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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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周一，章以玦在早自习就被叫走了。
学校专门安排了一间办公室给他考试，教导主任亲自监考。
开始前，主任还关心地询问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可能是想缓解尴尬。
章以玦倒也没记仇，态度很好地回答：“没事了，谢谢主任关心。”
主任努力想回他一个慈祥和蔼的笑容，然而还不如没有。
市一中是省重点，中考卷面难度自然不是他们这种县一中校内命题比得上的，因而章以玦做起来也觉得很是困难。
虽说即使难度提高，但基础的东西还是换汤不换药，不过这一定律并不适应于章以玦，毕竟他只是个刚重生回来半年的中老年学渣而已。
尽管如此，虽然高分题巩固题章以玦没什么办法，但基础题还是尽自己最大能力做了。一个人的考试很快，主任也没要求他全部重考，语数外考完看了结果基本也就可以证明了。
下午考完数学，主任亲自批假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章以玦也没推辞，最近确实是有些累了，心理压力也大，能够休息半天也成。
出校门路过那家奶茶店，步子一拐进去买了几杯饮料出来。
校门口的门卫大爷看他去而复返，笑着问他：“怎么，舍不得学校啦？”
章以玦也笑：“不是，忘了带作业回去。”
门卫大爷来这儿看了好多年门，对曾经的问题学生基本都认识，之前也没想到章以玦能有这么大变化，此时看着他眼里也露出欣慰，嘴上却调侃：“以前是三顾校门而不入，现在改成去而复返了？”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章以玦递过去一杯奶茶，“辛苦了，您尝尝？”
门卫大爷推辞了一阵，章以玦执意要给只好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刚走到教室前门还没进去，宋词就跟装了雷达似的一眼发现了他，忙迎上问：“怎么样？什么时候出成绩？咱让文启那个小人好好看看，到底是浊者自浊，还是有些小人度君子之腹！”
说完还要朝文启那边狠狠瞪上一眼。
文启哼了声，翻了个白眼转到一边去了。
章以玦鬼使神差地揪了下宋词的腮帮子，把手里打包的奶茶推到他怀里：“行了，你是小学生吗？喝点奶茶消消火。”
“哇！你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玦玦，我世界第一爱你嗷！”
早已经习惯了宋词这副有奶就是娘的德行，章以玦回到座位拿了胡志贤给他准备的课后练习，笑着朝他摆摆手：“记得给志贤留一瓶，我有点累，下午请了假回去休息，明天见。”
宋词嘬着奶茶吸管跟他挥手。
回到家自己随便煮了把面条当晚饭，就坐在桌前准备做练习。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却老出现之前医院里和章礼刚断绝关系的那一幕。
原本以为早已不在乎什么父母亲情，却又不知道此刻心底那一抹隐隐的酸楚又从何而来。
练习册摊开在面前好半天一个字都没有动，章以玦仰着头闭眼沉静了好一会儿还是找不回状态。
许久之后，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早，索性收拾了作业，准备去老路那儿待会儿。
老路对他的到来有点意外，但出于了解，他下意识明白章以玦是碰上事儿了，所以什么也没问，笑着说：“来了？我正做饭呢，可真会赶巧。”
冬天天黑的早，晚上七点天已经黑透，又因为最近阴天连绵，夜空不见星火。
唯一的光源就是农家小院那盏朦胧昏暗的钨丝灯。
章以玦一瞬间心落回原处，有种自己也说不出的妥帖安稳。
“嗯，你做什么呢？我闻到葱花蛋饼的味儿了。”章以玦抽抽鼻子，仔细嗅了嗅空气中带着柴火味儿的饭菜香。
“你这狗鼻子也不差了，饿了吧，洗洗手吃饭。”
老路的手艺实在说不上好，但热饭热菜，充饥也暖人心。
“其实我吃过饭来的，一路上走过来家家户户飘着饭香，就又饿了。”
老路听了哈哈笑：“半大小子吃垮老子，你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是说饿就饿。”
“你看我还能长高不？”
“怎么不能，你这长腿，长到一米八几我觉得没问题。”
“真的吗？这怎么看得出来？”
“当然看得出来。以前我弟弟妹妹，他们个个儿都是腿长，果然每个都长得挺拔标志，不像我，从小就跟个武大郎似的，吃啥也不长……”
说着说着老路的声音淡下来，章以玦看了他一眼，说：“那是因为你小时候营养不良，放到现在肯定也不比谁差。”
老路笑了笑，“也是的，我们家苗子都不差的。我爸妈当年也是村里有名的高个儿呢，我要是有孩子，肯定能跟你长一样高~”
章以玦望着老路脸上隐隐的雀跃和期待，突然道：“你……是不是有人给你介绍什么人了？”
老路被他吓了一跳，惊得筷子都掉了，愣道：“你怎么知道的？”
“……”瞎猜的。
“这……其实也不一定是吧，毕竟……谁又能看上我呢，哈哈，就是老吴他们老跟我开玩笑来着，说得多了我就有点儿乱想……”
章以玦瞄了他一眼，看他那张看不出颜色的老脸竟然浮现出一股可疑的嫣红，顿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觉得挺好的，有合适找一个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你要是努努力说不定明年还能当爸爸呢。”章以玦说这话说得坦然极了，完全没发现老路被他臊的脸皮黑红黑红。
“你个小混蛋，才多大呢，教你操心这些有的没的。”说着拿起筷子敲了下他的额头。
章以玦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确实有点那啥了，心里有些不以为意，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原本章以玦没觉得老路找对象这个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听大棚里帮忙的老乡说媒人给介绍的是隔壁村的一个王寡妇，才三十多一点，长得也不差，前几年老公南下打工出了事故却一直没改嫁在家照顾年迈的婆婆，今年中秋婆婆病逝，她又没有孩子这才答应人给她说和。
外人看来这个王寡妇既能干又讲孝道，人才人品都没得说，这老路根本配不上。可谁知媒人上门跟王寡妇说老路的时候，没想到人家二话不说就答应见见看。
老路听了这个消息惊觉自己走了狗屎运，这才忍不住在见面之前胡思乱想。
章以玦一个忙着事业和学业的半大小子自然没去操心老路枯木逢春的进度，不过心底里也是希望希望老路能过好的。
那晚老路甚至还怕他不开心，哄小孩儿似地说：“你放心，就算我成了家，我这儿也还是你的家，你随时想来就来，我和那谁肯定会把你当自己的孩子！”
章以玦听了一阵暗笑，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楚，最后却只说了句：“那你可不能食言。”
老路严肃地摆手：“肯定不会的！我觉着你像是我的幸运星，自从认识你，我这日子也好过了，还……还有可能娶上老婆，这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你太妄自菲薄了。要知道老路，搁以前你可是这片里最大的地主了！”章以玦想起重生之前的一个梗：“你可以为她承包整个大棚！”
老路不懂妄自菲薄什么意思，也听不懂章以玦的梗，但奇异地听了他这一番话却是彻底安心下来，只满心欢喜地等待着约见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