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酒篌

1、让我们来介绍一下这个粗糙的小城。

　　冷风只知道往脸上打，周凡把手从口袋拿出来，搓了搓脸，轻轻哈了一口气，感受着湿湿的温度。他有些搞不懂这样的早寒，明明才十月。
　　正值雨后，小城里不乏坑坑洼洼的小道，积着薄薄一层雨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电线打这边牵向那边，几只小雀站上边打着盹，路两边一家家餐馆，嗯，勉强算是餐馆吧，炊烟升起，乌黑的铁锅，翻炒着乱七八糟的食物，煤燃烧着，伴着饭香，总是呛得路过的人一阵咳嗽。
　　“来哟，新鲜的鱼喔！”老板娘的声音此起彼伏，争着抢着招揽客人，仿佛天大的美食佳肴，也不过是寻常人家平淡无味的手艺。
　　麻将馆也是不少，如果你仔细看那些人——嘴上骂骂咧咧的，或是神色喜气洋洋的，亦或是数着钱的，如果他们身上都带着浓到刺鼻的烟味，那就是刚从麻将馆出来的准没错了。
　　这条路旧得很，餐馆是平房，带着被油烟熏黑的墙，屋檐耷拉着，雨滴顺势滑落，老板们都是露天做饭，厉害点的差不多也只是拉块木板围住迎风的一边。周凡有时总是想，这饭菜里到底有没有浸润老天的甘霖？天知道。
　　他打算迅速离开这个路段。
　　其实城里这样的地方不少，在这儿生活了八、九年的周凡绝不会不知道，却总是无法适应，总蹙着眉飞快走过，笨重的雨靴踩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穿过小路，到了家，一楼。
　　“凡凡回来了？”周妈妈听见开门声，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握着把刀，刀面反着光，嗯……有点渗人。
　　“嗯。”周凡踢掉脚下的靴子，冲着周母笑，“妈，我要吃糖醋排骨。”然后直奔沙发。
　　周母笑，“哎哟，正剁排骨呢。”她挥了挥菜刀，“你先别看电视啊，弟弟睡着呢。”周母转身回了厨房，又探出头来，道。
　　家里有个弟弟，一岁多，叫周羽。
　　“知道了，我看会儿书。”周凡随口道，从包里摸出电子书。这是年初周父和周母奖给他的，周凡爱看书，图书馆城里是没有的，唯二的两家书店书也少的可怜，大概全是学习资料和脑残少女心的言情文，周凡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他拼了命地好好学习了一次，换了这部电子书。填地址的时候，周凡忘了填市名，直接写了小城，结果快递送去了别处，无奈，只好重新再来。
　　每次想起这件事，周凡还是一阵闷声，所以这破城是有多偏？
　　他也不知道。
　　就是这样一座偏城，也是有外来人的。
　　下午，周凡踩着绯红的轻云……什么鬼？反正是磨磨唧唧到了学校。
　　这是城里最老的初中，不厉害，乱七八糟。
　　你听，路过的男生、女生嘴里吐出的脏话，你看，那些浓妆艳抹的少女。呃……还是有很多好孩子的。
　　初三的教室高踞四楼，说是为了隐世修行，噗嗤，不过是摆脱了老师的掌控罢了。
　　老房子，年久失修，门一推就吱吱呀呀地响，周凡进去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呼哧呼哧抄着作业，课代表的催促声一如既往地响彻整个教室。这幅场景每个周末都会上演一次。
　　周凡坐最后一排，他交了作业，盯着木窗上掉漆的一块地方发呆，啊呀，还没掉完？
　　时钟滑向五点，铃声响起，带走了不绝于耳的喧嚣。班主任走进教室，后边跟了个人，周凡抬了眼。

作者有话说

　　这是我的练笔吧，大概？随心而写，没有大纲，语言有些拖沓了。部分源自生活，周更，不弃(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