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2019.0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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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我做过计算，这里一年约莫等于外面一百年。”
炽阳不解：“所以？”
小九提醒她道：“你怕不是忘了仙界和魔界之间的三万年之约了吧？”
昔日沅倾一行三人闯入魔界，沅倾炽阳危在旦夕之时，是小九出现与仙界订立那三万年之约，确定魔界在接下来三万年里不会进攻仙界，也救下了二人一命。只是他如今再提起三万年之约，炽阳却恍若隔世。过去几千年，她好像真的就是做了一场梦，然后就突然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浪打浪似地被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只是，“三万年，一年是外面一百年，那也就是说我大概只有三百年的时间？”
小九虽然是魔神，但到底属于神界，对于魔界的事他有权利干涉，但却不能决定。所以，目前保守乐观点来说，炽阳确实还有三百年。但是魔界会不会无视约定，他也说不准。
“我的建议啊，你最好是在两百年内晋升上神。”小九道。
两百年，晋升上神，这本身就很难。而迄今为止少有人能由仙晋神，可见天道在这方面也定是很吝啬，难上加难。
炽阳哀叹一声，对小九说：“你帮我盯着，要是师父醒了就叫我一声，我练功去了。”
小九却拦住她，道：“再看一会儿，你师父应该快醒了。”
瀑布上的影像是从小九进入人仙道开始的，因为有时间换算的限制，所以应该很快就会进行到期待的情节了。
炽阳从善如流，又坐回虚空中，但坐姿确实的的确确的打坐，大概是打算提前进入状态。
小九端来的鱼腥草还剩着，两人肩并肩双眼紧缩瀑布，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来了。”
影像中，小九可以看到有一个人轻轻推开了沅倾的房门。为了保证原汁原味，他还特意费了点灵力克服了那点时间差，让接下来的每一幕都尽量以其原有的速度进行。
那人没有身着朱雀族的常服，也不是炽阳见过的人。因为不是真真实实近在眼前的人，所以炽阳并分不清那人到底是何身份，只是看着他一步步慢动作似的走到了沅倾床边。
他的身影有些模糊，像刻意用什么法术造成的。然后炽阳就看见那人握起沅倾的手，如此静止半刻钟后，他松开了手，之后就快速消失于无形。
“他是谁？”
小九答：“我的……唔，小弟吧。叫枋苟，你其实也见过的。”
“枋苟？放狗？这名字是你后来取的吧。”
小九不说话，就递给她一个眼神。
炽阳认输，违心夸道：“这名字取得真好，一看就知道和我们魔神大人是一家人。不过他就是狗子吧？当日就是他把我推下海的，说起这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要我成这副模样，偏偏坏事还都别人做了，你双手干净得很。”
小九冲着她毫不客气地“嘘”了一声，示意她接着看沅倾，别开小差。
那人之前一直抓着沅倾的手，想来就是解小九之前设下的那个阵法。炽阳知道那阵法的作用，心里有点悬着，害怕一不小心没拿捏好分寸，那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小九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魔种他统共就用过两次，如今这时第一次验收成果，还有些小激动呢。
炽阳看着他那紧张期待的表情就觉得胸闷气短，偏偏又奈何不了他。好吧，也怪她自己太怂了点。
沅倾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乍看下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熟悉他的人如炽阳，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眼神变化。如果说以前的沅倾的眼神会让人如沐春风，感觉整个人都暖和着的，那现在他的眼神就让人如坠寒冬，对视上时，整个人就会起鸡皮疙瘩。害怕、畏惧、恐慌……
沅倾这边刚出了点动静，外边很快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甚至还欢呼着“四公子醒了”，可他不过喊了一遍，就在沅倾阴鸷的眼神中息了声。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有鼓起勇气上前问道：“公子，您还好吗？”
沅倾的嗓音也有了变化，有些低沉，有些闷，配合着他的眼神，越看越觉得像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
“我很好，父亲母亲呢？”
“族长和夫人正在赶来，公子可要先梳洗？”
“不用，你出去，把门带上，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直接把其他闻讯而来的人全部拦在门外。
那小厮只当自家公子睡了这么久，一时反应不过来，所以心情不好，完全没往沅倾将要入魔了那方面去想。但他还是乖乖出去，按照沅倾的吩咐带上门，又把端着各种餐食的仙婢小厮们打发走了，一个人守在外面。
沅倾睡了那么久，但该有的常识还在。只是炽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在穿衣前有些犹豫。一件红色，一件玄色，沅倾先是拿起红色，可之后又压抑着自己把它放了回去，还是选了那件玄色的。
炽阳虽然很想观赏自家师父穿红衣时的倾城美色，但看到他最终穿上玄衣还是松了口气。
沅景锡夫妇来得很快。见到他们，沅倾有意收敛了表情，但熟悉他的人还是能感受到他的不耐烦。素璆夫人对上他的眼神，愣了愣，但为人母亲的心情战胜了从心而生的胆怯，她一把抱住沅倾水漫金山。沅倾却没有任何动作，仿若一个木偶，任由其父母摆弄。
炽阳以前都不知道，素璆夫人居然这么能哭。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哭了两炷香的时间了吧，可看着她好像还没哭完。
好不容易等素璆夫人哭完了，沅倾感受着胸前的温湿，直接青了一张脸。
炽阳猜这会儿沅倾一定在心里默念“淡定”，但没成想自己的名字下一瞬就从瀑布里蹦了出来。
“炽阳去哪了？”毫无疑问，这是沅倾问的。
炽阳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沅倾，感谢他居然一醒来说的第三句话就是问自己的下落。
沅景锡已经收到了华西境的消息，知道炽阳在北溟之滨感染了风寒羽化了。但这个结果他不能直接说给沅倾听，只能哈哈两声试图岔开话题。
“她死了。”不是疑问。沅景锡的表情瞬间凝固，而他旁边的素璆夫人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不由自主地问“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只要有人想要自己死，她就肯定会死，只是早晚问题罢了。
“我当时昏睡，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说，炽阳死了，我就会醒。我当时还以为我是做梦，可如今看来，这是真的了。”
沅景锡：“沅倾，你听我们说，她是因为感染了风寒，才……才去世的。”
沅倾却瞥他一眼，问他：“感染了风寒死的？你信吗？”
素璆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机关，只是只觉不对，快速把话头接过去道：“你父亲这么说，肯定是得了确切消息的。我们知道，她是你徒弟，她去了，你肯定不好过，可是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啊。沅倾，你听娘一句话，好好的，好不好？”
沅倾却仿似突然生了反骨，又诘问道：“她会死，难道不是因为她对我的那点不该为人知的心思吗？”
炽阳看到这里，突然回头质问小九：“你和他说了？”
小九一脸问心无愧，道：“当然……没说！他这么聪明，能猜出来也不奇怪吧。”
确实不奇怪，奇怪的是沅倾接下的一句话：“当然，也因为我对她的那点不该为人知的心思。”
炽阳掐住小九的手臂，用力一拧，听见他惨叫，才没魂似地问：“我刚刚没听错吧？”
小九疼得面目狰狞，抖着声音回道：“你，没，听，错。能，松，开，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2019.01.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