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2018.0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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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久，沅修才问沅倾：“你知不知道是谁和我一起来的？”
沅倾纳闷，这带着点炫耀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三哥，你变了。不过，“不会是衣玖吧？”
“就是她。”
“那她在哪里呢？我得让炽阳避着点，万一……话说，炽阳去哪了？”
沅修说：“我让她去隔壁找衣玖玩去了……糟了，她俩不会打起来吧？”
沅倾想，还真说不定。
炽阳这人记仇，还是越记越仇的那种。
像是为了回应他们的猜疑，立马隔壁就传来“嘭”的一声。
两兄弟对视一眼，迅速冲了过去，却见炽阳艰难地站立着，用手揉着屁股，看到两人出现在门口，忙不迭地放下了手，忍着疼痛保持淑女形象，却并没有什么用。被沅倾那双眼睛盯着，炽阳“哇”的一声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真是，丢脸死了。
衣玖从他们进门就一直在笑，然后自己也没坐稳摔个屁股墩子。
沅氏两兄弟再次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在床上蒙着被子装死的两个人，安静地带好门，安静地离开，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一定不是我徒弟（我未来媳妇）。
装死二人组在被子里蒙出了一身热汗，感受到两人走远后才一把掀开被子，大口呼吸。
“都怪你，害我丢死了脸。”炽阳埋怨道。
衣玖也不甘示弱：“我更惨好不好。好歹他没看到你摔下去的过程。”
这么一想，也对哦。炽阳感到心理平衡了，然后想起自己偷瞄到的衣玖摔倒的过程，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你还好意思笑我呢，都怪你。”
“那还不是你先笑我的。”
两人闹着闹着就开始动手了——挠胳肢窝——非常无聊小孩子气的报复手段，勉强算是达成了沅氏兄弟的猜测。
两人闹了一刻钟，然后各自累得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冷静下来后，炽阳开始唾弃自己。说好的不再当朋友了呢，那刚刚又算什么。
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衣玖问道：“炽阳，你原谅我了吗？”
在隔壁沅倾和沅修两人讨论感情问题的时候，这边炽阳和衣玖也讨论了一下友情问题。
炽阳的心情很诡异，一方面她觉得衣玖当日在隐枫生辰宴上的行为有错，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一时意气说绝交的行为好像也不对。
尤其是衣玖告诉她，当时玉簟上仙愿意出关解毒，是衣玖求的情，炽阳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原谅吗？
谈不上，但至少有这种趋势。
“我想试试，但我不确定结果。”
言尽于此。
到了大庄严寺，怎么能不去拜访方丈呢。趁着某次静心讲禅时，炽阳去大殿凑了回热闹。
大殿内人挤人，无不是慕名而来，炽阳眼疾手快选了个边边角角的位置，没和其他人抢前排。她目力好，哪怕离静心离得远，可仍然能看得清他那花白的胡须，一根一根，都是时光流过的记载。
底下有人议论，无不是说静心方丈多么厉害，简直就是为佛而生，佐证之一就是他头顶的戒疤，并非后来点的，而是天生就有。
这一点小静心以前和炽阳说过，那时候人小，用的还是炫耀的语气。炽阳却不是个懂的，听他那不得了的语气，当场恨不得揍他一顿。不过现在看来，可不是为佛而生嘛。
静心活了三百多岁，固然有了一个活佛的名声，但到底也还只是凡人。此次讲禅他只坚持着讲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被弟子推下去了——他双腿已跛，行动不便。
但也就这短短半小时，也足够听禅的人悟得些道理了。炽阳遥望四周，见人人都是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分不清真假。
接下来讲禅的是静心的徒孙辈，炽阳不太了解，也无心再听，遂慢慢地挤出了大殿。谁知她刚出大殿，就见到外头早侯着一个小沙弥，见她出来，连忙跑过来对她说：“吕司祖（女施主），方脏（丈）想见临（您）。”
小和尚正换牙，说话还漏着风。
炽阳也学着他说：“还请小司（师）傅带我过去。”
小沙弥听出了炽阳的逗弄，软软地瞪他一眼，毫无杀伤力，倒惹得炽阳抓着他的小脸一阵“蹂躏”。
去的路上，炽阳就想，这次来凡间还真是值了，这凡间的小孩子怎么都这么好玩。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不知道那时候沅倾也是这么觉得自己的。
静心的院子被单独隔开，周围还有武僧守着，以防居心叵测之人进去冲撞了他。小沙弥带着炽阳穿过重重看守，最终停留在院落门口。
小沙弥推开门，请炽阳进去，自己正要离开，却又被炽阳叫住，问他的法号。
“玄悟。”说完就离开了，一点也不想理这个取笑他的女施主。
炽阳品着这个名字，心里了然。原来是静心的徒孙，怪不得刚刚好些武僧都唤他师叔来着。没想到小和尚人小，辈分倒挺高。
院子里装饰简单，就种了两棵梅树。不过这时节，梅花早已谢了，倒是结了好些果子，累累地缀在树上。
炽阳随意摘了颗擦干净扔进嘴里，刚咬下去就吐了出来，真酸。
静心就坐在门口，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开口道：“你还是没怎么变。”
以前爬树，现在不爬树了，倒是摘了果子就敢往嘴里扔。
“这么多年你居然还记得我，荣幸至极。”炽阳粲然一笑。
静心自己推着轮椅，掉了个个，往屋里去。炽阳连忙跟上，握上了轮椅的推手。
进了屋，静心就把桌上摆着的果盘递给炽阳，里面是腌渍好的梅干，加了些佐料，冲淡了那股子酸味，吃起来颇为清爽。
“哎，我问你啊。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就认出我来了？难不成，上次一别后，你一直对我念念难忘。”
这玩笑没过脑子说出来，炽阳都想抽自己两巴掌，这是佛门重地啊佛门重地啊，这要是因着自己两句话污了清净沅修得砍了自己不可。
好在静心没和她一般计较，只是说：“当日你和令师无故失踪，寺庙里为了你们可没少费工夫，贫僧自然记忆深刻。况且，当日师父圆寂前，同我说，我欠了你们一副大机缘，来日再遇上了是要还的。”
“你能欠我们什么大机缘，还还不还的。就为这事，你还记我们一辈子。得亏你没有坏心，不然我非得每天打喷嚏去。”
静心配合地笑笑，又倒了杯茶给她。
“正好想喝茶了。”炽阳接过，倒有点感伤。
当日怕她摔下树，是静心敞开手在底下小心地护着她，如今，这双手却因着年龄，连端杯茶都要颤上三颤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2018.08.28
