也恢复很多,已经可以慢慢站起身来。
朱亥调整了一下状态,一瘸一拐的向着前方走去,对身后卡西幽兰的提醒置之不理,脑海中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念想,那就是如何能够取出融源花瓣。
这或许同样无济于事,但却是朱亥可以想到的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迄今为止,前世神秘花环上的花瓣,除了融源外,已经相继被取出。
朱亥在此前曾有过很多猜测,甚至觉得一旦所有的花瓣尽数离开后,花环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本来他是准备在闭关突破五笔的时候再仔细体悟的,可如今却根本顾及不上了。
朱亥凭着本能,一步步坚持着,不知何时,卡西幽兰已经从身后赶了上来,竟主动拉起了朱亥的手。
没有任何语言,但行动上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朱亥忍不住扭头看向对方:“我自己去吧。”
“那怎么行?你想把我甩掉吗?”
“你何必…”
“你已经坏了我的融贞。”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朱亥心神一跳,忍不住看了看包裹在二人周围的彩色。
此刻这些色彩已经微乎其微,紧贴在二人的体表,再难撑起足够的空间了。
卡西幽兰似乎有些羞涩,低着头,声音轻得有些辨认不清。
“我体内的融贞还是完整的,但心里的融贞却早就支离破碎了。”
朱亥看着卡西幽兰愣了半晌,没有任何表白,忽然一把扯下对方脸上的遮挡。
“你…”卡西幽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面容。
“丑媳妇早晚是要见公婆的,怎么卡西族人也这么虚伪吗?”朱亥笑了笑。
卡西幽兰愤愤的放下手臂,勇敢的直视朱亥,可不消片刻,又别过目光。
卡西幽兰现在的容貌确实苍老至极,可在朱亥看来,却有着一番别样的美。
朱亥举起二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忽然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沉静片刻,卡西幽兰心领神会,接道:“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二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满满的情谊,随即手拉着手,继续向着眼瞳的方向走去。
此刻,生子所化成的血光已经登临前方的那条血路上。
这血路不知是怎样形成的,那里好像是一处独立于周围水融色的空间,任何靠近之物都会变得异常渺小,唯有最前端的黑点异常庞大。
卡西乾对此置之不理,仍旧在向着眼瞳深处靠近,但却不时的发出一种低吟声,听起来非常怪异。
片刻后,朱亥二人也终于来到这条血路的边缘。朱亥这才看清,那是一扇彩色的门。
这彩色和卡西幽兰体内散放出来的融贞一般不二,不知用何种方式被提炼出来,看得出这同样是炼器的一种手段。
朱亥看着彩门,正思考着如何进入,却忽然感觉身边有异,转头再看时,发现此刻卡西幽兰不知是何缘故,竟然浑身颤抖,就地跪拜下来。
而她的一只手正用力拉着朱亥,摆明了让朱亥也要对这彩门参拜。
“你这是在做什么?”朱亥不解道。
卡西幽兰恭敬的看着彩门,眼中光芒闪耀。
“这是融贞道,是由卡西族人生命所铺就的成神之路,是卡西神为我们指引的方向。”
“成神需要生命铺就吗?如果真是这样,我看这卡西神也不过如此。”
朱亥满脸不屑,说话间已经一把将卡西幽兰拉了起来。
卡西幽兰似乎因为朱亥的举动而懊恼,故此稍显挣扎,可就在这时,面前的彩门忽然荡起层层波光,整扇大门犹如活了一般,竟然主动敞开一条缺口,像是在召唤二人。
朱亥正愣神的时候,手中忽然传来一股大力。
“快走,卡西心又要暴动了。”
话音刚落,周围无尽的水融色忽然闪烁起耀眼的光芒,很快将眼前的大门淹没。
奔涌的气雾顺着刚刚开启的缺口径直灌入,不久后,自门内便先后传出两声惨叫。
由于距离很近,这一次朱亥听得相当真切,其中一个声音正是生子发出的。
到了这个时候,朱亥已经再也没有诸多顾虑,拉着卡西幽兰,径直闯入前方的彩门。
可他的身体刚刚和彩光有所接触,便被一股大力弹回,而卡西幽兰却刚好相反,被这层彩光牢牢的吸附住。
朱亥心神一震,下意识的握紧卡西幽兰的手臂,耳边则回荡着对方惊恐的声音。
“啊!快走,这是融贞锁!”
