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 1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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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进来时炽阳正发着愣，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拉过炽阳的手，把她握紧的拳头一点点掰开，又凑在自己嘴边，轻轻地吹着气。
炽阳手心满是苍白色的小月牙。
她不言不语，神情寡淡，任凭小九动作，对两人倏然之间增加的亲昵也毫不在意。
思绪从一个死角走到另一个死角，天空也阴沉沉，周围是狂风，暴雨下一瞬就要来临。
茫然，失措。
过了许久，炽阳终于有了动作。
“帮帮我。”
炽阳的手无意识地抓住小九的衣袖，让他有稍微的失神。以前也是这样，只要是寻求帮助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抓着衣袖，嘴里撒着娇，想吵着要吃糖的小孩子一样。
“我帮不了你。”
炽阳的眼神陡然间变得锐利，小九知道那一瞬间，这么多年来伪装出的安然无恙成了彼此费尽心思编织的谎言。
炽阳松开手，摇摇头，都快压不住快要流出来的眼泪了。“你又骗我，你总是骗我。在扬州时是这样，在华西境也是，你现在还在骗我。”
小九猛地撅住她的肩膀，低声问她：“你相不相信我？”
炽阳摇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信。
小九的手松开，炽阳趁机跑开。
鱼汤每天依然会出现在炽阳的房间了，而且无论什么时候炽阳看过去，它都在散发着热气。不像这周遭的环境一样，凉的人什么都不敢去想。
她又开始做梦，一会儿是在凡间，初见到沅倾时的惊艳，一会儿又是在华西境，隐枫那句“灼灼炽阳，盛而不衰”，一会儿又变成了在北溟之滨，洛玔将军那戒备的眼神。
小九偷偷进来时，炽阳眼角正划过一滴泪，闪着晶莹的光，没入锦被。
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可只要想起以前的时光，又会觉得错又如何，他要的从来不是过程，而是一个结果。区区仙界之人的性命，他还不至于放在眼中。
可眼前的这个傻孩子，就像中了蛊一样，总是傻子一样地对别人好，就连梦里不小心叫出的名字也是别人。
有点吃醋了啊。
小九替炽阳掖好被子，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北溟之滨一群大老粗只当炽阳和她小相好吵架了，所以一连数天没见着两人也不觉奇怪，甚至还叮嘱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千万别上前去凑热闹。
小九消失了将近二十天，竟然一点也没惹起这群人的怀疑，也是运气。
炽阳运气却没那么好，多年来郁结在心，一下被刺激了，从头到脚、五脏六腑都开始罢工。喉咙火辣辣地疼，四肢无力，一个小小的风寒让她差点就入了鬼门关。
北溟之滨正经的大夫医术还没有炽阳好，她信不过他们，就只能自己忍着头昏脑涨配药，再交给底下士兵去熬。可惜一个个大老粗，戍边打仗是把好手，熬个药却是一会儿水熬干了一会儿水加多了。
炽阳断断续续喝了几回他们运气好熬出来的药，病情就一直反复拖延着。
她自己估计也没什么希望快点好转的心思。反正就拖着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拖就拖到了小九回来。
其实用他的方法从北溟之滨到华西境一个来回顶多十天，但既然去了一趟，就用了多出来的十天把接下来的步骤布置了一下，争取两边都不会掉链子。
当然，沅倾那里他也去看过。鱼浅派来的那个丫头说的没错，沅倾到了这个地步，寻常办法早就救不了他了，要么入魔，要么趁着现在还有点理智自我了断。
小九不可能让他自我了断的，至少在他的目的达成之前，沅倾不能死。
算是帮炽阳，也是帮自己吧。他在沅倾的体内放了个小玩意，能保证沅倾短期内都不会再醒过来，自然魔种的发酵也能满上许多。也只有这样，仙界那群傻子才会留着那点遥不可及的希望。啧，好久没这么痛快的玩过了。
不过小九显然不打算立马告诉炽阳这个消息。他只是结果让天兵叫苦不迭的细致活，每天把药熬得刚刚好，然后趁着炽阳手脚无力把药灌给她。
孩子不听话，硬气两回就好了，不能惯着。
炽阳的病还是不见好，小九也不急，只是每天除了一日三餐的汤药，还要往她体内输送点灵力。北溟之滨的寒冷可不是一床被子可以挡住的。
小九刚出现没多久，那些天兵就传说炽阳姑娘总算和她小相好总算和好了。
洛玔甚至为了确定消息的可信性，还特地跑到小九跟前试探。
“那个，九公子啊……”虽然说了很多遍，但洛玔就是坚持“九公子”这个称呼不肯换。
洛玔正拿着炽阳那里的医书在看，听洛玔叫他也不抬头打理一下，让洛玔有些忌惮的威压释放无余。
“九公子这是在读书？”
“嗯，读些医书。炽阳病得厉害，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食疗的法子。洛玔将军找我有事。”
本来有的，这下没了。瞧瞧，这都亲手找食疗法子，那铁定和好了啊。
“啊，没事没事。我也就是听说炽阳姑娘久不见好，所以来探望探望。不过既然九公子这么用心照顾，想必炽阳姑娘很快就会好了。”
“谢过将军好意。不过将军不忙吧？”
这该怎么答？忙吧，确实也不忙，可要说不忙，好像而不太符合他一个这时候才来探望炽阳的将军形象。
小九大概会点读心术，也不等洛玔纠结个结果出来，直接把手里的医书递给他。“看样子将军也不是很忙，那就帮在下一个忙。我还有另一本医书要看，就烦请将军看看这本书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方子。”
洛玔连拒绝都来不及说，小九就姗姗离开，留下身后人满脑子都是“莫名其妙”四个字。
还能怎么办，看书呗。
可怜洛玔，也就在戍守北溟之滨之前读过那么几年书，勉强认得几个字，能把兵法看完。这猛然要看本医书，还真有点吃力。
不过这本医书还挺有趣，书上的药植他都没见过，但从配字来看，疗效惊人，若能应用在作战之中，一定能有效降低己方伤亡。
不过这配药还得行家来，就拿书中说的茉髓和韭稞来说，明明外形相似，用途相似，可偏偏前者可能致命。
那本医书不是很厚，洛玔看了没两天就看完了，可想起小九交代的事情，他自觉好像并没办法做到。看完了医书可不代表他就能开药方了啊，所以小九找来时他一脸惭愧，就差写上“不能替炽阳姑娘分忧在下真是太不中用了”几个大字。
哪知小九也是一脸惭愧，不住致歉，道：“对不住，对不住，耽误将军时间了。这本书上的药材啊，我们寻常人都没有，全在炽阳那呢，我们也用不了，白浪费将军这几天时间看这书了。”
“哪里哪里，九公子言重了。在下看完这本书，真是，真是受益……”受益什么来着？
“受益匪浅？”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受益匪浅。九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去你娘的受益匪浅，老子就记住了个什么韭稞和茉髓，有个屁用！
“幸好幸好，还不算耽误了将军时间。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洛玔也巴不得他趁着情况没有变得更尴尬快点走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第 1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