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2018.08.17 ...
-
行刺的人看样子并没打算置太子于死地，虽然伤及肺腑，但只要治疗得当，并不会有性命之忧。只可惜，太医院一群庸医，再加上揭皇榜的一群赤脚大夫，愣是把人家好好一个太子治成了现在这副脉相虚弱的样子。
炽阳以为自己医术不好，结果在上述那群庸医面前，她也就只能勉强排个倒三了。她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先差看了下伤情。包扎手法不错，可惜伤口已经开始发炎溃脓了。
她在仙界的一本医书上看到过，说这种伤口处理好了就只是外伤，没处理好等到发炎，那就真是危及性命了。
炽阳暂时能做的也就是先给伤口消炎了。凡界的药品性一般，炽阳更喜欢自己在仙界时磨出来的药粉。
有婢女打来了热水，另外还有几块热毛巾，都按炽阳的吩咐放在淡盐水里煮过了。炽阳没有假手他人，自己拿着热毛巾一点点擦拭太子身上化脓血肉。
沅倾转头就看到炽阳伏在太子身上“上下其手”，眼角跳了跳，心底涌起说不清楚的躁郁。而宦官李公公随着沅倾的目光也刚好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一把拉开炽阳，还没说话眼睛先红了。
炽阳被推开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坐在地上，脚踝也发出清脆的声音。沅倾探手握上去，炽阳往后缩了缩又被一把抓住。
“还好，骨头没断，应该是脱臼了。”说完，还没等炽阳反应过来，就又听见“咔嚓”一声，沅倾又给它正回去了。
沅倾扶起炽阳，让她试一下可不可以走路。炽阳试了试，还是痛，一把歪倒，幸亏沅倾反应快接住了她，才不至于又摔倒在地上。
沅倾无奈，一把抱起炽阳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后自己单膝跪地，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炽阳的脚踝。
骨头确实没什么问题，只是可能扭到了经脉。“罢，你这几天先歇着脚，我等会儿给你熬一盅黄豆猪脚汤补补。要想去哪里就叫我一声，我替你去弄。”
炽阳反问：“那我想如厕呢？”
“那就让婢女带你去。”沅倾平白觉得自己被噎了一下，随便回了一句就走去太子床边继续炽阳没完成的事情。可是在炽阳看来，却莫名感觉出一丝落荒而逃。她浅笑了一声，又在别人注意到之前收敛起来。
李公公那边对着坦胸露乳却因昏迷而浑然不知的太子殿下不知所措，想给他盖被子又顾忌着伤口，只好自己站在床前试图以自己的小身板挡住寒风，生怕自家殿下一个不慎又得个风寒啥的。
沅倾一把推开他以报方才之仇，李公公抹了把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水，盯着沅倾又盯着炽阳，眼底意味不明。
沅倾实话实说：“公公若信我，就让我的徒弟过来为太子殿下治疗。”
李公公不信，他不仅不信炽阳，他也不信沅倾。这两师徒平白无故揭了皇榜，却让徒弟来治病，这是个什么道理。难不成这做徒弟的医术还能比这做师父的高不成。而且这两人年纪轻轻，虽然一身正派，但怎么看怎么不像医家。
“咱家奉劝公子一句，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来人，抓下去。”
李公公竟是丝毫不给两人申辩的时间，直接叫来御林军把两人带了下去。太子现在无事，他们也就关两天大牢，太子要有任何危险，他们都得陪葬。
大殿里安静下来后，李公公心疼地看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小的时候他就在身边伺候了，如今已经十六个年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可这眼看着就要那个了，偏偏出了这档子事。李公公拧着毛巾，边在心里咒骂速来和太子殿下有龃龉的几位皇子，边给他擦干净身体准备上药。
他在这皇宫中挣扎了三十年，看惯了因私事，也自学了些本领，这一手上药的本领就是自己久病成医学会的。没跟着太子前他就是个小太监，随便来个人都可以欺侮他的那种，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成了太子殿下的贴身内侍后，别人见他无不是笑意盈盈，本以为这手本领要荒废了，没成想今日却要用在太子殿下身上。思及此，李公公又泪湿眼眶，欲染寒裳，甚至上药时都被泪水糊了眼，拿着水盆边上的药就直接倒了上去。
炽阳在人界的大牢里待得倒是舒坦，反正魔界的大牢都待过了，人界的大牢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甚至还胆子颇大的问外头守着的狱守这是不是诏狱。
话本子里的诏狱就是这种乌漆嘛黑的，好不恐怖。
谁知那狱守轻蔑一笑，笑的是炽阳的自不量力。“那诏狱可是要皇上亲自下令关押的犯人才能进。这儿啊，就是地牢，呵，没见识。”
炽阳默了，没想到犯人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啊。只是想到自己留在太子寝宫里的那瓶药粉，只要李公公用到它，那他们就一定很快能出去了。到时候管它诏狱还是地牢呢。
这次炽阳和沅倾没有被分开关押。两人各据一角，沅倾抓紧时间闭目养神，炽阳看着自己的脚心道可惜了。
地牢里暗无天日，炽阳不知道时间，只能靠着狱守每天送饭大概估计，如此过了三天，太子殿下那边传来消息——殿下醒了。
炽阳和沅倾又被请到了太子卧房里，李公公这次没再怀疑来怀疑去，而是整张脸都笑出了褶子，甚至记得自己当初还推了把炽阳，连忙伸手搀着她扶她到了上座。
“是咱家有眼无珠，不知姑娘医术竟然如此高超。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再给我家殿下诊一诊。”
炽阳本想直接离开落落这宦官的面子，可听他这样说，看起来也是一大把年纪的，炽阳又有点不忍心，但还是说话刺了刺他：“上次太子殿下伤重成那样你们都不需要我，现在看公公这满面春风，想必太子殿下已经好转，那估计更用不着我了。”
话虽如此，但炽阳还是老实地一瘸一拐去太子那里，沅倾见她的脚还没好转，自发上去扶了一把。
炽阳号脉没练到家，号不出具体结果，但好歹脉象强还是弱还是能号出来的。太子殿下这脉象，比三天前可是好上很多啊。
当然，炽阳也不能就说这么一个结果，而是诈了诈李公公说：“殿下应该醒过一次了吧。”
李公公不疑有他，连连称道：“姑娘真是好医术，殿下确实醒过一次。说起来，还要多谢当时姑娘留下的药。”
“这倒不必，我药虽然放在这里了，但用不用是你们的事。你们用了药救回殿下，那该谢的人也就是你们了，可与我无关。”
炽阳如此说，李公公也就顺势隐瞒了自己用药的真正原因，不过幸好太子殿下没出事。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2018.08.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