下一刻,二人紧握的双手已经悉数崩断,彩光拖拽着卡西幽兰徐徐远去,朱亥则是倒卷而回,右手已经变成了一只白骨。
朱亥只感觉天旋地转,奋力爬起身,刚要追上去,对面忽然再次闪烁起冲天的水融色,很快将彩门淹没其中,连带着先前的那条血路也一同消失不见。
朱亥愣愣的看着前方,白色手臂半悬在空中,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朱亥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无力,卡西纳兰、生子、卡西幽兰相继离他而去,而他却只能就这么看着。
片刻后,前方水融色的光芒已经达到极致,整个天地已然变成了一片惨白。
汹涌的能量将朱亥推出老远,重重的撞击在周围的一处岩壁上。
强烈的阵痛让他恢复了些许理智,发现水融色仍旧耀眼,但先前的那股斥力却变得弱化很多。
朱亥简单的活动一下筋骨,刚要向前去寻找卡西幽兰,却意外发现此刻他的右手有了变化,那里在先前还是一具手骨,而现在却被一团水融色所包围。
朱亥已经不止一次见证了右手的神奇,忍不住停下来仔细观察,而片刻后,果然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水融和周围的环境如出一辙,可区别在于,它源自朱亥的体内。
也正是由于这团水融色,才使得这种的斥力弱化下来的。
当然其实斥力并不是真正的弱化,而是抵达他身前的力道产生了变化。
朱亥不明所以,忍不住将右臂举向身前,而这一次的变化更加明显,扑面而来的斥力变得微乎其微,似乎在为他的右手让路。
朱亥惊奇不已,脚步却是不停,就这么前伸着右臂,一步步走向眼瞳的方位。
前方仍旧是一片水融色,朱亥已经看不出眼瞳原本的位置,只能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去寻找。
卡西心的这次暴动仍旧没有停歇的迹象,但对朱亥却再也不能造成威胁了。
不知走出多远,校花久违的声音蓦然间在朱亥的脑海中响起,只是这声音所说的内容却实在匪夷所思。
“食味吞星月,苦嗅荡无边,洞听穿四海,白触蔓宫天,凝眸分道本,心觉染红颜,十二宫轮现,亥猪谱圣源。”
朱亥脚步一滞,感觉相当蒙圈,正凝神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可下一刻的变化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茫茫的水融色朝着朱亥铺天盖地而来,像是感应了它们所感兴趣的东西,尽数蜂拥而至。
转瞬间,周围的色彩已经淡化很多,显露出很多在此之前所未曾见到的景物。
这里是一处空旷的石洞,十几具尸体在水融色里来回飘荡,很快便随着气雾的流逝而摔落下来。
一个诺大的发光体正凭空悬浮着,此刻仍旧光芒夺目。一个小黑点已经进入其中,看不出究竟。
而这小黑点的身后却连着一道彩色,彩色的另一端,一个身影正在其中奋力挣扎着,看起来如此的彷徨无助。
看到这里,朱亥哪里还能不明白,卡西乾正在借用那个所谓的融贞锁,来抽取卡西幽兰,以及其他卡西族人体内的融贞能量。
朱亥只感觉整个天地都碎裂了一般,根本顾不得自身这边的变化,一个起跃之间,已经来到卡西幽兰身前,一把抱住了那个此刻已经衰老得没有人模样的身影。
“幽兰,你怎么样?”朱亥双眼赤红,拼命的大喊着。
卡西幽兰虚弱的睁开双眼,但已经说不出话来,勉强笑了笑,又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
朱亥颤抖的抱着怀中的佳人,看着周围的彩色,不知能做些什么。可转瞬间,他又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一时间,脑海中冒出连番的问题,但此刻根本不容多想。
朱亥深吸一口气,郑重的抬起右手,一把按在卡西幽兰的头顶。
“水瓶座的本命颜色是冰色,它所代表的意义是忠贞!”
下一刻,一道轻微的破裂声传到朱亥的耳边,而随后,他便再也不能保持这种凭空飞行的状态,从高空中摔落下来。
朱亥这一跤摔得可是不轻,勉强半爬起身,所看到的一幕,也终于让他放下心来。
卡西幽兰身边的彩色正在逐渐没入她的身体,与其相连的彩色通道,同样有着某种能量在朝着她靠近。
融贞锁失效了,所有的能量都在倒卷,远处依稀响起了卡西乾凄厉的惨叫声,随后则是小黑点被卡西心吞没的一幕,只可惜朱亥已经无缘一见。
朱亥早已疲惫不堪,在心底放松的最后一刻,终于缓缓合拢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