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2019.01.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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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的道理是小九的，炽阳倘若真有这等觉悟，也不会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我不听你那些道理，反正我和你不同，你飒沓洒脱，我却是做不到的。”
“你不是做不到，你只是一个人过了几千年，好不容易来了个人，你自然当成宝一样千好万好，舍不得做半点出格的事。”
沅倾于炽阳，就是当日炽阳在人仙道里见到的那道光，是信仰，是一生不可割舍的存在。她怎么会舍得用那点心思，玷污了自己心里那轮白月。
“回去吧，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了。你还剩下一百年。一百年后我会设法引来天雷，过了你便一步成神，没过……”那后果不必再说，无非魂飞魄散，再拉上沅倾陪葬罢了。
炽阳猜闵昭并不是小九此行的唯一目的，更重要的是，他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当日做过的事，再掰一件出来细细说道。炽阳恨过以前小九在自己身边所设的一切阴谋，却也欣喜过他的确是真心实意把自己当成亲妹子来疼。到了现在，恨和喜相互抵消，纵然两人回不到以往的亲密无间，但还是勉强称得上“朋友”二字的。
“谢谢你。”
小九愣了下，下意识的回了句“不用谢”，等反应过来，也没太多表情，只是离开时步履匆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又是闭关。
有小九这个上神做榜样，炽阳虽然练功毫无章法，但到底是知道自己应该做到什么程度，再加上她练功的时候小九从不在旁边指手画脚，虽然她有时会走些弯路，但也时时蹦出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体悟，法术一道便有了她自己的精神在里面，却也不比别人循规蹈矩的要差。
池子里的莲花枯了又开，开了又谢，如此不知多少个年头。
人仙道外头的安宁终于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先是华西境得了信，魔界屯兵五十万于若水河畔，只等他们那怪异的度水船只制好，便打算大举进攻仙界。
再又是那群无所事事的正仙也得了信，仙帝急得火烧火燎，把一群正仙叫到跟前，一个个询问可有应对之策。可怜这群人大多是第三次仙魔大战后出生的，一个个被家里保护的很好，虽然广读诗书，却没有经历过那等残酷的战争，一时半会儿哪里想得出对策。
偏生这群人自大惯了，自己想不出对策，就要从别处找找麻烦，权当发泄。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人当着广大正仙的面，大咧咧的参了沅倾一本。沅倾入魔的事，仙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秦宿山脉和华西境没有任何动作，旁人也不敢找上门去问个一清二楚。
但有道是“无言不起浪”，又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眼下这群人自己堵心之余，就把这事拎出来，想要秦宿山脉和华西境也一起堵一堵。
隐枫早早地就借故把兵符还给了仙帝，又递了折子上去辞去了自己身上的仙庭职务，这次朝会他也就没在场，后来还是风声传出来了，他才知道自己徒弟被这群正事不干的正仙们骂惨了。
后来魔界那边又有了新动作，仙界草木皆兵，仙帝勒令众人必须立刻马上推举出一个元帅来统帅全军。抵御外敌。众人无法，只能求到华西境去。可惜隐枫这次格外记仇，任凭他们怎么劝，只说自己身无官职，一介散仙，着实不该参与到他们之中去，平白失了身份。
那群正仙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听了隐枫这么说，纷纷甩袖离去。于是朝会之上，做靶子的又加了一个隐枫。
隐枫是仙首，代表的是散仙的脸面，怎么可能任凭正仙们肆无忌惮的辱骂。
因着这事，正仙和散仙差点打了一架。魔界还没来攻，仙界倒差点先自己打起来了。
仙帝无奈，只能求到自己女儿头上。玉簟既是仙界公主，又是上仙，和隐枫的关系还不错。由她出面，隐枫就算再拿乔，最终也肯定会答应的。
为了这出好戏，小九甚至又再另一面刨了个瀑布出来，上面也施了水镜术，专门用来看仙界那些事。
可惜炽阳还在闭关，看不到这些好戏了。
华西境里，玉簟难得的再次上门拜访，一同而来的还有襄鹤和执幽。
“你们今日怎么一起来了？”自从沅倾昏迷、炽阳去了北溟之滨，他这华西境就一日比一日地沉寂下来，难得今日这几个好友一起上门，隐枫颇有些欣喜。
襄鹤心直口快，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直接就问：“师兄，你为什么不肯率兵出战？”
隐枫眼风扫过襄鹤，迫得她不敢再说话，最后停在了玉簟身上。“他们只是你拉来助阵的吧？”
问的是玉簟，回答的确实执幽。“师兄，我们只是听说师姐要来，才跟上来看看的。不过师兄，你真的不肯出战吗？”仙界看起来树大叶茂，可实际上人才凋零，如今真能拎出来带兵打仗的估计也就一个隐枫。本来沅倾还可以继承隐枫衣钵，跟着学上几年，到时候也能得个战神的封号。可偏偏如今沅倾被人暗算入了魔，心里又因为炽阳的事情对仙界有了意见。此番是盼不着沅倾出面助仙界一臂之力了，不出来踩仙界一脚才好呢。
小九在外看着，对这群人的心思清楚得很，不由嗤笑一声。枉这些人是看着沅倾长大的长辈，竟还不如他对沅倾了解得深，沅倾倘若真能对仙界不管不顾，他也不至于醒了后又撑了几千年才入魔。
华西境，执幽说完，就有仙婢在隐枫的示意下把他们夫妇俩请到别处喝茶去了。
房里就剩下隐枫和玉簟，没了刚刚那两人打岔，空气反而有些凝滞。
“仙首。”玉簟先打破沉闷，紧接着就是隐枫那里的茶盏清脆的碎裂声。
“你唤我仙首？”
“是。此番我代表的是正仙，若是再唤你师兄，难免有用过往情分要挟你的嫌疑。”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玉簟却是不打算说了。
“也对。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说，我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
隐枫静静地看着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不得不承认，他们都已经不是十几万年前的年轻模样了。“没什么为什么，我只是老了，不想再伤筋动骨了。仙界人才济济，不至于连个将军元帅都找不出来，你请回吧。”
出于很多年的师兄妹情谊，玉簟知道，隐枫并非是在拿乔，而是真的没了再战的心思。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其他要聊的，但玉簟还想再试试，“那你有没有推荐的人，你知道的，那些正仙，纸上谈兵挺厉害，真到了实战一个比一个怂。”
这个问题隐枫倒是当场认真思考了，片刻后给出答案：“我听司命说前不久有个走了人仙道升仙的人，好像叫什么闵昭。据说他以前就出生帅府，给他父亲做过几次前锋，你不妨去试试他。”
玉簟记下了闵昭这个名字，却问隐枫：“你见过司命？”
隐枫没有隐瞒，道：“是。之前整理些东西，有些地方不太清楚，就去问了司命。”
玉簟心里紧了紧，手上攥出了青筋，问隐枫：“那你都知道了？”
“你指什么？”
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玉簟倒不好贸然再问，只好搪塞：“没什么。我今日来你这里走了这个过场，父亲那边我去说，那个闵昭我也会去试试，但愿他有用。”
玉簟把茶喝完，就起身告辞，隐枫没留，就看着她的背影任凭她越走越远。
玉簟问的什么，隐枫已经知道了。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出口拒绝这次的出战。他本以为他是一心为了仙界，结果却是越做越错，反而害了原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2019.01.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