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2018.08.30 ...
-
“怎样，睡得可还舒服？”
回程的路上，沅倾故意拿着殿仪剑在炽阳面前晃荡，企图激起徒弟心中的愧疚。可惜炽阳从师多年，其他不敢说学的很好，脸皮厚这一点倒是耳濡目染扎根于骨子里了。
或许是秉持着气死师父不偿命的原则，她特别不要脸地说：“还不错，要是没下那场雨就更好了。”
沅倾气，决定独自去吃个宵夜，不给徒弟带。
然后，两人就这样明晃晃地在夜市偶遇了。
“师父，缘分啊。”
于是，两人在馄饨铺子又吃了一顿。
淮扬的美人美食美景足以媲美川蜀，可二者又各有千秋。二人算是真身示范了遍何为“乐不思蜀”。
炽阳自诩衣锦还乡，出了客栈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好在记忆不错，勉强没和自家师父走丢，然后又一路向北，回了京畿重地。
朝归五年的春天，又是乍暖还寒时候。
一杯热茶下肚，因为赶路而沾上的寒气一驱而散，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不大的茶棚里坐满了过路人。炽阳和沅倾两人缩在角落的桌子旁，听着旁边人高谈阔论。这也是两人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很多时候这样子听一耳朵，可比在外边特意打探得到的消息更多。
这不，一个大嗓门的汉子就问着忙里忙外的茶棚老板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茶棚老板是个实诚人，具体就表现在他不会用泡过七八遍的茶来招待客人，所以他说的新鲜事就基本上不会唬人，往日里来这里喝茶的客人都喜欢听他说上一嘴。
果然，老板今天还真有个新鲜事要和大家说道说道。
且说两天前，天气难得的好。中午时分，老板正吃着自家婆娘送来的午饭，就见远处灰尘乍起，一路飞扬最后停在了自己这小茶棚前面。那灰飞得四处都是，脏了老板的午饭，他刚想开骂，却在见到来人的衣着后歇了声。
铠甲，军靴，佩刀。
再看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不用说，是御林军无疑了。
客人不解，这御林军虽说是天子禁军，但也并非无法得见，这算什么新鲜事。
老板却道：“这御林军自然不算新鲜事，可你们知道他们护着的是谁吗？”
炽阳掐指一算，不知道。
“那人啊，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就是我见到的时候都不信。哎，话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先帝还在时大人们请立世子妃的事。”
“这是自然，据说当时可是血染明德殿呢。”明德殿是上朝的地方。
“对，我那日见到的人啊，可就是引起那场风波的主要人物啊。”
有人“嘶”了一声，有人惊得摔碎了茶碗。
“谢公子回来了？”炽阳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老板重重地点点头，再次惊掉一地下巴，然后他又补了一句：“估计不久后就会张榜了。”
这可是个大消息，当下人们也顾不上喝茶了，纷纷付了茶钱往家里赶，赶着回去分享这个好消息。
当初奕衍太子断袖断到谢家纨绔公子谢以朝身上去的时候，京城里的某个神秘组织进行了一场民意调查，结果超过半数的人觉得他俩在一起也挺不错的。倒不是他们接受断袖，而是当时市面上关于两人的话本子戏折子都是怎么心酸怎么来，直戳到一群人的心窝窝里去了。
甚至有那么一群罔顾礼法的人在心里暗戳戳地想，什么时候奕衍太子取个男太子妃，将来再立为男后，开创一下先河，引领一下潮流，到时候史书也更有趣些不是？
然后，突然之间，谢公子失踪了。别说宫里找人要找疯了，老百姓也急啊，好好的爱情故事你他娘的告诉老子男后跑了？
之后五年，各路小道消息层出不穷，可惜都没能得到皇帝亲自肯定。市面上的话本子本还是久别重逢，后来就成了相忘江湖，再后来又成了三生三世，赚足了看客的泪水。
对此，炽阳只没什么想说的。啊，不，还是有点想说的，奕衍，你他娘的真是个好皇帝。看把这姑娘给激动的，脏话都骂出来了。不过可不是好皇帝嘛？底下老百姓每天看话本子，你这国家居然还能蒸蒸日上，河清海晏，你叫云贵那几个顽固的番部怎么想。
但不管炽阳怎么想，老百姓怎么想，第二天，宫里就下了封后的圣旨，自此，大成出现了第一位男后，了了无数人的心愿。
沅倾在京中有自己的府邸，还是当初奕衍登基后赐下的，不过两人一直没住进去过。好在皇帝不是那种只管赐不管理的人，沅倾他们走的几年里，宫里都有派专门的人在里面守着，就等着那天国师大人突然出现了。
朝归四年的四月，这座新国师府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除了宫里点名留下的奴仆，其他人都功成身退，把一切大小事务都留给了炽阳这个女主人。
“女主人”，沅倾听着也没觉得错，毕竟自己徒弟是女的嘛，也就没更正那些人的称呼。
只是炽阳心里可不这么想。出于那点子不太尊师重道的心思，她总觉得这个称呼有点说不出的刺激感。
只可惜，沅倾觉得这三字把自己徒弟叫老了些，所以很快就勒令仅剩不多的下人还是叫她“姑娘”的好，炽阳感觉人生的乐趣顿时少了大半，连听谢以朝讲故事都打不起精神。
钦天监算来算去，最后将帝后大婚定在十月，距今还有六个月。奕衍表面上说这个日期不错，背地里却找了个错处罚了钦天监监正两个月的俸禄，至于那些确定这个日子的始作俑者，奕衍没收拾他们，只是偶尔抛出几个政务上的棘手问题，引得他们争来争去自相残杀，而自己就坐在明德殿的龙椅上看戏，甚至还有想带着谢以朝一起看的冲动。
当然，这被以钟首辅为收的一众大臣阻挠了。皇帝很生气，心想你们推迟朕的婚期就算了，居然还干涉朕的私事。可惜这还不算完，钟首辅又进一步，要求帝后大婚前不得再见面，没有理由，就是如此蛮横。
奕衍看在他是三朝老臣的面子上，退一步，却在暗地里思考从皇宫挖条地道到谢府的可行性。
见不到皇帝，谢以朝平日里也没有玩得来的友人，所以只能待在书房里看书升华一下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2018.08.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